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2020 年即將走完了她的歷程。歲月無情,但人有情,學者更是如此。華夏傳播研究的學者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懊惱,因為他們用自己的筆,抒寫了自己的思想,既體現(xiàn)了作為學者的使命與擔當,又把歲月在筆間轉化為智慧,從而展現(xiàn)了中華文化智慧的博大精深。透過本期專欄的文章,我們更有信心在來年奉獻給讀者更多更優(yōu)秀的作品,以此表現(xiàn)華夏文明傳播研究對“十四五”規(guī)劃開局之年的期盼與自信。
本期的四篇文章都具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從細處著手,又立意深遠,飽含著對中華文化的自信與深切的熱愛。張星、張實龍的《修辭傳播視角下王陽明言語機鋒探析——以〈傳習錄〉為核心的考察》一文,從時下陽明心學熱這一時代背景出發(fā),對《傳習錄》進行了冷思考?!把哉Z機鋒”現(xiàn)象原本就是一個令人智慧四射的話題,歷史上留下了許多公案,供世人回味。作者從修辭傳播的角度對“言語機鋒”這一現(xiàn)象展開了深刻的學理思考。作者首先辨析了“言語機鋒”的意涵,并認為“言語機鋒”本是一種修辭方式,是一種通過言語修辭藝術來傳播深邃思想的獨特方式。作者指出,“言語機鋒”以違反邏輯的方式來達到一種似乎合乎邏輯的結果,以由破而立的方式來達到智慧的升華,這些方式有語義矛盾、答非所問、仿擬佛經(jīng)等?!把哉Z機鋒”的運用也是需要一定的傳播情境的,因此作者進而從分析時代的社會文化情境、主客體傳播因素以及當時的言意觀等入手來揭示“言語機鋒”光芒四射的內在原因。也可以這樣認為,此文對于吳予敏教授在2020 年華夏傳播研究會深圳大學年會上所倡導的重建中華“偉大的修辭傳統(tǒng)”是個美好的呼應,希望華夏修辭傳播學能夠在不久的將來,得以系統(tǒng)性呈現(xiàn)。
張丹博士的《從“雅樂”到“新聲”:周代音樂生命媒介功能的勃興》一文則從周代禮崩樂壞這一現(xiàn)象出發(fā),對音樂的媒介功能做了新的探索。作者敏銳地意識到當時“新聲”的興起,正是“樂”自身革新的體現(xiàn)。而這一新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雖然被時代批評為“淫樂”,但是,作者提出“生命媒介”新觀念,分析了從“雅樂”到“新聲”的變化其實是合乎生命張揚的內在邏輯的,也就是說,雅樂一定程度上壓抑了人的情感,而“新聲”則是力求突破這一束縛的表現(xiàn)。因此作者認為“‘禮崩樂壞’打破了‘禮—樂’嚴苛的結構關系,動搖了雅樂高高在上的地位,也為地方性新樂的發(fā)展提供了空間”。作者還深入探索這種“新樂”產(chǎn)生的歷史文化源流,指出:“春秋末期流行于鄭、衛(wèi)之地的‘新樂’被視為中國古樂的生命媒介性的‘覺醒’,之所以稱其為‘覺醒’‘復蘇’,是因為鄭、衛(wèi)之音不是無根之木、無水之源,它們是前朝(商代)遺音的綿續(xù),換言之,鄭、衛(wèi)之音很可能源自商代音樂”。此種見解很有見地,也體現(xiàn)了華傳新銳學者的新氣象,可喜可賀!
李海文博士的《“人如其名,名如其人”認知形成的傳播邏輯》一文從我們日用而不深知的“人如其名”這一現(xiàn)象入手,探索這一現(xiàn)象背后的傳播邏輯,進而得出姓名符號的媒介導向性、起名編碼的人為偏向性(這相當于媒介自我賦權)以及社會接受心理的作用這三方面的作用機制,分析非常的入情入理!此文給我們的啟示是,做學問可以高大上,也可以小而美。寫文章可以從日常生活實踐的小問題著手,對其進行富有學理性的思考,從而打通學問與生活的隔膜,這也是華夏文明傳播研究的一個重要取向。我近年來就主張做“生活媒介”研究。名字正是一種普通但意味深遠的交往媒介,如果我們能夠窺探其作用機制,引導人們更加理性自覺地運用姓名這一媒介來創(chuàng)造性地開展人際溝通,則有助于創(chuàng)造更加美好的生活。美好生活不僅需要國家進行制度安排,也需要我們努力去開拓,姓名的運用便是方法之一。
常啟云副教授的《中華春節(jié)傳統(tǒng)文化的媒介呈現(xiàn)探究——以〈河南日報〉1978 年—2018年春節(jié)報道為例》一文,體現(xiàn)了作者的文化情懷。作者以《河南日報》1978 年—2018 年這40 年的春節(jié)傳統(tǒng)文化報道為考察范圍,以10 年為構造單位,在每10 年中隨機抽取三年,共得到12 個年份,再從這12 個年份中檢索春節(jié)報道作為研究樣本,然后對樣本進行編碼研究。文章主要從圖片、報道主題、版面等方面考察該報對春節(jié)傳統(tǒng)文化的報道,并結合文本分析,總結其在媒介呈現(xiàn)方面的特征和變化趨勢。這一研究可以使讀者更清晰地了解到改革開放以來春節(jié)傳統(tǒng)文化的生存狀態(tài)和繼承、發(fā)展狀況,并管窺中華文化在報紙上的呈現(xiàn)情況,進而去反思如何更有效地在全媒體時代弘揚中華文化。
綜上所述,這四篇文章都是從小切口入手展開研究,都有強烈的現(xiàn)實關懷和深厚的歷史求索意識,都力爭更好地理解中華文明的傳播真相,都努力地探索不同層面的華夏文明傳播問題,努力為華夏傳播學的建構貢獻自己的智慧與力量。
在新年即將到來之際,我謹代表華夏傳播研究會,向這四位作者,也向不斷在華夏文明傳播研究領域辛勤耕耘的其他海內外同仁同道致以誠摯的問候,感謝大家對研究會工作的支持,感謝大家對中華文化傳播研究的貢獻,希望我們更加緊密地團結與合作,共同為傳播學“中華學派”的建構做出無愧于時代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