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里斯坦·古利
1885年,南澳大利亞州政府派遣了一個叫戴維·林賽的人和一小隊勘測員,自阿德萊德出發(fā),前往干旱的巴克利臺地進行考察。到了次年2月,這些勘測員仍在臺地上辛勤工作,但在此時,他們遇上了沙漠旅行者的死對頭—“滴水全無”。
托德河的河床已經(jīng)干涸,土地四周一片灰暗干枯的景象,這隊人僅靠最后的幾品脫水續(xù)命。他們面臨著嚴重的生存危機。隊中有一人騎上駱駝前去打探水源,但在不久之后歸來,精疲力竭,垂頭喪氣,他一滴水也沒找到。更糟糕的是,他連當?shù)赝林挠白佣紱]有見到。長期以來,勘測員們都認識到,在這樣極度嚴苛的環(huán)境下,當?shù)厝说幕顒雍圹E可以顯示此地環(huán)境是否適宜生存。生火的痕跡意味著土著們曾在此處安營扎寨,也意味著附近一定存在水源。然而,當時在方圓幾英里之內(nèi)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扎營的痕跡,情況不容樂觀。
幸運的是,后來出現(xiàn)了一種能夠提示附近水源位置的線索,這種線索甚至比土著的生活痕跡更為可靠:探險者們正要開始體會絕望的痛苦滋味時,林賽發(fā)現(xiàn)一只孤單的原鴿飛過峽谷。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這只鳥猶如天使降臨般的意義,于是出發(fā)前去追趕。鳥兒雖然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野里,但是林賽記住了它的飛行路線,便一路追蹤,來到一座山上。在一處不起眼的巖石間,林賽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里面的水足以讓他和他的隊員喝上一年。
我們身處極度缺水的地方的可能性或許微乎其微,但是嘗試解讀水之于我們的相對位置仍是生存技能的重要部分。
太平洋上的航海家并不是精準地朝目標島嶼前進,他們不過是盡其所能地向他們心中島嶼所在的海域行駛。一旦航海家由航行距離及星辰位置這樣的跡象判斷出島嶼就在不遠處,他們便開始巡視海面與天空,尋找能夠幫助發(fā)現(xiàn)遠方陸地的線索。其中一個很重要的提示便是看到的鳥兒的種類,因為每種鳥都可以用來估算陸地的遠近。軍艦鳥能飛至距離陸地70英里的地方,而看到燕鷗值得他們歡欣鼓舞,因為這種鳥兒很少會飛到距離陸地20英里之外的地方,看到它們便意味著很快可以登陸。
這種利用鳥類來計算距離陸地遠近的方法是自然導航者技藝的基本組成部分。在太平洋,這種方法獲得了自己的專屬名稱:以鳥探路。
隨著距離陸地越來越近,海洋生物也會發(fā)生明顯的變化,所有這些線索加在一起,使得微小如點的島嶼在航海家眼里似乎被放大至可被觀測到的程度,盡管它們還遠在可視范圍之外,航海家卻因此可以在壯闊的太平洋上發(fā)現(xiàn)陸地。
在水源地附近,每一株野花、每一棵樹木以及每一只動物都或多或少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對昆蟲來說,這個范圍會非常小。很多昆蟲都只在距離淡水幾米之內(nèi)的地方活動。蒼蠅常常讓人覺得討厭,但在撒哈拉,蒼蠅是一種可貴的線索,它能非??煽康刂甘靖浇木G洲。蜜蜂也非常有用,因為它們總是沿著直線向水源地飛行幾百米,在空中劃出一道微弱的標記,指引著水源所在的方向。
鳥類沒有汗腺,因此它們流失水分的速度要低于很多哺乳動物,這意味著它們飛離水源的距離可以遠遠大于一些昆蟲和哺乳動物,但它們從不隨意超過一定范圍。
很多鳥類都有非常固定的棲息地:翠鳥在旅行之后會飛回河邊的大本營,因此翠鳥出沒標志著附近一定有淡水河;崖沙燕是另外一個提示附近可能會有河水的線索。許多鳥類對淡水和咸水有著極為不同的偏好,例如海鸚對淡水毫無興趣,而骨頂鳥對咸水也興味索然。
除了學習每種鳥與水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還可以從它們的行為中找到一些線索:假如你看到鳥兒在低空中快速飛翔,它們便很有可能是在朝水源飛去;如果它們在林子里的枝頭間不斷地飛來飛去,這很可能說明它們已經(jīng)攝取了充足的水分,正在體重所能承受的最大高度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