印度“象文化”研究

摘要：在21世紀(jì)亞洲地緣政治格局最大的變化就是中印兩國地崛起，長期以來兩國的關(guān)系被稱為“龍象共舞”抑或“龍象之爭”。龍作為中國文化的圖騰，是中國十二生肖之一，也是中國古代皇權(quán)的象征，中國人亦被稱為是“龍的傳人”。而以象指代印度，則也從側(cè)面反映出了象在印度歷史文化中的地位和作用，在印度教和印度文化中，大象象征著智慧以及強大的精神力量，它是一種神圣的動物，被認(rèn)為是騎著老鼠的象頭神犍尼薩的化身。而在印度佛教中大象是智慧的象征，有著愿行廣大的寓意。

一、印度教中的“象文化”

相較于中國龍文化的神秘，印度象文化在人類生活環(huán)境中卻可以找到原型。一個文明的圖騰印跡必然來自于其文明衍生的周遭情境當(dāng)中，經(jīng)過文明的加工演化而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因此印度象文化的緣起要考慮印度本身的自然地理特征。印度絕大部分位于亞熱帶與熱帶地區(qū)，盛行熱帶季風(fēng)氣候，是亞洲象生存繁衍的良好棲息地。印度人馴化大象的歷史也由來已久，拉希里·喬杜里根據(jù)巖畫追溯了印度被馴化的大象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000年，印度河谷文明的印章（公元前2500-1500年）也表明當(dāng)時印度有馴化的大象。

在印度教經(jīng)文中，大象有一個重要的名字，叫做“Gaja”，這是一個梵文單詞。這個詞象征著智慧、王權(quán)、力量、勇敢以及其他積極的屬性，如富足、豐饒和富有。大象在印度教神話中屢見不鮮，也凸顯出來大象在印度教文化中的影響力。在印度教中，就流傳著“會飛大象”的傳說，相傳在地球拂曉時，有八頭由白色Airavata帶領(lǐng)的雄象，他們的后代長有翅膀在天地間自由飛翔無憂無慮，后因打擾僧侶清修被懲罰永遠失去翅膀為人類服務(wù)，這個神話也從側(cè)面印證了大象很早就應(yīng)用與人類的生產(chǎn)生活中。此外根據(jù)印度教信仰，在世界的邊緣有八對大象，有時雄象背上還馱著八個神。每對大象保護一個指定的區(qū)域，當(dāng)其中一頭大象移動時，就會引起地震，這也反映了印度教對于大象力量的敬畏。

在印度教中大象典型的代表被認(rèn)為是智慧神犍尼薩的化身，犍尼薩是濕婆神與雪山神女帕爾瓦蒂的精神之子，因其形象是象頭人身也被稱為象頭神，在印度教中他是所有障礙的神，于是教徒在開啟新事物之前都會向他朝拜以圖消除障礙，萬事順?biāo)?。在印度教中他也是智慧的象征，智慧女神薩拉絲瓦蒂送給他神筆和墨水，但在寫作世界第一長詩《摩訶婆羅多》的過程中因篇幅巨大神筆都寫壞了，為避免抄寫中斷他拔掉了自己的象牙作為替換品。因此，破碎的象牙象征著犧牲，并重申了犍尼薩作為藝術(shù)和文字贊助人的作用。犍尼薩還與第一個脈輪或能量輪相關(guān)聯(lián)，后者是所有其他脈輪的基礎(chǔ)，代表著保護，生存和物質(zhì)福祉。犍尼薩的形象本身也寄托著人們對美好品質(zhì)的追求，大象頭大，象征著智慧和辨人識明的能力;大耳朵象征聆聽能力，大眼睛象征著良好的觀察能力;兩個象牙代表著人類的兩種特質(zhì)，即智慧和情感，一根破碎的象牙表明，一個人應(yīng)該用智慧控制情緒;犍尼薩的座駕是游蕩的老鼠，這是游蕩心靈的象征，犍尼薩控制老鼠象征著智慧控制著游蕩的心靈。

每年在印度的八月下旬到九月初會舉行為期十天的犍尼薩節(jié)用來慶祝犍尼薩的生日，大家會舉行一系列的儀式然后在第十天將神像沉入海中，百姓們也會在家將泥土制的犍尼薩像放入水中來接受神靈的賜福。

二、印度佛教中的“象文化”

作為印度“象文化”的重要載體，佛教在“象文化”的誕生發(fā)展中也發(fā)揮著關(guān)鍵作用。佛教發(fā)源于尼泊爾藍毗尼，興盛于印度阿育王時期，最后在東亞地區(qū)發(fā)揚光大。無論是中國大乘佛教中普賢菩薩的坐騎，還是泰國緬甸的寺廟象塑，大象在佛教文化中已經(jīng)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作為佛教傳播過程中的重要中轉(zhuǎn)站，印度佛教對后續(xù)佛教中“象文化”的塑造影響深遠，也將大象熔鑄于印度的國家文明之中。

在印度佛教中大象是精神力量的象征，在通往啟蒙之路上，不受控制的思想被描述為一頭野生的灰色大象橫沖直撞，無所顧忌，而經(jīng)過佛法熏陶后的思想則被形容為強大而有力的白象，可以將其引導(dǎo)到任何人希望的地方，消滅一切障礙。白色在佛教中是純潔和神圣的象征，根據(jù)《佛教概論》一書，釋迦摩尼佛出生當(dāng)晚，其母親摩耶夫人夢見一頭白象從天上降下來走進了子宮，隨后釋迦摩尼降生而摩耶夫人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釋迦摩尼被認(rèn)為是來自彌勒佛凈土圖西塔，大象也就成為了啟蒙思想的象征。在印度種姓制度中，白象也被認(rèn)為是菩薩再世，代表高貴種姓，佛教經(jīng)典說菩薩騎六牙白象降生于世間，所謂六牙白象的六牙是象征菩薩的六波羅蜜，白象的四足象征四如意足。

在印度佛教的密教時期象頭神也被吸納作為佛陀的符號，稱為大圣歡喜天，在密教修法體系中，位列胎藏界外金剛部院（北方）。依密教的說法，若持誦大圣歡喜天的咒語，則求名遷官、求世異寶、求色美皆得成就，而病惱、劫賊等之災(zāi)難亦可解脫，又得夫婦和合、求子必得、壽命長遠、福祿自在。在印度歡喜天的雕塑比較多，在中國西藏地區(qū)和早期敦煌莫高窟雕塑中也有少量存在。此外在佛經(jīng)中龍象之說并非是指兩個物種，實質(zhì)上指代的就是四蹄大象，因為“那伽”一語既可譯作龍，也可譯作象。在羅漢弟子中，凡修行勇猛、力大無比者，皆可稱作龍象?！洞笾嵌日摼怼罚ㄈ﹦t說：“那伽，或名龍，或名象，是五千阿羅漢，諸阿羅漢中最大力，以是故言如龍如象。水行中龍力大，陸行中象力大。”

在印度佛教中大象還是多位佛陀的坐騎，九住心調(diào)象圖中的象代表眾生修行時的心性，因此以佛馭象寓意以佛法凈心。佛教五方佛之一的不動佛坐在由八只大象抬著的寶座上，大象在眾生諸煩惱象征“嗔”，不動佛坐在大象上則代表一切煩惱被平定、征服和轉(zhuǎn)化。印度佛教八大菩薩之一的普賢菩薩以白象為坐騎，象征以六度含懾萬行，無所畏懼，喻其大慈力和無漏六神通。帝釋天身為身為第二層天仞利天的統(tǒng)治者，與大梵天同為佛教重要的護法神，也身騎白象，護佑佛法。

結(jié)語

大象作為印度國家的象征，源于印度宗教與世俗長期孕育的文化土壤之中。印度宗教在歷史地發(fā)展演變中吸收了象的優(yōu)秀品質(zhì)進入自己的信仰體系并為其賦予了獨特的價值符號，使其深深融入印度的國家文化之中，深刻影響印度國家的發(fā)展。

作者簡介：張帥（1996年），男，漢族，山西省臨汾人，四川大學(xué)南亞研究生2018級在讀碩士，研究方向：大國關(guān)系與國際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