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亮 張建偉 徐泉泉 馮偉
前列腺癌發(fā)病率位居男性惡性腫瘤的第二位,并且這一數(shù)值正逐年增高。本病發(fā)生、發(fā)展是是一個長期、多基因、多因素參與的復雜過程[1-2]。胰島素樣生長因子受體Ⅰ(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receptor I,IGF-IR)是酪氨酸激酶受體家族之一,存在兩個α 異源胞外鏈及兩個跨膜β 鏈。IGF-IR 在乳腺癌、前列腺癌等多種惡性腫瘤中存在高表達。IGF-IR 是胰島素樣生長因子信號轉導路徑的主要介質之一,與配體結合后,其內在β 鏈將被激活,并促使C-末端結構域及近膜區(qū)絡氨酸激酶磷酸化,并激活下磷脂酰肌醇3-激酶(phosphatidylinositol-3-kinases,PI3K)/蛋白質絲氨酸蘇氨酸激酶(protein-serine-threonine kinase,AKT)等信號路徑,從而參與腫瘤細胞增殖、分裂以及凋亡抑制等過程[3]。為探討前列腺癌組織中胰島素樣生長因子受體Ⅰ(IGF-IR)表達的臨床意義,本文進行了如下研究。
選取2013年5月至2016年2月本院確診并行前列腺根治術的前列腺癌組織標本74例(前列腺癌組)、因手術實施前列腺治療的前列腺良性增生(Benign prostatic hyperplasia,BPH)標本80例(BPH組)。前列腺癌組,年齡55~7歲,平均(65.2±6.0)歲,根據2010年美國癌癥聯(lián)合委員會(American Cancer Council,AJCC)分期標準[2]:T2 期33例、T3 期34例、T4 期7例;格里森(Gleason)評分[3]>7 分47例、≤7 分27例;淋巴結轉移陽性47例;截止到本研究開始隨訪時間為6~72個月,平均為43(38,66)個月,生化復發(fā)(血清PSA水平>0.2 ng/mL)53例,死亡42例。對照組,年齡48~79歲,平均(64.1±8.3)歲。納入標準:①前列腺癌的診斷標準參考2012年《NCCN 前列腺癌診治指南中文版》中的標準[5];②獲取前列腺癌組織標本前患者無放化療病史;③前列腺癌、前列腺良性增生的診斷主要依據肛門指檢、超聲及術后病理學;④所有患者及家屬均已簽署知情同意書;⑤研究對象的各項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資料缺失;②伴有其他部位惡性腫瘤;③合并其他類型前列腺、泌尿系統(tǒng)疾??;④免疫功能疾病、類風濕性疾病。本實驗通過本院倫理委員會同意批準。兩組研究對象的年齡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1.2.1 免疫組化檢測
將各組石蠟包埋,4 μm 切片,將樣本置于溫箱內于68℃溫度下烤片2 h,取出后脫蠟至水,選用PBS 進行洗滌,滴入3 mL 3%H2O2去離子水滅活,時長為15 min,PBS 洗滌,滴入10 mL 枸櫞酸緩沖液煮沸后靜置冷卻30 min,取出后PBS 洗滌,滴入10 mL山羊血清封閉30 min,鼠抗人IGF-IR 單克隆抗體一抗(美國Novus Biologicals 公司生產,稀釋濃度1∶100),4℃冷藏過夜,取出后選用PBS 洗滌3次,滴入辣根過氧化酶標記的山羊抗兔IgG 二抗(Abcam公司生產,稀釋濃度1∶500),PBS 洗滌3次,DAB 染色,蘇木精復染,沖洗后脫水、封片、鏡檢。
1.2.2 判斷指標
IGF-IR 蛋白陽性染色表達于細胞質中,兩種蛋白的陽性染色呈黃色、棕黃色、褐色表達,①依據染色的程度分為:未染色(0 分)、僅僅淡黃色染色(1 分)、棕黃色染色(2 分)、染色呈褐色、黑色(3分);②根據染色的細胞占比結果:占比范圍≤10%計分1 分、>10%~≤50%計分2 分、50%<~≤75%計分3 分、占比>75%計分4分,染色程度與陽性細胞計分之乘積<3 分為陰性、≥3 分為陽性。
采用SPSS 21.0 軟件進行數(shù)據分析,計量資料符合正態(tài)分布采用()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不符合正態(tài)分布用中位數(shù)(P25,P75)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Mann-Whitney 檢驗;計數(shù)資料用n(%)表示,用χ2檢驗;K-M 法繪制前列腺癌患者IGF-IR 蛋白表達的生化復發(fā)生存曲線以及總體生存曲線,采用COX多因素回歸分析前列腺癌術后生存的影響因素。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前列腺癌組織中的IGF-IR 蛋白陽性表達率為68.92%(51/74),明顯高于BPH組織的陽性表達率36.25%(29/8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16.436,P<0.05)見圖1。
圖1 IGF-IR 蛋白免疫組化結果(SP,×400)Figure1 IGF-IR protein immunohistochemistry results(SP,×400)
不同臨床分期、是否發(fā)生淋巴結轉移的前列腺癌組織中的IGF-IR 蛋白陽性表達率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IGF-IR 蛋白陽性表達的患者術后生化復發(fā)生存率顯著高于陰性表達者(P<0.05),總體生存率顯著低于陰性表達者,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IGF-IR 蛋白陽性表達和陰性表達對前列腺癌患者生化復發(fā)生存時間及總體生存時間的影響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17.598,P<0.001;χ2=7.251,P<0.001)。見表2,圖2、3。
表1 不同特征的前列腺癌組織中IGF-IR 蛋白表達率比較[n(%)]Table1 Comparison of expression rates of IGF-IR protein in prostate cancer tissues with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n(%)]
表2 IGF-IR 蛋白表達與前列腺癌患者預后的關系[n(%)]Table2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expression of igf-ir protein and the prognosis of prostate cancer patients[n(%)]
圖2 IGF-IR 蛋白表達與前列腺癌患者生化復發(fā)生存率的關系Figure2 Relationship between igf-ir protein expression and biochemical recurrence survival rate in prostate cancer patients
COX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臨床分期以及生化復發(fā)生存是影響患者生存狀態(tài)的獨立因素(P<0.05)。見表3。
圖3 IGF-IR 蛋白表達與前列腺癌患者總體生存率的關系Figure3 Relationship between igf-ir protein expression and overall survival rate in prostate cancer patients
目前研究發(fā)現(xiàn)前列腺癌無特異臨床表現(xiàn),5年存活率僅為25%左右[4],早期對前列腺癌發(fā)生發(fā)展及預后進行評估,進一步分析前列腺癌去勢抵抗機制,探究新的對前列腺癌預后具有指導意義的分子因素,提高患者病情評估質量,并制定有針對性的靶向治療方案已成為臨床研究熱點[5]。
IGF-IR 是單次跨膜蛋白的一種,IGF-IR 的激活有賴于其配體胰島素樣生長因子I(insulin like growth factor-I,IGF-I)[6]。IGF-I 則是人生長發(fā)育、代謝合成的重要介質,與骨骼肌等其他組織過度增殖密切相關[7-8]。IGF-IR與IGF-I 結合后將借助兩組信號路徑調節(jié)細胞生理功能,第一組信號路徑是PI3K/AKT 路徑,IGF-IR與配體結合后磷酸化的底物及結構域將激活三磷酸磷脂酰肌醇,最終誘導蛋白激酶B 活化,這一路徑具有促細胞增殖、分裂以及抑制凋亡等效應[9]。第二組信號路徑為MAPK/ERK 路徑,IGF-IR 磷酸化后可誘導順序激活信號轉導及轉錄活化因子3 活化,并誘導Ras、Raf 蛋白向細胞內聚集,同時介導細胞內的信號級聯(lián)反應,最終激活MAPK/ERK 路徑,誘導細胞增殖、分化[10-11]。前列腺癌細胞轉移潛能與IGF-IR信號路徑對細胞粘附、遷移能力的修改能力密切相關[12]。IGF-IR 可誘導血管內皮生長因子異常表達,增強腫瘤血管及淋巴生成能力[13]。還有研究發(fā)現(xiàn)[14],白介素6 可通過活化IGF-IR 及順序激活信號轉導及轉錄活化因子3 來影響前列腺癌發(fā)生及侵襲,靶向阻斷IGF-IR 及順序激活信號轉導及轉錄活化因子3 獲得的療效可能高于阻斷白介素6 信號。早期前列腺癌患者對雄激素阻斷治療均較敏感,但隨著疾病進展,患者終將出現(xiàn)去勢抵抗。此時如給予患者雄激素去勢手術,患者疾病將轉型為雄激素非依賴性前列腺癌,而IGF-IR 誘導的PI3K/AKT 路徑介導的反式雄激素激活是患者疾病轉型的重要原因。這一路徑的活化可能通過雄激素受體自磷酸化、叉形頭轉錄因子及NF-kB 路徑等機制來促使患者去勢抵抗[15]。因此,臨床發(fā)現(xiàn)靶向阻斷IGF-IR 聯(lián)合雄激素剝奪治療可對前列腺癌患者形成協(xié)同療效[16],提示IGF-IR 或將成為前列腺癌靶向治療新方向。
表3 前列腺癌術后患者生存時間影響因素的COX 回歸分析Table3 COX regression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urvival time after prostate cancer surgery
綜上所述,IGF-IR 蛋白表達增強可能會促進前列腺癌的發(fā)生及發(fā)展,且可能對患者的預后造成不利影響。但由于本次研究樣本量較小,前列腺癌術后患者IGF-IR 蛋白表達是否會對生存時間產生獨立影響,仍有待進一步大樣本及長期隨訪加以證實,IGF-IR 或可成為前列腺癌治療研究的新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