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錕
“這可糟糕了?!辈úㄔ缇吐牋敔斨v過八卦陣圖的故事,那是古時候行軍作戰(zhàn)的一種陣法,十分厲害,可以演變成不同的形式,波波見過石陣、水陣的遺址,而這樣的畫陣還是第一次見,他隱隱感到一陣不安,爺爺可從來沒講過如何破陣,這可怎么辦?
“這里的泥漿越來越多了。”王二叔看了看沒過腳面的泥漿,不安地?fù)u了搖頭,巖洞從上到下都繪制了精美的圖畫,人在其中難以辨別真假,更別說找到真正的出口了。
波波只好領(lǐng)著大家在迷宮般的巨畫中穿梭,這里的路好像永遠(yuǎn)都走不完,只要剛轉(zhuǎn)過兩道彎,再回頭看,就完全是另一幅景象,剛才的路和景色再也找不到蹤影,波波的心中一陣陣沉重,他擔(dān)心他們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們在原地打轉(zhuǎn),”波波看了看腳下泥漿里一條斷掉的背包帶,“這是我們剛才丟下的帶子,它還在這里,我們可能中了老參頭他們的圈套了,他們根本就沒有進來過?!?/p>
“可惡的盜寶賊,忘恩負(fù)義的壞老頭,真是氣死我了。”王二叔氣得火冒三丈,一瘸一拐地在泥漿里走來走去。
“這些畫有些奇怪,它們是怎么變換的,好像瞬間就變成了另一幅畫?!碧m妮用手指輕輕劃過石壁,壁畫精致而光滑,完全不像是剛畫上去的樣子。
“我從沒見過這么奇怪的巖畫,它們好像永遠(yuǎn)有變不完的色彩和圖案,”波波有些不安地說道,他猜想著這些畫中一定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他卻什么也看不出來,“蘭妮,我覺得這些畫好像要告訴我們什么,只是我們看不到它?!辈úㄟz憾地?fù)u搖頭。
蘭妮凝視著那巨大的巖畫,一股神奇的清液從巨石上流過,它正在緩緩地變成一幅寒冬雪景,波波的話提醒了她,她在那精致的畫中隱隱約約真的看到了什么,雖然不那么明了,但輪廓卻越來越清晰了起來,“我想我看到它了,好多好多的星星,它們在不停地變來變?nèi)??!?/p>
“什么?星星?我只看到了一堆涂著顏料的大石塊,星星在哪里?”王二叔側(cè)著身子,焦急地向那“風(fēng)雪”中望去,只有一只孤舟正漂泊在江心,王二叔什么都沒看到。
蘭尼忽然指著那飛雪蒼茫的天空,微笑了起來,緩緩說道:“波波,古堡的主人早就告訴了我們出去的方向,只是我們被這些美麗的山水畫作迷惑住了,反倒是看不到那出去的路?!?/p>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卑M不滿地說道,他這個探險痕跡專家可不能輸給一個小姑娘,“蘭妮你確定你看到的不是云彩嗎?那有好大的一團,它們可不像什么星星?!?/p>
“看那云間的暗影,把它們連起來看?!碧m妮提醒道??墒谴蠹疫€是一臉茫然,不知所云,只有熟悉古代星象的小眼鏡皺起了眉頭。
“是紫薇垣中的北斗七星!”小眼鏡驚奇地叫了起來,那隱隱的云影連接起來正好是北斗七星,誰會想到在這畫中會隱藏著星位圖。
“可是我還是什么都沒看到?!蓖醵迕灾劬b望云空,一臉煞有介事的失望。
“那個骷髏勇士的銅羅盤和地圖!”蘭妮和波波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波波急忙打開背包,拿出銅羅盤和地圖,那羅盤由三圈銅環(huán)組成,可以慢慢轉(zhuǎn)動,上面標(biāo)有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的星象圖。
蘭妮轉(zhuǎn)動羅盤上的符號,讓羅盤上的星位和那隱藏在云間的北斗七星相符,銅盤上的白虎慢慢轉(zhuǎn)動,指向了地圖上的一條細(xì)線,要是在另外一個地方這條細(xì)線或許并無什么意義,而在這里,卻讓波波他們無比吃驚,它精確地與石洞中一條崎嶇的小路重合在一起。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過去看看。”波波有些不大放心,這山洞中詭異的機關(guān),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波波舉著火把,一點點向那山路走去,那路一半在畫外,一半在畫中,亦真亦假,蜿蜒地消失在一個湖岸邊。
波波一步步向畫中走去,眼看就要撞到那石壁上,石壁上的一塊巖畫忽然沉了下去,露出一個石洞,而那巖畫也慢慢褪去顏色,變成了一幅石崖景色,那石洞便隱藏在亦真亦假的山石中。
波波心中暗暗慶幸,看來那羅盤和地圖有些作用,他向眾人招了招手,鉆進了那石洞中,石洞中燈火通明,巖頂點著幾個巨大的松油火燈,四周巖壁上竟是那幅他們初見的山林景畫,他們又轉(zhuǎn)回了起點。
蘭妮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找到了隱藏在山林中的星位圖,這次是天魁、天鉞星,她轉(zhuǎn)動羅盤,印證地圖,白虎指向了西南方的一片叢林,果然在那附近,波波發(fā)現(xiàn)了第二個隱蔽的洞口,波波帶著大家接連穿過幾道石墻,鉆進了一個低矮的石洞里,終于再看不到那栩栩如生的壁畫了。
“這是什么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個未完工的工地。”蘭妮舉起火把仔細(xì)打量起四周,這里到處是廢棄的石板和鐵鉤,有的石板上畫著精美的圖畫,而有的只是胡亂涂著一些顏料,幾個巨大的齒輪牽引著幾條沉重的鐵鏈,不停地轉(zhuǎn)動著,石洞中間是一個厚厚的鑄鐵板,上面鏤空著彎彎曲曲的軌道,幾個圓滑的鐵栓在上面走走停停,波波猜想那一定是用來控制巖畫迷陣的。
這石洞似乎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有人都有些失望,就在這時,石洞中間的鑄鐵盤上忽然傳來“?!钡囊宦曒p響,一只鐵栓滑到了鐵盤的中心,緊接著石壁上一個半人高的石孔打了開來,一道明亮的光線照了進來,一陣隱隱約約的爭吵聲從石孔后傳來。
“噓,大家別說話,有人來了?!焙⒆觽儨惲诉^去,向外張望,只見石孔外是一番盛夏場景,草木蔥綠,古木參天,一條泥濘的小道拐向山間,一陣嘩啦嘩啦的蹚水聲慢慢傳來,一個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現(xiàn)在山道上。
“是老參頭和那個探險隊的壞蛋?!贝笱弁扌÷暤卣f道,那些探險隊的家伙果然還活著。
原來老參頭剛一下到峽谷,就遭到了探險隊的伏擊,成了俘虜,羅盤和指針都被人搶走了,可看老參頭的樣子,卻并不擔(dān)心,有恃無恐地走在前面。
“是火車上的那些人?!碧m妮小聲說道。
“哼,是紅鼻子喬裝的,我說在火車上怎么看著那么眼熟?!辈úㄕf道,“看看他們要干什么?”
幾個壞蛋慢慢走了過來。
“沒有路了,老大,這老頭騙我們?!奔t鼻子的一個手下尖聲細(xì)氣地叫道,“這是畫卷的盡頭,該死的老家伙?!?/p>
“噓,小點聲,”老參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抬起火把,緩緩地打量著層巒疊嶂的巖畫,“和古書上記載的一模一樣,古寺,斜徑,空巷,看看有沒有銀靴的暗標(biāo),看仔細(xì)了。”老參頭側(cè)著頭,泥胎般半閉著眼睛,一副古怪的樣子。
“聽到了什么嗎?”紅鼻子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豎井中的風(fēng)聲是不是很動聽啊,老頭?”紅鼻子冷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要找風(fēng)孔?”老參頭吃驚地盯著紅鼻子。
“老頭,我盜過的墓,比你認(rèn)識的人都多,你最好別?;ㄕ?,給我老老實實地找到地宮的入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p>
老參頭一愣,一絲狡獪的神色從眼中閃過,立刻擺出一副諂媚的笑臉,“那是,那是,一定找到入口,一定找到入口?!?/p>
“老大,找到了,這里有一個暗槽!”紅鼻子的一個手下在石壁上大叫,“是一個銀靴的暗標(biāo),靴口朝下?!?/p>
老參頭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老弟,怎么樣,我說得沒錯吧,有我?guī)纺阒还芊判陌?,那銀靴給我吧?!?p>
紅鼻子冷冷地笑了笑,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只小銀靴遞給了老參頭,冷冷說道:“找到了寶藏,自然會分你一份?!?/p>
“好好,果然是爽快人,一言為定?!崩蠀㈩^高興得眉開眼笑,一對奸詐的小眼睛骨碌碌地打轉(zhuǎn)。老參頭接過小銀靴,輕輕按入石壁,用力一推,一個半米見方的巖洞露了出來,只見那石洞后是一個豎井,從山頂直通向地下,石洞中鑿有石槽和石梯,石梯沿著豎井盤旋而下,深不見底,幾副斷落的木架橫亙在豎井中,腐爛得看不出原樣,一股強勁的冷風(fēng)從洞頂吹下,發(fā)出呼呼的響聲。
“是風(fēng)孔,哈哈哈,終于找到了,我們又可以繞開那些嚇人的機關(guān)了,老參頭前面帶路?!奔t鼻子惡狠狠地說道。
“???我?guī)??”老參頭一臉驚恐,這風(fēng)孔中的樓梯只有一尺寬,貼著石壁都難以站穩(wěn),要是一腳踏空,掉進洞中,那就再也別想出來了。
“老頭還磨蹭什么!再不下去,我一腳把你踢進去?!奔t鼻子的手下咆哮道。
“哎,這……這……”老參頭一臉無奈,爬進了洞口,刺骨的寒風(fēng)吹得他打了個寒戰(zhàn),盜寶賊們跟在他的后面一個接著一個也爬了進去,“嗒嗒”的腳步聲消失在深洞中。
波波在石壁后看得清楚,原來那紅鼻子也有一個銀靴,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此刻波波是既高興,又擔(dān)心,高興的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新的入口,擔(dān)心的是盜寶賊搶先一步盜走了古堡中的寶物。
波波和他的朋友們從石洞里滑了出來,去查看那風(fēng)孔,只見那石梯簡直就是地獄之路,破碎的石階緊貼石壁盤旋而下,一眼望去不見洞底。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