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夢想

琳達(dá)·普利斯·贊迪尼［美］

米琪的臉貼在冰涼的窗玻璃上，看著灰蒙蒙的云朵滾過冬日的天空。她想象自己去參加奧運(yùn)會，身穿綴滿金屬片的紅色溜冰服，腳踏白色的花樣溜冰鞋，在溜冰場上縱情滑行。人們拋撒花束，裁判站起來為她鼓掌。

哥哥羅伯特拍拍她的背，“我準(zhǔn)備好了，米琪。咱們?nèi)チ锉！?/p>

“今天晚些時候要有一場冰暴降臨。”媽媽警告道，“如果天氣變壞，要立刻回家?！?/p>

“我們早點(diǎn)回家。”羅伯特說，“這是米琪第一次去溜冰，她的踝關(guān)節(jié)堅持不了多久?！?/p>

“你就是不想讓人看到你跟你妹妹在一起?！泵诅鏖_玩笑。羅伯特把米琪的帽子拉到她的眼睛上，大步出了門。米琪拿起自己的溜冰鞋跟了出去，她走路的時候，防雪服發(fā)出颯颯的聲響。

兄妹兩個頂風(fēng)而行，踩著已經(jīng)壓實(shí)的積雪，向鎮(zhèn)外走去。他們穿過鐵路，滑下一個陡峭的斜坡，到了磨坊前的池塘。羅伯特的兩個朋友，布萊恩和羅恩，正在這里玩冰球。

“別人都在哪里呢？”羅伯特問，換上溜冰鞋。

“肯定是暴風(fēng)雪警告把他們嚇住了?！绷_恩說。

米琪把雙腳伸進(jìn)冰涼的黑色冰球鞋。

“我?guī)湍惆研酉稻o?！绷_伯特抱怨著，“你太慢了。嗨，那不是我的舊溜冰鞋嗎？”

“是呀。媽媽不讓我穿白色的花樣溜冰鞋?！泵诅髡f，“她還不讓我穿短溜冰服?？墒谴┥虾谏蛐?，還有鼓囊囊的舊防雪服，還怎么能算是一個漂亮的滑冰明星呢？”

“或許你會成為一名職業(yè)冰球手！”羅伯特說著，笑了起來。

“絕對不會！”米琪說，“我要當(dāng)一名奧林匹克花樣滑冰運(yùn)動員！”

米琪站起來的時候，她的兩個腳踝直打彎。她一瘸一拐地穿過雪地，可是一踏上冰面，她的腳便失去了控制。

“看來穿防雪服還真是對了?！彼南?，四仰八叉地看著天空中聚集起來的烏云。羅伯特幫著她站起來。

“去跟你的朋友玩吧?！彼f著，把哥哥推開，“我沒事兒。”

米琪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站直身子。開始她溜得還算順利，但她絆在一個冰凍的鼓包上，腹部著地趴在冰上。

“從電視上看，溜冰沒這么難啊?！彼闹昧ε榔饋?。她想要站穩(wěn)，但每次她一把溜冰鞋放在冰上，總會失去控制。

“用溜冰鞋的尖部戳住冰面?！绷_伯特從池塘對面招呼她。米琪用一只溜冰鞋的尖部戳住冰面，然后另一只鞋也照樣去做，這才站起來身子。米琪伸直胳膊，搖搖晃晃地穿過池塘，不像是奧運(yùn)花樣滑冰運(yùn)動員，倒像是一個大怪物。接著，她迎著風(fēng)聽到羅伯特喊道：“到這里來，米琪。我們需要守門員?！?/p>

“我不懂怎么守門?！泵诅髡f著，滑了過去。

“你要做的，就是擋住冰球不要穿過球門線?！绷_伯特指著冰面上劃出的一條線說，“站在那里就行，至少他們只能繞過你射門?！?/p>

“我多帶了一副面罩和冰球桿，”羅恩說著，把一副沉重的鐵絲面罩套在米琪的頭上，“我看你戴著自己的襯墊呢?！?/p>

一陣寒冷的雨絲落下來。米琪斜著眼，看到羅恩把冰球朝自己的方向射來。她用球桿猛地伸向冰球，自己身子一滑，跌倒了。

“干得好，米琪！”羅伯特歡呼著。

“別開我玩笑了！”米琪回了一句。隨后，她注意到自己正好把冰球壓住了。

“守得好！”羅伯特說，把米琪舉起來。

“不過是運(yùn)氣而已?！绷_恩嘟囔著。

男孩子們又開始打冰球。這次布萊恩控制了冰球，直接向米琪滑來。米琪忘記了冰涼的雙腳和疼痛的踝骨，全神貫注地盯準(zhǔn)在凍雨中滑過冰面的冰球。正當(dāng)她認(rèn)為布萊恩要把球射向球門的時候，他卻改變球的方向，把冰球擊向她兩腿中間。米琪雙腿跪下，把冰球擋在球門前。

“太出色了，守得真好！”羅伯特抱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好啦，伙計們，承認(rèn)事實(shí)吧！她水平不錯?！?/p>

忽然，米琪發(fā)現(xiàn)有冰針刺在自己的臉上。風(fēng)把夾著雪的雨吹過池塘的冰面。

“咱們最好走吧?！辈既R恩說。

幾乎看不到池塘邊了。不等米琪上岸，男孩子們都脫下了溜冰鞋。雪地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冰。

“我還沒看到過這么快結(jié)冰的?！辈既R恩說。他想爬上斜坡，卻不停地滑下來。

米琪的鞋帶都濕透了，纏在腳腕上。她的睫毛上掛著冰晶，她奮力脫下溜冰鞋。

“咱們想辦法爬上去?！绷_伯特向布萊恩建議，“不過，先把你的裝備扔上去再說?！?/p>

三個男孩子把冰球裝備扔到斜坡頂上，試著爬上去，可是雨夾雪已經(jīng)形成一層光滑的冰面，他們無處著力，根本上不去。

“咱們被困在這里了！”羅恩叫道。

米琪想起羅伯特的話：用鞋尖戳住冰面。

“我知道怎么辦！”米琪大叫一聲，重新穿好溜冰鞋。她用溜冰鞋的尖部戳進(jìn)冰層，阻止向后滑行，慢慢地爬上了斜坡。她到達(dá)坡頂時，把男孩子們的溜冰鞋扔給他們。男孩子們也跟著爬上了斜坡。

他們到達(dá)坡頂時，雨夾雪變成了鵝毛大雪。街燈全都亮了，把銀裝素裹的世界變成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冬季仙境。羅伯特和布萊恩拉著米琪的胳膊，羅恩帶著他們的裝備，幾個人一路滑回到街道的中間。米琪想象自己正在圍著奧運(yùn)會的環(huán)形溜冰場滑行，她是獲得金牌的冰球隊成員之一。

發(fā)稿/沙群

插圖/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