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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藍夢

      2019-12-29 00:00:00葉嘉
      飛言情A 2019年8期

      簡介:蘇定璟不知道崔宜婳為何那般輕易背棄兩人的感情,又為何那樣輕易放棄兩人的孩子,可當蘇定璟得知所有的答案時,他已經(jīng)找不到崔宜婳了。

      (一)

      深夜,淮北軍軍部所在的大樓依舊燈火通明。溫柏敲開蘇定璟辦公室的門,將一封漂洋過海而來的信函交到蘇定璟的手中。蘇定璟打開信看了良久,抬頭看著溫柏吩咐道:“下個月十七日,你去金碩碼頭接個人?!?/p>

      溫柏在蘇定璟身邊當了五年副官,深諳蘇定璟的脾性。這會兒,蘇定璟既沒說那人的身份,那溫柏自然不敢多問,只是恭敬地回道:“是,將軍?!?/p>

      隨后,溫柏便轉(zhuǎn)身離開。在關(guān)上房門之際,他看見蘇定璟從抽屜里取出一張舊報紙放在油燈上點燃。那火光迅速蔓延開來,將報紙上印著的大大小小的黑字照亮,然后吞沒。如果溫柏沒有看錯的話,那張報紙上登載的,應該是三個月前淮北軍一舉覆滅淮南軍的戰(zhàn)績以及淮南軍統(tǒng)帥崔佩甫受傷被俘之事。

      七月十七日這天,溫柏帶著幾個士兵出發(fā)前,蘇定璟才將他叫進辦公室,給他看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妍麗女子著一身鵝黃色洋裙站在櫻花樹下,抱著手中的課本朝鏡頭笑得歡愉。溫柏還是頭一回看見這般明媚的笑容,不由得露出一絲欣賞之意?;蛟S是他的目光令蘇定璟感到不悅,照片很快便從他的眼前消失。

      溫柏只聽見蘇定璟冷聲吩咐道:“接到人后將她帶到蒼藍洋樓?!?/p>

      溫柏聽著蘇定璟的語氣便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連忙低下頭應道:“是?!?/p>

      轎車抵達蒼藍洋樓后,溫柏便提著崔宜婳的行李箱上了樓,崔宜婳跟在溫柏身后進了一間客房。

      “崔小姐,請你先在此處休息,將軍忙完公事便會過來。”他殷勤地說。

      崔宜婳點了點頭,輕聲道:“多謝溫副官?!?/p>

      “不敢?!睖匕孛嫔届o地轉(zhuǎn)身下樓,可事實上他的心一直都在“撲通撲通”地跳著,他原以為蘇定璟不過是叫他去接一位紅顏知己,卻沒想到接的竟然是崔佩甫的獨女。按照如今的時局,他幾乎可以猜到崔宜婳不遠萬里歸來的原因了。

      蘇定璟走進房間時并沒有見到崔宜婳。他脫了外套,將領(lǐng)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而后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清水,他一邊喝一邊聽著浴室內(nèi)隱隱約約傳來的流水聲。

      當崔宜婳從浴室內(nèi)推門而出時,一眼便看見躺在長沙發(fā)上的蘇定璟。她悄然走過去,在他面前站了許久也沒有見他睜開眼來,她自然以為他是睡著了,于是便轉(zhuǎn)身走到大床邊拿了一張?zhí)鹤虞p輕蓋在蘇定璟身上??烧l知,她剛替他掩好毯子,他便倏然睜開眼來,用一種極為清冷的目光看著她。

      她一愣怔便低下頭去。蘇定璟坐了起來,毯子便掉落在地上。他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始終低眉垂首的崔宜婳,良久道:“你要拿什么東西來和我換崔佩甫的命?”

      崔宜婳半跪在蘇定璟的腳邊,放在身側(cè)的雙手絞著真絲睡衣,怎么也沒有辦法將堵在喉嚨里的話說出來。

      蘇定璟見狀,勾著嘴角笑得譏誚。他伸出修長的手,將崔宜婳的下頜微微抬起,令她不得不注視著他的眼睛,說:“今日的崔大小姐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唯一值錢的不過就是這張還算有幾分顏色的臉蛋了。怎么?崔大小姐想嫁給我蘇定璟,用這方法來救崔佩甫的命嗎?”

      聞言,崔宜婳的眼眶瞬間便紅了起來,她看著蘇定璟低聲祈求道:“阿璟,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話?”

      蘇定璟輕“哼”一聲道:“那我要怎么說話?難不成時至今日,崔大小姐覺得我還會像從前那般將你捧在掌心,如珠似寶地哄著嗎?”末了,蘇定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著崔宜婳一字一句地說,“崔大小姐出國多年,想必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成婚的消息吧!”

      那一剎那,崔宜婳頓時癱軟下來,兩人一坐一跪,對峙了許久,而后崔宜婳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拉出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衣物。滾燙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從她的眼中滑落,滴落在地板上、衣服上,也滴落在蘇定璟的眼里。蘇定璟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已經(jīng)那般恨她、怨她,卻在看見她的眼淚時,心中依舊會生出憐惜之意。

      崔宜婳將整理好的行李箱合上后便準備進浴室換衣服離開,誰知她的手剛搭在門把上,蘇定璟的聲音便從她身后幽幽地飄了過來。

      “崔宜婳,你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留下來給我做妾,我就勉強饒崔佩甫一條命;要么你就這樣換好衣服,瀟灑地提著你的行李箱走出這蒼藍洋樓。但是你要記住,一旦你走出這房門,你就再也沒有回過頭來求我的機會了?!?/p>

      翌日凌晨,蘇定璟坐在床頭,看著沉睡中的崔宜婳陷入沉思。他在想,他們倆是如何到今日這般田地的。

      (二)

      七年前,蘇定璟進入燕京大學求學,因為他相貌英俊,成績優(yōu)異,所以很快便成為校園里的風云人物。

      在一次辯論會上,歷史系的崔宜婳與軍事系的蘇定璟就“‘西學東漸’與‘東學西漸’哪個對社會造成的影響更深刻”為題,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論。有趣的是,這場辯論最終沒有分出勝負,崔宜婳與蘇定璟卻在辯論會結(jié)束的次月走到了一起,因為他們都看上了對方的才華與容貌。

      畢業(yè)前夕,蘇定璟迫不及待地想把崔宜婳娶進家門,于是精心準備了一場浪漫的求婚。當初,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如今他既然要娶人家,自然要將家世背景說得清清楚楚。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便瞧見崔宜婳的臉色頓時蒼白下來。良久,他才聽見崔宜婳開口道:“我父親怕是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p>

      聞言,蘇定璟頓時蹙起了眉頭,他拉著崔宜婳的手,急切地問:“為什么?”

      崔宜婳抿了抿嘴唇,看著蘇定璟艱難地說:“因為我的父親是淮南軍統(tǒng)帥崔佩甫——你父親的死敵!”

      ……

      那一夜,蘇定璟準備的鉆戒沒有戴上崔宜婳的無名指。

      分別前,崔宜婳窩在蘇定璟的懷里說:“下周我要回淮南給我父親祝壽,我會努力說服他的?!?/p>

      蘇定璟低頭吻了吻崔宜婳的眼睛,溫聲回道:“我也會回去與我父親談的?!?/p>

      蘇定璟等了崔宜婳一個月,始終沒有收到她的任何消息,直到他派去淮南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他才知道,崔宜婳已經(jīng)與青梅竹馬的章家少爺章琪出國了。

      蘇定璟怎么都沒有辦法相信,崔宜婳會這么輕易地放棄他,事實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一連幾日,他都流連街頭買醉,在一個漆黑的雨夜里,他遭遇了襲擊,被人一槍打中心臟上方。幸好當時有巡捕房的警車路過,警察趕緊將他送進了附近的醫(yī)院里搶救。后來,他的父親查出那幾人出自淮南軍。

      想到這里,蘇定璟驀地將崔宜婳摟進懷中,恨恨地吻著她。她因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而驟然驚醒,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蘇定璟猩紅的雙眸時,濕潤了眼眶。她低下頭,親吻著蘇定璟胸口上的那早已愈合的傷口,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他的心間,莫名地生出一股悲涼。

      (三)

      蘇定璟沒有給崔宜婳舉辦任何入門儀式,只是讓她給謝婉薈敬了一杯茶,便讓她成為了自己的姨太太。與此同時,蘇定璟也遵守了承諾,將崔佩甫送入一間教會醫(yī)院進行治療。

      謝婉薈出身不俗,父親乃前清的兩江總督,現(xiàn)下雖已歸隱,但她的幾個哥哥皆在政府中擔任要職。崔家若是未敗,崔宜婳與她自然不分伯仲,可現(xiàn)下,崔宜婳在她面前只有做小伏低的份兒了!

      謝婉薈是舊式傳統(tǒng)家族里培養(yǎng)出來的大家閨秀,與崔宜婳這樣受過西方教育的獨立女性在思想上便存著天壤之別。她看不慣崔宜婳房間里的英式擺設,也看不慣崔宜婳平日里飲咖啡、讀外報的習慣,因此時常找崔宜婳的麻煩。

      崔宜婳知道如今的蘇定璟是不會幫她的,索性閉緊了嘴巴,為了她病重的父親忍下了所有的羞辱與委屈。

      蘇定璟第一次帶崔宜婳出現(xiàn)在公開場合,是在一次珠寶拍賣會上。那一日,蘇定璟本要帶謝婉薈出席的,誰知出門前,謝婉薈突然頭疼難忍,蘇定璟只好讓謝婉薈在家里休息,請了醫(yī)生來為她看診,又派人去給崔宜婳梳洗打扮。

      崔宜婳比謝婉薈身量高些,也苗條些,所以她沒有辦法穿那件為謝婉薈量身定制的旗袍??纱抟藡O這次只帶了幾件衣物回國,手頭又沒有多少閑錢去添置衣物,因此,她的目光只能在衣柜里的幾條裙子上來回打轉(zhuǎn)。

      當崔宜婳穿著當年蘇定璟送給她的那條鵝黃色洋裙坐進汽車后座時,她敏銳地覺察到蘇定璟的眼中閃過一瞬淡淡的光彩,但很快便又恢復了那古井無波的狀態(tài)。

      車子緩慢地往前駛?cè)?,崔宜婳看著假寐中的蘇定璟輕聲地解釋道:“我沒有多少衣服,這是唯一一條看不出舊痕的裙子了?!?/p>

      蘇定璟靜默了半晌,才懶懶地睜開眼來看著崔宜婳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虧待你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好了,我會讓管家給你漲月錢的?!闭f完,蘇定璟又閉上了眼睛。崔宜婳明明不是想要錢,可是被蘇定璟這么一誤解,她也就不愿意再解釋,免得越描越黑。

      拍賣會進行到中場的時候,蘇定璟去了洗手間。崔宜婳對這些珠寶玉器本沒有什么興致,也想著去花園里透透氣,誰知她剛站起來,便聽見司儀在那邊介紹一條翡翠項鏈,她猛地抬頭看去,果然是她外祖母當年準備送給她當嫁妝的那條。

      她收到這份禮物的第二年,外祖母就去世了,她常常拿著這項鏈睹物思人,可遺憾的是,那年搬家時,有手腳不干凈的人混入其中,將好些珠寶偷了去,其中便包括這條項鏈。

      這些年,崔宜婳做夢都想把它找回來,今日既然看見了,那她自然沒有辦法看著它被別人買走。蘇定璟剛走出洗手間,便看見崔宜婳站在門口等他。他見她眉間有些焦慮,心里便不太舒坦,隨即快步走上前去,卻又故作冷淡地問道:“怎么了?”

      當崔宜婳講清了事情的原委,蘇定璟問:“你要我?guī)湍阗I下它嗎?”

      崔宜婳看著蘇定璟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她生來便沒有求過幾次人,所以當她說出這樣的請求時,沒由來地感到一絲羞怯。因此,她的兩頰迅速騰起了兩朵嬌美的紅暈。

      蘇定璟站在原地,似乎在考慮,但又遲遲沒有表態(tài)。崔宜婳聽著那邊越來越高的舉價聲,心中焦急萬分,見四下無人,便壯著膽子伸手環(huán)上蘇定璟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薄唇。

      崔宜婳從來沒有主動吻過蘇定璟,蘇定璟自然有些怔忪,片刻之后才回過神來,隨即伸出手輕按著崔宜婳的腦后向自己靠近,一點兒一點兒地加深了這個吻。

      當謝婉薈得知蘇定璟以十萬高價為崔宜婳買下那條翡翠項鏈時,頓時大發(fā)脾氣,將屋內(nèi)的瓷器砸了個粉碎。

      夜里,崔宜婳捧著那翡翠項鏈坐在床頭,一邊落淚一邊輕笑,縱使她知道從此以后她在這蘇府內(nèi)的日子會越發(fā)艱難,可她依舊感謝上蒼給予她這個失而復得的機會。

      (四)

      十二月,蘇家開始打點行李,蘇定璟要帶謝婉薈與崔宜婳回老家祭拜父母宗祖,順便將崔宜婳的名字記入族譜之中。

      那一日,他們?nèi)艘呀?jīng)上了火車,蘇定璟卻因為一封突如其來的緊急軍報不得不留了下來,于是他只好讓謝婉薈與崔宜婳先行回去。

      誰知,竟有人在蘇定璟原先預備乘坐的車廂里安了定時炸彈,當火車??吭谙驘熣緯r,整個車廂被炸毀,而謝婉薈與崔宜婳所乘坐的車廂也不免受到波及。

      崔宜婳也不知自己睡了多少個日子,只知道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家里的床上。

      傭人扶著她坐起來,她一動,便覺得胸口悶疼,頭暈腦漲。她詢問了給她喂粥的傭人后,才知道,原來她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月,前一日才被蘇定璟接回家。

      次日,傭人扶著崔宜婳到園子里散心,崔宜婳遠遠地便瞧見蘇定璟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謝婉薈朝她走過來。

      同樣都是蘇定璟的人,崔宜婳醒來便只能獨自面對一間冷冰冰、空落落的屋子,謝婉薈卻可以得到丈夫這般悉心的愛護。如此相比,崔宜婳只覺得滿心酸澀,不等他們二人走過來,崔宜婳便命人扶她回去。因為她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蘇定璟像曾經(jīng)對待她那般去對待別的女子。

      待崔宜婳養(yǎng)好身子去看望崔佩甫時,已經(jīng)過去大半年的時間了。

      崔佩甫的雙腿沒有辦法行走,但好在精神尚佳,還能與崔宜婳下棋、聊天。聊著聊著,話題不免轉(zhuǎn)到了蘇定璟的身上。崔佩甫握著崔宜婳的手,滿心愧疚地抱歉說:“是父親拖累你了?!?/p>

      “父親,您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要折女兒的壽嗎?”崔宜婳連忙回道。

      “他待你可好?若是不好,你也不用顧著我這老頭子的一條殘命,寫信讓章琪帶你走。章家在政府里頭還是很有分量的,諒他也不敢強留。”

      崔宜婳將崔佩甫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看著崔佩甫道:“他待我自然不像父親當年對待母親那般,可是女兒亦虧欠他良多,所以女兒不計較這些?!?/p>

      聞言,崔佩甫不由得深深地嘆出一口氣,他撫著崔宜婳柔軟的發(fā)頂,低聲道:“當年父親不該派人去打他那一槍的,是父親沖動了,做錯了!”

      崔宜婳鼻頭一酸,落下淚來,可還要強忍著心間的鈍痛,安慰崔佩甫道:“命運使然罷了,父親莫再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五)

      當崔宜婳回國的第二個七月到來時,蘇定璟帶兵趕赴皖北參戰(zhàn)。

      因為蘇定璟離開淮北前的好幾日都宿在崔宜婳的房中,所以當日歷翻到十一月時,蘇定璟便收到了崔宜婳有孕的消息。這是蘇定璟的第一個孩子,蘇定璟自然感到十分高興,于是便連夜坐著汽車回到了蘇家大宅。

      蘇定璟見到崔宜婳時,她還在昏睡中。他悄悄走到床邊坐下,將她扶起靠在肩上,而后端起一旁涼好的參湯,小心翼翼地喂進崔宜婳的口中?;蛟S是因為人參有補氣固元的功效,所以崔宜婳很快便醒了過來。

      當她睜開眼的那一霎,她看見蘇定璟的眼中帶著一絲柔和的光暈,可等她完全清醒過來時,那抹柔和已經(jīng)被平日里的清冷所取代了。所以,崔宜婳斷定自己方才只是出現(xiàn)了錯覺。

      “明日我要趕回皖北,但我會派人守著這院子,沒有人會傷害你與孩子,但是你也不能再隨意出門?!?/p>

      果然,蘇定璟三句話離不開孩子。倘若她不是因為這孩子暈倒的,他根本不會回來看她吧?想到這里,崔宜婳便紅了眼眶,但好在她已經(jīng)學會控制情緒,沒一會兒便將淚逼了回去,而后,她抬起頭來,看著蘇定璟淡淡地答道:“好?!?/p>

      謝婉薈嫁給蘇定璟整整三年都沒有生出一男半女,崔宜婳這才進門一年便有了孩子,謝婉薈得知后自然怒火中燒。她在心中暗暗發(fā)誓,絕對不能讓崔宜婳生下這孩子來。很快,她便尋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

      那一日,崔宜婳出門散心,因為身體不適便直接去了醫(yī)院,誰知檢查過后醫(yī)生便告知她那孩子已經(jīng)胎死腹中,崔宜婳受不了這打擊,當場暈倒。

      當謝婉薈得知此消息趕到醫(yī)院時,崔宜婳還沒有醒來。謝婉薈站在床邊,看著她那隆起的肚子,對著候在旁邊的醫(yī)生道:“既然孩子已經(jīng)死了,那便拿掉吧!只不過,過些日子見了將軍,你便該換一套說辭了……”

      那醫(yī)院里了解內(nèi)情的人都收了謝婉薈的錢,所以當蘇定璟來到醫(yī)院時,醫(yī)生并沒有將實情告知他,反而污蔑崔宜婳,說是她主動來墮胎的。

      崔宜婳失了孩子,心中已然悲痛不已,她虛弱地靠在床頭,看著那一張張?zhí)摷俚拿婵自诶L聲繪色地演繹著謊言,竟然連反駁的心思都生不出來了。

      蘇定璟聽著那些話只覺得頭疼欲裂,可是他還想給崔宜婳一個機會,于是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問:“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崔宜婳抬頭看了蘇定璟一眼,淡淡地回道:“我若說不是,你會信嗎?”說完,崔宜婳兀自彎起嘴角笑了,像是說了什么笑話一般,而后她又補了一句,“你若相信,那便是吧!”

      就是這最后一句聽起來非常無所謂的話激起了蘇定璟沖天的怒氣,他瞬間便從腰間抽出了槍對準了崔宜婳的頭,怒聲質(zhì)問道:“崔宜婳,我到底對你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竟能讓你這般恨我,連那無辜的小生命都不肯放過?”

      溫柏見狀,連忙走上前去,用自己的手掌擋住了槍口,勸慰蘇定璟道:“將軍,切莫沖動!”

      半晌后,蘇定璟收回了槍,隨即摔門而出。

      (六)

      待崔宜婳能夠下地行走的時候,皖北的戰(zhàn)事也已經(jīng)結(jié)束,蘇定璟留在府里的時間多了起來,但他再也沒有踏進崔宜婳的院子半步。

      崔宜婳早上才去看的崔佩甫,傍晚時卻突然接到崔佩甫病危的消息,待她趕到醫(yī)院時,崔佩甫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崔宜婳沒有辦法相信白日里還好端端的人會走得這般突然,自然懷疑是有人在藥里動了手腳,而這個人,除了蘇定璟還能有誰?

      當崔宜婳來到淮北軍軍部大樓時,蘇定璟也接到了崔佩甫離世的消息,所以他不用想也知道她為何而來。

      “你若是想問我,是不是我下的手,那我只能像你那日一般回答,你若相信,那便是!”

      “蘇定璟,我父親已經(jīng)年過半百,他雙腿已殘,又百病纏身,不可能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你為什么不能放他一馬,非要這般趕盡殺絕?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在這世上最后一個親人了?”

      “最后一個親人?”蘇定璟聞言頓時冷笑開來,“那你將我與那孩子置于何地?怪不得你會那般輕易地拋棄他……”

      那孩子是崔宜婳心中最不能提及的痛,可蘇定璟偏偏還要在她的傷口上再扎上一刀,崔宜婳咬著蒼白的唇走近蘇定璟,抬頭看著他道:“我們分開吧!反正也沒有三媒六聘,你更不曾將我的名字寫上你蘇家的族譜。”

      說完,崔宜婳便轉(zhuǎn)身離開。誰知蘇定璟快步走上前來,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隨后,他的聲音便一點兒一點兒地飄入她的耳中。

      “孩子若在,我尚可考慮在你生下孩子之后放你離開,但現(xiàn)在,你想都不用想!我恨你,我也知道你恨我,但你的余生都只能在我這‘殺父仇人’的身邊度過了……”

      后來,蘇定璟還說了什么,崔宜婳都聽不見了,她只知道自己渾身都在疼,連眼睛也開始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最后她無力地倒了下去。

      崔宜婳被蘇定璟送進了蒼藍洋樓,門外派了重兵把守,崔宜婳沒有辦法走出大門半步。錦衣玉食并沒有調(diào)養(yǎng)好她的身子,她的身體狀況反而越來越差。起初她只是咳嗽、頭暈,后來漸漸轉(zhuǎn)化為頭疼,甚至出現(xiàn)幻覺,每天都要靠醫(yī)生配的專用藥物才能麻痹神經(jīng)入睡。

      在夢里,她時常想起往事,那些破碎斑駁的記憶里,藏著許多不為蘇定璟所知的秘密。

      (七)

      當年,崔宜婳將自己與蘇定璟相戀的事情告訴崔佩甫后,父女二人便因此吵了一場大架。崔宜婳因心情煩悶不堪便出門散心,傍晚時分,崔宜婳準備打道回府,可誰知走過一條僻靜的巷子時竟被人敲暈了。

      崔宜婳生母早逝,崔佩甫為擴張淮南軍的實力,不得不娶了某位經(jīng)營礦產(chǎn)生意的富商之女為繼室。繼室陳氏進門次年便給崔宜婳生了一個弟弟,從此以后,陳氏便開始為自己的兒子籌謀,但因為崔宜婳常年在外求學,所以陳氏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那一日,崔宜婳與崔佩甫吵架時,陳氏躲在門外偷聽,隨即便想出了一個狠毒的法子。她派人將崔宜婳藏了起來,又偽造證據(jù)讓崔佩甫相信崔宜婳的失蹤乃蘇定璟的父親所為。然而,就在崔佩甫準備去找蘇家人算賬的時候,崔宜婳又被送了回來。

      陳氏命人給她喂服用罌粟殼泡過的水,此舉直接導致崔宜婳對罌粟上了癮。崔宜婳是崔佩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寶貝,崔佩甫豈能容忍他人這般輕賤她?

      所以,在崔宜婳回家的次日,崔佩甫便請準備出國讀醫(yī)科的章琪將崔宜婳一同帶走,以便利用國外的醫(yī)療技術(shù)將她的毒癮戒掉。與此同時,崔佩甫也將自己連日來的焦心憂慮一并還給了蘇定璟的父親。

      戒毒的那段日子,崔宜婳每日都生不如死,可是她始終沒有放棄,因為,她想只要自己能夠恢復如初,便有可能與蘇定璟重新在一起。然而,就在她能夠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出現(xiàn)在蘇定璟的面前時,崔佩甫送來的一封信將她的夢想徹底打破了。

      崔宜婳在信里得知了陳氏的所作所為,卻也得知蘇定璟差點兒死在崔佩甫手上的事情,她因那份源自心底的愧疚,斬斷了回國去找蘇定璟的念頭。

      后來,崔佩甫戰(zhàn)敗,給了崔宜婳一個回到蘇定璟身邊的理由。她深知自己不僅是為父而歸,亦是因情而返。因為多年的分別令她深刻地意識到,她始終無法將蘇定璟從生命之中剝離開來,所以,她最后選擇了擁抱荊棘。

      她沒有奢望過自己會擁有孩子,因為當年醫(yī)生曾告訴她,她的身體幾乎沒有受孕的可能,所以,她十分珍惜那個孩子。只可惜,他們的緣分太短了,短到她來不及感受胎動,他便黯然離開了。

      后來,謝婉薈設局陷害她時,她之所以沒有竭力反駁,主要是因為她不想讓蘇定璟深究此事。一旦蘇定璟動了心思,那他就必然會知道她曾經(jīng)染上毒癮的事實,她不希望他知道,她有過那樣一段痛不欲生的時光。[1]

      (八)

      崔宜婳躺在床上漸漸睡了過去,因此,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洋樓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喝得醉醺醺的蘇定璟正坐在車里,透過那一小扇車窗,遙望著她房間里透出的那點兒柔和的光暈。

      蘇定璟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想,在他與崔宜婳分開的那些年里,自己最高興的那一刻是什么時候呢?

      許久過后他才想出這個答案,原來不是他接替父親成為淮北軍最高統(tǒng)帥的時候,也不是他將淮南軍一網(wǎng)打盡的時候,而是在那一個靜謐的夜晚,他打開溫柏遞來的那封信函時。

      因為那一刻,他知道那個叫作崔宜婳的女子要重新回到他身邊了。想到這里,他彎著嘴角輕輕地笑了笑,不久之后便闔上雙眸,陷入了迷夢之中。

      溫柏坐在駕駛座上,回頭看了蘇定璟一眼,而后轉(zhuǎn)過頭來,抬頭看著方才蘇定璟注視的那個地方,微微地嘆出一口氣。

      起初,他也以為蘇定璟將崔宜婳留在身邊,不過是為了報復崔宜婳當年背諾離國之事,但后來,他才在一次又一次的旁觀中,感受到蘇定璟對崔宜婳那隱忍深沉的愛意。

      當年那起爆炸案中,崔宜婳因強烈的沖擊波摔倒在地,有重物壓在了她的背上,導致她的心臟受到了長時間的壓迫,待她被人救出來時,脈搏已經(jīng)十分微弱。在急救室里,她的心跳一度停止,洋醫(yī)生想要就此放棄,是蘇定璟闖進手術(shù)室,掏出槍拍在那手術(shù)臺上,才迫使醫(yī)生繼續(xù)為她做心臟復蘇。

      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里,蘇定璟一直陪在她身邊,將自己所有的溫柔與疼愛都放在了她看不到的地方。

      (九)

      次年春,江北戰(zhàn)事驟起,蘇定璟因那繁雜的軍務忙得焦頭爛額,既沒有空去蒼藍洋樓看望崔宜婳,也沒有空閑時間去聽那家庭醫(yī)生匯報崔宜婳的身體狀況。

      這一日,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走進了淮北軍軍部大樓。

      章琪在蘇定璟的辦公室里坐了三個小時,將崔宜婳當年所有的遭遇都告訴了蘇定璟。

      “崔伯伯因忍受不了身體上的病痛選擇吞藥自殺,在實施這項計劃前,他派人給我送了信,讓我回國接宜婳離開?!闭络魍镁脹]有回過神來的蘇定璟如是說道。

      蘇定璟眨了眨眼,將那似要溢出的淚花收了回去。

      “好,我放她離開。但是,在離開之前,我要告訴她,崔佩甫的死與我無關(guān)。我不想讓她恨我一輩子?!?/p>

      溫柏開車送蘇定璟與章琪一同前往蒼藍洋樓,可不知為何,一路上蘇定璟的心中總是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大事兒要發(fā)生。

      直到蘇定璟走下車的那一刻,他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何會生出那樣的感覺。因為此時此刻,崔宜婳正穿著那條鵝黃色的洋裙孤身一人站在樓頂,一陣又一陣的疾風呼嘯而過,吹得她那單薄瘦弱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

      崔宜婳沒有想到蘇定璟會突然來這蒼藍洋樓,也沒有想到在走之前還能再見他一面。

      “阿璟,我本來想這樣一句話不留地離開,可現(xiàn)下看見你,又有些舍不得了。我想,我還是要將那藏在心里的話告訴你。這樣,你會不會因為憐惜我,日后多想我一些呢?”

      蘇定璟站在原地,將方才從章琪那里聽來的話又完完整整地聽了一遍。這些真相從章琪口中聽來時已令蘇定璟感到肝腸寸斷,如今再聽崔宜婳親口講來,蘇定璟只覺得自己受了誅心之刑。

      他抬起頭來,看著崔宜婳,低聲哀求道:“婳兒,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放你離開,明日我就安排輪船送你出國,你不要干傻事兒,好不好?我求你了!”

      崔宜婳聞言,彎著嘴角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她伸手指了指腦袋,而后開口道:“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沒有時間去看我的病歷。你知道嗎?我這兒出毛病了,就算出國也治不好了。我每天都很疼,疼到要吃藥才能睡著,可是一醒來又開始疼,我已經(jīng)受不了了?!?/p>

      說完,崔宜婳沒有給蘇定璟任何反應的時間便從樓頂縱身一躍……

      蘇定璟只看見一抹熟悉的鵝黃自眼前倏然而下,隨后一聲巨響傳至他的耳邊,震得他肝膽俱裂。

      直到多年以后,溫柏每每想起這一幕還是會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他從不相信,有人會因悲傷而落下血淚,可那一日,他清清楚楚地看見,蘇定璟跪倒在崔宜婳的身旁,落下的每一滴皆是血淚。

      這一段解釋干巴巴的,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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