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湛,本名袁千益。喜好熱鬧且有趣的人和事,哪兒有好玩兒的就往哪兒躥,日常為“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美好日子而努力奮斗。
人人都道少年好,我道少年皆是寶。
萬花叢中過,我獨愛這幾位少年。
“鄙人不在江湖,可江湖總有鄙人的傳說?!?/p>
我是袁一湛,擁最颯的少年,寫最野的行文,歐耶!
小美就住在我隔壁小區(qū)。
打我尚在小豆丁時期,我就知道我倆的父母很聊得來,就連飯后散步偶然遇到,他們都能對著膝蓋在風中嘮個沒完。
那時我黑如泥炭,就是把鍋底用力一刮刮出來的顏色;而小美膚如凝脂,一雙手哦,往太陽底下一照,跟玉一樣透。
我小時候矯情,是個一感到委屈就皺巴的丑娃娃。每回當長輩們拿我和小美比上那么一比的時候,都會猛地一跺腳,狠狠地亮出清脆嗓子號啕。
我倆不是沒被比過身高,弱小無助地被四雙手按在一起,腳跟貼腳跟,頭靠著頭量。我吃得多,發(fā)育得也早,早些年總是獨占鰲頭。每回量完都會故作謙虛地一笑,好把潔白的牙齒掛在黝黑的表皮上,為黑人牙膏作最好的代言。
可后來小美瘋長,我天天鍛煉依舊是雙短腿,到初中時,已然比人家落下了整整一個半的頭。我慢慢變白,可依舊不顧外在,把毛筆當簪子用,擰巴擰巴就支著上學。
那時家里日子很苦,父母雙雙失業(yè),前路迷茫。老媽一到黃昏就騎著三輪去街上擺攤賣東西。我努力學習,在700人的年段里能考前15,做完作業(yè)就跑去幫忙算賬,就著路燈數今天賺了幾塊錢。
小美和父母依舊老習慣,飯后散散步,回家路上剛好遇到在收攤的老媽。五雙眼睛一對上,心里像漫過長江水,是帶了點兒苦的澀。
后來班里轉來個別校的男生小八,很不服管教,頂撞老師,跟著高年級的小混混扎堆玩兒。
我是背書小組長,有回晚自習結束,催他背書催得多了,那廝竟握著拳頭作勢要打我。
我個泰迪脾氣,一個猛子就把他桌子給掀了,掀完后發(fā)現后頸一陣風,抬頭一看,小美把他人掀了個四仰八叉。
一片抽氣聲里,小美就站在黑板報底下朝我眨眼,一臉乖巧。
我愣愣地看著對面一串白牙,突然覺得心情很好。
再后來劇情特別狗血,那男生氣不過,第二天放學時跑去告訴了高年級的混混頭子。
混混頭子“哼哧哼哧”地從下邊樓梯領著小弟上來堵我。
我一看,樂了。
嘿!
這不是我家小區(qū)邊上那位賣棒冰阿姨的小胖兒子嘛!
每年暑假,我都頂著個迅猛烈日到她那兒買“大腳板”和“小布丁”。阿姨忙著和一群女人打麻將,就招呼這小胖兒子來給我憨憨地收錢……
小八沒眼力見,從小弟群里鉆出來指著我和小美喊:“老大,就他倆!”
那頭兒眨著雙豆芽眼瞅我,一張戾氣橫生的臉軟成果凍,浮出三分尷尬。
我瞧著場面有點兒冷,就和他打招呼:“嘿嘿真巧!”
小胖兒子猩猩撓臉,憨憨一笑:“真巧,真巧!”
小美在一旁瞇著眼睛笑。
留下小八蒙蒙地搖頭晃腦。
初三畢業(yè)后,家里條件慢慢起色,我不用再就著路燈數錢了,轉身背著書包和小美上了不同的高中。
日子依舊翻來覆去地走,有甜的也有苦的。和小美陸陸續(xù)續(xù)寫了約莫兩年半的信,內容無非是這個老師好,那個同學壞。
信里,夾過4月的櫻花,也有,10月的金桂,那些飄在空氣里的香,都在為我的日子保駕護航。
編輯/王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