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說為例談整本書閱讀思維的兩個維度

整本書閱讀教學是新課改對我們語文閱讀教學提出的要求，整本書閱讀不是輔助教學的課外閱讀，而是由傳統(tǒng)的片段化章節(jié)閱讀向整本書全面閱讀發(fā)展的閱讀，本文試圖以小說文本閱讀為例，從水平思維和垂直思維兩個維度，來談小說整本書閱讀的有效性。

1941年葉圣陶先生在《論中學國文課程標準的修訂》中對“讀整本的書”提到：“把整本書作主體，把單篇短章作輔佐”[1]，這一概念的提出就可以看出作為一代教育家，葉先生對閱讀提高學生欣賞能力、讀寫能力有了前瞻性的思考。

20世紀80年代顧黃初重申葉圣陶的觀點，2001年開始，新課程改革一直把整本書閱讀研討放在很重要的位置，由開始的鼓勵到后來將之列為15個任務群中的任務群2，整本書閱讀已經開始由理論研究向課堂實踐深入發(fā)展。我認為小說整本書閱讀要達到深度，必須正確開發(fā)學生的垂直思維和水平思維兩個維度。

一、小說閱讀開發(fā)垂直、水平思維的目的

垂直思維（Vertical thinking），又稱為邏輯思考法或收斂性思維。它是指用邏輯的、傳統(tǒng)的思維方法來解決疑難問題的思維方法。傳統(tǒng)思維遵循一定的思維路線或思維邏輯，思考的方向是向上或者向下，使頭腦擴充。邏輯性、嚴密性和深刻性是垂直思維的優(yōu)勢。

水平思維是以非正統(tǒng)的方式或者顯然地非邏輯的方式來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非正統(tǒng)的方式就是不能再以傳統(tǒng)的以時間或者故事發(fā)展的前因后果來進行整本書的閱讀，而應該打破傳統(tǒng)思維，用新的主題閱讀來代替固化的思維模式。

美國作家莫提默·J·艾德勒和查爾斯·范多倫給我們整本書閱讀指出了閱讀的四個層面。其中第一個層次基礎閱讀，第二個層次檢視閱讀類似于我們在考試中的文本閱讀。第三個層次分析閱讀，就是我們在完整地閱讀了一本書后，自己吸收了多少知識。第四個層次對我們的要求更高，叫主題閱讀，主題閱讀是一種很系統(tǒng)地閱讀一類或者多種類型的閱讀。中學進行的整本書閱讀必定是要在第三、四兩個層面上的精工細作。學生的第二個層次才能達到功利化的進步。

為了達成第三和第四層次，首先要完成的是第二個層次，這個實現(xiàn)第二層次的過程主要由自我來完成，如果教師加以垂直思維的引導開發(fā)，會提高學生的閱讀質量。閱讀如果想避免庸俗化和機械化必須讓學生明白，閱讀首先是發(fā)現(xiàn)，學生可以按照自己的邏輯先對文本有個初步的梳理，形成自己最淺層次的概括，垂直思維的開發(fā)為水平思維開發(fā)奠定基礎。

整本書閱讀具有“占有、比較、辨析、評估、論證、質疑、反省”等學習行為特征。要想讓學生從淺層次的感性閱讀向深層次的分析與綜合，論證與評估的深度發(fā)展，垂直思維必須先行鋪墊。垂直思維主要是為深度閱讀的水平思維開發(fā)做一個內容的概括、脈絡的梳理。水平思維將內容立體化，例如對比閱讀與閃回閱讀，讓學生不再滿足于基本內容的把握，擺脫閱讀的淺化、異化、泛化。

二、小說整體閱讀垂直思維開發(fā)的途徑

1.任務驅動增強對小說內容的理解

小說是語言藝術，細膩的情感，巧妙的構思，這些如果不去品味，就很難領悟其中的奧秘，任何閱讀思維的開發(fā)都是要以閱讀熟練為前提的。在小說教學初期，最基本的閱讀一定要讓學生自由充分閱讀，先形成自己最初的感悟。

垂直思維主要就是圍繞文本最常有的時間、人物、事件的軸線展開，我們可以設置簡單的問題來帶領學生達成垂直思維的挖掘。例如以下問題的設置：①《三國演義》按照時間順序，《三國演義》中記敘了哪些戰(zhàn)役？②曹操或者劉備經歷了哪些征戰(zhàn)？③《月亮與六便士》簡述主人公斯里克蘭的簡歷。④《殺死一只知更鳥》梳理斯科特的故事。

這三個例子是以時間、人物經歷為軸線，讓學生在初讀文本的基礎上完成對小說最基本的內容把握。通過這種垂直思維的問題驅動達成對人物或事件發(fā)展的線性認識。

2.課堂互動豐富思想

“在課堂師生互動中涉及的聽、說、讀、寫知識等，其核心是元語文知識，即關于語文知識的知識，關于如何獲得語文知識、運用語文知識、創(chuàng)新語文知識的知識?！盵3]課堂的互動產生的新體會、新知識是豐富垂直思維的重要途徑。這種垂直思維的問題設計其實就是對閱讀內容的重構，按照小說文體本身的特點來梳理文章內容。在這種垂直思維的開發(fā)，目的就是讓學生在短時間內掌握小說的人物分析、主題探究、情節(jié)分析，這些基本的文本信息。

三、小說閱讀水平思維開發(fā)的途徑

1.重組小說的感性閱讀體驗

水平思維是初讀、精讀基礎上的淺層次思考，是深入思考文本的基礎。如何讀，是能不能產生有意義想法的前提。自讀、精讀、略讀、回讀、共讀、質讀這幾種常見的讀法?？柧S諾曾經就對經典做過這樣的闡釋，“經典是那些讀者不斷‘重讀而不是‘在讀的書”。所以重讀是整本書閱讀必須要重視的環(huán)節(jié)。

整本書閱讀不代表囫圇吞棗，在可以設問處設問，在可以生疑處生疑，用問題串聯(lián)出整本書的框架，用問題牽動學生讀書的心得體會。小說閱讀在水平思維的開發(fā)上主要實現(xiàn)小說的主要情節(jié)的明確，主要人物與次要人物主要的性格心理，主題的理解和把握，形成一個知識網絡。但是整本書閱讀的理念不能僅僅停留在這個淺層次，應該在主要情節(jié)、人物、主題上再進行深入的垂直思維的開發(fā)，讓傳統(tǒng)的梳理方式豎起來，讓學生對小說換個角度來審視，從而有更深層次的理解。比如，不同的名著可以采用不同的任務驅動來完成對整本書情節(jié)的梳理：《邊城》的驅動任務：①邊城風光（如果你是導游，你想帶著你的游客如何游覽邊城？）

②邊城中的人物（主要人物、邊緣人物）?！都t樓夢》的驅動任務①節(jié)日策劃（如果你是管家，在大觀園中如何布置大觀園的一年四季中的節(jié)日活動？）②紅樓夢中的女性或者男性群像?！独先伺c?！夫寗尤蝿眨孩俳浀鋱鼍埃ㄈ绻闶菍а?，你選取哪些片段作為電影重點拍攝的場景）②你會選擇哪位男明星來飾演這位老人？可以用演員演過的一些電影片段來力爭這個角色。

這些問題的設置有共同的特點，不再是傳統(tǒng)的鏈條式問答，小說的開端、發(fā)展、高潮、結局的簡單羅列，而是截取某個小說的橫截面，抽取出小說中有意義的物、典型的場景、有個性的人物來重點研討。邊城風光是沈從文小說湘西風土人情的重要載體，了解邊城風光也可以更好地理解人物、事件、主題。節(jié)日策劃（如果你是管家，在大觀園中如何布置大觀園的一年四季中的節(jié)日活動？），紅樓夢中的節(jié)日活動，集中體驗了中國古代文化的一些表現(xiàn)形式。經典場景（如果你是導演，你選取哪些片段作為電影重點拍攝的場景）這些是體會人物性格、理解主題的重要條件依據(jù)。

2.以寫促進思維飛躍

上海復旦大學附中的老師，余黨緒提出一個應對整本書閱讀的策略：思辨性讀寫的閱讀策略，充分的原生態(tài)閱讀;批判性理解主旨與內容;轉化性寫作訓練。[2]思辨性讀寫就是在思維上深層次的開拓。

傳統(tǒng)閱讀教學，閱讀成果通常以自由閱讀成果展現(xiàn)為主，這種個性化的閱讀體驗對學生閱讀是有幫助的，但是有一點要注意的是，這種閱讀體驗往往五花八門，教師難以將之歸類，整本書的閱讀對讀后感的設置都有自己的獨特設計，從而可以達到讓學生在已有認識上的升華。創(chuàng)意寫作，教師給定一個寫作的方向，讓讀后感在水平思維的引導下，可以將感性思維朝更發(fā)散的方向垂直發(fā)展。《邊城》創(chuàng)意寫作：如果翠翠的母親還活著，她會對書中的人說些什么？《紅樓夢》創(chuàng)意寫作你想成為書中的哪個女性或者男性人物？《老人與?！穭?chuàng)意寫作辯論賽題目：桑提亞哥是成功者還是失敗者，你會是正方還是反方，理由是什么？

閱讀教學要尊重學生的閱讀體驗，尊重文本的獨特性，教學者一定要靈活處理教學小說的方式。水平思維要求我們在設置問題寫作的驅動任務時，也要尊重文本尊重學生的閱讀體驗。我們的創(chuàng)意要體現(xiàn)在設計中，比方說對于一個人物的理解不能簡單停留在她的性格，而是從場景語言、動作、情節(jié)安排、作者四個方面來理解小說人物形象。教師的寫作驅動任務也應當是是多角度，多創(chuàng)意的。

注釋：

[1]葉圣陶.論中學國文課程標準的改訂[M].葉至善、葉至誠、葉圣陶集：第16卷.江蘇：江蘇教育出本社，2004：49-62.

[2]余黨緒.“整本書閱讀”之思辨性讀寫策略[J].語文學習，2016（7）

[3]李思琪.義務教育及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中語文知識體系建構的必要探討[J].現(xiàn)代語文，2016（8）

姚瑤，江蘇省蘇州實驗中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