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通過從《詩經(jīng)》和《圣經(jīng)》兩部經(jīng)典作品中提煉出其獨特的崇拜意識,從對象、行為、地位、影響等方面論述中西文化在精神崇拜領域的異同。
關鍵詞:《詩經(jīng)》;《圣經(jīng)》 ;精神崇拜
兩部經(jīng)典都呈現(xiàn)出其獨特的崇拜意識,有明顯的可比性。通過比較,能更好的尋找中西文化的微妙區(qū)別。
一、崇拜都是意識行為,都具備超自我、超自然的特點,中國偏重實體崇拜,而西方偏重理想崇拜。
在《中西文化之比較》1一書中這樣說道:“有一種崇拜只能被給予確實地存在的東西,另一種能被給予只在理想世界中有地位的東西:這兩種可被區(qū)分為實體之崇拜和理想之崇拜?!敝形鞣蕉伎烧f是實體崇拜和理想崇拜的結合體。然而中國可以說是偏重實體崇拜,而西方則偏重理想崇拜。
在《詩經(jīng)》中有被賦予理想色彩的天帝,也有具體存在的先祖等崇拜實體,但是從崇拜動因來看,人們更加注重崇拜對象對現(xiàn)實生活的作用:保佑人們福祿壽齊全,祈求得到國泰民安這些現(xiàn)實中與個人利益或國家利益相關的目的,而沒有能夠?qū)崿F(xiàn)一個精神大超越,即不記利益的愛。這種愛即一種大公無私的精神,這種精神是尋求真理、堅持公正、保證民主和實踐博愛的源泉,這個也是宗教意義上所說的“無限人生”。當然,從《詩經(jīng)》中所折射出來的“家國意識”能夠從百姓的立場上保證百姓去愛自己的國家,為國捐軀,為國分憂,然而超出國家和家族之外的利益,對整個人類和全世界的“愛”就不在這個范圍之內(nèi)了。當然,這也不排除當時這種崇拜受地域和語言的限制,但是“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你我”的思想還是在《詩經(jīng)》中明顯存在的。比如說:《詩經(jīng)·商頌·烈祖》。
而在《圣經(jīng)》中體現(xiàn)西方人只崇拜上帝這個唯一的神,當然這個神是人們臆想出來,并無真正的實體,而且,根據(jù)《圣經(jīng)》的表達,也沒有人真正見過這個神的模樣,他只存在一團亮光之中,人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人們信仰他和感覺到他的存在大多是由于上帝在其使者身上顯靈,如摩西或耶穌,人們也自然而然將一些奇異的自然現(xiàn)象和怪異的人類行為歸咎于這位神的威力。這是無實體的理想崇拜。但是也可以說西方人崇拜是有實體的,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西方的崇拜是通過嚴格的制度維系著,有嚴格的教義、嚴格的儀式、嚴格的組織、固定的場所和信仰的人群。也正因為有著這么嚴格的制度來保證崇拜意識的流傳,這些制度早就在《圣經(jīng)》中就已經(jīng)寫明并要求人類遵照執(zhí)行了的。相對而言,中國這種崇拜意識卻顯得很松散,并沒有形成制度化。所以以《圣經(jīng)》為教義的宗教在全世界多達22億人信仰,《圣經(jīng)》也成為世界上發(fā)行量最大的一本書。而在這個嚴格的組織中有個重要的角色,那就是教義的傳播者。我們今天稱其為牧師(或教士),在圣經(jīng)中出現(xiàn)的先知、士師、使者、耶穌和信徒則履行著上帝在人間的實體應該完成的任務,也可是說《圣經(jīng)》的崇拜是實體崇拜,只是這個崇拜對象有著雙重特性,集人身和神性為一體。
嚴格意義上來講,《圣經(jīng)》更側(cè)重于理想崇拜。很多分析學家認為,這種崇拜的最高境界是“三位一體”,即圣父、圣子和圣靈三者一體,其中對于圣靈的解釋其中一種為人的精神信仰,而這種精神信仰的最高境界就是“仁慈、寬恕和博愛”。羅素曾經(jīng)說過21:對上帝和對人類的愛是基督教的兩大誡命……對上帝的愛是更沉思的,充滿了崇拜,而對人的愛是對于行動的,充滿了服務的……在《圣經(jīng)》中處處可以看到上帝對人是仁慈的,人對上帝是忠誠的,上帝保全善良的人,人根據(jù)上帝的要求行善事,人可以在上帝的指引下,超越利益,超越人性,超越生死,去獲取理想中的最高境界。
二、強調(diào)神權與政權的緊密結合,人權也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如果在政權和神權相抵觸的時候,《詩經(jīng)》中更多的強調(diào)政權高于神權,《圣經(jīng)》中則多表現(xiàn)為神權高于政權?!对娊?jīng)》中強調(diào)天人合一、君權神授,人有一定的主動性?!妒ソ?jīng)》中反映一切均遵照神的旨意和神的絕對性,人比較被動。
當然從《詩經(jīng)》來源于統(tǒng)治者從民間采詩,以便了解民情,適時修改政策,以更好的統(tǒng)治百姓這個角度來講,《詩經(jīng)》中強調(diào)政權(或王權)高于一切也不足為奇了。即便不是如此,中國傳統(tǒng)的“家國意識”中,反映出人民也將政權(或王權)至于最高處了,所以即使有神權的存在,那也是為政權服務的。而且在古代中國的階級社會格局中,中國的這種崇拜意識也呈現(xiàn)出階梯性的特點:平民朝拜官僚、官僚崇拜帝王、帝王崇拜神明。而根據(jù)中國傳統(tǒng)的天人合一、君權神授的說法,帝王即是天子,是神的后代,崇拜神明其實也是崇拜帝王,王權也是神權。在和平年代,神權和政權相互補充,互不干涉,而一旦發(fā)生沖突的,神權就要服務于政權了,神也就要臣服于人間的帝王了。這可能也是為什么說中國的崇拜意識無法達到理想崇拜最高境界的一個理由吧,因為中國人無法超越政權,也就無法超越利益之愛。正是這樣模糊概念,讓人們有一定的主動性,可以自主決定是否信仰神,因為神在人間的化身帝王都如此惡劣,人們信來何用呢?一旦這樣的情況發(fā)生,人們轉(zhuǎn)而開始崇拜自己的先祖了,在家族思想的推動下,完成保全小家利益的使命。這些都可以在《詩經(jīng)》中找到證據(jù)。
《詩經(jīng)·周頌·般》于皇時周!陟其高山,嶞山喬岳,允猶翕河。敷天之下,裒時之對。時周之命。講的就是普天皆歸服于周的喜慶心情。這里包括山川河流、天下萬邦即自然神力和所有百姓,也就是神權和人權臣服于王權。可以說古代中國人有信不信神的自由和主動性,但是卻沒有辦法不臣服于王權,這又是被動的。
而在《圣經(jīng)》中反映一切均遵照神的旨意和強調(diào)神的絕對性,神權也是至高無上的,不可侵犯和復制的。當然,統(tǒng)治者也有借助神權的力量來實現(xiàn)自己的建國安家的目標。而當政權和神權相抵觸的時候,《圣經(jīng)》中則多表現(xiàn)為神權高于政權。在漫長的長達千年的中世紀,政教合一的現(xiàn)象一直存在,且往往宗教的地位遠遠高于政治,如果人犯有錯誤,首先不是由世俗的法庭來審判,反而是交給宗教審判所來裁決,而審判的依據(jù)就是《圣經(jīng)》中的教規(guī)。神是愛和美的象征,在神的規(guī)勸下,嚴格要求王和民要行善。在某個意義上,人民對神有所敬畏,帝王對神有所敬畏,能幫助帝王和人民來規(guī)范自己的行為,朝著善和美的方向努力,也有著一定的進步性。
研究《圣經(jīng)》和《詩經(jīng)》,挖掘古人對于道義、自然和傳統(tǒng)的敬畏,對于完美的神的崇拜無疑給我們提供一個尋找精神財富的途徑。
注釋:
[1]羅素.中西文化之比較[M].胡品清,臺北,水牛出版社,1971:54
肖紅艷(19790-)女,漢,籍貫:湖南武岡市,職稱:講師,碩士學位,研究方向:文學、新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