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 晨
(哈爾濱師范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500)
20世紀50年代,法國語言學家特斯尼耶爾Lucien Tesniere借鑒化學術(shù)語中的“價”,創(chuàng)造了“配價語法”?!芭鋬r語法”的形成為語言學者研究相關語法理論提供了必要的基礎和參考價值,如德國語言學家,以赫爾比希 Gerhard Helbig為代表的以及當代語言學家菲爾墨 C. Fillmore等著名學者都對配價理論的完善與發(fā)展做出了貢獻,但他們的觀點大都傾向于傳統(tǒng)配價理論。認知語法配價理論的發(fā)展正是糾正了部分傳統(tǒng)配價理論中不明確原則,特別是在研究動詞配價方面,完全打破了前者的規(guī)則,更具一定的說服力和科學性。
Tesniere認為動詞在句子中占據(jù)中心地位,屬于支配詞。句法中引進“價”的概念主要是針對支配詞而言,支配詞就像一個鉤子一樣,鉤住的配價成分的數(shù)量就稱之為“價數(shù)”,它可以通過所支配成分的數(shù)量來判斷。因此,傳統(tǒng)配價理論拋開了句子的語義層面,遵循“動詞中心論”的原則來探討句子結(jié)構(gòu)的生成機制。相比傳統(tǒng)配價,認知語法配價理論則秉持反對態(tài)度,它指明不僅動詞具有配價能力,句子中的所有成分都具有配價能力,通過對結(jié)構(gòu)體內(nèi)部各成分之間配價關系的分析能夠合理解釋句子的生成機制和語義構(gòu)建。
A:Miss Li wrote.
B:Miss Li wrote a letter.
C:Miss Li wrote a letter with a pen.
傳統(tǒng)配價理論下,Tesniere從理論上說明了動詞的支配性質(zhì),在句子中由動詞充當?shù)某煞纸凶觥皠雍恕?,其他從屬成分稱為“動元”,根據(jù)動元數(shù)量,可將動詞分為一價動詞(即帶有帶有一個動元,以此類推)、二價動詞、三價動詞。如:在上述3個例子中,動詞write是每個句子的中心。例A中,write支配了一個名詞性成分Miss Li,即一個動元,故write為一價動詞;以此類推,在例B中,write支配了2個名詞性成分(2個動元) Miss Li和 a letter,故write為二價動詞;在例C中,write支配了3個名詞性成分(3個動元)Miss Li、a letter和a pen,故write為三價動詞。綜上所述,通過上述方法來判斷動詞write既可以是一價動詞,也可以是二價動詞或三價動詞,極易混淆且不具有科學性及明確性。
另外,根據(jù)傳統(tǒng)語法,動詞僅有及物動詞和非及物動詞之分,前者動詞后面可以直接接賓語,如① watch(I watched TV)② buy(He bought some flowers);后者動詞后面不能直接接賓語,如① die(The dog died)② fail(She failed),故及物動詞為二價動詞,非及物動詞為一價動詞。但眾所周知,英語詞匯中,不少單詞既是及物動詞亦是非及物動詞,如:begin/wash/leave/beat/grow/play/smell等等,這便導致此類動詞的配價在傳統(tǒng)配價理論下也無法具備明確的判斷方式。
從認知配價語法理論看,句子中動詞的配價是恒定的。配價的成分有時隱含在語言之外,需要通過語境或說話人的意圖來進行判斷。在例B中,依存成分write凸顯一個圖式性射體和一個圖式性界標,自主成分為Miss Li和 a letter。Miss Li的語義表示的是姓Li的實體,即write凸顯的圖式性射體即名為Miss Li的實體,letter的語義成分表示的是“信”這具體事物,即write凸顯的圖式性界標為“信”這一具體事物。三者之間構(gòu)成的復合構(gòu)式為[MISS-LI-WRITE-A-LETTER],凸顯的是[WRITE],強調(diào)了寫信這一過程。在例C中,with the pen凸顯的是“鋼筆”這一具體事物,是對write凸顯的另一圖式性射體做出的闡述,從而可以構(gòu)成復合構(gòu)式[MISS-LI-WRITE-A-LETTER-WITH-A-PEN]。在該復合構(gòu)式中,其中Miss Li為施事,a letter為受事,a pen為工具,故該句的語義特征可以表示為:施事-動作-受事-工具,即“李小姐用鋼筆寫了一封信”。在例A和例B中,句子雖省略了一定的成分,但其語義未變,都是強調(diào)了寫信這一事件。由此可見,動詞write能夠支配的語義成分為3個,故該動詞為三價動詞。
綜上,在分析動詞配價方面,認知語法理論較之傳統(tǒng)配價理論更具明確性和說服力,更能廣泛應用于語言教學中。配價理論雖起步較晚,但影響深遠,研究不僅具有理論價值更具有實踐意義,得到了語言學界學者們的廣泛關注。該理論不斷深化了語言本體研究,更促進了相關語法理論的生成和發(fā)展,補充與完善了語言學的研究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