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愛似蒼狗，深愛如長風(fēng)

文/ 柏顏

一直覺得每個女孩都應(yīng)該擁有幾本“人生之書”，幾部“人生電影”。

《紅樓夢》算是人生之書榜首，電影我想了很久，印象最深還是一頭紫發(fā)的楊千嬅，她不算美，但飾演的港女余春嬌，哭和笑都像極了每個戀愛過的女孩。

1 「姣婆遇著脂粉客」

第一次看《志明與春嬌》是十年前。

那時我跟Simon 正在冷戰(zhàn)期，春光泛濫的周末，電話沒能如約響起，我只能窩在沙發(fā)里玩遙控器。

意外摁進(jìn)這部電影，竟然超出預(yù)期地好看。

余春嬌，典型港女，一頭紫發(fā)又美又颯，絲芙蘭專柜店員，擁有相處多年的男友，養(yǎng)了一條叫“然后”的古牧犬；

張志明，悶騷港男，外表斯斯文文，內(nèi)里敏感猶疑，廣告公司職員，女友勾搭上他上司，被傳得街知巷聞。

兩人都喜歡在上班時間偷偷到窄巷抽煙，一來二去，彼此相遇。

看過一個女作家說：

見到第一個陌生人的第5 分鐘，我就知道會不會和他發(fā)生故事。

所謂天雷勾動地火，不止天時地利，還要氣場相契。

用志明同事公公的話說，就是“姣婆遇著脂粉客”，注定會有故事。

如果說當(dāng)張志明主動問余春嬌要電郵地址，就是故事的開場；那么余春嬌第一次接到他打來電話，忍不住笑意四濺地問：你約我??？你想約我咯。

就是心動的訊號。

朋友生日party 上，周圍熱鬧聒噪，只有余春嬌有一搭沒一搭地摁手機(jī)；

跟客戶談著生意，張志明也分出神來回復(fù)短信，表面波瀾不驚，內(nèi)里難掩沖動暗涌。

他過去找她，兩人一起開心合唱，不過認(rèn)識三天，已經(jīng)玩得像相識多年的老友。

出去買煙的空隙，夜已經(jīng)很深，剛下過一場雨，街上沒什么人，余春嬌看到葉片上的一只蝸牛，很認(rèn)真地停下來觀察。張志明在旁邊逗她，用手去戳蝸牛觸角，春嬌好氣又好笑，你別搞它啦。

笑聲穿透空氣，化作空曠街角的余韻。

不得不說導(dǎo)演彭浩翔功力深厚，不過是平常對話、普通場景，寂靜的街，曖昧的男女，在他鏡頭下卻如此成熟豐滿，松弛有度。

余春嬌大約就是那種每個人身邊都會有的簡單女孩。

她大大咧咧，無甚心機(jī)。喜歡上張志明，就果斷跟男友分手，搬家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不舍得浪費時間在任何猜疑、試探，我喜歡你，就是想和你一起，簡單直接，心無雜念。

那時他們手機(jī)不在同個網(wǎng)頻，短信費收得貴，她理所當(dāng)然地想到不如轉(zhuǎn)網(wǎng)過去陪他一起，于是毫無心機(jī)打去電話問他，把心里計劃和盤托出。

掛了電話，閨蜜孖K 就恨鐵不成鋼地提醒：

何必提前告訴他你要轉(zhuǎn)去跟他同個網(wǎng)絡(luò)，這種事情當(dāng)然是你已經(jīng)轉(zhuǎn)完了，再假裝不經(jīng)意讓他發(fā)現(xiàn)，這樣才感動嘛。

現(xiàn)在你直接告訴他，我馬上要簽18 個月的套餐合同，就為了跟你一起，換了誰不害怕。你們才認(rèn)識幾天？

是啊，都是“狐貍洞修煉過的”男女，早已深諳愛情套路。

面對毫無保障、隨時可以終止的關(guān)系，大家已經(jīng)習(xí)慣用時間來衡量深淺?？墒侵挡恢档?，夠不夠愛，真的能被時間長短主宰嗎？未必吧。

一如我跟Simon，相識2 年，他了解我最恨冷戰(zhàn)，最無法忍耐發(fā)出大段消息，只得到一個“哦”字就算回答。

可是又怎樣，他也最不喜歡在我情緒激烈時溝通，但凡有爭執(zhí)，他就會關(guān)機(jī)，消失，等到我像氫氣球一樣漏了氣，他才會像金毛犬一樣回到身邊。

從此爭吵翻篇，分歧好似不復(fù)存在。

他依然與我笑鬧，送我昂貴禮物，下廚煮一大鍋我愛的油燜小龍蝦。

可是只有女孩會明白，有些情緒看似消解，但并沒有消失。它只是被表面的平靜壓制，就像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連微笑亦需要一些力氣。

張志明也是如此，如他所說，從高中之后，就沒有長大過。

他自詡男孩，因此所謂責(zé)任、承諾，對他而言都是再沉重不過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么，春嬌打電話說要轉(zhuǎn)網(wǎng)，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逃避。

2 「有些事，不用一個晚上就做完的」

很多人都說，第二部算是敗筆。

但我完全不這么認(rèn)為，恰恰相反，續(xù)集里雙雙出軌他們，反而更符合都市男女本性。

舍不得，斷不掉，不想傷害任何人，卻無法違逆自己的心。

第一部埋下一個伏筆：是春嬌第一次和志明去酒店房間，她忽然哮喘發(fā)作，破壞原本的好氣氛。可是志明很體貼地抱著她說，有些事，不用一晚上就做完的。我們又不趕時間。

他從后面抱著春嬌，兩人蜷縮在同個方向，就像躺在媽媽子宮里的連體嬰。

也是這句話，這個決定，令春嬌愛上他。

不趕時間的愛情，應(yīng)該就是像春嬌這樣大齡女子心底的期待吧。在香港這樣的速食城市，如果能碰到一個不趕時間的人，不會抓住一切機(jī)會跟你曖昧、上床的人。也是一件難得的事。

我跟Simon 最初在一起，他也是這樣不疾不徐，沒有這個年紀(jì)男孩普遍的急切，也不似其他富家子弟那般浮夸。

第一次見面，他就像認(rèn)識我許多年那樣毫不隱晦地評價我的穿著：是不是以為松垮廓形款式，能把你顯得豐腴一些？很可惜，只要有風(fēng)出過來，你就像一個行走的衣架子。

3 「有些事，如果那個晚上沒做，可能以后都沒機(jī)會」

第二部的片名很有趣，叫《春嬌與志明》，似乎有某種隱喻：春嬌成了兩個人關(guān)系中比較掌握主動權(quán)那個。

故事的開頭，他們繼第一部的happy ending，已經(jīng)同居了一段時間。

春嬌搬進(jìn)了志明租的房子，兩人開始有了瑣碎的爭吵。

志明會小孩一樣撒嬌，逃避做家務(wù)。春嬌會對志明亂花錢買一些花里胡哨、毫不實用的物品回家，表示不滿和牢騷。

相處模式更是照顧小朋友的老媽或者老姐，可

后來“小衣架”變成他給我備注的第一個昵稱，而我當(dāng)時竟然沒生氣，反而覺得有趣。

大約人與人之間就是很奇怪，喜歡的人，第一眼就喜歡，不喜歡的人，朝夕相處生出的情愫，很難抵擋電光火石的愛意。

只是愛情總有變數(shù)，你以為是注定，是奇跡，是上天的恩賜。但相愛容易相處難，年齡、收入、性格、處世原則，就算再合拍的兩個人，也會被雞毛蒜皮攻擊得支離破碎。

于是后面的情節(jié)，才告訴我們那個謎底。

嘴里說著“我們又不趕時間”的張志明，并不是不想發(fā)生什么，而是在幫余春嬌找哮喘藥時撞疼了關(guān)鍵部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會不會有一絲奇妙的諷刺。

原來動心，只是一個巧合，一個看似無心的天意。能有人會說，男人不管到了多大年紀(jì)，始終也是小孩。

Simon 也對我說過同樣一句話，如果一個男人在你面前始終保持著剛認(rèn)識時的沉穩(wěn)魅力，那么他或許并沒有真正愛上你。

真的愛上一個女孩，男人就會時不時變成小孩，他需要玩伴，多過情侶。

春嬌也算是做足了女朋友的照顧，特別烤了志明愛吃的雞翅膀，結(jié)果他左手接過去，右手就遞給不遠(yuǎn)處談合作的甲方爸爸。

春嬌媽媽生日，本來約定志明一起去酒店吃飯慶祝，誰知道他跟同事聊工作到全盤忘記。

可是每次只要志明撒一下嬌，道一句歉，很快就能得到赦免和諒解。

也可能是作為港女的倔強(qiáng)和堅持，她的字典里沒有糾纏兩個字。即使張志明完全沒有跟她商量，就做了去北京工作的決定。余春嬌也不過回了一句“哦”。

閨蜜問她，你“哦”是幾個意思？

春嬌答，“哦就是哦咯?！?/p>

對方完全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問她，打算怎么辦？當(dāng)然是跟上去。

但春嬌不怎么想，“他又沒叫我一起?！?/p>

對方不提，她便不問。大約就是作為一個港女，一個獨立女性最大的驕傲。

別以為我離開你就不行，別以為你說要走，我就會亂了心神。

我太懂得這樣的心態(tài)，在感情里始終忍不住暗暗較勁，生怕露了怯，被他抓住把柄，仗著自己的喜歡的偏愛，為所欲為。

于是她假裝漫不經(jīng)心，像跟老朋友道別那樣分手。

張志明在機(jī)場大巴上打給她，交代細(xì)碎的瑣事，比如房子還沒到期，你還可以繼續(xù)住一陣子；

余春嬌呢，一邊遛狗，一邊很輕松地說：不了，我搬回老媽家。還不忘叮囑他，北京很干燥，晚上睡覺可以在房間里掛一條濕毛巾。

她所有的傷痛仿佛只有掛掉電話，眼淚掉下來那一瞬間。

飛機(jī)劃過云層，前幾天還睡在一張床上的人，轉(zhuǎn)眼天涯。

你發(fā)現(xiàn)沒，其實大多數(shù)的分手跟我們想象中不一樣。不是都會歇斯底里，不是都要哭鬧收場，也可以很平靜，很體面，一副無關(guān)痛癢的表情。

就好像那句歌詞唱道：你沒有如期歸來，這便是分離的意義。

我倒還是很欣賞這樣的姿態(tài)，相愛一場，接受濃情，也能面對分離。再平凡不過，不必追問原因，也不必多問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有無認(rèn)真愛過，從來只在心中，不在他給的答案或者承諾。

4 「你不要來找我了，真的不要再來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張志明和余春嬌都算是都市中的出色男女。

為什么用出色來形容呢？不止是外貌出色，還有性情氣質(zhì)。余春嬌從來不矯情，不自憐，會脆弱，但絕不會不允許自己崩盤。

張志明呢，俊朗外表，孩子心性，但也大方得體，就算前任勾搭上自己老板，也只是選擇干脆地分開。

這也是為什么，年輕美貌的空姐尚優(yōu)優(yōu)對他一見鐘情，很快就開始一段新戀情。

余春嬌也碰到一個，第一面見面，就愿意為她去掏掉在馬桶里手機(jī)的成熟男人。

幾個月后，他們在北京相遇。同事們比較了余春嬌和尚優(yōu)優(yōu)兩個，給出了無比毒舌的評分：

論身材，人家是凹凸有致，還有事業(yè)線加持；

論長相，人家青春靚麗，滿臉都是羨慕不來的膠原蛋白。

而余春嬌呢，用女同事的話說：“我看十年后，你應(yīng)該能扳回一局。”

為什么呢？“因為十年后，她也會變成大媽。而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媽了?！?/p>

不可謂不刻薄。但轉(zhuǎn)念想想，在男人眼中或許青春兩個字，從來都有無限吸引力。

在北京單獨見面那晚，余春嬌穿了一條無比性感的大露背，配上紫色肩發(fā)，魅力十足?？吹贸鰜恚芘I造出那種“分開以后，我也沒有很想你”的style。

如觀眾所料，他們再次被對方吸引，張志明背著女友跟她見面、吃飯、劃船。

直到某次，尚優(yōu)優(yōu)意外撞車，弄傷了手。張志明決定丟下余春嬌回去看她，說好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余春嬌在電話里說，你不用回來了。不如我們算了。

想起一個凡夫俗子請教世外高人，“放不下該怎么辦？”

高人就讓他握著一個茶杯，然后往里面倒熱水。當(dāng)他燙到受不住，自然就放開了茶杯。高人說：你看，痛了，自然就會放下。

壓抑、痛楚、難以面對自己，余春嬌把感情里的游移不定、不知所措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我明明還是很喜歡你，也明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但還是騙不過自己的心。

KTV 里道別那幕，我看了多少遍，就跟著難受多少次。

尤其是她說：你不要再來找我，真的不要再來了。沒有結(jié)果嘛，何必呢。

張志明目光有愧疚，有心痛，有不舍得，但無力感仿佛更多一些。很多時候，我們都說不清楚哪里不對，明明這個人我還愛著，明明這段感情還會讓我想要去珍惜。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就是抓不住，就是拿不定?；蛟S是玩心未定，或許責(zé)任這兩個字太過沉重，不適合年輕的你我。

可也恰恰是青春還在的時候，我們才能擁有這樣濃烈的感情。青春過去了，由濃轉(zhuǎn)淡，得過且過也好，敷衍度日也好，那時我們又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初沒有再勇敢一些。

跟他們不一樣的是，我跟Simon 只分過一次手，雖然之后有再見面，但彼此都退回到朋友位置。

只有一次，他跟新女友分手，人在外地高速上，車子剛好拋錨。他電話里卻只跟我聊新上映的電影，聊微博上熱門話題。只字不提他的處境。

直到救援車到達(dá)，他才發(fā)消息給我，剛剛困在大雪里差點凍死，還好我一直陪他聊天，他說謝謝你，我說不客氣。

再后來，我某次開玩笑說，要是當(dāng)時知道你那么慘，可能會大發(fā)慈悲跑去找你。他聽完表情卻變得沉靜，點頭說，我知道你會，所以才沒告訴你。

所謂默契，大約如是。

我有個關(guān)系很好的大學(xué)室友，她跟男友是異國戀。后來因為男友媽媽中風(fēng)，需要有人長期照顧，迫于無奈他們只得分手。

后來她對我講，她從不跟他說想念，因為怕只怕，說了對彼此都是折磨。

至今想起，仍覺得難過。大約相愛過的人，最后的結(jié)局莫過于彼此放過。

余春嬌怕自己抵不過心軟，所以只好拜托張志明狠狠心，斬斷兩個人的關(guān)系。

只是她沒想到，張志明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現(xiàn)任說了分手，而且坦白了對余春嬌的感情。這也是第一次，他如此坦然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既然忘不掉，何必要勉強(qiáng)。既然放不下，為什么要故作無謂。

因此，第二部仍然是happy ending。

張志明追回余春嬌的方式，是穿上女人服裝，化女人的妝，cos 一把余春嬌喜歡的女歌手，拍了一段辣眼睛的MV。

他是直男嘛，直男肯做到這個地步，心軟如春嬌，怎么會不動容。

但你知道，感情里的破鏡重圓實屬奇跡，要不是導(dǎo)演編劇加持，現(xiàn)實中恐怕依然難逃分手。

5 「我真的大過你很多??！我也是真的高過你啊。」

在復(fù)合的機(jī)場，余春嬌終于喜極而泣說出自己最大的顧慮：

我真的大過你很多。相比張志明，她的確不算年輕，尤其在尚優(yōu)優(yōu)這樣小姑娘面前，自信不堪一擊。

但這次，張志明把舉過她的頭頂，笑著回答：我也真的高過你很多。

這一刻太暖，以至于我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愛一個人，真的會在不知不覺間沾染他很多習(xí)慣。張志明喜歡在馬桶上放干冰，只有余春嬌懂得欣賞，會跟他一起哈哈大笑。

但尚優(yōu)優(yōu)只會一臉擔(dān)憂地問他，不會堵塞馬桶吧。更加不愿意伸手去摸，因為覺得太臟。

余春嬌可以為張志明轉(zhuǎn)電話網(wǎng)絡(luò)，可以跟他一起抽“駱駝”，放棄抽了很久的“綠好彩”。

某個深夜，新男友深夜栽她回家，路過同樣寂靜的街道，看見街邊有人在洗車。余春嬌馬上腦洞大開，推理小說家上身說，這輛車說不定發(fā)生過兇案，否則為什么車主大半夜地一個人洗車。

當(dāng)時男友覺得她很有趣，作為事業(yè)有成，經(jīng)歷過一場失敗婚姻的成熟男人，很難再碰到這樣一個讓他莫名心動的人。

可是分手時，春嬌卻告訴你，你覺得我可愛、有趣，但你不知道，這些都是“他”帶給我的。回想第一部的party，偶遇蝸牛之前，張志明也同樣指著街邊貼紙的夫妻，說過類似的一段推理情節(jié)。

蔡康永說，戀愛留給我們最珍貴的紀(jì)念物，從來就不是那些你送給我的手表和項鏈，不是那些甜蜜和短信合照，而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如同河川留給地形的，你對我造成的改變。

分手之后的3 年，我跟Simon 還做了很久朋友。

得知我出國，他會拜托我?guī)兔Υ?，并奉上不菲的代購費，外加一頓豐盛的晚餐。而我開網(wǎng)店那段，他為了幫我省錢，包攬了所有的拍照、P 圖、上架，甚至客服之類的細(xì)碎工作。

即便那段時間，他自己的工作項目也正在上線期，非常非常忙碌。

分手第二年，我們各自還在完全沒有知會對方的情況下，獨自到同一座城市旅行。洱海邊，刷到他那條朋友圈，我才知道原來他也在這里。

所有朋友都以為這是復(fù)合的前奏，可是我們只是吃了頓飯，就各自踏上既定的行程，誰也沒說要放棄自己那段，遷就對方的路線。

離開云南那天，他約我去喝酒，喝著喝著就說，我們這么有默契，早知道就應(yīng)該只做朋友。

我懂得他的意思，朋友可以是一輩子，但情侶卻有太多變數(shù)?？上贻p的我們不夠通透，總以為只有戀愛的熱烈，才配得上青春肆意。

6 「你笑起來，像極了明媚的五月」

后來，他無意間看見一部叫《少年說》的綜藝。

一個初中男孩站在天臺上朝自己女同桌喊話說：

“朱婭萱，謝謝你成為我的同桌，我們馬上就要畢業(yè)了，希望我們能考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xué)?！?/p>

所有人都以為他馬上就要鼓起勇氣表白了，結(jié)果他話鋒一轉(zhuǎn)：

“然后，各自成家立業(yè)，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可以嗎？”

女孩笑得很燦爛地回答他：“可以啊”。

Simon 特意把這段視頻發(fā)給我，無不感慨說了一句，你看現(xiàn)在的小孩，比我們當(dāng)初要通透清醒太多。

是啊，和喜歡的人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也很浪漫。

省卻那些試探、糾纏、猜忌、索取，我們只是朋友，這樣我就不會因為他的失約而生氣，他也不會再計較我的小任性。

我們變成分開旅行的好朋友，各自享受風(fēng)景，做朋友圈的點贊之交。知道你很好，那就各自安好。

宋朝詞人王忠維寫過一闋詞，我很喜歡：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fēng)。

我總覺得，當(dāng)你動心時，是會掀起一陣小小旋風(fēng)的。

就像春嬌和志明在窄巷里遇見的那只塑料袋，它搖搖晃晃，像氣球一樣在半空中飛著，久久不曾落下。

就像一個暗喻，我和你一起制造的旋風(fēng)，它看似不值一提，卻是你我心中的驚天動地。

如公公說的那句，我覺得認(rèn)識她，是一件被上天祝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