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嫻
圖1 土山灣孤兒工藝院中各工場毗鄰
關于“土山灣美術工藝現(xiàn)象與手工工場管理”的相關研究,主要有:黃樹林《重拾歷史碎片》,對1900年前后土山灣法國傳教士法文資料整理[1];張偉、張曉依《遙望土山灣——追尋消逝的文脈》,對徐家匯藏書樓1949年前法文資料做了整理、翻譯工作[2];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學者關于《上海天主教孤兒院藝術工場(土山灣)研究》,論述木工工場生產與傳習情況;洪霞《土山灣畫館的美術教學初探》,從工場教學模式角度的論述[3];高蓓論文《土山灣孤兒院美術工場研究》,對土山灣美術工場及其人才培養(yǎng)方式做了系統(tǒng)研究[4];李丹丹論文《清末耶穌會士藝術家范世熙——發(fā)軔于土山灣孤兒院的天主教圖像集研究》,圍繞曾在中國傳教六年的法籍耶穌會士范世熙的東方圖像傳教事業(yè)及其與土山灣美術工藝場聯(lián)系做了分析[5];周小英《道原精粹與中國公教美術》,探討西學背景下的土山灣美術作品影響[6];吳洪亮《從道原精粹到古史像解》,解讀考證其中圖像由來、發(fā)展、聯(lián)系、創(chuàng)作與發(fā)行情況[7];日本文化研究學者原圣進行的《繪解傳教》,對范世熙與德羅中、日、法同題材美術作品比較研究[8];日本學者中尾關于《日本藏土山灣世間百態(tài)研究》,探討土山灣木工作品題材、由來 。
圖2 1928年出版的產品手冊《徐家匯土山灣孤兒院》四冊之一《細木工場》
縱覽現(xiàn)有研究,土山灣孤兒工藝院及其工藝美術作品相關研究隨著“世博會”舉辦方興未艾,進而挖掘出百年前中國工藝美術品海外熱銷情況,但很少涉及其特殊的生產與經營方式的研究。關于土山灣研究多側重縱向研究,且多集中于個案研究與土山灣孤兒工藝院本身,只有為數不多的論文涉及土山灣美術工藝現(xiàn)象與生產經營。項目組自2017年開始陸續(xù)發(fā)表的《土山灣美術工藝傳習方式》[9]、《土山灣美術工藝的當代價值》[10]、《土山灣美術工藝現(xiàn)象與工藝院管理》《中國工藝美術史中的獨特案例——土山灣百塔及其歷史價值》[11]、《土山灣遺澤——世間百態(tài)解讀》[12]、《土山灣中國宮》[13]是為僅見。
作為中國美術工藝史中的一個獨特案例,土山灣美術工藝品在一個多世紀前就已揚名國際。究其根本,不僅在于特殊宗教氛圍下融合中西的雙軌制工藝美術傳習方法,也在于其特殊的手工藝管理方式,并由此催生出特殊的土山灣美術工藝現(xiàn)象。
土山灣孤兒院工藝院本是天主教在中國進行傳教與救靈活動的附屬產物。在其存世的近百年間,陸續(xù)開設了印刷、木工、五金、繪畫等工場,以傳習方式培養(yǎng)了大批美術工藝人才。處于特殊社會變革時期,西學背景下的土山灣孤兒工藝院建立、發(fā)展過程折射東西方科技、藝術、文化交流融合的漸進過程。土山灣孤兒工藝院中除了慈母堂、宿舍、倉庫外,主要包括木工、五金、印刷、美術等幾個核心工場,還在工藝院內配備了門市部、展廳等銷售機構。1864-1914年間,工藝院各核心工場逐漸形成并發(fā)展完善,至1914年土山灣孤兒工藝院共設金工、繪畫、中西文印刷、制鞋等幾個大型作場。
如圖1,木工工場、五金工場、美術工場和印刷工場的地理位置都是相鄰的。木工工場位于孤兒院的東北角,占地面積最大,有細木工場、漆間、木匠間、雕花間、倉庫和陳列室;五金工場位于木工工場的西南方,與漆間、木匠間相鄰,設有五金工場、冶煉車間和機械部;美術工場與印刷工場都位于孤兒院的東南角,繪畫館、排字間、門市部、裝訂間都位于同一棟樓里,花玻璃廠房和印書間就在對面。便利的地理位置無疑為孤兒院內的協(xié)作式生產提供了客觀上的便利。事實上,出于傳教目的,幾個工場毗鄰且一經建立便彼此聯(lián)系,很多時候更采用一種協(xié)作式的生產方式,這與中國傳統(tǒng)手工藝彼此獨立的傳習生產方式很不同。
1852 年,學校開張,在最初的幾年中就取得了顯著成效,徐家匯的各個工廠成了在上海歐洲人最喜愛的遠足目的地之一。至1914年,土山灣孤兒院遷入土山灣50周年,土山灣孤兒院儼然一個管理井然有序、經營門類齊全,生產、銷售一條龍的頗具規(guī)模的實體企業(yè)[14]。
土山灣宗教藝術類出版物的代表作是《徐家匯土山灣孤兒院》(Orphelinat De Tou-Se-We,Zi-Ka-Wei)叢書[15]。這套叢書在1928年前由土山灣印書館出版,其實這是一套徐家匯土山灣孤兒院各工廠的“廣告”?,F(xiàn)存四冊,分別是:金銀細作、細木工場、雕花間、教堂裝飾與祭臺,均附有精美插圖,并標明所有產品編號與對應材質、價格,見圖2。
圖3 1944年《土山灣孤兒工藝院一覽》中出現(xiàn)的孤兒工藝院院標[16]
圖4 土山灣孤兒工匠們制作的云龍紋木雕(出自《徐家匯土山灣孤兒院》四冊之一《細木工場》)
組圖3(左1)為土山灣孤兒工藝院標識,中間圓環(huán)上標有“上海徐家匯土山灣孤兒院”字樣,周邊圍繞著畫館、五金、印刷、木工等工場的標識[17]。根據現(xiàn)有實物資料的情況,T.S.W.的標志主要應用于繪畫作品、玻璃作品與印刷品。
土山灣木工工場作為孤兒院中規(guī)模最大、歷史最悠久的部門,其產品不局限于普通教堂擺件或尋常家居木制品,而是以其融合中西的工藝技法與審美表現(xiàn),以中國富裕群體與洋人為主要銷售對象,定位于高價奢侈工藝品。土山灣漆木屏風的生產與海外營銷情況,一方面展示了二十世紀初基督教全球傳教背景下的工藝美術品個案,另一方面則是十九世紀以來東西方審美的相遇與中國工藝美術品西方表現(xiàn)的典型案例。
當時木工工場所生產的木制品,銷售多以訂單形式承接來自宗教與世俗產品的需求。其客戶群體以當時常駐上海的外籍人士、上海高階層的商政名流,以及歐洲、美國等海外市場為主。中西合璧的產品深受這一市場歡迎。產品以產品目錄的形式冊(Catalog)進行宣傳。另外,土山灣還根據不同客戶的需求來定制針對性的紋樣、構造以及材料等相關設計細節(jié)。定制化的服務,中西結合的式樣使土山灣木制工藝品在國內外市場占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土山灣的展品擁有尋常人無法負擔的高昂價格。在1915年的舊金山巴拿馬太平洋國際展覽會期間,留存這樣一段關于土山灣產品價格的記錄:Marshall Field夫人以天價購置了第一個屏風,隨后又以近萬元美金的高價買下了第二件漆木屏風;給Macy先生提供的漆木屏風的報價為10000美元(最終以7000美元的價格購置);寶塔藏品的價格,確定為5萬美元(后因葛承亮神父的授權,寶塔最終準備以半價,即2.5萬美元出售);牌樓定價為1萬美元(若買家同時支付關稅和裝箱費用,則將以7500美元出售)[18]。
土山灣木工工場當時所生產的產品類別包括了宗教用品和大量的世俗用品,產品種類涵蓋了高低兩端。產品款式包括:宗教用品有各類圣像(基督像、圣母像、圣人的雕像、其他類型的雕像),祭祀用品(精美的器具、祭臺、椅子、神工架、追思臺、臨時祭壇)。吳仁宏在《土山灣孤兒工藝院》中提及:“木器部亦稱木工部,是孤兒院中最早設立的工場,以制造教堂工藝品著稱,中國天主教各地教堂的祭臺、圣像、圣器等裝飾用品,多由土山灣制作。”家常用品(家具)既有完全仿歐美的式樣,也有傳統(tǒng)的中國式樣。宗教用品的銷售對象包括了對藝術水準不高的圣像有獵奇心態(tài)的外國人以及中國本地教友。土山灣所產家具的銷售市場包括了中國、日本、韓國、印度以及其他遠東地區(qū)的教堂。低端家具主要針對中國人,高端家具主要針對來滬非富即貴的歐洲人士。結合當時訂單與宣傳冊資料的整理,可以發(fā)現(xiàn)土山灣手工工場的產品售價很高,并在發(fā)展過程中逐漸配備了自己的銷售網點和門市部。借助于宗教機構的力量發(fā)展出自身獨特的傳播與推廣方式,最終促使一批土山灣手工藝精品流傳至全球各區(qū)域。
圖5 工場贏利方式與顧客類型轉變
圖6 土山灣孤兒工匠制作的世俗產品漆木屏風(出自當時土山灣木工工場產品目錄)
如圖4,在雕刻手法上,土山灣木工工場既繼承了我國古代的一些傳統(tǒng)技法,又融合了當時土山灣已經教授的西方透視學原理和雕塑的審美理念,進而結合兩者創(chuàng)造出一種融合中西的雕刻手法。代表作包括:徐家匯園林建筑模型(1900年巴黎世博會金獎);土山灣中國圣母圣子像桌屏(1904年圣路易斯世博會參展);布魯塞爾中國宮(1906年完成的比利時國王萊奧波二世的皇室訂單);土山灣牌樓(1915年舊金山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金獎);土山灣百塔(1915年舊金山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金獎);土山灣木雕人偶(日、法各藏一套,1920年代百姓日常生活、風俗寫照)。
木工工場作為孤兒工藝院的核心工場,其具有早期品牌特征的生產運營方式、揚名國際的工藝美術產品、融合東西的傳習方式、宗教氛圍下的技術雕琢均啟發(fā)當下。此外,土山灣孤兒工藝院出品的彩繪玻璃工藝品、花邊、絨繡、印刷的書籍不僅在國內受到熱捧,還遠銷到英、法、澳大利亞、日本和東南亞等十幾個國家。
最初,工藝院產品只為滿足教會傳教需要。教堂和禮拜堂所需的物品都要求甚高,男童們在有限的成年人的專業(yè)指導下取得了巨大的成就。這顯然讓修道院在除了圣嬰會資助外開辟了用以維持生計的收入來源,同時也讓孤兒工匠們?yōu)閷淼纳罘e攢了資本。
但隨著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在滬外國人紛紛回國,加上戰(zhàn)亂帶來的問題,使得工藝院不得不改變策略,轉而向教會、法租界尋求資助、并且開設直營店銷售產品,尋求各方經濟資助以維持孤兒工藝院的正常開銷。教會在徐家匯設有“經租賬房”,從事房地產經營活動,87%供出租用[19]。綜合上述情況,得以知道工藝院的經費主要來自:房租和地租、外國政府、外國教徒。進而形成了一種:宗教與世俗美術工藝品銷售額、房租、專營店銷售、捐款的復合運營資金構成方式。從最初僅滿足傳教需要并顧客類型單一,到慢慢轉化為客戶類型多元,包括教堂、教會、歐美客人和中國客戶。這一轉化與土山灣孤兒工藝院的創(chuàng)立發(fā)展、工藝院收益、時代背景轉換交織。見圖5。
通過現(xiàn)有資料的整理,總能發(fā)現(xiàn)一些與運營有關的零散信息。如:標志在產品上的應用、產品目錄手冊的印刷和來自全世界范圍的訂單、技藝與思想并舉的工藝院管理體系、基于共同信仰的共同愿景、生產與銷售一體的運營機制、經營門類齊全、1900年即參加世博會并享有海外、技術先進且懂得推銷、人才梯隊架構合理并分工明確、分工協(xié)作生產等。帶有價格的產品目錄便于顧客下單,在孤兒工藝院大廳陳列的產品展示用于宣傳。目前收集的資料可見關于當時生產、銷售、產品宣傳冊、來自全世界范圍的訂單、參加世博會展覽獲獎作品,并能找到當時孤兒院運作、盈利模式、組織架構、盈利、財務支持、人才配置的相關資料。
同當時其他廣受歡迎的木工產品的銷售方式一樣,漆木屏風分為對外承接訂單和產品目錄冊(Catalog)訂購兩種營銷方式。固定的長期訂單來自當時中國各地區(qū)的教堂以及上層階級和機構,因其產品擁有精美絕倫的雕刻工藝和繪畫技術,有些配以中國傳統(tǒng)的古紋樣雕刻圖案,有些屏風甚至采用了高超的彩繪玻璃鑲嵌,因此售價不菲,僅針對具有一定購買能力的客戶。此外,畫冊形式的訂購還包括私人定制的服務,可針對不同客群提供的紋樣、圖案以及要求進行個性化定制服務,見圖6。同樣,參加各類展會及展覽也為土山灣工藝品(漆木屏風)的銷售帶來了訂單。
以巴拿馬國際展覽會為例,因其龐大的體積對陳列擺設非常不便,土山灣屏風的銷售其實一開始并不理想。但盡管被置于并不顯眼的角落,卻不乏大量對漆木屏風產生濃厚興趣的觀眾。其中就包括了Marshall Field女士,她經專家鑒定了收藏品的價值與藝術質量后,一次性購買了兩個大型屏風。她對來自華盛頓和芝加哥的朋友們大力宣傳,引來大批知名游客到徐家匯展位或參觀或購買。同時,F(xiàn)ield夫人也是一位著名的廣告商代理,通過日益密切良好的合作關系,她也為土山灣提供了廣告支持。毋庸置疑,她在當時美國上層消費群體中的推薦與宣傳有力地支持了土山灣工藝美術品的銷售。
由于當時土山灣孤兒工藝院享譽國際,不少訂單來自全世界各地,見表1。土山灣美術工藝品開始了全球流傳的征程。也正因為不斷在世界范圍內頻繁亮相,且銷售范圍甚廣,也解釋了當今土山灣美術工藝品地廣泛分布。包括:土山灣博物館中陳列的以及庫房中的藏品、上海徐家匯藏書樓收藏土山灣文獻、舊金山利瑪竇研究所收藏的四幅水彩畫、日本天理參考館土山灣木雕藏品《世間百態(tài)》、法國里昂面料與裝飾藝術博物館展出的由法國紀錄片制作人尹望先生私人收藏的土山灣《中國木偶》、散布全球的土山灣印書局刊印的《道原精粹》《五彩古史像解》《五彩新使像解》、波士頓藝術品倉庫中的木雕百塔(部分)、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土山灣漆木屏風、芝加哥菲爾德博物館藏土山灣木雕百塔(部分)、舊金山大學土山灣漆木柜以及現(xiàn)存法國國家圖書館的法文圖像、版畫、工藝品等。
表1 土山灣美術工藝品歷屆世博會參展與獲獎情況整理
土山灣孤兒工藝院本是基督教在華傳教的附屬機構,在特殊的歷史與社會環(huán)境中,其生存與發(fā)展歷經百年,在發(fā)展過程中所生產的產品類型、經營方式均經歷變革。土山灣孤兒工藝院穩(wěn)定的視覺識別元素與兼顧技藝與思想的工藝院管理方式,乃至從最初全然依賴于教會資助,為傳教服務,到戰(zhàn)爭期間因資助切斷而轉向市場維生,謀求自營、自強,創(chuàng)作大量世俗工藝美術品以維持工藝院運營發(fā)展。在這一進程中,土山灣孤兒工藝院體現(xiàn)出一種因境遇變化而與時俱進的生產與經營方式,并因銷售對象變化而不斷調整產品定位、創(chuàng)作目的,甚至主動出擊以面向國際市場謀求訂單。以土山灣漆木屏風銷售為例,土山灣美術工藝品銷售方式采用綜合目錄、定制、展會并舉的銷售渠道,名人效應、事件性促銷結合的銷售推廣方式,借助世博會頻繁亮相國際,不斷開辟國際市場最終實現(xiàn)土山灣美術工藝品全球流傳。土山灣孤兒工藝院的發(fā)展變革體現(xiàn)了中西方藝術的交融、工藝美術人才培養(yǎng)方式的結合,也從客觀上推動了中西方藝術、技術的融合。其特有的集合技藝與精神的雙軌制傳習方式,工藝美術品生產與銷售方式的研究具有當代性。基于當下視角,看土山灣美術工藝現(xiàn)象所映射的當代價值,既是宗教與藝術的,又是文化與經濟的。
注釋:
[1]黃樹林:《重拾歷史碎片(上、下)》,上海: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2012年,第186-188頁。
[2]張偉,張曉依:《遙望土山灣——追尋消逝的文脈》,上海:同濟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79頁。
[3]洪霞:《上海土山灣畫館的美術教學初探》,《南京藝術學院學報》,2009年第3期,第138-142頁。
[4]高蓓:《土山灣孤兒美術工場研究》,博士學位論文,中央美術學院,2009年。
[5]李丹丹:《清末耶穌會士藝術家范世熙——發(fā)軔于土山灣孤兒院的天主教圖像集研究》,博士學位論文,中國美術學院,2015年。
[6]周小英:《〈道原精萃〉與〈中國公教美術〉》,《新美術》,2008年第6期,第40-43頁。
[7]吳洪亮:《從〈道原精萃〉到〈古史像解〉》,《文藝研究》,1997年第2期,第143-150頁。
[8]原圣:《日本基督教繪畫解析·日歐文化交流》,東京:勉誠出版社,2009年,第188-204頁。
[9]劉麗嫻:《土山灣工藝美術傳習方式研究》,《上海工藝美術》,2019年第3期,第26-28頁。
[10]劉麗嫻:《土山灣美術工藝的當代價值》,《新美術》,2018年第11期,第51-57頁。
[11]劉麗嫻:《中國工藝美術史中的獨特案例——土山灣“百塔”及其歷史價值》,《藝術百家》,2018年第2期,第197-201頁。
[12]劉麗嫻:《土山灣遺澤——世間百態(tài)解讀》,《裝飾》,2017年第11期,第83-85頁。
[13]劉麗嫻:《土山灣中國宮》,《裝飾》,2018年第3期,第106-109頁。
[14]史式徽:《土山灣孤兒院紀念冊(1864—1914)》,上海:土山灣印書館,1914年,第2-6頁。
[15]佚名:《徐家匯土山灣孤兒院》,上海:慈母堂,1928年,第1-7頁。
[16]宋浩杰:《影像土山灣》,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12年,第34-35頁。
[17]土山灣孤兒工藝院編:《土山灣孤兒工藝院一覽》,1945年2月。
[18]《震旦大學博物館關于鄭璧爾同土山灣孤兒院、約翰大學Partesfiald及其他來往文件》,檔案編號Q244-1-466,上海檔案館藏。
[19]《土山灣孤兒工藝院救濟工作月報》,檔案編號Q6-9-168-41,上海檔案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