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 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雙遼市文物管理所 白城市博物館
東孟益遼墓位于吉林省雙遼市茂林鎮(zhèn)孟益村東孟益屯東約260米處的一條沙崗上,墓葬發(fā)現(xiàn)地點位于一處現(xiàn)代墳塋地的林地內(nèi),地理坐標為北緯 44°04′09.6″,東經(jīng) 123°26′57.3″,海拔149米(圖一)。2016年5月,四平市文物管理辦公室接到當?shù)卮迕駡蟾?,有一座古代墓葬塌陷暴露,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立即進行現(xiàn)場勘查。經(jīng)省文物局批準,并于2016年5月末,對該墓進行了搶救性考古發(fā)掘。此次工作發(fā)掘面積為71平方米,清理遼代磚室墓1座(編號16SDM1)和附屬磚砌遺跡一個(編號16SDYJ1),出土遺物40余件?,F(xiàn)將此次工作情況介紹如下。
圖一 東孟益遼墓位置示意圖
墓葬發(fā)現(xiàn)地點地層堆積較為簡單。
第①層:為自然風力堆積層,黃褐色淤沙,較疏松,厚0.7~0.8米。
第②層:亦為自然風力堆積層,灰褐色淤沙,較致密。厚0.7~0.9米。磚砌遺跡和墓葬均開口于此層下。其下為生土,黃色細沙土,較致密且純凈。
YJ1,開口于②層下,位于M1墓坑西北部邊緣,打破墓坑,該遺跡與M1所用青磚相同,完整尺寸約為長35、寬16、厚6厘米,部分青磚表面有壓印痕,應為M1的附屬遺跡(圖二)。
YJ1主體位于地表之下,系先挖一近圓角方形土坑,在坑內(nèi)砌筑磚室,土坑東邊長約68、深約45厘米。土坑底部有一周二層臺,北側為生土二層臺,寬約8厘米,東、南、西三側二層臺為M1回填土,不甚明顯,坑底淺坑用于放置磚室底面兩塊平鋪青磚和外圍橫向立置圍砌磚,近正方形,邊長約為46、殘深約2~8厘米不等。土坑內(nèi)填土為灰黃色沙質(zhì)土,較疏松,填土僅發(fā)現(xiàn)一小段鳥骨。
磚室四壁用青磚圍砌而成,由上至下可分四層,第一層為青磚橫向立置順時針圍砌而成;第二層為南北立磚平行排列,東西立磚兩頭封堵,圍砌空間較上層略大,四角處用小磚塊卡邊加固;第三層為青磚橫鋪圍砌而成,四塊方磚頂角擺放,四角空隙處頂角擺放小磚塊加固;第四層又為橫向立置青磚頂角圍砌。上下層磚之間用白灰加固。底平鋪有兩塊青磚。
圖二 YJ1平、剖面圖
圖三 磚砌遺跡(YJ1)
圖四 陶壺(帶蓋)(YJ1:1)
磚砌遺跡坑口外圍用單層青磚圍砌而成,整體平面近長方形,半磚、整磚均有,北側、東側可見有兩排,南側、西側僅一排,東西長約81、南 北 寬 約 52~70厘 米,長軸方向為西北—東南向,方向144°??涌诮叫?,東南邊緣磚塊被人為打成弧形,東西24.5、南北23.5、坑深約51厘米??涌谥嫌脙蓹M一縱擺放的三塊青磚封蓋(圖三)。
坑內(nèi)放置有一件帶蓋陶壺,壺底部殘存有機遺物的痕跡,推測可能為一塊布的殘跡。磚室內(nèi)填土為疏松的黃灰色細沙土,內(nèi)有少量的磚塊和動物骨骼(羊骨),羊骨應是有意放置。
帶蓋陶壺 1件。標本YJ1 : 1,泥質(zhì)灰陶,輪制。器蓋略殘,上有蘑菇形鈕,斜弧頂,子母口,尖唇,直徑12、通高4、鈕直徑3.2、通高0.8厘米;壺,侈口圓唇,長頸較直,溜肩,斜直腹,凹底,頸部飾有一周凸弦紋,肩部飾網(wǎng)格紋飾帶,下腹至底飾數(shù)道篦點紋紋飾帶,底部正中有六道凸棱組成的圖案??趶?3、最大腹徑23、通高50、底徑12、底內(nèi)凹約3厘米(圖四;圖一二,1)。
M1,系帶有階梯狀墓道的磚筑單室墓。即先挖好土坑之后,再于坑內(nèi)用青磚砌筑墓葬。可分為墓道、門樓、甬道、墓室四部分,墓道直接與門樓相接。由于墓道部分位于發(fā)掘區(qū)外,未完全清理,已清理部分總長12.92米,方向127°(圖五)。
圖五 M1平、剖面圖
1.墓葬結構
(1)墓道與墓坑
墓道平面近長條形帶狀,墓道近直壁,階梯狀底,坡度約為31°。已揭露臺階12個,臺階不太規(guī)整,可能由于踩踏變形所致,臺階寬20~60厘米不等,高11~40厘米不等。已經(jīng)揭露部分長度7.8、寬1.4~1.9、最深4.86米。墓道內(nèi)填土為灰黑色沙質(zhì)土,其內(nèi)出土有泥質(zhì)灰陶殘片、滴水、鐵器和少量人骨。
墓道直接與墓坑相連,墓坑近圓形,直壁,平底,直徑4.92~5.36米,坑口到墓底鋪磚4.78~4.86米。坑口向下2.8米左右,墓頂與坑之間有一圈活動面,活動面距墓頂高約1.4米,應為修筑墓頂外圍時,以此層面為活動面,經(jīng)人為踩踏所致(圖六)。
(2)墓葬主體
可分為門樓、甬道、墓室三部分。
門樓 位于墓道和墓坑的相接處,與墓道相接,系于甬道外側加筑而成,整體略向墓室方向傾斜。門樓外側與最下一個臺階之間有一層火燒灰,墓室內(nèi)底部鋪磚下亦有燒灰,可能是為了防潮。門樓高2.4、寬1.3~1.86米。兩側門垛采用單層錯縫平鋪砌筑,于第15層砌磚后起筑拱頂,拱頂為三層,兩層側立,一層平砌,平砌磚層突出側立面約5厘米,下側磚邊鑿城弧狀,疑作門楣。拱頂兩側用磚找平后,其上再錯縫平鋪六層,向上漸收,整體亦呈拱形。門樓頂部放有幾塊瓦片,疑為屋頂象征。墓門及甬道用磚堵死,由下向上為七層對向側立斜砌,再上用磚平砌封死。門樓外表面抹有一層黃泥,之上再刷有一層白灰。門樓頂部比甬道高出約40厘米(圖七、八)。
圖六 M1全景照片
甬道 系連接門樓與墓室,亦為青磚砌筑。其與墓室連接部分被盜洞1破壞。推測其完整長度應為0.7、外高1.54、外寬1.4 、內(nèi)寬0.89、內(nèi)高1.2、拱頂高0.3米。兩側與墓室內(nèi)壁連為一體。拱頂主體為2層,青磚立砌起拱。甬道亦用磚封堵,最下四層青磚為對向側立斜砌,之上四層主體為青磚平砌,東側填置兩塊側立青磚;再上兩層為青磚對向側立斜砌;其上與拱頂間隙用磚填死。
墓室 外觀呈饅頭狀,最高處為平頂,殘存部分呈長方形,長1.26、寬0.87米,外圍近圓形,整體直徑3.6~3.8米,堆砌不甚規(guī)整。整個墓室由52層磚砌筑而成,磚塊小者34×16×5、大者36×17×6厘米,四分之一為紅色,四分之三為青灰色,部分磚塊被切為一半使用。磚塊之間用白灰粘合,較大的縫隙用布紋瓦片和碎磚塊填充。部分磚有制作時留下的壓印紋,與YJ1用磚相同。
圖七 M1門正視圖及側立面圖
圖八 M1門樓
墓頂最頂層為6層磚平砌而成,厚約0.45米,墓頂最高處至墓底高約3.18米;東南部被盜洞1破壞;東北面保存相對比較完整,整體呈兩級階梯狀,第一層臺有3層磚,第二層臺有9層磚,邊緣砌筑砌呈漫弧狀,且多為半磚;西北面保存相對較完整,外觀比較弧圓,沒有太明顯的臺階,且大部分為整磚;西南部外緣呈漫弧狀,部分位置被盜洞2破壞。墓頂內(nèi)部砌磚結構為兩層橫向鋪置,兩層縱向鋪置,再有兩層抹斜鋪置,在轉(zhuǎn)角處還將整磚斜切來填充空隙,這樣在逐漸起高的同時,既使內(nèi)部結構保持方形不變,又使外圍輪廓逐漸趨向圓形(圖九)。
墓室內(nèi)部空間為較為規(guī)整的四棱錐狀,四壁最下部8層磚為豎直起建,向上四邊為疊澀起頂,每層平均內(nèi)收約2~4厘米,共計37層,收至接近閉合處,斜立近方形磚塊作為楔子,現(xiàn)存6個,楔子上部用瓦片找平,楔子之上即為6層墓頂。墓室內(nèi)壁部分磚面尚有白灰涂抹痕跡。在墓頂向下第20層磚的位置,東壁厚度為1.16米,西壁被盜洞破壞后殘存厚度為0.86米。墓室進深2.82、寬2.8、高2.54米。
墓底鋪磚,均為平鋪,與墓道方向一致,東西為17排,南北8列(圖一〇),墓底北部及西部近邊緣處因擠壓變形而隆起,部分磚面上發(fā)現(xiàn)有白灰跡象,南部及墓角白灰較厚,北部保存較少。經(jīng)清理發(fā)現(xiàn),墓室底層磚面下有20厘米左右的墊土,土中包含有碎磚塊,墊土與磚之間鋪有一層火燒灰,應起防潮的作用。
圖九 M1墓頂
圖一〇 M1墓室內(nèi)器物分布圖
墓室內(nèi)部并未填滿,其內(nèi)填土可分為3層:第①層為盜洞塌陷層,從楔子往下52厘米開始,厚約23厘米,呈東南高,西北低的坡狀,應為盜洞1塌陷所致,土色黑灰色,較濕潤,包含樹葉、小塑料塊等;第②層為自然淤積層,黃灰色細沙土,厚0.64~1.5米;第③層,為盜洞1的早期回填土,為致密黃色細沙土,不均勻,包含黑色土塊,出有整磚和碎磚塊,應為盜洞1破壞塌陷所致,該層主要分布于墓室和甬道間的被破壞部分,呈東南高西北低的坡狀,厚0.8~1.1米。
墓室北側放置有小帳,與甬道相距1.13米。頂部已塌陷,四壁上部保存相對較好,近底部腐朽嚴重,木板現(xiàn)存最長約為72、寬32、厚約1厘米。兩側小帳壁由五塊木板組成,由兩塊厚木條加固,木條寬10厘米;后側小帳壁由六塊木板組成,中部有厚木條加固,木條寬10厘米;前側面現(xiàn)存四塊木板,左右各兩塊,靠近中部位置各豎置有一木柱,寬約6厘米,疑似象征門框,中部木板缺失;每側壁板上部均有橫梁,前后橫梁兩端有卯眼,兩側橫梁兩端有榫,四道橫梁將整個小帳四個側面連接在一起,橫梁截面為4×6厘米;橫梁下部鑿出凹槽,四壁木板上端插入凹槽內(nèi),壁板下端腐朽嚴重,情況不明;前側橫梁上端有3個榫頭,后側橫梁上有三個卯眼,上端應有木條,均缺失;兩側橫梁之上尚可見有窄木條,截面為2× 6厘米,保存較好,未做拆解。幾組榫卯不明,木條側面可見有木釘孔,應為側板與小帳頂部連接之用。小帳內(nèi)部發(fā)現(xiàn)有大量頂部坍塌的木板,從形制結構推測為九脊式頂;小帳未見底,但在人骨B下方有木板的殘跡,木板上殘存有機質(zhì)腐朽的痕跡。小帳整體長229、寬168、殘高87厘米(圖一一)。
圖一一 M1小帳四壁及復原圖
小帳內(nèi)部北側發(fā)現(xiàn)有2具并排擺放的人骨,頭向東北,均仰身直肢,腐朽嚴重,保存狀況較差,南側編號為人骨A,北側編號為人骨B,經(jīng)鑒定,A為女性,B為男性。
人骨A,顱骨破碎,兩側肩胛骨近下頜骨,右側肩胛骨處出土1件瑪瑙珠,1件瑪瑙管;椎骨近腰處彎曲;左臂彎曲,左手搭于腹部;右臂伸直,手位于盆骨右側,右手處出土1個布袋,5件瑪瑙珠,2件銅飾,袋內(nèi)裝有1個骨管;盆骨破碎,骶骨和4節(jié)椎骨相連,整體移位,推測為盜擾所致;左側腿骨位于原位,右稍有移位,雙腳外撇,股骨之間出土1件瑪瑙石和1件鐵器;人骨下殘存有紡織品痕跡。
人骨B,頭端出土2件銅飾,顱骨右側出土1個瑪瑙珠,顱骨左側出土2件銅飾、2件瑪瑙珠,1件瑪瑙管;下頜骨貼近椎骨,面部稍偏向人骨A,可能原有帽飾或枕具,右眼眶內(nèi)出土1件銅飾;肋骨、椎骨擾亂,上肢骨壓于肋骨下,出土有1件銅飾件,1件瑪瑙珠和1個金耳環(huán),應為擾亂所致;盆骨破碎移位,股骨交疊在一起,股骨左側出土1件帶有銅箍的木質(zhì)柄鞘的鐵刀;脛骨腓骨移位、破碎,散見于股骨右側,未見腳骨。
小帳內(nèi)部人骨南側正對帳門處擺放有2件小銀盞,被倒塌進小帳的堆積疊壓,破損嚴重;小帳內(nèi)東南角出土有1件銅鏡。
小帳東南角東外側與墓室壁之間,出土2件高領罐,南外側出土有2把小鐵刀和1把鐵剪刀,均銹蝕嚴重;墓室南側小帳板外出土8塊鐵器殘段,銹蝕嚴重,應為小帳門兩側的蝴蝶形合頁;墓室東南角有1具羊骨,羊骨組合完好,應該是帶肉的殉牲;小帳東北角外側出土有1件鐵器殘段,銹蝕嚴重,器形不辨。
3.墓內(nèi)出土遺物
(1)陶器
可知有泥質(zhì)灰陶、灰胎黑皮陶和黃褐陶,清理發(fā)現(xiàn)的器形有高領罐等,皆為輪制,器表飾有篦點紋。
高領罐 2件。均為輪制,器表經(jīng)磨光。標本M1 : 13,泥質(zhì)灰陶。侈口圓唇,小折沿,束頸,溜肩,斜弧腹,平底。肩部飾一周網(wǎng)格紋飾帶,腹部飾有5條篦點紋組成的紋飾帶。通高30、口徑10.8、最大腹徑20.2、底徑8厘米(圖一二,3;圖一三)。標本M1 : 14,泥質(zhì)灰陶。侈口圓唇,微折沿,束頸較長,溜肩,斜弧腹,凹底,頸部飾兩周凸弦紋,腹部飾5條篦點紋組成的紋飾帶。通高35.8、口徑12、最大腹徑16.8、底徑10、底內(nèi)凹約1.5厘米(圖一二,2;圖一四)。
器底 1件。標本M1墓道:2,泥質(zhì)黃褐陶,殘,僅存腹底,下腹斜直,器表上有一直徑約1.5厘米鉆孔,凹底,腹部飾有數(shù)條篦點紋組成的紋飾帶。輪制。殘高20、底徑18.4、底內(nèi)凹3.2厘米(圖一二,10)。
(2)銅器
圖一二 東孟益遼墓出土陶器、銅器
10件,均銹蝕呈銅綠色。
四出葵花鏡 1件。標本M1 : 10,銹蝕嚴重,鏡背外緣有一周邊輪,內(nèi)側近邊輪處飾一周小乳丁紋,中間有鈕,殘,鈕與乳丁紋之間殘留有少量紡織品痕跡,直徑約13.4、厚約0.2厘米(圖一二,4;圖一五)。
鎏金銅帶飾 2件。銹蝕較嚴重,平面近長方形,背面內(nèi)凹,均可見有鉚釘,上飾花草紋。標本M1盜洞2: 1,四角有突出彎卷的枝蔓,背部可見四個鉚釘,用大小相若的鐵片固定,其內(nèi)尚夾有皮革,長約3.3、寬約2.1、厚約0.4厘米(圖一 二,5; 圖一六);標本M1盜洞2 : 2,邊緣有突出彎卷的枝蔓,背面可見3枚鉚釘,呈“品”字形排列,鉚釘附近殘存有鐵銹。長約3.5、寬約 2.2、厚約 0.4厘米(圖一二,6;圖一六)。
桃形銅飾 1件。標本M1 : 29,整體呈桃心形,上端呈花瓣狀,下端呈倒三角形,邊緣凸起,中央有3圓形穿孔,穿孔下有一乳凸,兩側有半月形環(huán)抱。通高3、寬2.3、孔徑0.4厘米(圖一二,11;圖一七)。
銅耳墜 2件。整體呈彎鉤狀,中空,上部彎折成鉤狀,下端有“心”形墜,墜下端有豁口呈鳥喙狀,后端有突出的近球狀飾。標本M1 : 18,通長5.1、寬3.6,管狀彎鉤截面直徑0.3厘米(圖一二,7;圖一八,左);標本M1: 19,通長4.8、寬4、管狀彎鉤截面直徑約0.2厘米(圖一二,8;圖一八,右)。
鏤空五瓣花形飾 2件。標本M1 : 9,由銅絲掐制而成,主體分兩部分,由兩朵五瓣花組成,中部有圓形穿孔,用銅絲相連,通長2.5、寬1.5、銅絲直徑0.2、圓穿直徑0.1厘米(圖一二,13)。標本M1 : 21,由銅絲掐制而成,球狀,對扣的五瓣花形,中部有圓形穿孔,通長1.6、寬1.2、銅絲直徑0.2、圓穿直徑0.1厘米(圖一二,9;圖一九)。
圖一三 高領陶罐(M1:13)
圖一四 高領陶罐(M1:14)
鏈狀飾 1件。標本M1 : 20,殘,僅存一段,以兩條銅絲并排掐制而成,呈環(huán)狀相接,殘長4、寬0.6、銅絲截面直徑約0.1厘米(圖一二,12)。
圖一五 四出葵花銅鏡(M1:10)
圖一六 銅帶飾(M1盜洞2:1)
圖一七 桃形銅飾(M1:29)
圖一八 銅耳墜
圖一九 鏤空五瓣花形銅飾(M1:21)
圖二〇 金耳環(huán)(M1:28)
(3)金、銀器
金耳環(huán) 1件。標本M1 : 28,金黃色,呈未閉合的橢圓形環(huán),系以截面近圓形的金條對折而成,一端略細,環(huán)長徑1.8、短徑1.3、截面直徑0.1~0.25厘米(圖二一,4;圖二〇)。
銀盞 2件。標本M1 : 11,銀灰色,素面,殘,花瓣式口,弧腹,圈足??趶?、底徑3、通高3、圈足高0.9厘米(圖二一,1);標本M1 : 15,殘損嚴重,壓成餅狀,且破碎,形制應與M1 : 11同。
(4)鐵器
鐵刀 3件。標本M1 : 1,銹蝕嚴重,殘,平背,刃略弧,柄呈長條形,中空,刀身截面近三角形,殘長11.6、刀身長4.6、寬1.4、柄殘長7、截面0.3×0.4厘米(圖二一,5)。標本M1 : 3,銹蝕嚴重,殘,僅存刀身前段,尖部較銳利,直背,弧刃,殘長6.5、最寬處1.9、厚0.1~0.3厘米(圖二一,6)。標本M1 : 27,木質(zhì)柄鞘腐朽嚴重,刀鞘末端用銅箍加固,木柄部可見有斜向刻畫痕,刀身尚夾于木質(zhì)刀鞘之內(nèi),銹蝕嚴重,形制不可辨,整體殘長約28、柄部殘長約14、刀鞘殘長約14厘米(圖二一,8)。
圖二一 東孟益遼墓出土金、銀、鐵器
剪刀 1件。標本M1 : 2,銹蝕嚴重,夾式剪,前端殘,后端呈環(huán)狀,中空,殘長12.6厘米(圖二一,10)。
蝴蝶形合頁 4件。銹蝕嚴重,每件合頁由2部分組成,分體打制,左右對稱,均為帶短柄的橢圓形,兩端有孔,用釘子固定于小帳之上,兩個部件的連接部分,其一呈豎環(huán)狀,另一呈橫環(huán)狀,二者套接而成,且可以轉(zhuǎn)動。M1 : 4、5出土于小帳門的左側,M1 : 6出土于小帳門右側。
全域旅游是旅游發(fā)展的新模式,強調(diào)游客的深入體驗。沒有文化內(nèi)涵的支撐,會導致旅游者與目的地之間的疏離,所以要保證旅游風情小鎮(zhèn)具有可親近可體驗的文化屬性。而現(xiàn)代人對原有文化現(xiàn)象的體驗方式和體驗過程,也在發(fā)生變化,個性化的需求正成為把握旅游市場脈搏的重要指標。拈花灣的成功,正是因為捕捉到現(xiàn)代人的休閑需求,搶占了心靈度假旅游的先機。因此,旅游風情小鎮(zhèn)不能固守原有的文化意象,要對傳統(tǒng)民俗、經(jīng)典建筑、文化典故等進行梳理,找準文化定位,發(fā)展小鎮(zhèn)IP。要在原有的文化內(nèi)涵基礎上加以創(chuàng)新,豐富或重塑其文化景觀,尋找傳統(tǒng)的和現(xiàn)代的契合點,打造具有現(xiàn)代氣息的文化吸引物。
標本M1 : 4,銹蝕,殘損嚴重,兩部分已斷開,殘長約13厘米(圖二一,9)。標本M1 : 5,銹蝕嚴重,兩部分已斷開,一側保存完好,另一側柄部末端殘,殘長約15、橢圓形部分長徑4.8、短徑3.2、柄長4厘米(圖二一,2)。
標本M1 : 6,銹蝕嚴重,經(jīng)清理后為兩件。M1 : 6a,兩部分尚套接在一起,呈彎折狀,一側保存完好,另一側柄部末端殘,殘長約13.3厘米(圖二一,7);M1 : 6b,兩部分已斷開,兩部分背面均殘存有腐朽的木板,尚可見鐵釘殘段,柄部末端均殘,殘長約12厘米(圖二一,3)。
(5)瑪瑙飾件
主要為瑪瑙珠和瑪瑙管,大小不一,穿孔均為對鉆而成。由于部分瑪瑙飾件共出,故將共出器物編為一個小件號,標明數(shù)量并后綴a、b、c……等加以區(qū)別。
標本M1 : 12,棕紅色,紡錘狀,中部有圓形穿孔,截面直徑0.4~0.6、孔徑0.15、長2.9厘米(圖二二,5;圖二三)。
標本M1 : 16,棕紅色,2件共出,平面近長方形,略扁,截面近橢圓形,中部有圓形穿孔。M1 : 16a,長1.9、寬1.4、厚0.7、孔徑0.15厘米(圖二二,1);M1 : 16b,長 1.5、寬 1.3、厚0.7、孔徑0.15厘米(圖二二,2)。
標本M1 : 31,4件共出,均為棕紅色,扁球形,中部有圓形穿孔。M1 : 31a,直徑1.3、高1、孔徑0.2厘米(圖二二,16;圖二四);M1 : 31b,直徑1.2、高0.8、孔徑0.15厘米(圖二二,17;圖二四);M1 :31c,直徑1、高0.6、孔徑0.15厘米(圖二二,18;圖二四);M1 : 31d,直徑0.7、高0.4、孔徑0.1厘米(圖二二,9;圖二四)。
圖二二 東孟益遼墓出土瑪瑙飾件、骨器、木器
標本M1 : 7,2件共出,平面近方形,截面近橢圓形,中部有圓心穿孔。M1 : 7a中心貫圓穿,素面。棕紅色,長2、寬1.4、厚0.4、孔徑0.2厘米(圖二四,3;圖二七);M1 : 7b為棕黃色,長1.6、寬1.4、厚0.45、孔徑0.2厘米(圖二二,4;圖二五)。
圖二三 瑪瑙珠(M1:12)
圖二四 瑪瑙珠(M1:31)
圖二五 瑪瑙珠(M1:7)
圖二六 瑪瑙珠(M1:8)
圖二七 瑪瑙管(M1:17)
圖二八 骨牙刷(M1盜洞2:2)
標本M1 : 22b,棕紅色,平面呈不規(guī)則六邊形,兩面中部內(nèi)凹,中部有圓形穿孔,直徑約1.1、高約0.7、孔徑約0.17厘米(圖二二,15)。
瑪瑙管 2件。標本M1 : 17,棕紅色,圓柱狀,中心有圓形穿孔。通長4、直徑0.7、孔徑0.2厘米(圖二二,7;圖二七);標本M1 : 22a,棕紅色,圓柱狀,中心有圓形穿孔,通長3.6、直徑0.6、孔徑0.2厘米(圖二二,6)。
瑪瑙石 1件。標本M1 : 23,器形不規(guī)則,暗紅色,最長2.7、寬1.4、高約1厘米(圖二四,8)。
(6)骨器
骨牙刷 1件。標本M1盜洞2 : 2,刷頭近圓角長方形,直柄,略窄,向下漸細,末端較尖。通長約18、刷頭長3.6、寬0.9、厚0.9厘米,上均勻分布兩排共17個圓形小孔,孔徑約0.2、柄寬0.4、厚0.4厘米(圖二二,20;圖二八)。
(7)布袋 1件。標本M1 : 25,腐朽嚴重,發(fā)灰黑色,編制紋路明顯,推測應為一小布袋。M1 : 8五件瑪瑙珠均出自此布袋之內(nèi)。
(8)木器 1件。標本M1 : 24,器表應有銀箔包裹,破碎嚴重,斷為兩截,一端略粗,另一端略細且彎曲,木芯中尚穿有線繩,殘長約9.3、直徑0.3~0.8厘米(圖二二,19)。
清理中我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明確墓主身份和墓葬絕對年代的器物,但從墓葬結構、規(guī)模,墓內(nèi)出土少量遺物以及殉牲等情況來分析,可以初步認定東孟益磚室墓應為遼代契丹人的墓葬。墓葬遭受過兩次盜掘,其中盜洞2年代較早,我們在盜洞內(nèi)發(fā)現(xiàn)有銅牌飾和骨牙刷,銅牌飾應為腰帶一類物品上的裝飾品。再看人骨A的擾動情況,部分腰椎整體擾動移位,應系此次盜擾所致,且此次盜墓活動應該距離下葬時間不會太久。盜洞1年代尚不可知,從其對墓葬的破壞情況來看,此次盜擾導致墓門和甬道連接處的破壞,大量青磚坍塌入墓室內(nèi)部,疊壓于小帳頂部的倒塌堆積之上,小帳頂部的破壞應為第一次盜擾所致,可知盜洞1年代應晚于盜洞2。
東孟益遼墓為磚筑單室墓,外觀近圓形,墓室內(nèi)部呈方形,有甬道和門樓,墓道呈階梯狀,墓內(nèi)有木制小帳,未見有壁畫,此類墓葬在遼代中期較為普遍[1]。
我們依據(jù)小帳頂部坍塌木板的形狀和尺寸嘗試對其進行了復原,應為“九脊小帳”,且造型簡單,未有過多裝飾,正面有門,兩側各出土蝴蝶形合頁2件。此類葬具11世紀早中期在中小型墓里比較流行[2]。另外墓內(nèi)出土的一些器物與其他地區(qū)遼代中期墓葬中出土的隨葬品在裝飾風格和形制上均比較接近:諸如YJ1內(nèi)出土的帶蓋陶壺和墓室內(nèi)出土的2件陶罐,在紋飾裝飾風格上較為一致,與建平唐家杖子M7 : 1出土的細泥灰陶罐裝飾風格相近[3],其中帶蓋陶壺與葉茂臺遼墓出土醬色釉帶蓋陶壺整體造型相近,只是器身更為修長[4];銅耳墜與內(nèi)蒙古林西縣小哈達遼墓出土的銀耳墜整體形制基本一致[5];鏤空五瓣花形飾與內(nèi)蒙古扎魯特旗浩花遼墓出土的鎏金飾件(M1 : 20)造型近似[6];與桃形銅飾件形制相似的器物在遼寧朝陽[7]和阜新[8]地區(qū)亦有出土,只是后者均為銀質(zhì)鎏金。綜上,我們初步推斷東孟益遼墓的時代應為遼代中期。
清理過程中我們在墓室的東南角發(fā)現(xiàn)有一整具羊骨,以羊或狗作為殉牲在契丹人的墓葬中較為常見,這與契丹民族的葬俗相符合;從劫遺的出土遺物來看,隨葬的裝飾品中有金飾、銅飾、瑪瑙飾等,并隨葬有銅鏡、銀盞、陶器、鐵器等生活用具,這也是遼代契丹民族事死如事生,且崇尚厚葬習俗的一個縮影。
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的侯侃對墓內(nèi)出土的人骨進行了鑒定,結果如下:
人骨A為女性,年齡50+,骨骼較輕,應為骨質(zhì)疏松所致。第1、2頸椎(C1、C2)存在非常特殊的關節(jié)強直,導致該個體頭部不能左右轉(zhuǎn)動,僅能保持頭部向左偏的姿勢,上下活動也在一定程度的受限;幾乎所有頸椎、胸椎和腰椎都存在關節(jié)突關節(jié)表面的多孔性退行性改變,這可能與脊柱承受負荷較重和老化有關;第12胸椎存在嚴重的椎體壓縮性骨折,應是突然受到垂直方向的沖擊力造成;大部分牙齒均生前脫落。該個體的病理現(xiàn)象均與年齡較大有關。
人骨B為男性,年齡45~50,骨骼較粗壯,這與營養(yǎng)狀況較好,生前運動較多有關,也可能存在遺傳因素;右側尺骨骨干中段略靠下處骨折,左側上肢退行性改變和起止點改變較嚴重;頸椎C2、C3因前縱韌帶骨化和關節(jié)突關節(jié)相連造成關節(jié)強直,這使頸部上下彎曲受限;胸椎有較小的椎體周緣骨贅和明顯的黃韌帶骨化形成的骨刺,后者可能會造成脊髓壓迫,產(chǎn)生疼痛、肢體麻木等癥狀;腰椎全部椎體都有顯著骨贅,L4、L5存在前縱韌帶骨化,已經(jīng)近乎造成關節(jié)強直,會造成腰部彎曲活動受限;大部分牙齒均已生前脫落,這是口腔健康狀況不佳的表現(xiàn),該個體上下牙已經(jīng)無法咬合,不能進行咀嚼。從上肢骨骼表現(xiàn)來看,可推測知該個體肩部、背部肌肉發(fā)達,且存在嚴重的肩關節(jié)、頸椎和胸鎖關節(jié)的退行性病變。下肢的表現(xiàn)可能暗示該個體體重較大、下肢肌肉發(fā)達,髕骨的退行性病變與膝關節(jié)的頻繁活動有關。腰椎的病變與上半身承重性負荷較大有關。該個體全身所有的退行性病變都與年齡較大有關。
從男女墓主人骨的病變情況來看,至少在過世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生活十分不便,甚至不能自理,這就意味其在生命最后一段時間完全是依靠他人照顧生活,再結合墓葬的規(guī)模和隨葬品的情況來看,盡管墓主生前積累了一定的財富,但其社會地位并不高,或許只是低級官吏或下層貴族。
發(fā)掘:劉曉溪 Pauline SEBILLAUD(史寶琳)陳明煥 王新勝 孫殿文 李 勛李曉健 楊 琳 劉 楠
人骨:侯 侃
繪圖:王新勝 Pauline SEBILLAUD(史寶琳)王孟子
攝影: Pauline SEBILLAUD(史寶琳)
執(zhí)筆:劉曉溪 Pauline SEBILLAUD(史寶琳)陳明煥 李 勛 張福生 孫殿文
[1]秦大樹.宋元明考古[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4:180.
[2]劉未.遼代契丹墓葬研究[J].考古學報,2009(4).
[3]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建平唐家杖子遼墓清理簡報[J].遼海文物學刊,1997(1).
[4]馮永.葉茂臺遼墓出土的陶瓷器[J].考古,1975(12).
[5]林西縣文物管理所.內(nèi)蒙古林西縣小哈達遼墓[J].考古,2005(7).
[6]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內(nèi)蒙古工作隊,內(nèi)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內(nèi)蒙古扎魯特旗浩花遼代壁畫墓[J].考古,2003(1).
[7]靳楓毅.遼寧朝陽前窗戶村遼墓[J].文物,1980(12).
[8]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阜新市文物管理辦公室.遼寧阜新新梯子廟二、三號遼墓發(fā)掘簡報[J].北方文物,2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