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敏 李 婧
1.解放軍成都軍事檢察院,四川 成都 610000;2.武警警官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制度在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修訂完成后,以立法的形式進行確立,標志著試點取得了巨大成功,意味著檢察機關在提起公益訴訟制度方面有著更大的發(fā)揮空間和長遠的戰(zhàn)略意義??偨Y試點經驗發(fā)現(xiàn),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不僅充分發(fā)揮了檢察機關的法律監(jiān)督職能,而且對保護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的法律制度健全大有益處,客觀上也促進了公益保護體系的不斷完善。同時,行政機關、審判機關、檢察機關有機聯(lián)系在一起,通過監(jiān)督、協(xié)調、配合,形成了保護公益的強大合力。軍事檢察機關不僅要吸收試點成果,尤其要在提起公益訴訟案件受理范圍、訴前程序等問題上汲取地方豐富的經驗,以適應當前的軍隊司法實踐。
英烈形象被損毀、地方停車場對軍車收費、注冊供貨商壟斷軍隊單位用品采購價格、部隊執(zhí)行任務過程中因失誤造成環(huán)境破壞等現(xiàn)象時常出現(xiàn)。之前,針對這些破壞和損害,均是通過軍方和地方協(xié)調、采取信訪或者政治工作等途徑進行解決,受限于解決方式的簡單和參與單位的性質,往往效果欠佳。為了填補公益訴訟制度在軍隊內部的缺失,更好地加強國家利益、軍事利益和不特定人利益的保護,軍事檢察機關應該積極履行監(jiān)督職能,但是由于沒有實踐經驗,受案范圍作為判斷一個案件能否進入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法定條件,影響著司法程序的進行和實體權利的救濟,故把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受案范圍進行明確界定顯得至關重要。
民行兩法修訂完成后,軍隊學者一直致力于對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制度的研究,目前達成共識的是有存在的法理基礎和現(xiàn)實需要,但是對于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受案范圍還沒有統(tǒng)一的結論。雖然個別軍事檢察院開始著手與地方檢察機關合作,但也處在摸著石頭過河的階段,尚不能作為經驗推廣,關于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尤其是行政公益訴訟的受案范圍并沒有實際案例可以研究。學界對受理范圍的界定莫衷一是,大部分是把個別典型一一羅列,其中食品藥品安全領域、資源和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領域、部隊財產領域、英烈權益保護領域,軍隊土地使用權出讓領域是得到學界最多認同的,這也是根據(jù)地方檢察機關試點成果類推的,但并沒有明確的提出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受案范圍需要考慮的因素。故存在的問題可歸納為:一是受案范圍的確立標準不一。有觀點認為利益侵害者是軍事機關或個人就可受案。有觀點認為不作為的地方行政機構也可以成為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被告。有觀點認為因軍事行動造成的損害不可以成為受案范圍,有觀點則認為重大失誤或過失則可以??梢?,業(yè)內對此并無統(tǒng)一觀點。筆者認為,受案范圍標準研究的實質,即為探析何種行為具備可訴性,研究時不僅要從構成要件方面進行探討,還要通過考慮部隊行為的特殊性來加以限制。因為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還在摸索階段,受案范圍的圈定不宜太大,以免較大的受案范圍限制軍隊正常的行為,進而損害軍隊利益而影響部隊戰(zhàn)斗力。而后應該逐步擴大受案范圍,在符合軍隊法治狀況的基礎上增加相關公益訴訟的準入。二是列舉式的規(guī)定模式不科學。目前我們僅能夠個別列舉哪些可以提起公益訴訟,哪些不可以提起公益訴訟,它的優(yōu)點是明確具體,適用性和可操作性強,缺點是列舉條目有限,難以全面列舉,限制能夠被公益訴訟保護的案件范圍,需要經常修改和解釋,難以保證穩(wěn)定性。所以筆者認為僅是通過列舉明確受案范圍,沒有概括的規(guī)定,太過限制公益訴訟的受案范圍。三是訴訟受案范圍沒有前提保障。如軍事檢察院要提出行政公益訴訟,勢必會牽扯軍事行政訴訟的相關規(guī)定和理論。目前我國軍事行政訴訟也處在探索完善階段,就連行政訴訟的主體現(xiàn)在都尚未達成一致意見,更沒有實踐經驗可供參考。
基于軍隊特殊性,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受案范圍應確立以下幾個基本標準:首先必須是涉軍維權的訴訟。也就是說,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必須是在公益訴訟的基礎上,侵害方或不履行職責義務方為軍隊部門或者人員。其次是軍事利益優(yōu)先。軍隊以謀打仗、打勝仗為根本使命,判斷受案范圍時要首當考慮司法審查是否影響軍事任務的完成,要保障國家最核心的利益。最后要考慮是否具備可行性。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受案范圍有一個立足現(xiàn)實,逐步擴大的思路,應處理好必要性和可行性的關系。范圍過大不利于訴訟的推行,在考慮制度功能發(fā)揮的同時,也應兼顧現(xiàn)實制約因素。
軍事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受案范圍涉及的具體問題主要有:一是地方行政機關發(fā)生不作為的情況時可不可以成為被訴主體。比如武警交通部隊執(zhí)行修路任務需要地方相關行政機關進行環(huán)評,如果在施工過程中破環(huán)植被資源,當?shù)丨h(huán)保部門又沒有履行監(jiān)督整改的相關職責,軍事檢察機關是否可以對地方行政機關的不作為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筆者認為,軍事檢察機關向地方行政機關提起公益訴訟不太現(xiàn)實,但可以借鑒地方檢察機關的訴前程序解決問題,在地方試點中,由檢察機關發(fā)出檢察建議,地方行政機關主動糾正違法行為的案件占到全部案件的80%。二是部隊重大工程建設包括立項、選址、審批等皆出自于高級別機關的決定,如果因這些決定出現(xiàn)錯誤導致國家、軍事利益受損,或者沒有盡到相關義務導致的公益訴訟,受級別管轄的限制,基層檢察院是否可以向級別比較高的軍隊行政機關提起行政公益訴訟。筆者認為,起訴級別比較高的軍事機關,應由相應級別的軍事檢察機關提起訴訟,但可以指定下級檢察機關辦理。三是軍事行動引發(fā)的公益訴訟是否可訴。比如軍事行動任務導致的環(huán)境生態(tài)破壞,諸如導彈誤投誤炸;有的雷達站離居民區(qū)較近,導致產生輻射污染;部隊演習演練不按規(guī)定遺留的生活垃圾污染等等。筆者認為,軍事作戰(zhàn)行為原則上不可訴,如果發(fā)生危害,軍事任務完成后,應由任務單位及時清除,如果出現(xiàn)不作為的情形,可以納入訴訟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