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鳥鳴 [外一首]

張玲云

當(dāng)我有足夠的時(shí)間和理由

在三月的院落里沐浴正午陽光

蔥蘢的桂花樹葉折射著光輝

一排如瀑的碧藤蔓自墻頭垂下，不知

墻根下，有多少如夢似幻的故事發(fā)生

我聽見鳥鳴聲。一聲高音響起，緊接著

一聲低音傳來。我遁聲望去，瞬時(shí)

聲寂影無蹤。它們在試探什么？

它們像孩子般不肯午休嗎？

鳥鳴聲又起。這邊緊促一聲，那邊

一陣陣婉鳴。也許一場演奏會(huì)正式開始了

我細(xì)細(xì)聆聽。藤蔓之間，枝丫之間

一只只小小身影上下跳躍，顧盼著、陶醉著

請?jiān)徫野桑牪欢銈兠烂畹母杪?/p>

一只麻灰色的小雀鳥，左跳兩下

右跳兩下，晃動(dòng)著小腦袋

在半平方米的陽光里漫步、輕啄塵粒

我多想，雙手捧一大把米粒，悄撒地面

請?jiān)徫野?，叫不出你可愛的名?/p>

果真有孩子逐漸從樓道里魚貫而出

他們和鳥兒們對視

鳥兒飛起又落下、落下又飛起

他們跑一陣、停一陣、笑一陣、嘟噥一陣

桂樹下、藤蔓間鳥聲和稚語在交談什么

或許，只有春風(fēng)才能聽懂，順道療愈人間

假裝忘記你

我的世界跟溫柔的夜色無關(guān)

月的清輝在窗前灑下一地碎銀

秋蟲低吟淺唱，與泥土交好

我的淚滑落在草尖上，你不知道

你的愛情曾經(jīng)如注滿水的杯子

我蜷縮的心瓣似干燥的青茶

因你滾燙炙熱的唇

緩緩舒展枝葉，香氣氤氳

再斟上一杯滿滿的紅葡萄酒

淺醉成一株藤蔓

夜夜呢喃一個(gè)永遠(yuǎn)的名字

此生彼生，此長彼長，此消彼消

不去想杯子空置后的寂寥

仿若枝頭怎奈何黃葉的離去

塵埃里的故事自有動(dòng)人的情節(jié)

時(shí)光的河流載著或歡樂或哀愁的

小舟，無語無恙

晚風(fēng)中傳來的那首歌

又一次，叩擊最隱秘的角落

思念蠱惑追尋的腳步，也只能

暫借喧囂，熬一碗遺忘的湯藥

就這樣吧，假裝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