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鑫,李詠蘭,2
(1.內蒙古師范大學生命科學與技術學院,呼和浩特 010022;2.內蒙古師范大學民族學人類學學院,呼和浩特010022)
肥胖是一種影響身體健康的慢性疾病,也是高血壓、2 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盆底障礙等疾病的誘因[1-4],甚至是部分癌癥的誘因[5-6].國內學者對肥胖及其判斷方法已做了許多研究.樊剛等[7]對不同肥胖指標與蒙古族高血壓的相關性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的肥胖指標對蒙古族的高血壓人群預測性有差異,身體質量指數(shù)(body mass index,BMI)可能是判斷蒙古族高血壓的理想肥胖指標.趙宏林等[8]對蒙古族高血壓與BMI 及腰臀比(waist-to-hip ratio,WHR)交互作用的研究發(fā)現(xiàn),BMI 和WHR 是蒙古族高血壓的獨立危險因素.傅寧等[9]對 BMI、WHR、體脂率(body fat percentage, BFP)診斷肥胖的研究發(fā)現(xiàn),3 個指標診斷肥胖的一致性不理想,臨床上診斷肥胖時應綜合應用.肥胖的判斷有多種方法,本文以身體質量指數(shù)、 腰臀比和體脂率對蒙古族13 個族群的肥胖情況進行判定,并以體脂率為標準,對以身體質量指數(shù)、 腰臀比判定肥胖的準確性進行檢測.
遵循知情同意原則,采用隨機取樣方法,對杜爾伯特部(Duerbote Mongolian, DBM)239 例(男 85 例,女 154 例)、郭爾羅斯部(Gorlos Mongolian, GM)401 例(男 177 例,女 224 例)、阜新蒙古族(Fuxin Mongolian,F(xiàn)XM)404 例(男 158 例,女 246 例)、喀喇沁左翼蒙古族(Harqin Left Mongolian, HLM)408 例(男 136 例, 女272 例)、巴爾虎部(Barag Mongolian, BM)400 例(男196 例, 女 204 例)、鄂爾多斯部(Ordos Mongolian,OM)285 例(男 120 例, 女 165 例)、阿拉善和碩特部(Alxa Heshuo Mongolian, AHM)233 例(男 89 例, 女144 例)、額濟納土爾扈特部(Ejina Torgud Mongolian,ETM)197 例(男 84 例, 女 113 例)、青海和碩特部(Qinghai Heshuo Mongolian, QHM)361 例(男 166 例,女 195 例)、新疆察哈爾部(Xinjiang Chahar Mongolian,XCM)444 例(男 218 例,女 226 例)、新疆土爾扈特部(Xinjiang Torgud Mongolian, XTM)239 例(男 112 例,女127 例)成人的身高、體質量、腰圍、臀圍、體脂率進行了測量,被測量者均為世居當?shù)氐拿晒抛?,無殘疾.布里亞特部(Buryat Mongolian,BYM)323 例(男129例,女 194 例)和云南蒙古族(Yunnan Mongolian, YM)437例(男202 例,女235 例)數(shù)據(jù)分別取自于文獻[10]和文獻[11].
依照《人體測量方法》[12],利用馬丁尺測量身高,利用軟卷尺測量腰圍、 臀圍值, 利用 Tanita Body Composition Monitor(BC-601)身體成分分析儀測量體質量、體脂率[13].測量前被測者盡量不飲水、不進食、不進行劇烈活動,需排空尿液.
身體質量指數(shù) BMI(kg/m2)= 體質量(kg)/身高的平方(m2), 評價標準[14]為: BMI < 18.5 為低體質量,18.5≤BMI < 25 為正常體質量, 25≤BMI < 30 為肥胖1 度(obesity 1 degree,OD1), 30≤BMI < 35 為肥胖2度(obesity 2 degree, OD2), 35≤BMI < 40 為肥胖 3 度(obesity 3 degree, OD3), BMI≥40 為肥胖4 度(obesity 4 degree, OD4).
腰臀比 WHR=腰圍(cm)/臀圍(cm),評價標準[15]為: 男性 WHR≥0.90, 則認為肥胖(Obesity); 女性WHR≥0.85,則認為肥胖.
體脂率 BFP 的評價標準[16]為: 男性, BFP < 20%為非肥胖,20%≤BFP<25%為輕度肥胖(mild obesity,MO), 25%≤BFP<30%為中度肥胖(moderate obesity,MRO),BFP≥30%為重度肥胖(severe obesity,SO);女性,BFP<30%為非肥胖,30%≤BFP<35%為輕度肥胖,35%≤BFP<40%為中度肥胖,BFP≥40%為重度肥胖.
利用Excel2010 和SPSS21.0 軟件進行統(tǒng)計處理.分析方法包括描述性分析和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 曲線)分析.
蒙古族 13 個族群的 BMI、WHR、BFP 值(Mean±SD)見表1.
BMI、WHR 和BFP 判定男性肥胖發(fā)生率的結果見表2.
表1 蒙古族 13 個族群 BMI、WHR 和 BFP 值(Mean±SD, 人數(shù))Tab.1 BMI,WHR and BFP of 13 ethnic groups in Mongolia(Mean±SD, N)
表2 BMI、WHR 和 BFP 檢測男性肥胖的發(fā)生率(N, %)Tab.2 Incidence of males obesity by BMI,WHR and BFP(N,%)
男性BMI 檢測結果顯示:對于肥胖1 度,鄂爾多斯部(49.17%)、額濟納土爾扈特部(48.81%)、阿拉善和碩特部(48.31%)和新疆土爾扈特部(48.21%)發(fā)生率較高,云南蒙古族發(fā)生率最低(10.40%);對于肥胖2 度, 額濟納土爾扈特部(26.19%)和新疆察哈爾部(24.77%)發(fā)生率最高,云南蒙古族(0.99%)和杜爾伯特部(0.00%)發(fā)生率最低,其他9 個族群除鄂爾多斯部(23.33%)外均低于20%;肥胖3 度發(fā)生率最高的族群為鄂爾多斯部(5.83%)和布里亞特部(5.43%);肥胖4 度發(fā)生率最高的族群為布里亞特部(3.10%)和阿拉善和碩特部(2.25%);阜新蒙古族、青海和碩特部和云南蒙古族肥胖3 度、4 度發(fā)生率均為0.
男性WHR 檢測結果顯示:13 個族群的肥胖發(fā)生率均很高或較高(≥75%),按由高到低排列,布里亞特部(100%)、鄂爾多斯部(100%)和云南蒙古族(99.50%)肥胖發(fā)生率最高,排在后3 位的依次是阜新蒙古族(82.28%)、青海和碩特部(78.31%)和巴爾虎部(75.00%).
男性BFP 檢測結果顯示: 杜爾伯特部輕度肥胖發(fā)生率(37.65%)最高,其次為阜新蒙古族(32.91%)和郭爾羅斯部(28.25%);阿拉善和碩特部和額濟納土爾扈特部中度肥胖發(fā)生率(43.82%和40.48%)最高;鄂爾多斯部重度肥胖發(fā)生率(35.83%)最高;云南蒙古族輕度肥胖發(fā)生率(1.97%)、中度肥胖發(fā)生率(0.00%)和重度肥胖發(fā)生率(0.00%)均為最低.
BMI、WHR 和BFP 判定女性肥胖發(fā)生率的結果見表3.
女性BMI 檢測結果顯示:對于肥胖1 度,鄂爾多斯部(44.85%)、杜爾伯特部(44.81%)和郭爾羅斯部(43.75%)發(fā)生率最高,云南蒙古族(16.17%)發(fā)生率最低;對于肥胖2 度,新疆察哈爾部(24.34%)和額濟納土爾扈特部(20.35%)發(fā)生率最高,郭爾羅斯部(10.27%)、阜新蒙古族(10.16%)和云南蒙古族(0.43%)發(fā)生率最低;肥胖3 度發(fā)生率最高的族群為布里亞特部(6.70%)、新疆土爾扈特部(5.51%)和額濟納土爾扈特部(5.31%),杜爾伯特部(0.00%)和云南蒙古族(0.00%)肥胖3 度發(fā)生率最低;13 個族群肥胖4 度發(fā)生率均較低,除巴爾虎部(4.41%)、布里亞特部(4.12%)、阿拉善和碩特部(2.08%)、額濟納土爾扈特部(0.88%)和青海和碩特部(2.05%),其他8 個族群肥胖4 度發(fā)生率均為0.
女性WHR 檢測結果顯示:13 個族群的肥胖發(fā)生率均很高或較高(>50%),按由高到低排列,云南蒙古族(100.00%)、杜爾伯特部(88.96%)和額濟納土爾扈特部(88.50%)肥胖發(fā)生率最高,排在后3 位的依次是青海和碩特部(60.00%)、阿拉善和碩特部(59.72%)和新疆土爾扈特部(51.18%).
女性BFP 檢測結果顯示:對于輕度肥胖,鄂爾多斯部(37.58%)、阜新蒙古族(30.89%)和布里亞特部(26.80%)發(fā)生率最高,額濟納土爾扈特部(17.70%)、喀喇沁左翼蒙古族(17.28%)和阿拉善和碩特部(14.58%)發(fā)生率最低;阿拉善和碩特部和額濟納土爾扈特部中度肥胖發(fā)生率(32.64%和30.09%)最高;重度肥胖發(fā)生率最高的族群為新疆察哈爾部(46.90%)、新疆土爾扈特部(40.16%)和青海和碩特部(38.46%);云南蒙古族的中度肥胖發(fā)生率(10.64%)和重度肥胖發(fā)生率(0.85%)均為最低.
表3 BMI、WHR 和 BFP 檢測女性肥胖的發(fā)生率(N, %)Tab.3 Incidence of females obesity by BMI,WHR and BFP(N,%)
以 BFP 為肥胖判斷標準的 BMI、WHR 的 ROC 曲線見圖1(a)(男性)和圖1(b)(女性), ROC 曲線分析結果見表4.
圖1 以BFP 為肥胖判斷標準的BMI 和WHR 的ROC 曲線圖Fig.1 ROC curves of BMI and WHR by using BFP as criterion to judge obesity
表4 BMI 和WHR 的ROC 曲線分析Tab.4 Analysis of ROC curves of BMI and WHR
由表4 可知,男性BMI 指標與WHR 指標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ROC)均大于0.7,因此具有較高的準確性,而女性WHR 指標曲線下面積小于0.7,準確性較低.對于男性和女性,ROC 曲線下面積均有BMI >WHR(P < 0.001).
由前面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和分析結果可見,北方蒙古族肥胖發(fā)生率較高,云南蒙古族肥胖發(fā)生率最低,這表現(xiàn)出蒙古族肥胖發(fā)生率存在明顯的地域性差異.云南蒙古族的祖先為忽必烈統(tǒng)領的蒙古軍人,于1253 年進入云南,在其發(fā)展過程中,云南蒙古族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北方蒙古族的特點,但同時也受到當?shù)仄渌褡澹h族、彝族、傣族、哈尼族)的影響.云南蒙古族測量地點年平均氣溫為16.5 ℃,居住地的地理環(huán)境和氣候條件與北方蒙古族差異很大.隨著生活環(huán)境的改變,他們逐漸從游牧民族轉變?yōu)檗r耕民族,飲食結構也發(fā)生了一定的改變,是典型的南方蒙古族.有研究表明,遺傳、環(huán)境、飲食和勞作強度等諸多因素均會對腰圍、臀圍等產生影響[17].BMI 和BFP 檢測結果顯示,云南蒙古族肥胖發(fā)生率明顯低于其他族群.
有研究表明,BMI 可作為評價肥胖的標準,由于測量方法的簡單易行而被廣泛應用[18].BMI 的分性別年齡檢測,可以有效地降低跨級錯分人數(shù),并且提高了超重識別率, 具有較高價值[19].以BMI 作為判斷肥胖的標準時也應注意其局限性,比如專業(yè)運動員[20],運動員屬于精瘦體型,長時間的體育運動使身體肌肉量增加,體脂肪量減少[21],可能因較高的肌肉量而測得體質量較高[22].根據(jù)對蒙古族13 個族群肥胖的判斷與分析,以BMI 作為評價肥胖的標準具有較高的準確性.
中心性肥胖者更容易受高血壓、腦中風、冠心病等的困擾[23].孫飆等[24]的研究認為WHR 常比單獨使用體質量、BMI 或BFP 等指標能更有效地判斷肥胖.云南蒙古族男性和女性、 鄂爾多斯部男性檢測結果顯示,其WHR 為100%或非常接近100%,但是,云南蒙古族男性腰圍、臀圍均值分別為836.3 mm、848.4 mm,女性分別為834.0 mm、850.4 mm,鄂爾多斯部男性腰圍、臀圍均值分別為984.4 mm、1 019.7 mm,女性分別為854.8 mm、993.5 mm,這2 個族群同一性別的腰圍、臀圍相比相差較大,但WHR 值相同,因此,以WHR對蒙古族肥胖判斷的準確性還有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