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
山塘街的晚上,我和娟姐姐聽著蘇州評彈,第二天就是聽真真切切的公交車上老婆婆的吳儂軟語,那種對蘇州每一處都看不夠的心思還在。那天,你帶我走過曲曲折折的小巷,穿過一條條弄堂,讓我聯(lián)想到小時候看《電視詩歌散文》的憧憬原來可以成真。還記得你給我的蛋糕早飯!那些香樟樹和一座座橋,仿佛正在夜色中等著我們,再去踩踩青石板,聞一聞水鄉(xiāng)的空氣,走過每條小河,都難以忘懷,即使是必經(jīng)之路上,那段未修好的橋,也有著獨特的韻味,也曾對橋上的牌樓說,等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此刻,我的心已經(jīng)在那南門旁邊。也許你不記得,晚上從你家窗戶看到南門,寬大如帶的河,泛著閃閃柔波,昏黃的夜燈下面,垂柳脈脈如斯,那一刻我就永遠(yuǎn)的記住這兒了!南門,一個類似余華小說的字眼,一個讓我一瞬間就像一百年擁有也不夠的地方,緩緩流過。
走過拙政園,有點淚落永不干的傷痛。十幾年前爸媽讓我選全國各地旅游地點時,我毫不猶豫地選了江南:無錫的太湖游船,藍(lán)天,唐城的綠樹不假思索,宮殿連接著二十年魂牽夢縈的文化之韻,無錫肉骨頭,滿大街的小茉莉手鐲,小蘭花胸針,第一次走進兒時的夢竟然就是這款款而來的江南韻味,這包含著多少墨客的辛酸苦楚,卻縈繞出了千年流水阡陌婉轉(zhuǎn)的吳語:西塘落英繽紛,同里烏篷蕩漾。藍(lán)印花的桌邊,我忘不了的是那身背斗笠,搖著槳的老婆婆;我忘不了的是那清香四溢,裝滿艾草的大籠屜;我忘不了的是那切芡實糕大叔,因為芡實是水鄉(xiāng)的植物;我忘不了長長的回廊,沿著水邊木柱走不到前世今生,夜晚的古鎮(zhèn)處處嬌羞的小紅燈籠,星星點點,又是一段前世今生。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快到站時,我抬頭仰望車的天花板,上海的高樓紛紛退后兩旁。我想這一刻,中關(guān)村的高樓也是如此,長安街方方正正樓也是,還有海濱城市連云港云淡風(fēng)輕的路,南京栽滿梧桐的風(fēng)月大路,窈窕的蘇州香樟掩映的路,無夢的徽州粉墻黛瓦的路,粗獷的川藏高原唱著生如夏花的路,安詳?shù)拇罄淼駲谟衿龅穆?,雍容的西安雁塔區(qū)雕刻著歷代詩人名句的路。聽著手機里的昆曲《牡丹亭》,仿佛還在蘇州。
(作者單位:上海市城管執(zhí)法局)
(責(zé)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