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型語文辭書中姓氏義的收錄原則及呈現(xiàn)方式研究

王楠

摘要我國人口眾多，姓氏用字非常繁雜，很多漢字都有姓氏用法?！缎氯A字典》作為一部小型語文工具書，受規(guī)模和相關(guān)原則所限，只能收錄部分漢字的姓氏義。這一做法使得很多讀者對字典收錄姓氏義的原則產(chǎn)生了困惑。文章擬對《新華字典》1953年、1957年、1998年和2011年4個具有代表性的版本中姓氏義的收錄情況和收錄原則進行梳理分析，并結(jié)合《現(xiàn)代漢語詞典》的相關(guān)版本，對中小型語文辭書中姓氏義的收錄原則及呈現(xiàn)方式提出建議。

關(guān)鍵詞姓氏義姓氏用字多音字

一、 引言

我國人口眾多，姓氏用字非常繁雜，很多漢字都有姓氏用法。倪海曙（1982）把我國的姓氏歸納為三個特點： 一是多，二是怪，三是亂?！吨袊帐洗筠o典》和《中華姓氏源流大辭典》分別收錄了兩三萬條的姓氏。有人統(tǒng)計現(xiàn)代使用的漢族姓氏及少數(shù)民族使用的漢式姓氏有5700多個。（徐鐵生2009）

姓氏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常見的語文工具書都會收錄一定數(shù)量的姓氏義。中型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以下簡稱《現(xiàn)漢》）從第5版開始，對有姓氏用法的現(xiàn)代常用漢字，基本上都立姓氏義項，不再考慮是否多音、是否存在用字問題等因素?！缎氯A字典》作為一部小型語文工具書，受規(guī)模和相關(guān)原則所限，只能收錄部分漢字的姓氏義。像老百姓常說的“張王李趙遍地劉”幾個比較大的姓氏，字典目前只有“劉”和“王”立了姓氏義。另外，卻有部分生僻字立了姓氏義。

《新華字典》對姓氏義的處理使得很多讀者產(chǎn)生了困惑。在我們?nèi)粘＝拥降拇罅孔x者來信、來電中，涉及內(nèi)容最多的就是有關(guān)字、詞典中姓氏義的收錄問題。很多讀者都問到這類問題： 字典收錄姓氏義的原則是什么？很多常見姓氏，如“趙、錢、孫、李”等，為什么字典不收？有些姓氏也很常見，如“范、姜、劉、王”等，為什么字典卻收了？還有的讀者提出有些姓氏根本不常見，甚至算得上罕見，如“肜、魋（tuí）、（xí）、昝（zǎn）”等，字典為什么還要收錄？另有一些姓氏也比較少見，有人稱為稀有姓氏，如“神、操”等，字典為什么又不收？

王婷婷（2011）通過和《現(xiàn)漢》第5版相比較，指出《百家姓》的前40個姓氏，《新華字典》只收錄了“王、馮、褚、蔣、沈、華、陶、姜、柏”9個姓氏義，而《現(xiàn)漢》第5版，則對《百家姓》中的前40個姓氏全部立姓氏義項。針對這一現(xiàn)象，她說“《新華字典》在姓氏用字上反映出來的問題是有意為之還是疏漏，我們不敢妄下結(jié)論”。經(jīng)過梳理分析，我們可以確切地說王婷婷提出的問題，是《新華字典》“有意為之”，只是一直以來說明不夠，字典中也確實存在著疏漏，因而使很多讀者產(chǎn)生了困惑。甚至包括身邊的一些同事和業(yè)內(nèi)同行，也對《新華字典》中姓氏義的收錄問題或多或少地存在著不解。

人們對《新華字典》中姓氏義收錄原則的困惑以及所提出的各種疑問，使我們認識到有必要對字典中姓氏義的收錄情況和收錄原則進行全面的分析研究和說明。根據(jù)張永偉博士提供的語料，我們初步統(tǒng)計《新華字典》第11版收錄的姓氏義有300多個，它們是字典不同版本因收錄原則不盡相同、逐步累積的結(jié)果。

二、 《新華字典》不同版本收錄姓氏義的情況及主要收錄原則

《新華字典》1953年由“新華辭書社”編寫、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原版”。“新華辭書社”于1956年并入當時的中國科學院（現(xiàn)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1957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新一版。從1957年的“商務新一版”算起，至今已修訂出版到第11版，出版近70年。但由于歷史原因，修訂工作經(jīng)幾家之手，導致一些體例不一、有些原則不十分明確。有關(guān)姓氏義的收錄原則，我們分別在《新華字典》1954年版、1957年版和1959年版凡例中看到基本相同的說明：“本字典原則上不把姓氏、地名、人名、山水名等作意義注釋，但是為這些名稱專造的字或原有的字義太古僻，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才注解為姓、地名等?！保?957年版凡例“九”）后來《新華字典》所收錄的姓氏義，有些超出了上述凡例所規(guī)定的原則。

為了研究清楚《新華字典》姓氏義的收錄情況以及收錄原則，我們分別選取1953年“原版”，1957年“商務新一版”、1998年第9版和2011年第11版4個不同版本中的姓氏義進行分析梳理。之所以選取這幾個版本，原因是： 1953年版是“原版”，具有開創(chuàng)性;1957年版是“商務新一版”，且凡例中有關(guān)于姓氏義收錄原則的說明;1998年第9版是多年之后語言所重新對《新華字典》進行的修訂，且第9版姓氏義的收錄原則較之以前版本，有明顯變化，收錄數(shù)量也比以前版本有明顯增加，而在“原版”“商務新一版”和第9版之前的其他版本，對姓氏義的收錄原則基本上沒有明顯不同，多是對少數(shù)姓氏義項予以增補和刪減;2011年的第11版是歷次修訂質(zhì)量最高、最全面的版本（安華林等2013;金欣欣2013），也是目前的最新版本，能夠反映《新華字典》姓氏義收錄的全貌。

（一） 1953年“原版”姓氏義收錄情況及主要收錄原則

經(jīng)過梳理，我們發(fā)現(xiàn)1953年版收錄的姓氏義主要有下面幾種情況：

1. 單音字，字典中只立姓氏義，如：

蔡、褚、崔、范、馮、龔、姜、蔣、鄺、廖、劉、婁、盧、駱、潘、佟……

單音字在字典中只立姓氏義的有60個左右。其中有的單字從古至今只有或多為姓氏義用法，如“佟、鄺”。大部分是在古漢語中還有其他含義或用法，但是，在現(xiàn)代漢語中，那些“古僻”義基本不用，只用作姓氏義，如“蔣”在古書上指一種菰類植物、“劉”在古代有兵器義和殺戮義、“潘”在古代有淘米水的意思，等等。

2. 多音字，其中一個讀音在字典中只立姓氏義，如：

過（guō）、華（huà）、那（nā）、區(qū)（ōu）、仇（qiú）、任（rén）、召（shào）、解（xiè）……

多音字，其中一個讀音字典只立姓氏義的有20個左右。這部分多音字中，有的還有其他用法，如“華（huà）、任（rén）、召（shào）、解（xiè）”等分別還有山名和古國名、地名等用法，但是，在這一版中只立姓氏義，后來的版本中逐步增補古國名、地名義等[1]。

3. 復姓

1953年版收錄“萬俟（mòqí）、澹臺（tántái）”兩個復姓，分別以“萬俟”和“澹臺”做復音詞字頭?！缎氯A字典》早期版本有將復音詞做字頭的體例（見《新華字典》1953年版凡例）。

1953年版中，有個別的單音字字頭，字典列出不止姓氏義一個義項，如“于”：

于① 姓。② 跟“於”相通。

“於”也另出字頭，只有介詞用法。這種特殊的處理形式應該是用字的原因。

1953年版收錄單字姓氏義有70多個，復姓2個?？梢钥闯?953年版《新華字典》單字姓氏義的收錄原則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 從古至今只有或多為姓氏用法的單字立姓氏義項;

2. 古代另有其他含義或用法，在現(xiàn)代只有姓氏用法或者說主要做姓氏用法的單字立姓氏義項;

3. 有姓氏用法的常見多音字立姓氏義。

復姓和“于”類因用字問題而立的姓氏義是個別現(xiàn)象，還不能看作是1953年版收錄姓氏的原則。

（二） 1957年“商務新一版”姓氏義收錄情況及主要收錄原則

1957年版收錄的姓氏義主要是在1953年版的基礎(chǔ)上，有所增補和調(diào)整。增補的姓氏義主要有兩種情況：

1. 增補新字頭，且只立姓氏義，如：

邴、笪、佴、郜、芶、夔、禰、酈、逯、逄、亓、冉、厙、郗、仉、郅……

2. 增補已有字頭的姓氏義，如：

蕭、薩、查（zhā）

“蕭、薩、查（zh?。?953年版都還有其他義項，1957年版增補姓氏義，刪除1953年版的其他義項。

3. 因用字問題而立的姓氏義

由于1957年版中有些繁體字和異體字等不再單立字頭，有些只有姓氏義用法的單字，也只能以同一字頭不同義項的方式體現(xiàn)，如“姜、薑”和“沈、瀋”等，1953年版分別出字頭釋義，“姜、沈”只有姓氏義。1957年版只出“姜、沈”字頭，“薑、瀋”分別作為“姜、沈”的繁體附列字，用義項號標明各自的適用范圍：

姜（①薑）① ……。② 姓。沈（②瀋）① 姓。② 沈陽市，在遼寧省。[2]

還有我們前面提到的“于”和“於（yú）”，在1957年版中做介詞用的“於（yú）”也被整理為“于”的異體，不再單立字頭：

于（①於）① 介詞。……。② 姓。[3]

為了行文方便，我們把這種情況稱為因用字問題而立的姓氏義。

1957年版中的姓氏義有90多個，其中有“萬俟（mòqí）、澹臺（tántái）、尉遲（yùchí）”三個復姓。

可以看出，1957年版姓氏義的收錄原則，基本上遵循了1953年版。只是因為簡化漢字、異體字整理等原因，使得部分原本單義的姓氏義，被處理為同一個字頭的不同義項。

（三） 1998年第9版姓氏義收錄情況及主要收錄原則

有人統(tǒng)計1998年第9版《新華字典》中收錄漢族姓氏193個。（吳葆勤2001）這些增加的姓氏義除了之前各版本逐步增補字頭的原因外，和1953年版、1957年版相比，1998年版姓氏義的收錄原則有個比較大的變化，即對于多音字，不管是否有其他義項，都參考《現(xiàn)漢》1996年修訂本補充姓氏義?！巴酢钡男帐狭x就是1998年版根據(jù)這一原則增補的，因為“王”有名詞wánɡ和動詞wànɡ兩個讀音?！缎氯A字典》1998年版對一些多音、多義項等的單字增補的姓氏義有60多個，另外，還增補了少量只有姓氏義或常見用法為姓氏義的單音字頭，如： “咼（guō）、姞（jí）、閆”等。

（四） 2011年第11版姓氏義的收錄情況及主要收錄原則

經(jīng)初步統(tǒng)計，《新華字典》第11版中共收錄了302個姓氏義。其中有三個復姓：“萬俟（mòqí）、澹臺（tántái）、尉遲（yùchí）”，延續(xù)了1957年版，所不同的是分別在單字“萬mò、澹tán、尉yù”下作為雙音節(jié)詞條出條。此外，我們發(fā)現(xiàn)在相關(guān)單字的釋義和舉例中還涉及了兩個復姓，如在“xiàn”的釋義中括注說明“嵬wéi名”為復姓，在“姓”的相關(guān)義項后舉例說明“歐陽”為復姓。說明字典仍然沒有把復姓作為姓氏的收錄原則。

總之，《新華字典》第11版中收錄的姓氏義，是因不同版本收錄原則不盡相同、各個版本逐步修訂增補的結(jié)果，主要有下面幾種情況：

1. 古今多為姓氏用法的單字，收錄姓氏義，如“鄺、佟”等;

2. 古漢語中有其他含義或用法，在現(xiàn)代漢語中只有姓氏義或常見的是姓氏義用法的單字，收錄姓氏義，且只立姓氏義，如“蔣、劉、潘”等;

3. 現(xiàn)代漢語中有姓氏義用法的常見多音字，立姓氏義項，如“薄bó”（另有báo音）、“賈ji?！保碛術(shù)ǔ音）等。但個別有疏漏，如“斗dǒu、撒sǎ、占zhān”等的姓氏義沒有收錄;

4. 因繁簡字、異體字等用字問題而立的姓氏義項，如“范、姜、沈”和“巨、鉅”“洛、雒”“佑、祐”等;

5. 部分有其他語文義的疑難字，立姓氏義項，如“鞮、娵、肜、魋”等;

6. 其他。

總體上來說，《新華字典》姓氏義的收錄是有原則的，只是有些地方存在疏漏。（吳葆勤2001;王繼紅2005）。

三、 對中小型語文辭書姓氏義的收錄原則及呈現(xiàn)方式的思考

中小型語文辭書對于姓氏義項如何收錄，是一個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為進一步了解廣大中小學師生對《新華字典》內(nèi)容的實際需求，2018年5月和10月我們分別在安徽合肥和浙江杭州兩地和當?shù)刂行W教師代表進行了座談。幾位小學教師都提出《新華字典》應該再增加一些單字的姓氏義項，原因是經(jīng)常有學生會問為什么某個同學的姓氏字典收錄，而自己的姓氏沒有被收錄，似乎有沒被平等對待的感覺。中學教師則多覺得姓氏義不一定要增加過多，學生們不是太在意。說明隨著年齡的增長，學生們對字典是否收錄自己姓氏義的關(guān)注度已經(jīng)有所減弱。教師們的建議各自反映了他們所教授對象，或者說不同年齡段的學生的不同需求。這些建議也為我們面對不同讀者對象的字、詞典編寫提出了研究課題。

其實，《現(xiàn)漢》第5版以前的單字姓氏義主要有下面幾種情況：

1. 只有姓氏義用法或在現(xiàn)代漢語中常見的是姓氏義用法的單音字;

2. 有姓氏用法的多音字;

3. 涉及用字問題的姓氏義。

從第5版開始，《現(xiàn)漢》對很多有姓氏用法的單字增補了姓氏義項，延續(xù)至今。徐鐵生（2009）指出《現(xiàn)漢》第5版“特點之一即增錄了大量的姓氏?！^之舊版增加了890個?！蔽覀冋垙堄纻ゲ┦繋椭y(tǒng)計《現(xiàn)漢》第7版收錄的姓氏義項數(shù)量，已經(jīng)達到了1842個，其中復姓有57個。

對于字、詞典編纂者來說，把有姓氏用法的字頭都列出姓氏義，是相對比較簡單的操作方法。但是，作為中小型語文辭書，對所收錄的單字是否應該普遍標注姓氏義項，還可以做進一步的研究。

《新華字典》第11版中有些單音的疑難字在語文義之外也立了姓氏義。其實疑難字本身就存在如何界定的問題，某個字是否生疏疑難，往往因人而異，對于甲來說是疑難字，對于乙來說可能就比較熟悉。如果是疑難字，就更需要通過查檢字、詞典來了解其讀音、意義和用法，姓氏義列出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值得商榷。如果是因為現(xiàn)代有姓氏用法而收錄的疑難字，在面向中小學生的語文辭書中，對于那些現(xiàn)代不常見的“古僻”義項則可以不收，這樣就可以和字典中其他大多數(shù)只有姓氏義的疑難字統(tǒng)一起來。

也有讀者多次來信，建議字典刪掉不常見的疑難字姓氏，增補普通姓氏。原因是“絕大多數(shù)普通民眾從該字典中查到了自己的普通姓氏是十分高興的”，而在該字典中查不到自己的姓氏，“實在是令人掃興的事”。我們認為中小型語文辭書中的姓氏義不一定是越多越好，對于常見沒有多音的姓氏，比如“趙、錢、孫、李”即使字、詞典列出姓氏義，作為姓氏義被查考的幾率也極小，有徒占篇幅之嫌。

還有的讀者認為“罕見”或“稀有”姓氏用字，應該列出姓氏義，如“神、操”等的姓氏義。其實我們國家幅員廣闊，很多姓氏都具有地域性特點，某一區(qū)域罕見的姓氏，在其他的區(qū)域可能習以為常，很多姓氏在我國南北方分布的差異就比較明顯。

“疑難”“罕見”“普通”的姓氏義如果都立義項，那么最終就會導致在篇幅有限的中小型語文辭書中，收錄了大量根本不會被查檢的內(nèi)容，類似于被人們質(zhì)疑的“睡美人”詞條。所以，我們認為“疑難”“罕見”和“普通”都不應該作為中小型語文辭書中收錄姓氏義的原則和依據(jù)。在普通中小型語文辭書中查不到的姓氏，還可以通過大型的辭書或?qū)ｉT的姓氏詞典等查找。詞典的規(guī)模、讀者對象決定了詞典的內(nèi)容，任何一部字、詞典都難以做到包羅萬象、包打天下。

我們覺得下面幾種情況應該作為中小型語文辭書收錄姓氏義的原則：

1. 古今多為姓氏用法的單字，收錄姓氏義，如“鄺、佟”等;

2. 古漢語中有其他含義和用法，在現(xiàn)代漢語中只有姓氏義或常見的是姓氏義用法的單字，收錄姓氏義，如“蔣、劉、潘”等;

3. 現(xiàn)代漢語中有姓氏義用法的常見多音字立姓氏義，如“薄bó”“賈ji?！钡?

4. 因簡化字或異體字整理等而造成的同形字立姓氏義，如“范、姜、沈”等;

5. 常見的復姓，不論是否多音都立詞條，說明姓氏義用法。[4]

如果字、詞典的姓氏義收錄原則比較明確，相對地會避免或減少根據(jù)讀者來信或登門反映情況而增補姓氏義的情況。

中小型語文辭書中姓氏義的呈現(xiàn)方式既包括在正文中的排列方式，也包括根據(jù)需要附列的有關(guān)附錄。

《現(xiàn)漢》因為姓氏義注音要大寫，作為技術(shù)上的一種處理方式，姓氏義一般都放在字頭義項的最后?！缎氯A字典》中的姓氏義項排列情況則不盡相同，第11版中姓氏義的排列情況有下面幾種：

1. 作為字頭的最后一個義項，這種處理方式數(shù)量最多。

2. 作為字頭的最前一個義項，這種情況數(shù)量比較少，屬個別現(xiàn)象，如：

賈jiǎ ① 姓。② 古多用于人名。

歐 ① 姓。② 指歐洲，世界七大洲之一。③ 電阻單位名歐姆的簡稱。

3. 在中間，這種情況也不多見，屬于個別現(xiàn)象，如：

拓tuò ① 開辟，擴充。② 姓。③ 見327頁“落”字條“落拓”（luò）。

解xiè ① 明白，懂得： ～不開這個理。② 姓。③ 解縣，舊縣名，在山西省運城。

如果從技術(shù)上方便操作和體例上統(tǒng)一的角度看，后兩種情況的姓氏義也可以作為字頭的最后一個義項。

《現(xiàn)漢》在每個姓氏義前面都標注大寫的拼音，是因為《現(xiàn)漢》的體例要求人名、地名、專有名詞等注音要大寫，并不是詞典認為姓氏義項和前面的其他義項沒有意義上的聯(lián)系。在能夠確認沒有聯(lián)系的情況下，詞典會單獨出字頭，如“范、姜、沈”在詞典中都是列兩個字頭，視為同音同形詞。同理，《新華字典》姓氏義和其他義項排在同一字頭下，也是字典的體例所致，并不是字典認為姓氏義和前面的其他義項有引申關(guān)系。這些都是字、詞典技術(shù)上的處理方式。

姓氏義的來源比較復雜，很多姓氏義和其他義項看不出明顯的來源或引申關(guān)系，對這部分姓氏義項，理論上說應該單獨排列，這樣可以避免姓氏義與其他義項是否存在聯(lián)系的糾葛。張博（2009）已經(jīng)指出姓氏義與其他義項之間是否存在聯(lián)系是個非常復雜的難題，籠而統(tǒng)之地作為不同的義項排列，對詞匯學中多義詞的研究有一定的干擾。張博先生提出的問題非常重要，值得重視和深入研究。

另外，辭書還可以根據(jù)各自收錄姓氏義的原則，決定是否需要補充相關(guān)的附錄。比如附列《百家姓》等，作為補充?？紤]到篇幅，附錄也可以根據(jù)有關(guān)部門的相關(guān)數(shù)據(jù)，比如根據(jù)使用人口的數(shù)量列出多少位之前的姓氏字表作為附錄。其實，《〈現(xiàn)代漢語詞典〉編寫細則（修訂稿）》（2004）就有過將姓氏等專名另外排列的設(shè)想，如在第二部分語匯的第17條有這樣的說明：“本詞典酌收人、地、姓氏、民族、朝代、年號、歷史事件各類專名，另編排列?！碑斎灰愿戒浀男问匠尸F(xiàn)，對于正文中已列姓氏義用法的單字，會出現(xiàn)重復信息，各有利弊。

《新華字典》和《現(xiàn)漢》是現(xiàn)代中小型語文工具書的代表，其影響是多方面的。姓氏義的收錄不僅受到廣大普通讀者的關(guān)注，也被專門的大型姓氏工具書（如《中華姓氏源流大辭典》等）作為參考。作為通行的語文工具書，在包括姓氏收錄等相關(guān)問題上制定出明確原則，可以更好地服務于讀者和社會。

附注

[1]關(guān)于有姓氏義用法的古國名、地名等的用字是否立姓氏義，《新華字典》有個逐步明確的過程。如1953年版“蔡”和“薛”都只有姓氏義，在后來的版本中都增補周代諸侯國義，刪除姓氏義，延續(xù)至第11版。筆者統(tǒng)計第11版收錄的周代諸侯國名用字有30多個，其中“召shào”“郇xún”“燕yān”三個多音字立姓氏義。不是多音字且立姓氏義的只有“邘yú”?？梢哉f單音、不涉及用字問題的古國名、地名、山水名等用字，《新華字典》一般不立姓氏義項。從早期幾個版本有關(guān)姓氏收錄的凡例也可以得出這一結(jié)論。

[2]需要指出的是“范（範）”與“姜（薑）”情況完全相同，1953年版“范”和“範”都出字頭，“范”只有姓氏義。1957年版“範”作為“范”的繁體字附列在字頭后面，但是，沒有列出姓氏義，應該說是個疏漏。以后各版延續(xù)這一疏漏，一直到第11版才補充“范”的姓氏義。

[3]再后來的版本取消了“于”后的附列異體字“於”，到第11版又刪除了“于”的姓氏義項。因為不附列異體字，“于”刪除姓氏義一般不會引起混淆?！办丁痹诂F(xiàn)代讀yú時，多用于地名。姓氏義用法讀yū，字典已經(jīng)列出。

[4]關(guān)于收錄復姓，是2019年11月廣州“中國辭書學會第十屆中青年辭書工作者學術(shù)研討會”期間周薦先生提醒筆者的。周薦先生是針對有人將“陸費逵”的復姓“陸費”分作兩個姓氏解讀有感而發(fā)。筆者深表贊同，并謹致謝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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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倪海曙.姓氏與辭書編纂.辭書研究，1982（3）.

4. 王繼紅.《新華字典》姓氏義的問題.辭書研究，2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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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袁義達，邱家儒.中國姓氏大辭典.南昌： 江西人民出版社，2010.

10. 張博.《現(xiàn)代漢語詞典》條目義項與詞語義位的不對應及其彌合空間.江蘇大學學報，2009（5）.

11.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現(xiàn)代漢語詞典》五十年.北京： 商務印書館，2004： 91.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辭書編纂研究中心北京100732）

（責任編輯馬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