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如竟沒有炬火

陶奕冰

讀完馮至先生的《杜甫傳》，對于這位唐朝偉大詩人的了解又更深入了一步。我想，任何一個對于杜甫稍加了解的中國人都不會貶損這位詩人，因為他身上背負的憂國憂民的精神品質(zhì)讓我們每個人贊嘆。

杜甫的一生是從“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轉(zhuǎn)變?yōu)樨毑〗患?、流離道路的。他從不消極退縮，他無時無刻不希望有一天政治能夠清明，人民的生活能夠改善。與古往今來無數(shù)文人一樣，杜甫的一生過得并不安穩(wěn)順暢。

杜甫有三次當官的機會，其中兩次需要參加考試。不過當時的當朝宰相是“口蜜腹劍”的陰謀家李林甫。他怕那些年輕書生抨擊自己，親自去選考生，阻斷正直考生的進取之路。第二次考試又遇上李林甫，所以他又沒有考上?？疾簧暇筒荒墚敼?，除此之外又沒有別的出路，杜甫一直被困在長安，接觸到了很多底層百姓。處于底層生活的百姓經(jīng)常有上頓沒下頓，看著貧富生活差距如此大，他在內(nèi)心悲憫百姓的同時，寫下了不朽的名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p>

人們比較李杜時，往往從文學(xué)成就入手?？稍趹n國憂民這一點上，杜甫遠超李白。李白活得多逍遙自在，很多詩都是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如果說李白的偉大在于反抗，那么杜甫的偉大在于，即使我都這么慘了，我也要反抗。

魯迅先生說過：“愿中國青年都擺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之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fā)聲的發(fā)聲。有一分熱，發(fā)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fā)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p>

擺脫冷氣，中國歷史上應(yīng)該從來都不缺少冷氣。李林甫活得瀟灑，他也是社會冷空氣的組成部分：否定光明，否定偉大，讓正直讀書人的努力變得沒有意義。

但中國歷史上也從不缺乏發(fā)光的人。

杜甫就是那個想要做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