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獻華
人生難免遇到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形,需要做出選擇……
鳥與魚
在夜幕撒網(wǎng)之前,惶急的雀兒在家門前一片柳林間快速地來回穿梭,還發(fā)出焦急的叫聲。讓人心驚,不知道鳥兒是何緣故,如此驚慌?是害怕夜色來臨,找不見回家的路急于歸巢?還是呼喚日里出游的妻兒老小,以聲傳情?鳥有鳥的語言。
第二天清晨,院子里杏樹上停了許多小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聲音里多了幾分從容,悠閑自得。這可愛的小生靈,沐浴著秋日的晨曦,站立在枝頭,唱響動聽的晨曲,多么愜意而又自在??!
忽然間,想到了魚,整日游戈在江河湖海的魚。
魚,離不開水,一生只能無聲地隱匿在水里;雖然,海闊憑魚躍,卻又怎能逃出命定的水域。
魚是啞巴,安靜地臣服在自己的水域,一天到晚不停地游來游去,大睜的眼睛呆滯而毫無生氣。雖然,它們也有斑斕的色彩,可視線怎能穿透渾濁的水?當然,也有幸運的觀賞魚被養(yǎng)在高檔的缸里,才得以露個臉兒,擺個尾。
可大多數(shù)魚的命運,還不是被放在菜板上,成了餐桌上的美味?
水,生養(yǎng)了魚;魚兒,離不開水。啞巴似得乖巧地一天到晚游泳的魚!
鳥與魚相比,何其幸運!鳥可以自由地飛,隨意地叫。
天高任鳥飛: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有情有義。
鯤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里,壯志凌云。
雨燕穿洋,鷹擊長空,候鳥來去,風雨里練就一雙無畏的翅膀,自由翱翔,或起或落……
如果,可以輪回,你選擇做鳥,還是做魚?
窗與門
葉圣陶先生在《蘇州園林》里說:鏤窗,界而未界,隔而未隔。層次多了,景致也多了。
果不其然,鏤窗的存在,打破了完全的閉塞。窗外景致,風姿綽約,依稀可見。因為半遮半掩,增添了神秘,激發(fā)了好奇,引人駐足。
也許,這與酒喝微醺,花看半開同理。做人的分寸,是不是也在此?季羨林說:真話不全說,假話全不說。適當?shù)脑O防,不失為一種有效的自我保護。鏤窗既不拒人千里,又不能一覽無余,恰到好處地呈現(xiàn)了美,實為一種智慧??!
那年去周莊,導游專門介紹各種圖案的鏤窗,或方或圓,或不方不圓,或植物或動物,栩栩如生,寓意深刻。
但是,窗畢竟是窗,不是門。窗還是讓人感到逼狹,少了門的通透與豁達。
請問做人:你選擇做窗,還是做門?
海與山
山里的孩子曾經(jīng)那么向往海。
十多年前,曾去西湖,三堤上尋訪動人的斷橋傳說 ; 到太湖,乘坐孫權號木船,想象中演繹火燒赤壁的殘烈場面 ; 登閱江樓,領略長江的煙波浩淼;黃埔江,夜乘游輪,眺望兩岸璀璨的燈火,京杭大運河上,聆聽地道的蘇州評彈,年深日久印象都模糊了,像浸了水的文字不真切。
去年暑假,去了北戴河,再一次感受了大海。只是,這一次卻有了不一樣的感受:當游輪行駛在茫茫的大海上時,那種水天一色的遼遠與空曠,讓人的心沒著落,動蕩的水波在陽光的照耀下似閃動著的狡黠眼神,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來:海,暗流涌動,水下還有鯨鯊龜鱉游魚無數(shù),各種海藻,盤根錯節(jié),纏繞叢生。一場大風弄不好就是險象環(huán)生??!突然,對海望而生畏。
山就不一樣了:行走在山路上,腳踏實地,穩(wěn)穩(wěn)當當,一路風景坦蕩蕩呈現(xiàn)眼前,天、山、樹、石、花花草草,高低仰俯五色交輝,美不勝收。可以享受“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悠閑,亦可有“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的驚喜,亦可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縱山小"的豪邁,亦有“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的兩情相悅……
海在隱,山在顯。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