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的少年

程潤 屈琦

在芬蘭學習，他看到了美麗的雪景，看到了奇幻的極光，體驗到了不一樣的考試文化。他說，走出去，生活便不會在別處。

在知乎上，有人問，“要怎樣努力，才能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呢？”有人回答：“如果你注定要成為厲害的人，那問題的答案就深藏在你的血脈里;如果你注定不是厲害的人，那你便只需要做好你自己?！?/p>

回望高士嘉的學習生涯，從巴彥淖爾市一中升學到人民大學，拿到學校為數(shù)不多的交換生名額，他的經(jīng)歷似乎就是前一個回答中很漂亮的例子。

2013年，高士嘉填報了中國人民大學的英語專業(yè)。在人大讀完本科后，高士嘉選擇了在人大繼續(xù)深造，攻讀英語語言學。高士嘉的學習之旅看似應該和人大緊緊地連接在一起。而在讀研期間，他卻做出了另一個決定：以交換生的身份出國留學。

在高士嘉讀研的最后一年，他成功地申請到芬蘭排名前十的拉普蘭大學去交換學習。芬蘭似乎是一幅畫，吸引了在國內(nèi)讀書的高士嘉?！鞍察o，和諧，適合讀書”是芬蘭帶給他的印象。由此，高士嘉便開始了在芬蘭的一小段甜蜜之旅。

2019年1月至5月的國外留學生活，是高士嘉如夢如幻的“生活在別處”。與《留學》記者談及那段時光，這個靦腆又陽光的大男孩聲音里始終透著笑意?！澳嵌味虝旱牧魧W時光，確實是我學習生涯中一抹不一樣的色彩，我很喜歡那段經(jīng)歷，它讓我看到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p>

初識芬蘭 深入淺出存入記憶

芬蘭是“圣誕老人”的故鄉(xiāng)。芬蘭人民的氣質(zhì)像極了這個國度“冬無嚴寒，夏無酷暑”的溫帶海洋性氣候，溫潤而友好。當初次來到芬蘭這個北歐國家，故鄉(xiāng)在中國北方的高士嘉還是稍覺寒冷，這也在他的料想之中。

在芬蘭，最讓高士嘉感到與國內(nèi)不同的是那里的“安靜”。他已經(jīng)習慣了北京熙熙攘攘的人流，三兩人一起的氛圍。而在芬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讓他以為芬蘭人不喜歡社交。即使在冬天，在公交車站牌前排隊的芬蘭人彼此之間都會拉開很遠的距離。當路過小學的門口時，高士嘉還注意到，即使下很大的雪，開車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也是少數(shù)，大部分孩子仍然是自己步行去學校。

“在芬蘭有個笑話，一個內(nèi)向的芬蘭人在和你說話的時候，看著自己的鞋子;一個外向的芬蘭人在說話的時候看著你的鞋子?！备呤考握f，“一開始，我很不適應芬蘭人的這種距離感。如果在中國，這多少有點社交恐懼癥的意味了?！?/p>

在漫畫書《芬蘭人的噩夢》中，主人公馬蒂是一個典型的芬蘭人，低調(diào)內(nèi)斂，喜歡安靜，重視私人空間。芬蘭人的文化確實如此，他們不愿意打擾別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禮。芬蘭父母注重培養(yǎng)孩子獨立自主的能力，教導孩子為自己負責。

喜歡安靜，并不意味著冷漠。在學習與生活中，當高士嘉尋求芬蘭同學幫助時，他們也總愿意伸出援手。對于芬蘭別樣的社交文化，高士嘉漸漸地融入了其中。他并不覺得孤獨，反而開始喜歡這份感覺。

寧靜校園 以球會友緩解思鄉(xiāng)情

拉普蘭大學位于芬蘭北部的羅瓦涅米，坐落在北極圈上，周圍地廣人稀。校園旁邊有一片很大的湖，圍著湖散步是同學們放松心情的不二之選。

剛剛來到拉普蘭大學時，高士嘉總是會想起之前人大校園的熱鬧景象。在國內(nèi)讀書時，夏日周五的傍晚，校園噴泉廣場旁的長亭里，總會聚集一群正交談的年輕人，走近細聽，飄進耳中的是一段段英語對話，多的是滔滔不絕的觀點，多的是熱烈的感情和想要遠行的心情。微風過處，偶有纏繞長亭的翠綠藤蔓席卷著花香。世紀講堂對面，“一勺池”的倒影剪印著校園里的四季，同學們喜歡聚集在這里復習功課。而在拉普蘭的校園里，很少能見到這樣的畫面。

在芬蘭平靜宜人的校園生活中，思鄉(xiāng)之情偶爾會涌現(xiàn)心頭。尤其是在一日三餐的時間段?！袄仗m的食堂雖然很好，但是比起人大的餐廳，我總覺得少了一點什么?！?/p>

減輕思鄉(xiāng)之情最好的方法是結(jié)交新的朋友。和同學們在綠茵場上踢足球，是高士嘉在拉普蘭大學交朋友的好方式。足球是高士嘉最喜歡的運動。在人大讀書期間，他的課余時間一半分配給了閱讀，一半分配給了足球。那時他還是校足球隊的隊員。

實際上，足球不僅是高士嘉的興趣愛好，也是他汲取生活營養(yǎng)的源泉。在足球中獲取的精神力量，對于他的學習也產(chǎn)生了很大幫助。在高士嘉看來，一項運動帶給人的不僅僅是比賽輸贏的喜憂，更是在比賽過程當中對心態(tài)的鍛煉?！白畛鯀⒓颖荣悤r，我會經(jīng)歷情緒上很大的起伏。比賽打多了，輸贏其實沒那么能牽動我的情緒了。”這樣的體悟與經(jīng)歷，也是高士嘉能拿到為數(shù)不多的交換生名額的原因。

獨特的學習模式與考試制度

在學習方法、課程設置、考試制度方面，拉普蘭大學與國內(nèi)大學相比有很大不同。

在拉普蘭大學的學習方法，概括起來是“plan-do-review”的模式?！斑@是一個很好的學習的模式。”高士嘉說，“對學習進行一定的規(guī)劃，制訂詳細具體的計劃，在自我總結(jié)與回饋的基礎上不斷提高，這種學習方法讓我受益匪淺?！?/p>

拉普蘭大學的考試制度是高士嘉在國內(nèi)不曾經(jīng)歷的。在國內(nèi)，最重要的考試往往設置在期中與期末，考試壓力集中，學校也很重視考試成績，注重論文。對于考試，同學們大多是突擊式準備，學習相對集中在一段時間。而在芬蘭，學習壓力會分散許多。

在國內(nèi)的大學，課程設置通常在每學期的第1周到第17周或第18周，接下來是專門的考試周。而在拉普蘭大學，課程只持續(xù)四周到五周的時間，并且在這一時間階段里只有兩到三門課，這樣便于學生專心學習這幾門課;過了這四到五周的時間，會有幾天或者一個禮拜左右的假期，之后學生們再進行下一個階段的學習。這樣的方式能夠?qū)W習壓力分散到整個學期里面?！翱傮w上來說，我感覺壓力會小一點，國內(nèi)的學習模式會讓我在期中和期末忙得焦頭爛額?！备呤考握f。

“在人大，試卷與論文只有一次提交的機會，你需要在這段時間非常努力地考好試，完成好論文，然后老師給你一個分數(shù)。在拉普蘭，學生可以先提交一個版本，然后老師給你一個分數(shù)，如果你對這個分數(shù)不滿意，可以繼續(xù)補考，或者可以繼續(xù)再寫，對論文進行改善，直到對分數(shù)滿意為止。在芬蘭，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進行兩次，甚至三次、四次考試，去得到一個更好的分數(shù)?！备呤考蜗颉读魧W》記者介紹。

英語專業(yè)背景助力攻克語言關

高士嘉的本科專業(yè)是英文文學，在人大接受的是全英文授課模式，這讓他在拉普蘭大學的學習并沒有遇到語言上的困難。

如何學好英語？高士嘉有自己獨到的方法。“多讀，多看，多聽，把自己放在英語的語境里，模仿英語母語人士的語音語調(diào)?！备呤考瓮嘎叮苌俦硢卧~、背課文，而是直接閱讀英文原著?！白x小說、散文、詩歌，或者看電視劇、紀錄片、電影。在這樣的學習過程中，不斷體會和總結(jié)，感受英語母語人士遣詞造句的方式。”

英語專業(yè)的背景是否為留學生活帶來了優(yōu)勢？“從日常生活來看，其實并不明顯。”高士嘉說，“現(xiàn)在每一個專業(yè)的學生，英語水平都很高。把英語作為專業(yè)來學習，更多側(cè)重的是學習這門語言背后蘊含的文化。英語專業(yè)的學生或許對英語的文化會有更多了解，在日常對話之外，能夠用英語和外國朋友交流一些更深刻的東西。這一點對留學生來說是有幫助的?！?/p>

且行且思? 更行更遠

從開始適應拉普蘭大學的生活，到留學結(jié)束，時間像是電影被快播了好幾倍。回想起來，在拉普蘭大學還是有那么幾件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事情?！跋肴豚l(xiāng)隨俗，像芬蘭人一樣在冬天蒸完桑拿后跳湖游泳;想和每一位認識的朋友合影，制作成影集?！备呤考握f。

關于芬蘭的留學大小事，高士嘉暢談了許多。留學期間的經(jīng)歷，為他帶來了一筆無形的財富。然而，即使游歷了遠方，在高士嘉心里，最美好的地方永遠是中國。“出去經(jīng)歷一回，還是會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

當接受本次采訪時，高士嘉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作為交換生的學習生涯。采訪間隙，他向《留學》記者分享了他所寫的關于哈羅德·品特戲劇的論文。劇本里描寫的關于回憶的內(nèi)容給高士嘉帶來了真切的觸動。在如今快節(jié)奏的生活當中，怎樣才能尋找到過去慢節(jié)奏的生活帶給我們的從容？審視不同的生活，才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一種，這也是高士嘉留學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