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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

      2020-01-03 10:06:26陳秋言
      海外文摘·文學(xué)版 2020年12期
      關(guān)鍵詞:劉裕玉佩琉璃

      陳秋言

      1

      翡翠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我正仰頭望著店里不同角落的三個攝像頭出神,竟沒有意識到店里有個陌生人四處走動。

      待回過神來,只見一個女孩兒趴在玻璃上,那聚精會神的樣子像是參觀博物館里的文物,大氣不出地盯著我們的鎮(zhèn)店之寶——八仙過海翡翠浮雕,那是店主用他父親的信譽外加兩個旗下公司的公章?lián)Q來的寶貝。

      “小妹妹,這個可不便宜?!蔽姨嵝阎?。

      她轉(zhuǎn)過頭來說:“那是,明朝的古董可不寶貝嘛?!?/p>

      我先是一愣,這個前面又沒有標(biāo)牌,她這個黃毛丫頭是怎么知道的?

      “別看這寶貝看著質(zhì)地干,水頭又不好,可是是真東西。”女孩兒剛開口,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也是添了新工的,是用來修飾掩蓋其中的瑕疵,看起來完好無損,也并非原樣了?!迸河猛钢鉂傻氖郑钢〉竦囊唤?,“就是這兒?!?/p>

      店主確實說過古董是被修整過的。“你今年多大了?”當(dāng)我問她時,她就用那種天真又有些執(zhí)著的眼睛看著我,一對兒自由生長的彎眉,配著銅鈴般的大眼睛,那鈴鐺里似乎灌了水,還養(yǎng)了一對兒魚。

      “屬兔?!币簿褪钦f現(xiàn)在剛好十八歲,生日小的話,就還是十七歲呢。

      還沒等我問她干什么,女孩兒先開口問:“你們這里需要人嗎?”

      當(dāng)我告訴她店里不需要加工翡翠的員工時,她的反應(yīng)并不是失望,而是眨眨眼睛說了一句:“你會再找我的?!?/p>

      2

      我去隔壁的一條街買了早點回來,剛坐下,就有人猛地拍了我肩膀,嘴里咬一半的煎餅就掉出來了。

      起初以為是琉璃回來了,回過頭,卻是那天來的黃毛丫頭翡翠。

      她從旁邊搬過一張凳子就坐在我對面,順手拿起桌面上的漁翁得利佩圖紙,說了句:“我知道你會找我的?!?/p>

      “平頭的蔥,石河的蒜,寨上的姑娘不用看!”沒等我問,女孩兒自己大方地說起自己的來歷。

      “為什么偏偏說姑娘不用看?”

      “因為朱元璋啊!”翡翠說這話稚氣又有些著急,講馬皇后時,還帶著一種單純的驕傲,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我手中的煎餅果子,我擦擦手,又給她掰了一點兒。

      翡翠接過去的時候和我小聲說:“如意,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笑了,這難不成是她認(rèn)為我會再找她的緣由?

      翡翠還有很多話想說,我擺一擺手,告訴她先不講了,收拾收拾一會兒要見店主了。

      “這個,”翡翠起身拿起玉石圖紙說:“這個,我可以?!?/p>

      我點了點頭,“這只是我大致畫的樣子,回頭給你一張一模一樣的?!?/p>

      琉璃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嫵媚地倚在水房門口跟她打招呼,翡翠正手捧著水往臉上潑,只好彎著腰,歪著腦袋,閉著眼睛回復(fù)她。

      “你怎么下來了?”我把琉璃從門框上拉下來,給她找了個座。

      “不用,上面還有事呢?!辈贿^,琉璃還是坐了下來,自然地將又長又細(xì)還穿著細(xì)高跟鞋的小腿搭在另外一條的上面?!褒R一鳴約了劉裕峰來店里坐,可他自己還沒到,就得咱先招呼著?!?/p>

      “那你就先待在上面幫忙啊?!蔽页弥o琉璃倒一杯水的空,抽了兩張餐巾紙給翡翠擦臉。

      琉璃給我一個眼神,我這才想起來銅嗓兒還在上面。通常有琉璃的地方準(zhǔn)沒銅嗓兒,有銅嗓兒的地方,琉璃就在某個角落里貓著。

      3

      不久前,琉璃一不小心將漁翁得利佩摔了,雖然沒碎,迎著光看卻有一條不可忽視的裂紋。當(dāng)我聽說漁翁得利佩摔了時,就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即便不是為了琉璃。

      “翡翠,你可不要光說得好聽?!绷鹆ё蕴脱I了一小塊原石來給翡翠做,她比我更希望翡翠能把這漁翁得利佩做好。

      “你們只管放心。”說罷,她往耳朵上插了耳機,機磨聲還有隨著的水流把我和琉璃隔在外面。

      她話是這樣說,我卻總有一些不放心或者是期待。抽空探頭去看她做了些什么,這一看我差點兒暈過去。翡翠將原來的漁翁得利佩在機器底下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將其直接切開了。這么一來是怎么也做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你在干什么?”我氣得嚷嚷起來了,可機器聲音特別大,翡翠察覺不到旁人。

      我最終還是將她的耳機拔去一只,將腳下一抬,機器停止轉(zhuǎn)動的時候,手微微一顫,差點兒迎著磨上去。我有些后怕,再差分毫,翡翠的手就被磨到了。可她比我還怕,怕差分毫,剛做一半的寶貝就弄壞了。半晌,她才蒙眬著眼睛抬頭看我,仿佛在問:出什么事了嗎?

      好個翡翠,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問她:“你將原來的給切分開了,怎么做個一樣的?”

      翡翠笑著拿手指自己的腦袋,又把我請出了房間。插上耳機,腳一抬一踩,伏在案板上恍若無我。我以為翡翠多半是要證明自己的技藝,所以才擅自改了樣式。齊一鳴不知道玉佩的事,還以為店里只是多了一個加工玉石的人。如果下周前,沒有個一樣的來替上,那這事他就全明白了。

      這事我沒和琉璃說,或許我還是相信翡翠吧。不過我也做好了準(zhǔn)備,怎樣和齊一鳴解釋這事。

      果然齊一鳴找了我,可卻不是發(fā)現(xiàn)那枚漁翁得利佩有問題。還沒走到樓上,未見其人,就只聽見銅嗓兒的聲音:“好美的一塊玉佩,看那蟲子白白胖胖的!”

      銅嗓兒是拖地的時候,和齊一鳴說話看到他手中這枚玉佩的,這一看就忍不住贊嘆。琉璃則沉默地站在齊一鳴身旁一臉的詫異,有時候沉默是更多的贊嘆。

      原來翡翠將漁翁得利配一剔,利用剩余那兩色:碧綠渾然天成,白得就像冬天里的冰雪。三彩漁翁得利佩是將黃色用作蓑帽,翠綠的用作蓑衣,白色的化作老漁翁的臉。而現(xiàn)在,在我們眼前擺的大不相同,被做成了桑葉和蠶的玉佩,桑葉沃若,青翠欲滴,上面有一只又肥又白的蠶體蜿蜒著臥于其間,潔白剔透,栩栩如生。

      讓我倒吸一口氣的是,齊一鳴竟然沒發(fā)現(xiàn)這就是原來那個漁翁得利佩。我趁他拉著翡翠說話的空,去看櫥窗里的空缺,店主每次來都會看看這由他自己設(shè)計的寶貝。他哪知道在經(jīng)歷涅槃之后,原先的寶貝如今正大變模樣躺在他手中呢?可這也許意味著在高興之后,又會有一場風(fēng)波。

      然而,那地方竟不是空著的,代替的是連我也看不出差別的漁翁得利佩。我回過頭看著翡翠,她趁齊一鳴不注意,沖我擠了一下眼兒。

      “翡翠,你做的,你來定價!”齊一鳴是一個愛財?shù)娜耍馨延袷▋r交給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也說明他是一個愛才的人。

      翡翠半張著嘴巴望著齊一鳴,又低下頭看著剛完成的作品,不一會兒,沖著齊一鳴伸出了一根食指。

      “哈哈?!饼R一鳴笑聲爽朗,“挺謙虛的,不過好就是好,我們定這個價如何?”他又將兩根手指頭徑直送到翡翠面前。

      翡翠先是低下頭,抿著嘴像在思考什么,然后蹦出兩個干脆的字:“不好,我認(rèn)為您的價定高了。”

      難得的笑一下子又轉(zhuǎn)換為平日里尷尬的笑,出乎意料的是這笑里還有討好的成分?!澳俏覀冞@樣,”齊一鳴又湊得近些說道:“就聽你的,不過一萬也終究少了些,還不夠你的加工和創(chuàng)意。我們定一萬五。這個月給你加獎金!”

      可以看出翡翠還是覺得不滿意,正想開口,被我一個眼神制止了。

      “如意,你怎么不讓翡翠跟齊一鳴講價?”琉璃趴在床上涂著指甲油,見我不說話,也不見翡翠,就問:“翡翠哪兒去了?”

      我用手指了一下窗簾后面,從我這個角度看她,是在窗臺寫什么東西。

      “翡翠,你白天還想說什么來著?”這個時候,晚上的蟬叫得更惱人了,許多想法會在無聊時乘虛而入,卻總是如曇花一現(xiàn)般消逝,留下一個切實的黑窟窿。

      “等一會兒,在忙?!濒浯溥B頭也不回。晚風(fēng)吹得讓人有些舒服,好像這個屋子有了另一種生機。

      “忙著把今天的事寫進(jìn)日記里?。俊绷鹆Р恢朗裁磿r候從床上爬下來了,走到窗臺邊,將窗簾一掀,露出了翡翠渾圓撅起的屁股,“干什么呢你?”琉璃嬉笑著想把她拉出來,卻發(fā)出一聲尖叫。

      “好個翡翠,勁兒還不小!”琉璃的小嗓子眼兒一旦放開了,就像有人拿針往自己的耳膜上刺。

      “你快過來吧,翡翠你也快點兒!”我催促她倆。

      翡翠把窗簾一掀,抱著自己的本子,三下兩下跳上床去,我跟琉璃把她床下的雜物往旁邊堆放了,兩個人并排與翡翠45°斜坐著。

      琉璃讓翡翠說說自己寫的什么,翡翠哪里肯,誰沒有自己的秘密呢?

      “除非交換,你們倒是先說說為什么讓我仿個一模一樣的漁翁得利佩吧!”

      我笑了笑,倒是琉璃溫聲細(xì)語地回答說:“沒什么,就是想探探你的手藝?!?/p>

      “你說曾經(jīng)在賭石場打過下手,可真的有一夜暴富這樣的人?”

      翡翠搖搖頭:“不是賣石頭,是在離那個市場最近的工廠里工作?!彼f很多人剛買下原石,都會迫不及待地切開來看。

      “你們知道很多人因為這石頭發(fā)家,還有很多人因為這石頭一敗涂地?!濒浯湓掍h一轉(zhuǎn),眉頭微鎖而眉尾上揚,突然認(rèn)真起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問我們:‘有沒有可能漲?有的是。有人壯著膽子,憑著自己的判斷重金買了旁人不敢買的,最后鞭炮鑼鼓、眾人擁簇。但也有那種看起來像是滿綠,但機器飛轉(zhuǎn),嘈雜之后什么也沒有,一落千丈大跌的。所有干這行的,都有賭個滿堂彩的野心。”

      “那你見過輸?shù)米顟K的是什么情況?”琉璃聽了也挺挺后背,因為曾聽齊一鳴和劉裕峰說過要去買一個。

      翡翠丹唇未起,一聲類似嬰兒哭聲的貓叫從門縫傳來,胖丫用它的前爪將門開了一條小縫,肥胖的身子擠了進(jìn)來。

      琉璃沖胖丫拍手:“來呀,來呀,有好吃的哦?!钡扰盅镜礁傲?,就用她那剛涂好的有紅色指甲的腳在它面前晃,逗弄著這只懷孕的母貓。胖丫不是在懷孕就是在準(zhǔn)備懷孕,而且只跟同樣純種的公貓交配。

      “小沒出息的,我們也不是公貓啊?!绷鹆П徊涞脺喩戆W,把腳抬起來了。

      于是,胖丫就開始在我的腿邊蹭,不時發(fā)出勾人的叫聲。

      “如意,”翡翠又把手從床上伸了出來。我把胖丫扔在原地,它又在琉璃面前打滾兒了,將白白的肚皮露在上面。

      “怎么了?”我攥了一下她伸出來的手,跟冰塊一樣,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她伸出來的腦袋和仰頭的我相對,著實嚇了我一跳,小麥色的皮膚透著慘白,沒有一點兒血色。她伸著手指,我回過頭去,看看琉璃腿上的胖丫,再看看翡翠。

      我見過怕狗、怕貓的多半是與其經(jīng)歷有關(guān),沒想到看起來開朗的翡翠,竟然這么怕這個。

      我讓琉璃把貓抱出去。

      “為什么呀?”琉璃像哄寶寶一樣,“我們這么乖,怎么還趕我們走呢?”

      琉璃看了一眼翡翠,也被她夸張的表現(xiàn)嚇一跳,但很快幫胖丫捋了幾遍毛,就抱走了。

      入夜,我很想去看看葫蘆佩是不是還在那里,自從琉璃打碎漁翁佩后一直沒有能去看。有一件事稍微過意不去:就是誤拿出了漁翁佩,還放到了高架上,這才被琉璃碰到地上。

      4

      店里來了一位披著黃色披肩的女人,身上散發(fā)著檀香一類的木質(zhì)氣味兒,嘴里吐著甜甜的味道,說她要將一枚現(xiàn)代翡翠蜻蜓胸針賣了換錢。女人伸了一只手掌,五根手指筆直地排列著。

      翡翠搖搖頭,說不值這個價錢。

      女人拽了拽披肩,噘了噘小巧的嘴,低頭看了一眼標(biāo)價,指著一個靈芝翡翠要換。

      翡翠輕輕一笑,爽快地點頭成交了。

      眼看著女人心滿意足地就要走了,我趕緊趁開收據(jù)的時候拉住翡翠,提醒著那靈芝佩的標(biāo)價。翡翠將頭一歪回道:“原本就不值那價錢?!?/p>

      “你這樣我怎么好再找你幫忙?”翡翠被我說得不好意思,原本就是替我一會兒體驗一下啊,我對于她這種大方尤為不滿,好像店是自己開的一樣。

      女人聞聲也往我們這邊看著,我只好賠笑。這一會兒工夫,翡翠已經(jīng)將收據(jù)和東西都遞到她手里了。女人滿意地走出門去,我這才能提醒她是在給別人打工。出于好意,我甚至還說了齊一鳴愛才是出于愛財,他的寬厚有限度。

      “你知道的,這是場公平的交易?!濒浯溆X得自己沒有做錯什么,還希望能改變我的看法,“那個靈芝佩標(biāo)價高了,你肯定也注意到了?!?/p>

      “我不知道?!濒浯溆行┎幻靼琢?,但我就是要讓她知道,這事不能憑著她眼中的公道。

      翡翠有些激動了,氣餒地嘟了一下嘴,“你知道,可是你就是不想管這事。”

      “我管這事,誰來管咱們的工資?”

      “我倒寧愿少拿一點兒工資。”

      “可我們不像你?!濒浯滹@然不知道自己闖了禍,“我可跟你說,每月底齊一鳴都會親自查賬,你替人家省的錢連你的工資都補不上。”最后,翡翠說讓我別管了,她自己想辦法。

      “連你也覺得我好欺負(fù)嗎?”齊一鳴盯著手中的卡片,像一個犯錯的小男孩兒。

      說來也奇怪,明明齊一鳴每次都輸,卻還是每次都要和劉裕峰玩牌。

      齊一鳴按住劉裕峰的手掌,指了指我:“你來發(fā)牌?!薄斑@……這回你也看到了,我可沒……沒作……

      作弊。”劉裕峰手掌一翻,大嘴在四方下巴上咧著笑,等著齊一鳴自己放血。

      “沒錢了,沒錢了?!?/p>

      “不過就這個數(shù)嘛,怎么拿不出來?”劉裕峰有些好奇,更多是不相信。

      “再說,沒有可以借嘛?!?/p>

      琉璃也上來了,只是還沒有過來的意思,我朝她擠擠眼,示意過來替我一會兒??伤€是不動,低頭看著自己鞋子上星星點點的水鉆。

      “其實也不……不用借……借了,要是會……會挑,你買……買漲不就行了?!?/p>

      “希望如此吧?!?/p>

      “你想好帶誰去了?”“嗯?!?/p>

      劉裕峰指著我問:“是如意嗎?”齊一鳴搖搖頭。劉裕峰可能猜不出是誰,但是我已經(jīng)知道他說的合適的人選是誰了。

      琉璃也聽到了,咬著下嘴唇走過來,說賬單不對,請齊一鳴一會兒去看看。

      齊一鳴用眼睛問我,有什么不對的嗎?我相對無言。

      琉璃低垂著睫毛,跟著齊一鳴去了。至于琉璃是怎么這么快發(fā)現(xiàn)的,我不知道。是無意檢查到的,還是翡翠自己說的?現(xiàn)在還不好說。但是我有些后悔當(dāng)時因為生氣,沒有囑咐翡翠別跟別人說胸針的事。

      我在接水的時候,銅嗓兒把我拉過去說了幾句話,原來,是翡翠自己和他們說了這件事,那邊還在補救,要我找劉裕峰幫翡翠。

      “劉裕峰會愿意買嗎?”

      “這個你不用管,翡翠說她有把握。”銅嗓兒說著,昂首向劉裕峰走去了。

      “能跟我解釋一下是怎么回事嗎?”齊一鳴語氣緩和,但是責(zé)備是沒跑的了,畢竟請的是給自己打工的,這位倒好,擅自做主改低不少標(biāo)價。

      翡翠欲開口辯解,我一個眼神示意,也忍住不說話了。

      “對不起?!濒浯涞拖骂^,小聲說道。這還有的商量,幸虧翡翠沒有像那天一樣抬杠,還認(rèn)了錯。

      “錯在哪里?”

      “我不該擅自修改標(biāo)價。”這時,她的兩頰連著脖子都泛起了粉紅色,又憋出后面一句:“但是,我還是認(rèn)為那個靈芝翡翠換個標(biāo)價更好些?!?/p>

      “所以依你來說,我們都判斷錯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翡翠連忙解釋,顯得有些窘迫,越是著急越想不起來后面怎么說。

      “標(biāo)價往往有店租、水電費的錢,偏高也是正常??婶浯洳恢肋@個。”我試著幫齊一鳴解釋,其實也在捎帶著為翡翠開脫。

      “對,如意說得沒錯。只是,話這么說沒錯,但畢竟損失不少錢呢?!绷鹆д驹邶R一鳴旁邊,仔細(xì)核對著其他賬目,抬起頭接過了我的話。

      “一鳴?!眲⒃7宀恢朗裁磿r候站在旁邊。

      “你坐?!饼R一鳴坐在那里審視著倉皇失措的翡翠,讓琉璃給劉裕峰拿個凳子。

      “我不……不坐?!眲⒃7逡徊嫜χ溃骸罢尽局f……說話不……不腰疼?!?/p>

      “別看笑話了,兄弟?!彪m然齊一鳴還是悶悶不樂,但氣氛已經(jīng)好很多了。

      “我說……你怎么這樣有把握,原來是……是有幫手。”劉裕峰還是不依不饒,接著笑:“你看……看這個,這個數(shù)……數(shù)賣不賣?”劉裕峰伸出一根筆直的手指,遞到齊一鳴面前。

      翡翠此前沒用完琉璃買的那塊料子,從其中劃了一小塊做了個貔貅,陰陽眼、陰陽腳,渾身都透著生機。本來有一處是被認(rèn)為可惜了的,總是黃中摻豆大點兒綠,白中摻豆大點兒黃,原本是要剔除,打算串珠子的。只是那樣一來,價錢也就減了半。而翡翠這樣做,卻可以讓價錢翻倍??杉幢闶沁@樣,劉裕峰也給得高了幾成。

      齊一鳴先是推托,怎么能讓兄弟花這么多錢。

      “咱……咱們誰……誰跟誰?磨……磨盤對……對磨盤?!眲⒃7逭f這話時,看的卻是翡翠。

      齊一鳴可能想起了什么,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那做這個的料子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眼看著有些穿幫,我趕緊說:“翡翠覺得過意不去,所以買了這個,想補充店里的損失?!?/p>

      很顯然,這更平復(fù)了齊一鳴的心情,竟也安撫贊賞了翡翠,似乎皆大歡喜。只是翡翠和琉璃一個詫異地望著我,一個則恨不得把我扔到窗戶外面。

      翡翠迎著目光和熱情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又悄無聲息地低了下去。

      齊一鳴還說下次有不合理的價格再一同商量。

      事后,翡翠似乎念念不忘:“可劉裕峰給的價錢也過高了?!?/p>

      “給多了你還不樂意?”這回要是沒有他幫忙,還不知道怎樣收場呢。

      也許因為我待翡翠好,銅嗓兒看在眼里,也溫和地跟我寒暄兩三句。琉璃則沒有什么動靜,只是替店里跑跑腿,給胖丫買新的貓砂去了。

      5

      自從翡翠做了桑蠶佩,還原漁翁得利佩,還有那尊活靈活現(xiàn)的小貔貅,我就想,是時候和翡翠商量私下仿一枚葫蘆佩了。

      近日翡翠有些一反常態(tài),總是連晚飯也不吃,或者回來很晚。除了做工,其他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趕上休息,這一天下來也看不到她。

      齊一鳴倒是因為胖丫,來了店里,說胖丫這幾日不吃不喝,也許是生病了。

      “也許是吃壞了什么東西?!绷鹆⑴盅緭г趹牙铮话岩话艳壑埫?。

      “吃的都沒有問題啊?!便~嗓兒不干了,好像是說她的問題一樣。

      “那是怎么回事呢?”琉璃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翡翠不喜歡貓?!?/p>

      齊一鳴看看琉璃,又用目光詢問我:是這樣嗎?

      “她怕得躲還來不及,怎么往上湊?”翡翠大早晨就出去了,也沒說干什么。現(xiàn)在我懷疑琉璃想說是翡翠干的,而翡翠又有什么防人之心呢?

      到了晚上翡翠還沒有回來,三輪車快遞倒是來了。既然不在,她的快遞我索性也幫她拿了。

      “幫我也拿個快遞?!绷鹆Ц胰鰦?,偷懶耍賴地用那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去,自己拿?!?/p>

      快遞員披著個帶帽子的黑色雨衣,好像包了一層漿。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只有眼睛在透明塑膠后面??匆娏宋遥蛷娜嗆囎紊陷p跳了下來。

      “哪家的快遞?”

      “中驛兩個,圓驛一個?!?/p>

      車子的后面有一個密閉的空間,用來盛放快遞,我往里一看,沒想到還有一個女孩兒也披著同樣的雨衣,坐在快遞堆里,側(cè)對著我整理著快遞。

      “什么名字?”快遞小哥打開手電也幫我找。

      我一眼就找到了楊茹怡的快遞,“有劉麗的嗎?”“有?!彼业揭粋€方正的小盒子遞給我。

      “還有翡翠的?!蔽以捯魟偮?,那個女孩兒就轉(zhuǎn)過身來了。

      “在這?!边@回沒等他說,女孩兒就將胸前的包裹遞了過來,并把帽子摘掉了。

      “翡翠?”我手沒接穩(wěn),差點兒掉了“,你怎么在這里?”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卻還要做出大方的樣子介紹,指著快遞小哥說:“就是他?!?/p>

      “你好。”他把帽子也向后翻了過去,長相挺清秀,言談中透露著靦腆。

      琉璃正從窗戶里往外看,我抄著她的快遞在空中搖晃:“拿到了!拿到了!”

      “別晃!別晃!”那邊也急忙喊起來了。

      翡翠挨著他,跳上了三輪車的另一邊,男孩兒的臉上閃現(xiàn)了紅暈,兩人便開著三輪車緩緩向馬路駛?cè)チ?。路上空蕩蕩的,既沒有人又沒有車,即便他們就行駛在正中央也無妨??梢钥吹?,兩個人都是安然自足的樣子。

      我蹭了蹭臉上的雨水,回到屋里只字不提,卻總能在日后想起這一幕。

      有一天,店里接了個定制玉石的活兒,是一位老人要求做的,并且點名說要翡翠設(shè)計。

      “你名氣倒不小。”

      翡翠說對方要用這個玉佩給人做壽,并打算用原石的另一角去做翡翠壽桃。

      “就怕人家是因為你出了名的好講價才找你。你可別忘了上次的事?!?/p>

      “知道了?!濒浯鋵D紙描畫出基本的圖形,又于料子上勾畫出大致雕琢的地方。

      而琉璃就在一旁屏息看著,是一種復(fù)雜的神情。那既是對手藝者的仰望,也是對手藝者的無視。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沒跟翡翠說,胖丫是在翡翠走的那天晚上好起來的。齊一鳴其實會考慮到琉璃的猜測。但貓這種動物,換個貓砂也許都會不適應(yīng)。所以飼養(yǎng)貓的人不會一次將貓砂全部倒掉,但是琉璃不僅換掉了廁所,連貓砂也換了下來。所以,貓才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不吃不喝。而為什么突然間好起來,也是銅嗓兒無意間說琉璃倒出用過的貓砂味道很重時,我才知道,把用過的貓砂再放些回去,就能讓貓開始吃喝拉撒。

      我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但還是要和翡翠說。

      翡翠做這個玉佩做到了晚上,這天琉璃出去了,我才提起這件事來。

      “我要當(dāng)面問問她?!?/p>

      “總之你以后小心一點兒,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的朋友?!?/p>

      “可是我們有什么利益沖突嗎?”翡翠本來想跟我展示一下她的日記本,她現(xiàn)在把本子抱在胸前,又是滿臉的疑惑和認(rèn)真。

      “你不能這么想,你也不能總是猜到別人的心里去?!蔽易笫衷谧笸壬袭嬛鴪A圈,右手在右腿上上下摩挲。“我們都在玩這個游戲,無論你多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著,你都要學(xué)會?!?/p>

      翡翠抿著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說了一句感激的話。我明白過多的言辭也許對她來說,有油腔滑調(diào)的嫌疑。她不僅不是這樣,她還更怕自己這樣而不自知。這種近乎挑剔的審視就跟她雕琢玉石一樣,我知道她還要很久才能學(xué)會這個游戲。

      之后她給我大致看了日記本上寫了多少,內(nèi)容則不等我看完就翻篇。

      “這是寫給他的信?!?/p>

      我才知道翡翠每晚寫的不是日記,更不是琉璃想的和玉石有關(guān)的內(nèi)容,一篇篇都是給小濱的信。

      “你可能不知道,每次坐在他的旁邊,我都愿意時間永遠(yuǎn)停滯在那里,但又因為不可能,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哀感。我多么怕這種幸福會在哪一天消失,你說是不是杞人憂天?”

      在我看來,那天翡翠是很滿足、很幸福的,我以為那眼中閃爍的是滿足的光芒。翡翠的笑容里有至美的東西,也有不知從何處來的難過。

      至于再做一個葫蘆佩的事兒,翡翠說包在她身上。

      6

      “你知道嗎?這塊玉佩是給去世的人做的?!币苍S是翡翠說這話時認(rèn)真的語氣,或者是這件事情本身,讓我后背發(fā)涼,有一種汗毛立起來的感覺。

      “還有,咱們不是有一個齊一鳴收藏來的翡翠葫蘆佩嗎?我在櫥窗里沒有找到她所說的那個玉佩,是從柜子里一個木匣子里找到的。”

      “不清楚!”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翡翠,你不能動那木匣子里的東西。這個人到底要你做什么?”

      那個老人如期而至,穿著一襲黑色縫珠子的旗袍,我聯(lián)想起翡翠跟我說的話,越發(fā)覺得坐立不安。她對翡翠做的翡翠壽桃很滿意,可她表示更希望能用現(xiàn)有的錢將先生在世時的那塊翡翠葫蘆佩買下來。如果可以,她愿意每年都從這里買一件。

      她說丈夫是意外死亡。“身上戴著這個葫蘆佩,不知怎么流轉(zhuǎn)到這里?!闭f到這里,她的皺紋向鼻子聚攏著,我遞了塊紙巾過去。她折了兩折,輕點眼周,又恢復(fù)了端莊優(yōu)雅的儀態(tài)。

      “我們?yōu)榇烁械诫y過,只是這件已經(jīng)有客人定了下來?!边@個玉佩如果被賣出去了,翡翠肯定就在這兒待不下去了。

      “行行好吧,自打這個葫蘆佩丟了,我就沒有一天踏實過?!崩先寺犃宋疫@么冷漠的話,說話也強硬了些,只是哭腔更明顯了,“我這里有錢?!?/p>

      “你看好了,那些錢不夠買那塊翡翠?!蔽以隰浯涠哉f:“你要一視同仁,價高了你低賣,那么價不夠你就不能賣。更何況他把這個玉佩放進(jìn)柜子里就沒打算賣!”

      我看翡翠聽不進(jìn)去我的話,又急忙轉(zhuǎn)過頭懇求老人:“媽,您別為難翡翠。”老人先是一愣,因為自從母女之間矛盾升級后,自己都被叫成了孫雨紅??墒?,老人絲毫沒有被撼動。

      她說了無數(shù)次:“那塊玉佩本來就是我們的,等你把玉佩要了回來,咱們就自己干。”她又想起丈夫的臉,緊閉著雙唇。

      “拿走吧?!濒浯渫蝗粩S地有聲,冷靜地看著我們。

      我用力抓著翡翠的胳膊:“你瘋了?”齊一鳴將玉佩放在這里,就是沒打算賣。更何況這個價值根本不及玉佩的十分之一。

      “為什么這樣做?”翡翠一下子做到了我做夢都想做成的事,可想到日后會發(fā)生什么,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了,“你不是一向?qū)τ趦r錢不肯讓步嗎?”

      “你跟我說的隨機應(yīng)變?!濒浯涔首鬏p松,就更加證實了她想幫我的想法,我也越發(fā)不自在。

      “你不是想過那種幸福的生活?在這里待半輩子,你是不會幸福的,總有一天你會厭倦,厭倦這里的一切!”說罷,我又不知道從哪兒生出對翡翠的敵意,“什么如意、琉璃,這不是我們真正的名字,除了你。”

      翡翠看著我說:“如意,你要知道,你想拿走這葫蘆佩,再做一個放在那里,本質(zhì)上,那和偷沒有區(qū)別,我不想你去‘偷竊?!?/p>

      也許是因為被揭穿了,但我感到生氣是為翡翠,“你認(rèn)為只要想就能成的事,其實都是有條件的!”

      “總會有辦法的?!濒浯湔f得很淡,沒有絲毫意識到現(xiàn)在的處境。

      齊一鳴及時發(fā)現(xiàn)那枚翡翠葫蘆佩不見了,以及賬目上令人咋舌的數(shù)字。

      翡翠被叫去時,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店主的話讓她蒙了:“枉費我對你的信任,沒想到你和外人來盤算店里的錢??粗\實善良,沒想到連貓也要做手腳?!痹捳f到這個份兒上,翡翠百口莫辯,賠償不起就老老實實地還那些錢。

      那件事只有帶翡翠去,才八九不離十。我問齊一鳴,他說:“信不過?!闭f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好好收著你家的葫蘆佩吧?!?/p>

      齊一鳴這樣做也是有他的緣由,眼下館里看著門面不小,其實已經(jīng)入不敷出了。指望這次,說不定能讓店里重新運轉(zhuǎn)起來,還掉銀行里的貸款。

      “和我道歉?!濒浯鋵⒘鹆Ф略陂T口,顯然琉璃是不會承認(rèn)的。

      “我什么都沒做。”琉璃猶如隔岸觀火?!笆俏腋吖滥懔恕!?/p>

      琉璃笑著看了看翡翠:“心高氣傲的人容易受挫,你還且得磨煉呢?!?/p>

      自從上次出差,齊一鳴無意中幫劉裕峰挑中一塊價漲的翡翠原石后,齊一鳴總想著有機會要再買一塊,挑中一塊中意的,說不定會大漲。憑借近幾年的經(jīng)驗,也可以試試了。然而,我勸他最好請明白的人再看看。當(dāng)時他也是想讓翡翠再來看看,現(xiàn)在看是沒必要了。

      那天琉璃打扮得很精致,跟著齊一鳴去買早就看好的原石,老板說只留七天,否則他齊一鳴就不是買這塊玉的人。這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

      等到下午,齊一鳴和琉璃還沒有回來,劉裕峰倒是先在店里打了一晃。

      他看起來倒是挺輕松,在店里和我們喝茶說說話,臨走還悄悄和翡翠說,日后需要幫忙,就隨時找他。所以說,劉裕峰他早就知道翡翠可能會找他。

      店里那兩位是傍晚才回來,剛從銀行回來,“這下完了。”齊一鳴一進(jìn)屋就坐在椅子上。

      “你也不能怪我。”琉璃嗔怪著他,也是為自己開脫。

      “不怨你?”他無力地說,“還要怨我嗎?誰要你虛榮?!?/p>

      “那不是我虛榮,是你著急迷了心智。”

      原來那塊原石給齊一鳴留著不假,其間有三個人來問過價錢。不是嫌價位太高,就是被老板回絕了。開了天窗的石頭,打著手電從里一眼望去種水特別好,滿綠。所以,齊一鳴一直認(rèn)為這是一塊能為自己帶來幸運的石頭,幻想這里面可能是滿堂彩。

      都要成交了,卻來了一對情侶,男的留了絡(luò)腮胡子,后面扎著辮子,而女的是一個妙齡女郎,看起來風(fēng)光無限的樣子?!袄习?,這個我們要了!”

      琉璃哪肯,凡是要有一個先來后到,你這來拿別人選出來的算什么?

      總之,在琉璃的幫襯下,齊一鳴成功買到那塊石頭并拉到了附近工廠去。兩人就抱著一定大漲的心去了,這時他還想著里面如何晶瑩剔透,碧綠油亮的樣子。機械飛轉(zhuǎn),嘈雜聲震耳欲聾,可當(dāng)真順著雞蛋大的天窗邊緣一刀切到底時,石頭竟分了兩層。第一層是冰種翡翠,下面卻只是灰黑色的石頭。

      另一邊呢,那個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把另一塊翡翠原石高價買走了,據(jù)說是黑沙皮的原石,滿身松花,好多人問那兩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想去買他們手里的寶貝。

      我想起之前翡翠也曾說那里有一塊相似的原石,注定會漲。我以為就是齊一鳴看上的那一塊。

      翡翠館不行了,本來指望這次能補上虧損還些貸款,結(jié)果不掙反虧,欠下更多的債。

      “早知道該叫翡翠去的?!?/p>

      “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齊一鳴呵斥了我一句,又說:“這下我們可以一起白干十年了。”他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這是他最不愿意面對的。

      自上次茶館干不下去,齊一鳴向他父親求助的時候,他父親就撂下了斬釘截鐵的話:“這是最后一次幫你小子擦屁股?!鄙洗嗡麨榱四莻€八仙過海浮雕賣了老爹旗下兩枚公司公章的事,更讓眼光毒辣的老父親看出了兒子的不成器。志大才疏,整天整些沒用的,還貪女色。就可勁兒造吧,誰讓他是我的兒子呢?照商人的處理方法,也許會幫兒子還債,但估計是借給他。

      “他從來沒有瞧得起我?!饼R一鳴撂了電話,頭低垂著,眼看著肚臍。

      琉璃想握握他的手,被他躲閃開了,“不要只看眼下,將來總會證明你自己的。”

      她想等他的回話,誰知那閃開的手,突然轉(zhuǎn)峰指向了自己,“不改變是沒辦法看到未來的,現(xiàn)在我一無所有了,你可以走了?!?/p>

      我們都看到了這一幕,翡翠和我還有銅嗓兒。原本以為琉璃會羞惱之下,離開翡翠館,但她就站在那里,好像腳下結(jié)了冰?!拔也蛔撸吡说拐孀屇憧床黄鹞伊??!彼w長的睫毛下凝了一滴淚珠,抬頭看著齊一鳴大聲說:“什么琉璃,我有名字,我叫劉麗。”

      “我承認(rèn)自己想依附于你,想通過獻(xiàn)媚討好維持我虛假的自尊心??墒?,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利用你的感情去做什么。從來沒有過!”

      “也許通過別人來獲取自尊心,會越走越遠(yuǎn)?!濒浯洳恢烙衷谙胧裁矗谶@個時候插話進(jìn)去。

      “你的方法也行不通的。”琉璃淚目中流露出絕望和同情,“你這樣很辛苦不是嗎?其實我對你是又愛又恨,是我叫了茹怡的媽媽來找你沒錯??晌覜]有打算真的告訴齊一鳴,我是想幫茹怡,也是想考驗?zāi)?。你也只是會看玉的糊涂人罷了。”

      7

      如果說有另一塊石頭在翡翠的眼下被遺忘是巧合,那么當(dāng)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將那塊價值不菲足以推動或是傾覆翡翠館的石頭,送到劉裕峰的店里,就不再是巧合了。

      我是在后來才聽說翡翠如同亡命之徒一般從劉裕峰的店中跑了出來,悄無聲息地走了。

      責(zé)任編輯:江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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