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感知雜文是課本上魯迅及“匕首”“投槍”的評論。后來,知道“生存的小品文,必須是匕首,是投槍……”就出自魯迅以及廖沫沙先生“投槍、匕首、銀針、解剖刀”的說法。坦言之,早時感覺雜文無趣更無樂,倒有些刀光劍影涼颼颼。
1993年任《首都建設(shè)報》常務(wù)副總編輯,為辦好報紙的時評與雜文,在中山公園“來今雨軒”開雜文講座,時任《求是》雜志文教部主任李下和編輯朱鐵志等應(yīng)邀主講,腦子里植入雜文ABC,習(xí)作雜文。時值市場經(jīng)濟(jì)初始,因管理者對市場經(jīng)濟(jì)方法手段陌生,導(dǎo)致深圳“股市風(fēng)波”,遂作《假如荊軻會飛刀》,發(fā)1994年3月30日《北京日報》,這是我寫的第一篇有模樣的雜文。
寫雜文,更體會劉勰“智術(shù)之子,博雅之人,藻溢于辭,辭盈乎氣。苑囿文情,故日新殊致”之論,尤其雜文見思想見文采,更合沉思翰藻,漸而喜歡上了雜文。隨后,趣來了,樂也有了。
雜以資政,一樂也。雜文諷喻時政,針砭時弊,“諷一勸百”,是盡言責(zé)的好途徑,即使政者不聞,還可說給大眾聽,留給歷史聽。例如《“婁阿鼠思維”何時休》《真理是個任性的倔老頭兒》《“實(shí)事求是”的尷尬》《“學(xué)習(xí)不夠”的馬虎眼》《形式主義“真?zhèn)鳌薄贰堵挻道取贰墩{(diào)研亂》等篇目。一己之樂,也大眾之大樂。
“雜以諧謔”,二樂也。雜文括百體為一類,匯萬雜于一爐。古之雜文“名號多品”,今之品多不輸古人。戲文說唱、小品段子、書信對問、訪談諫言、賀詞批復(fù)、檢查交代、喜報遺書、祭文悼詞等所有文書樣式無不被信手拈來當(dāng)瓶子裝酒。更有雜文筆法講究諷喻,借古諷今、詠物言志乃為常用。尤其雜文語言諷刺幽默,嬉笑怒罵凝于筆端。于是乎,《賀傅氏二人當(dāng)選“吃喝大王”》《孔子打報告》《關(guān)于增加肚子容量的申請報告》《日落西山當(dāng)自警》《蝦兒為什么這樣紅?》等不管啥樣瓶子,全拿來一用;《大百科領(lǐng)導(dǎo)》《鳥是好鳥,就是話多》《潘金蓮勸節(jié)》《“妓女假叫”》以及《裝腔作勢的門道》、《嘩眾取寵的技藝》、《鼓掌的類型》《尋吃精神》、《咋裝有文化》《哈哈秀》《狗如其主》《疑似耍猴》等等,都體現(xiàn)了與雜文戰(zhàn)斗性并生的愉悅性,正合“文章之支派,暇娛之末造也”。
雜以如神,三樂也。除了限定約稿,我寫雜文大多是一種沖動,《“建樓毀人”》《老當(dāng)益善》《厚德載富》《把脈摸屁股》《兩個小巷一個“讓”》等立意萌生,便覺得有了什么思想發(fā)明;《跟頭?磚頭?人頭》《寸關(guān)尺·榨菜指數(shù)· 蛤蟆叫》《餃子·眉毛·工裝·店招亂燉》等寓意于形、借形表意,在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形象中揭示了“意”的相通;《沉默是病》《“欲?貪?禍”陷阱》《世上本有“后悔藥”》《面相與品相》《故宮開火鍋店專訪慈禧》等,一稿完成,悠悠然一種“神”的感覺油然而生。如果百姓真的是神,無疑按照神的旨意,完成了一件神圣快事,自己也覺得成了神。這大概也是雜文同道共有的樂趣吧!
作者簡介
于文崗,1956年生,河北黃驊市人。雙高職稱。1986任北京市住宅建設(shè)總公司宣傳部副部長始至2016任北京住總集團(tuán)宣傳部長止,做宣傳部長30年。
創(chuàng)作求沉思翰藻。在《人民日報》《南方周末》《雜文月刊》等百余家報刊發(fā)表雜文千余篇,百余篇入選中國雜文“年選”“選粹”和被《作家文摘》《文摘報》等數(shù)十家文摘類報刊摘轉(zhuǎn),50余篇獲獎?!丁昂每床唤Y(jié)實(shí)”刨根兒》獲全國首屆“魯迅雜文獎”銀獎。作品重批判,縱情恣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