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長安城中軸線再認識

魯維銘

由于史書未有漢長安城中軸線的明確記載，歷史學、建筑學、考古學等各學科便從不同角度去探尋漢長安城的軸線，形成了四種主要觀點：子午谷至天井村西漢遺址超長建筑基線說、西安門-未央宮前殿-橫門大街-橫門一線說、無明晰中軸線說、東西向軸線與南北向軸線動態(tài)轉(zhuǎn)移說。

各說依據(jù)都城傳統(tǒng)布局理念、傳統(tǒng)文化觀念及長安城平面布局特點分析西漢長安城的中軸線相關問題，諸如：西安門-未央宮前殿-橫門大街-橫門一線說立足都城軸線多與宮城軸線重合的理念，而且以“左祖右社”為依據(jù)；東西向軸線與南北向軸線動態(tài)轉(zhuǎn)移說以禮制建筑判斷西漢長安城朝向，進而判斷其中軸線所在。各說雖以各種理念為據(jù)，但較少從西漢長安城營建過程去尋找其中軸線。筆者以為，探尋西漢長安城的中軸線需立足軸線的本質(zhì)，尋找統(tǒng)率西漢長安城全城建筑的所在，此即為西漢長安城之軸線。

一、中軸線再釋

《說文解字》言：“軸，持輪也?！币饧蠢@轉(zhuǎn)之憑借?！稘h書》亦有“當軸處中”[1]的記載?？梢娸S一般居中并被環(huán)繞。軸線在城市建設中即為城市布局的參照，城市的軸線為城市興建的重要基線，為城市建筑的靈魂所在。自先秦始，我國城市布局就講究繞軸展開，以軸貫城是集權(quán)理念在城市布局中的體現(xiàn)?！犊脊び洝分兴f“旁三門”“九經(jīng)九緯”即暗含繞軸布局之意。

軸線具有兩大作用，即統(tǒng)率全城和居中對稱，居中對稱是統(tǒng)率全城的發(fā)展。西漢以前，尤其是先秦時期，由于都城營建思想并未統(tǒng)一，對地貌的改造能力相對較弱，加之建筑技術、防洪需要等各種條件限制，都城布局大相徑庭，都城布局也難以完全對稱。諸如燕下都的宮殿區(qū)在都城北部[2]，魯曲阜故城宮城居中[3]，秦櫟陽城宮城偏北[4]，正如《管子·乘馬》言：“凡立國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廣川之上，高勿近旱而水用足，下勿近水而溝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規(guī)矩，道路不必中準繩?！盵5]漢代以前都城布局雖不一致，但其都城布局仍有一定原則。都城中宮城選址一般居中或居高。居中的宮城其軸線的延長線一般即為都城軸線。然有時都城中部地勢較為低下，宮城不得以選址在都城的側(cè)翼高地，此時城市軸線亦會向兩側(cè)偏移，但無論軸線居中或稍向兩側(cè)偏移，均對全城建筑具有統(tǒng)率作用。漢代以前都城或以宮城與廓城相連接的道路為軸線，如齊臨淄城、趙邯鄲城，或以大的地理要素作為軸線，如秦都咸陽以渭水貫都。

北魏以后，隨著木構(gòu)技術不斷進步、井水的大量使用，都城可以稍微遠離河流，防洪壓力減小，而且宮殿建筑主次襯托以示宏偉，這樣宮城一般多居于都城中線之上，宮城軸線與城市軸線能更好地重合。宮城居于都城中線之上，都城各建筑也能更好地對稱而建。諸如隋唐長安城，宮城居于正中偏北，都城軸線不僅中貫宮城而且平分廓城，里坊對稱分列于軸線左右。

顯見，中軸線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亦有其歷史發(fā)展過程。軸線理念是集權(quán)理念與擇中原則的交互作用在都城建設中的體現(xiàn)，其是都城布局的憑借，是中央權(quán)威的象征。先秦時期是軸線的萌芽階段，由于當時改造自然環(huán)境的能力較弱，軸線多為城與廓連接的主干道或城市主要地理憑借，如河流等，此時的軸線對城內(nèi)布局的統(tǒng)率作用較弱，且不一定居中，都城布局也難以完全對稱，但不能因此否認軸線的存在。秦漢以來，專制主義中央集權(quán)制度建立，更加強調(diào)中央權(quán)威，在都城布局上必然更加突出軸線的作用。漢都較于秦都是為統(tǒng)一規(guī)劃新建，擇定中軸線就更為必然。漢晉時期，城市軸線多為中貫宮城的主干道，軸線開始居中，成為名副其實的中軸線，且軸線兩側(cè)建筑較先秦講究對稱。北魏以后，中軸線中貫全城，城市布局十分對稱。漢長安城居于城市軸線發(fā)展史的過渡階段，其軸線不僅統(tǒng)率全城，而且開始講究居中對稱。

二、從漢長安城的營建過程看安門大街的中軸線地位

探尋漢長安城之中軸線，需從漢長安城營建過程入手。漢長安城營建過程主要有三個階段：高祖選址并建造基本政治建筑、惠帝筑城、武帝興擴。三個階段均圍繞長樂、未央二宮之間的道路即惠帝以后的安門大街展開，安門大街居于都城中心，其即為漢長安城的中軸線。

(一)高祖選址、建造基本政治建筑已然確定都城中軸線

劉邦聽從劉敬、張良建議而都關中，初居櫟陽，令蕭何營建長樂、未央二宮。關于長樂宮的營建起始時間，《西漢會要》記載：“高祖五年，治長樂宮?！盵6]《漢書·高帝紀》：“五年……后九月，徙諸侯子關中。治長樂宮?！盵7]《三輔黃圖》記載：“長樂宮，本秦之興樂宮也，高皇帝始居櫟陽，七年長樂宮成，徙居長安城?！盵8]《史記·高祖本紀》記載：“(七年)二月，高祖自平城過趙、雒陽，至長安。長樂宮成，丞相已下徙治長安?！盵9]《史記·叔孫通傳》亦載：“漢七年，長樂宮成?！盵10]可見，長樂宮應是高祖五年(前202年)在秦興樂宮基礎上改建，于高祖七年(前200年)建成?！吨芏Y正義》言：“凡建國必先定宮廟之位?！盵11]長樂宮是漢長安城的第一座宮殿群，也是漢初的政治中心，其位置對漢長安城的布局具有重大影響。

長樂宮成后，蕭何始作未央宮?！妒酚洝じ咦姹炯o》記載：“(漢八年)蕭丞相營作未央宮，立東闕、北闕、前殿、武庫、太倉。”[12]《漢書·高帝紀》對于未央宮營建時間的記載更為具體：“(八年)二月，(上)至長安，蕭何治未央宮，立東闕、北闕、前殿、武庫、太倉?！盵13]未央宮建成后，“(劉邦)自櫟陽徙都長安。置宗正官以序九族”[14]，此時長安城初為漢都。

長樂宮與未央宮是漢長安城的主體建筑，被稱為東西二宮。雖然高祖以后以未央宮為朝宮，但長樂宮的地位在西漢也很重要，尤其在劉邦初建長安城時，其地位無比尊崇?！队轰洝吩唬骸疤熳又?，當為正宮?！盵15]又曰：“長樂也者，既以為居，又以受朝，無異乎正宮矣?！盵16]顯見高祖朝長樂宮的地位。高祖后，長樂宮為太后所居，皇帝需定期“東朝”，其地位依然顯赫。

依據(jù)劉邦時代所建的建筑，高祖時應該已經(jīng)對漢長安城布局做了大致規(guī)劃：東西二宮建成后，沿二宮中間道路繼續(xù)向北擴展，以至渭水。其一，這個布局思路符合“前朝后市”的傳統(tǒng)理念；其二，二宮以北多為秦宮舊地，建城基礎好；其三，北向發(fā)展可靠近渭河，方便引水。這種都城發(fā)展理念從北宮在“高帝時制度草創(chuàng)”及惠帝時所筑城墻即可體現(xiàn)?？梢灾v，兩宮的布局基本決定了漢長安城的大致布局，而兩宮之間的道路即惠帝時的安門大街不僅統(tǒng)率兩宮，將二宮分為東西，更是漢長安城北擴的軸心。

(二)惠帝筑城決定城內(nèi)北側(cè)建筑格局，鞏固安門大街的中軸線地位

惠帝時有三次大規(guī)模修筑城墻的行動，“按惠帝元年正月，初城長安城。三年春，發(fā)長安六百里內(nèi)男女十四萬六千人，三十日罷。城高三丈五尺，下闊一丈五尺，六月發(fā)徒隸兩萬人常役。至五年，復發(fā)十四萬五千人，三十日乃罷。九月城成”[17]。

惠帝所筑城墻與高祖時沿二宮中間大街北向擴建的原則是一致的。城墻建成后，二宮中間大街便成為安門大街。其從安門向北延伸至宣平門大街，長約5500米，寬約45米。漢長安城基本建筑皆在其兩側(cè)展開?；莸壑鞘茏匀坏孛才c高祖時已有建筑的雙重限制。高祖時已筑長樂、未央二宮，南墻就必須遷就二宮的形勢，加之微地貌的限制而有四處曲折。北墻則受渭河一級階地的制約，有七處曲折。東西二城墻相對平直。城門是城墻內(nèi)外溝通的憑借，漢長安城已有建筑對惠帝筑城亦有重要影響。長樂宮東宮門及南宮門、長樂宮與未央宮中間大街南端、未央宮南宮門及西宮門必須開城門與之貫通。高祖“(六年)立大市。更命咸陽曰長安”[18]?；莸哿辍傲⑻珎}、西市”[19]。大市、西市應在漢長安城的西北部，且各成一區(qū)。為有效發(fā)揮二市的作用，二市之間則必須有大街延伸至北城墻，且需開啟城門，即為橫門。橫門北接橫門大道和橫門大橋，是渭北陵邑與長安城交通的要道。橫門的開啟極大地便利了陵邑富商往來于長安城市場。大市自成一區(qū)，其東部大致與未央宮東宮墻在一條直線，故沿大市東部向北延伸，在與北城墻交點開廚城門。宣平門由于臨近枳道，所以此處開啟城門十分必要。長安城各城門在已有建筑的基礎上，在便利城市交通的原則下，開啟十二城門。十二座城門除卻覆盎門、霸城門、左安門、章城門等與宮門相對，其內(nèi)道路為宮內(nèi)道路外，其他各門均有內(nèi)大街。各城門內(nèi)大街將漢長安城分為若干區(qū)塊，這些區(qū)塊分列安門大街兩側(cè)。

從惠帝所筑城門中明晰可見安門大街的中軸線作用。首先，安門大街居于城中，左右建筑對應分布。其次，安門內(nèi)大街是為漢長安城最長的主干道，全長約5500米，基本縱貫全城。然安門大街北部為何沒有貫穿漢長安城？這主要因為北墻城門選點的限制以及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其一，因為在城墻建成之前東西二市已自成一區(qū)，且二市之間大致對應未央宮北宮門，東市之東與未央宮東宮墻大致相對，加之出于與渭北聯(lián)系的需要，要求二市之間的北向延長線、東市東緣的北向延長線與北城墻的交點處開啟城門，也就是橫門與廚城門。此二門確定以后就必然不能將安門大街貫穿全城，否則安門大街與北城墻交匯處又將開啟城門，則北城墻三座城門明顯太過偏西，顯得極不對應，且不便于城內(nèi)東北閭里百姓進出城門。其二，在傳統(tǒng)方位觀念中，北向多含消極意義。北，作為方向，在甲骨文中字形如兩個背靠而立的人?！墩f文解字》言：“北，乖也，從二人相背?！毙鞛疲骸肮耪邔m室皆南向，故以所背為北。”朱駿聲云：“人坐立皆面明背暗，故以背為南北之北?！北弊鳛閯釉~又有敗北之義。《禮記·禮運》曰：“故死者北首，生者南鄉(xiāng)(向)?！盵20]《周禮》記載：“日南則景(影)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盵21]顯見，在傳統(tǒng)觀念中北向多有“背”及“寒”的含義。加之，北墻位于渭河之南，水南曰陰，陰氣從軸線縱貫全城，恐有損王化之氣。由此二因，安門大街并未貫穿北城墻。

(三)武帝興擴并未改變安門大街的中軸線地位

武帝時期，國力充裕，“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盵22]，于是武帝大力興修、擴建宮室。武帝首先對長樂、未央二宮進行了大規(guī)模擴修?！稘h書·翼奉傳》記載：“其時未有甘泉、建章及上林中諸離宮館也。未央宮又無高門、武臺、麒麟、鳳皇、白虎、玉堂、金華之殿，獨有前殿、曲臺、漸臺、宣室、溫室、承明耳?！盵23]武帝又在長樂宮后建臨華殿。其次，武帝大規(guī)模興建新宮，于未央宮北建造桂宮，于長樂宮北起明光宮，又因“未央宮營造日廣，以城中為小”，于城西作建章宮[24]。

武帝在長樂宮、未央宮增筑的建筑基本沒有改變長安城大的布局。桂宮和明光宮則是在城門內(nèi)大街規(guī)定的區(qū)域內(nèi)建造。桂宮北為夕陰街，東臨華陽街，南瀕藁街，西近城墻。明光宮北為宣平門內(nèi)大街，東近城墻，南臨香室街，西靠章臺街。桂宮、明光宮依然未改變惠帝所筑城門內(nèi)大街所限定的城內(nèi)布局。至于建章宮是不得以于城西所建，其使長安城平面有所西擴，但其筑于城外，安門大街對城內(nèi)建筑的統(tǒng)率作用并未改變。

三、安門大街的統(tǒng)率作用

(一)都城布局沿安門大街呈現(xiàn)尊卑有序的序列

漢長安城以《考工記》為基礎，依時順勢營建，安門大街對全城建筑的統(tǒng)率作用顯而易見。

首先，安門大街在位置上居中?！皳裰小痹瓌t起源很早。中之古義為“日午”，即中正、平直之意。居中建都、建城于中的觀念在先秦已經(jīng)形成。《逸周書·作雒》記載：“作大邑成周于土中”[25]。即為擇中作城的寫照?！豆茏印ざ鹊仄吩唬骸疤熳又卸?，此謂因天之固?！盵26]安門大街從南墻中門向北延伸5500米，基本平分全城，其在位置上居于最尊貴的中部，代表中央和權(quán)威。

其次，沿安門大街自南向北呈現(xiàn)帝后住所—后妃和宮女住所—市場及百姓住所這一地位逐級下降的建筑序列。漢長安城南為長樂、未央二宮，二宮分列安門大街兩側(cè)。長樂宮初為高祖布政之宮，后為太后所居，地位幾可比肩未央宮。未央宮為惠帝至平帝時的布政之宮，是長安城最尊崇的建筑。二宮向北，桂宮、北宮立于安門大街之西，明光宮在街東。此三宮均為后妃、宮女所居，地位次于長樂、未央二宮。繼續(xù)沿安門大街向北，東西二市在西，閭里集中區(qū)在東。北側(cè)主要為市民生活和活動的區(qū)域，其地位繼續(xù)降低。

漢長安城以《考工記》為基礎，以安門大街為中軸線形成“前朝后市”的布局。漢長安城宮城包括長樂宮、未央宮、北宮、桂宮、明光宮及城西的建章宮。城內(nèi)宮殿以安門大街為軸線分列于都城南側(cè)。長安九市則分立于城北?！度o故事》引《廟記》云：“長安市有九，各方二百六十六步。六市在道西，三市在道東。凡四里為一市。致九州之人在突門。夾橫橋大道，市樓皆重屋。又曰：旗亭樓，在杜門大道南?！盵27]按《三輔黃圖》：“長安城南出東頭第一門曰覆盎門，一號杜門。”[28]《長安志》引《關中記》：“漢太學、明堂，皆在長安城南，安門之東，杜門之西?！盵29]據(jù)上述文獻，杜門應為覆盎門[30]，以略偏東部的覆盎門為參照點，六市在西，三市在東，這恰恰反映出城北的市分布比較均勻，“凡四里為一市”。整體觀之，九市亦大致以安門大街為中軸線，東市、西市為最大的兩個市場，與其余七市均勻展布于城北。

(二)以安門大街為中軸線的都城布局符合西漢尚右原則

以安門大街為中軸線布局的漢長安城，亦凸顯了漢代尚右的原則。按照南為正位的原則，安門內(nèi)大街以西為右，以東為左。以安門大街為界，其右側(cè)自南向北依次為未央宮、桂宮、北闕甲第、北宮、東西二市，左側(cè)自南向北依次為長樂宮、明光宮、閭里。左右對比，安門大街南側(cè)右為未央宮，左為長樂宮，右尊左卑。安門內(nèi)大街中段，右為桂宮、北闕甲第、北宮，左為明光宮，右側(cè)為后妃主要居住地和高級貴族的府邸，左側(cè)明光宮則為宮女居住地，后期甚至被官員借用，兩者對比尊卑立現(xiàn)。安門內(nèi)大街北側(cè)，右為東西二市，左為閭里，二市地位同樣高于閭里。通過對比，漢長安城以安門大街為軸線，右尊左卑、南尊北卑的布局理念顯而易見。

在尚南尊右理念下，漢長安城以安門大街為統(tǒng)率南向而建，東西大致相稱，自南向北建筑等級逐漸降低的布局格外鮮明。

四、結(jié)語

先前學界對漢長安城中軸線的討論，或者從宮城軸線與都城軸線的關系出發(fā)，或者從城市朝向出發(fā)、或從現(xiàn)代地理學子午線的角度去衡量，這就很難從中軸線的本質(zhì)出發(fā)，去尋找漢長安城的中軸線。

漢長安城經(jīng)歷了三次比較大的營建階段，尋找漢長安城的中軸線，必須從營建過程及布局特點中去探求。高祖始建東西二宮，二宮隔中間大街相望?；莸壑呛?，二宮之間的大街稱安門大街。安門大街是漢長安最長的街道，基本貫穿全城。漢長安城各建筑分立于安門大街兩側(cè)。武帝興擴繼續(xù)維持了安門大街的中軸線地位，使安門大街兩側(cè)的城內(nèi)布局更趨對應。武帝時期，長安城自南向北呈現(xiàn)帝后住所—后妃和宮女住所—百姓住所及市場這一地位逐級下降的建筑序列。從漢長安城的建設過程和布局特點，可以明晰安門大街對漢長安城建筑的統(tǒng)率作用，安門大街即為漢長安城中軸線。

漢長安城中軸線在中軸線發(fā)展史上具有承上啟下的關鍵作用。安門大街不僅繼承了先秦都城軸線對城市布局的統(tǒng)率作用，而且更為講究居中對稱，雖然由于都城建設時間跨度較長等原因，尚未完全對稱，但卻對后世都城軸線的擇定提供了重要借鑒。安門大街成為軸線發(fā)展到中軸線的重要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