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瓷燒造追逐那抹天青色

解美仙

1李善明的汝瓷作品

汝瓷在我國宋代被列為五大名瓷之首，當時被欽定為宮廷御用瓷，產(chǎn)于河南臨汝，隋煬帝大業(yè)初年置臨汝為汝州，“汝瓷”因此而得名。“瑪瑙為釉古相傳”，汝瓷以名貴瑪瑙為釉，其釉色如“雨過天晴云破處”之美妙，隨光變幻，杯體滑膩，溫潤古樸，被世人稱為“似玉、非玉、而勝玉”。

景德鎮(zhèn)是一個包容性相當高的多元城市，但是做汝瓷還是有點劍走偏鋒。用李善明的話來說，作為一個“景漂”，他是一個湖南人跑到景德鎮(zhèn)做河南人的事情的人。

驚鴻一瞥寓天青

今天的人們對汝窯的地位，大概一句話能夠拎清。根據(jù)最新統(tǒng)計，汝窯器傳世為93件，可以統(tǒng)計的分布于北京故宮與臺北故宮，國外流傳約3至4件，另外，馬未都觀復博物館私人珍藏一件，可謂稀物為貴。乾隆在其收藏的北宋汝窯青瓷水仙盆的底部題的款識：“火氣都無有葆光”，意思是雖年代久遠，沒有了出爐時的火氣，但是瓷器所附載的光澤度卻是十分宜人。

2李善明的汝瓷作品

李善明19歲開始接觸陶瓷藝術，慕名來到景德鎮(zhèn)，從此開始十幾年的陶瓷創(chuàng)作生涯。在瓷都閱盡人間“瓷”色后，驚鴻一瞥，他迷上了傳奇的汝瓷，心手合一，臻于至善。李善明經(jīng)過多年的努力，研究出汝瓷釉上琺瑯彩，以及薄胎不開片功夫茶杯等高難度作品，這工藝間的完美融合是前所未有的，是陶瓷界的一大創(chuàng)新。

李善明在景德鎮(zhèn)新都的一個半山腰上擁有一間工作室，或者說，一幢房子和一個工廠，他打算把旁邊的山頭也買下來，帶領團隊共同制作汝窯器皿。練泥、配釉、器型開發(fā)、燒窯，他們堅持獨立完成。

李善明還大膽嘗試，成功創(chuàng)燒了汝瓷四大經(jīng)典釉色——粉青、幻藍、天青、月白，將當代汝瓷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其中月白尤為特別，而最驚艷的莫過于雨過之后的那一抹天青色，“每個人對顏色的感覺不一樣，但是天青色是舒適度最高的一類?！崩钌泼饕詾榈淖钫y(tǒng)的天青色，是青色中泛一點藍。

苦心孤詣逐夢想

3李善明的汝瓷作品

4李善明的汝瓷作品

5李善明在車間里檢查素胎作品

和其他顏色釉不同，汝瓷在燒制20多年之后斷代，至今已經(jīng)沒有配釉的古老方子可以參考，李善明需要自己研究和調配。天青色的呈現(xiàn)過程并不算順利。為了靠近最真實的天青色，李善明不知道去了河南多少次，每次一待就是一周，禹州，汝州，平頂山……幾乎跑遍了整個河南。他去博物館看北宋的汝窯器，“它的器型、它的釉色，都代表了當時最極致的美學，是最好的參照物。”

他買了當?shù)剞r(nóng)夫在舊窯址挖出來的碎片，買了當?shù)氐奶ネ粱貋砗途暗骆?zhèn)的高嶺土混合，自己調配釉水，自己打磨、提煉、過篩、沉淀。他的釉水方子里，放了氧化鐵、多種木頭的燃灰、石灰、草木灰以及瑪瑙等共計二三十種原材料。這些原材料的組合方式、用量的變化，都會直接反映在最終呈現(xiàn)的顏色效果上。

釉水因為氧化鐵的關系呈現(xiàn)粉紅色，隨著上釉的次數(shù)增加，顏色逐漸加深趨近紅色。這些釉料在1300度的高溫里發(fā)生反應，天青色就會慢慢泛出來;因為瑪瑙的加入，瓷在燒制過程中的玻化程度逐漸降低，潤度和玉質感不斷增加，瓷的口緣及棱角處，也會有暗暗的淡粉色隱現(xiàn)，柔美而神秘。這是一段美妙的過程，可是并不容易。在天青色第一次成功以前，李善明用了三五年，“那時候吃飯的錢都沒了，就為了這么一件想做的事情?！崩钌泼鲙缀趸怂械姆e蓄，他所有的寄托，都聚焦在開窯成功的那一刻。

1李善明正在拉坯。

匠人初心制善器

為了讓自己的作品在市場上擁有識別度，李善明覺得有必要加上一個標識，于是拿了自己名字里的“善”字，“意外地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甚至有人專門為了這個‘善字來買杯子。”

“善，吉也。從誩（jìng），從羊。此與義美同意?！薄墩f文解字》里對“善”的解釋即是如此，大吉。

除開不同釉色，李善明還把汝瓷和雕刻以及景德鎮(zhèn)傳統(tǒng)的青花做了結合?？诤拖樵萍y是他用得較多的題材，相對其他雕刻，依據(jù)宋代美學的葵口顯得秀逸而靈氣。而他結合青花的目的，則是為了碰撞出新的景德鎮(zhèn)印象。

李善明首創(chuàng)的天青釉薄胎，由于薄釉薄胎，容易燙杯，因此極為適合巖茶、生普，熱氣和香氣一并竄入身體里。

天青色汝瓷之美，配上開片的裂紋，就會被時間記錄，也會記錄時間。開片是一段無法人為控制的過程，它的方向、長度、細密程度，都受到之前調配的胎土和釉水的膨脹系數(shù)以及燒制冷卻過程中的收縮率的影響。制作者能夠執(zhí)行的，只有不斷嘗試，試胎土、試釉水，試圖找出兩者最佳的契合點，從而引導裂紋開合得更加漂亮。

2天青釉薄胎是李善明經(jīng)過數(shù)年研磨而成，是行業(yè)首創(chuàng)。

李善明自用的茶杯，內壁的裂紋經(jīng)過茶水的浸潤，形成深色的印記;另一個剛用了一個月的杯子，也已經(jīng)能夠看到養(yǎng)過的痕跡。

李善明用自己的方式，把宋徽宗夢里捕捉到的朦朧驚喜延續(xù)到了近一千年后的窯爐里，讓今天的人們感味道“雨過天青云破處”的絕色來。不說沉重和滄桑，接受著所有的時間和光亮，或許，時代的輝煌和湮滅，在一抹天青色里，顯得都很平常。

3天青釉薄胎是李善明經(jīng)過數(shù)年研磨而成，是行業(yè)首創(chuàng)。

TIPS

地址：江西景德鎮(zhèn)新都陶瓷園二期靠椅山

4天青釉薄胎是李善明經(jīng)過數(shù)年研磨而成，是行業(yè)首創(chuàng)。

5王金凱大漆首飾作品。

6王金凱漆畫作品《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