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的永生大計

JohnPavlus

現(xiàn)在，你可能已經聽說過Libra了，它是Facebook近期宣布計劃開發(fā)的全球數(shù)字貨幣。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夏天，為了解釋Libra究竟是什么，互聯(lián)網上一片火熱。它是一種真正的加密貨幣？（這取決于你問的是哪個書呆子。）它是對全球金融體系的潛在威脅？[美聯(lián)儲主席杰羅姆·H·鮑威爾（Jerome H Powell）表示贊同。]這是一次毫無惡意的嘗試，目的是為發(fā)展中國家被銀行剝削的人們帶來創(chuàng)新的金融技術選擇……所以，大家都冷靜—下好嗎？[這是Facebook自己的觀點，轉述自Facebook高管戴維·馬庫斯（David Marcus）今年7月發(fā)表的一篇聽起來有些惱火的博客文章。馬庫斯是Libra的負責人。]

Libra可能具備所有這些特質，也可能以上皆不是。答案要到2020年才揭曉，屆時，F(xiàn)acebook將正式發(fā)布Libra，如果它能成功的話。畢竟，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House FinanciAI Services Committee）主席瑪克辛·沃特斯（Maxine Waters）、民主黨參議員謝羅德·布朗（Sherrod Brown）、財政部長史蒂文·努欽（StevenMnuchin），甚至包括特朗普總統(tǒng)，似乎都渴望把Libra扼殺在搖籃里。但理解這項計劃的目標很重要，作為一家用戶占據全球三分之一人口的公司，F(xiàn)acebook的野心正在急劇膨脹，僅僅這一點，就足以引起我們的重視。Libra計劃取得哪怕一點點的成功，每個人都有可能受到影響。

想搞懂Libra，首先要明白一點：Facebook已經是贏家了。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q）擁有全球規(guī)模最大的社交網絡業(yè)務，四個“吞食世界”的平臺（Messenqer、Instaqram、WhatsApp和Facebook本身）每月用戶總數(shù)達到27億人。該公司現(xiàn)在面臨的威脅來自內部。劍橋分析公司非法收集數(shù)據;俄羅斯特工干預選舉;在Facebook眼皮底下，緬甸爆發(fā)了一場種族屠殺：這些不是普通的商業(yè)問題;它們是帝國級別的問題。而這一切都源于一種系統(tǒng)性的不穩(wěn)定，所有帝國（包括扎克伯格經常提到的英雄凱撒·奧古斯都（Caesar Auqusfus）所在的羅馬）都不可避免地面臨這種不穩(wěn)定。

Facebook需要盡快整頓公司，同時繼續(xù)為進一步增長做好準備。（即使是凱撒·奧古斯也沒有安于現(xiàn)狀。）扎克伯格曾在今年3月表示，他計劃將Facebook的三個通信平臺整合成一個類似微信的超級應用，此舉可能會有所幫助。它有利于Facebook擺脫公共消息流（用他的話說，是“城市廣場”）各種意想不到的混亂，轉向相對平靜的私人通信空間（即“客廳”，端到端加密很方便地限制了Facebook對此類信息內容承擔的責任）。然后呢？從歷史上看，F(xiàn)acebook是通過征服他人推動自身增長的：我來了，我看見了，我用220億美元收購WhatsApp了。但微信是Facebook最接近于天敵的對手，它在自己的地盤上堅不可摧，而目前Faceb00k在中國大陸尚無法正常使用。

Facebook曾在2013年試圖收購Snapchat，據說在2016年又再次嘗試。由于lnstagram無情地復制了“Stories”模式，Snapchat似乎已經沒有了“殺傷力”。（Snap正在扭轉頹勢，在2018年失去300萬用戶之后，該公司正在緩慢重新增加用戶，但即便是其2.03億的用戶數(shù)量峰值，跟Facebook相比也只是滄水一粟。）作為一家社交網絡企業(yè)，F(xiàn)acebook希望模仿“羅馬式和平”，延續(xù)千秋萬代，但已經沒有其它社交網絡可供扼殺、創(chuàng)建或吞并，以幫助解決其自身的問題了。

但有一個是例外，那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社交網絡技術。它應用于地球上所有地方，任何人都沒有選擇的余地。它就叫做金錢。如果Libra成功了，F(xiàn)acebook將永生不死。

仔細想想，錢到底是什么？當現(xiàn)代世界不再將紙幣的價值與黃金價格掛鉤時，“錢”就變成了一種交感幻覺：人們達成一種共識，即本質上毫無價值的信息符號之所以有價值，只是因為所有人都相信它。換句話說，這就是社交網絡！

經濟學家、對沖基金經理、2009年曾撰寫哲學著作探討這一主題[書名就叫《金錢》（Monev）]的埃里克·洛內根（EricLonerqan）就是這么想的。他指出：“Facebook的業(yè)務類似于金錢經濟學。我對美元的使用并不取決于我是否喜歡美元，它的價值在于別人對它的使用。這就是社交媒體的運作方式?！边@個觀點似乎有點學術，但就連現(xiàn)實世界中彭博（Bloomberg）的金融專家也承認它是正確的，正如觀點專欄作家馬特·萊文（Matt Levine）今年6月所寫：“維持貨幣體系運轉的主要是一套關于誰擁有不同數(shù)額的美元的規(guī)則和規(guī)范。這些“不同數(shù)額”并不能代表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比如金條;它們本身就是價值，就像lnstagram 上的點贊數(shù)一樣。（你總不會以為它們代表“真正”的愛心吧？）西北大學經濟學家和計算機科學家薩力特·馬爾科維奇（Sarit Markovich）直接斷言：“錢絕對是社交網絡?！?/p>

當然，金錢之所以如此珍貴，不僅是因為它的社交性，還因為它與現(xiàn)實世界息息相關。你可以在Facebook上與世界上任何國家的任何人即時交換成千上萬個“贊”，但你不能把它們“提現(xiàn)”了換食物。假如可以呢？美元和“贊”都是數(shù)字化抽象符號。如果Facebook能夠設計一個社交網絡（它的看家本領?。?，使符號的行為更接近美元而不是“贊”（棘手，但可行。比特幣證明了這一點），并讓大量用戶使用它（還記得那27億用戶嗎？），他們中的許多人可能會漸漸依賴于這個網絡來滿足其現(xiàn)實需求。

這種依賴是Facebook的終極目標，也是它尋求長期統(tǒng)治的關鍵所在。三星支付（Samsung Pay）前全球聯(lián)席總經理威爾·格雷林（Will Graylin）指出：“如果你是一個社交網絡，那你一切行為的意義就在于吸引用戶盡可能長時間地呆在你所建立的這個虛擬世界里?！盠ibra宣稱，它的使命是為世界上沒有銀行賬戶或缺乏銀行服務的人群“賦能”，此話可能是真心誠意的。但我們不可能‘刪除帳戶，兌換成美元”。如果Facebook能夠以自己的方式創(chuàng)造一種數(shù)字貨幣，并確保其被廣泛采用，它將有機會實現(xiàn)不朽。

但該如何做到呢？畢竟，F(xiàn)acebook無法從技術上控制Libra。這是Libra協(xié)會的職責。Libra協(xié)會是一家總部位于瑞士的非營利性“會員組織”，最終將由100家公司組成。（目前，F(xiàn)acebook已與27家公司簽約，其中包括優(yōu)步、萬事達卡和Andreessen Horowitz風投公司。）在這張巨型會議桌上，“扎克派”僅擁有一票，這一安排旨在增強人們對該體系的信任，忽略Facebook的曲折歷史。一個有趣的事實：在今年6月接受科技新聞網站Thelnformation采訪時，F(xiàn)acebook的馬庫斯證實，Libra協(xié)會現(xiàn)任高管（包括產品主管）都在Facebook的雇員名單上。雖然Libra的代碼是開源的，F(xiàn)acebook的工程師卻是構建這個系統(tǒng)的主力軍。

Facebook將如此多的精力投入到一款它并不擁有的產品上，這似乎很奇怪，而且僅僅是起步就需要動用大量監(jiān)管策略。（布朗參議員把馬庫斯叫到參議院銀行、住房和城市事務委員會跟前，對他說，你以為Facebook能夠推出Libra，那是“癡心妄想”。）不過，如果Libra成功面世，那么（Facebook全資擁有并全權控制的數(shù)字錢包子公司）CAIibra將成為幾乎所有渴望使用這款貨幣的用戶的入口。7月份，CAIibra的產品副總裁凱文·威爾（Kevin Weil）跟我談過這個項目，他說：“我們將把CAIibra整合到Meessenqer和WhatsApp中，所有的基本功能在發(fā)布時都一應俱全?！睆募夹g上講，任何人都可以開發(fā)一款錢包，處理開源的Libra貨幣。但Facebook預期它的默認選項會非常受歡迎。威爾說：“我預計絕大多數(shù)人將在現(xiàn)有的Facebook應用程序中使用CAIibra，因為每天有數(shù)十億人在使用這些產品?！保P于是否將在Instagram推出CAIibra計劃，F(xiàn)acebook不愿置評。）

你可以在Facebook上交換成千上萬個“贊”，但你不能把它們“提現(xiàn)”了換食物。假如可以呢？

然后呢？CAIibra（乃至Facebook）之于數(shù)字貨幣，就好比網絡瀏覽器之于互聯(lián)網：無所不能。據威爾介紹，這款應用程序剛開始會“非常非常簡單”，僅僅是一個儲存和發(fā)送Libra幣的錢包。但Libra不是比特幣，它實際上與以太幣（Ethereum）有著更多的共同點。以太幣是一個名聲沒那么臭、但在概念上更為復雜的加密貨幣平臺，其設計目的是使金錢不僅實現(xiàn)數(shù)字化，而且可編程，任何人都可以編寫在其系統(tǒng)上運行的代碼。這意味著CAIibra很快就能處理各種與財務相關的任務，從支付賬單到管理“智能合同”，比如租賃協(xié)議，但它是用代碼而不是法律術語編寫的，如此一來，CAIibra這樣的應用程序就可以自動執(zhí)行它的條款。（設想—下，你入住一間Airbnb客房，房東規(guī)定不能攜帶寵物，但房內的智能傳感器檢測到你周末偷偷帶狗進來，于是自動扣除了不可退還的Libra幣清潔費。）今年2月，有報道稱Facebook收購了專注于智能合同的區(qū)塊鏈創(chuàng)業(yè)公司Chainspace。威爾說，該公司的員工在CAIibra的研發(fā)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因此，雖然Libra（貨幣）和CAIibra（使用此貨幣的默認軟件）不是一回事，但在實際操作中，它們將融為一體，甚至可能成為同義詞。而這就是重點。所以，F(xiàn)acebook才無法滿足于像蘋果一樣推出自家信用卡，和Square一同躋身支付處理業(yè)務，甚至像微信那樣，把自己植入一個大國經濟的DNA之中。Facebook的核心競爭力即社交網絡，其本質就是建立世界。金錢的世界完全符合Facebook的需求：它龐大，本質上是社會化的，參與是強制性的。唯一的問題是它的創(chuàng)建與Facebook沒有關聯(lián)。但Libra有。

自從Libra的消息公布以來，網絡上眾說紛紜：Facebook想建立自己的國家。Facebook想成為一家“影子銀行”。Facebook只是想再次贏得我們的信任。真相可能更簡單。Facebook希望繼續(xù)從事它所擅長的領域：社交網絡，只不過是以一種盡可能龐大、盡可能持久的形式。它想牢牢穩(wěn)住一個大而不倒的數(shù)十億級別用戶群，除非發(fā)生物種滅絕級別的災難事件，否則沒有什么能夠削弱它的控制力。Libra就是Facebook實現(xiàn)這一目標的機會，而且可能是最后一個機會。們代表“真正”的愛心吧？西北大學經濟學家和計算機科學家薩力特·馬爾科維奇（Sarit Markovich）直接斷言：“錢絕對是社交網絡?！?/p>

當然，金錢之所以如此珍貴，不僅是因為它的社交性，還因為它與現(xiàn)實世界息息相關。你可以在Facebook上與世界上任何國家的任何人即時交換成千上萬個“贊”，但你不能把它們“提現(xiàn)”了換食物。假如可以呢？美元和“贊”都是數(shù)字化抽象符號。如果Facebook能夠設計一個社交網絡（它的看家本領?。?，使符號的行為更接近美元而不是“贊”（棘手，但可行。比特幣證明了這一點），并讓大量用戶使用它（還記得那27億用戶嗎？），他們中的許多人可能會漸漸依賴于這個網絡來滿足其現(xiàn)實需求。

這種依賴是Facebook的終極目標，也是它尋求長期統(tǒng)治的關鍵所在。三星支付（Samsung Pay）前全球聯(lián)席總經理威爾·格雷林（Will Graylin）指出：“如果你是一個社交網絡，那你一切行為的意義就在于吸引用戶盡可能長時間地呆在你所建立的這個虛擬世界里。”Libra宣稱，它的使命是為世界上沒有銀行賬戶或缺乏銀行服務的人群“賦能”，此話可能是真心誠意的。但我們不可能‘刪除帳戶，兌換成美元”。如果Facebook能夠以自己的方式創(chuàng)造一種數(shù)字貨幣，并確保其被廣泛采用，它將有機會實現(xiàn)不朽。

但該如何做到呢？畢竟，F(xiàn)acebook無法從技術上控制Libra。這是Libra協(xié)會的職責。Libra協(xié)會是一家總部位于瑞士的非營利性“會員組織”，最終將由100家公司組成。（目前，F(xiàn)acebook已與27家公司簽約，其中包括優(yōu)步、萬事達卡和Andreessen Horowitz風投公司。）在這張巨型會議桌上，“扎克派”僅擁有一票，這一安排旨在增強人們對該體系的信任，忽略Facebook的曲折歷史。一個有趣的事實：在今年6月接受科技新聞網站Thelnformation采訪時，F(xiàn)acebook的馬庫斯證實，Libra協(xié)會現(xiàn)任高管（包括產品主管）都在Facebook的雇員名單上。雖然Libra的代碼是開源的，F(xiàn)acebook的工程師卻是構建這個系統(tǒng)的主力軍。

Facebook將如此多的精力投入到一款它并不擁有的產品上，這似乎很奇怪，而且僅僅是起步就需要動用大量監(jiān)管策略。（布朗參議員把馬庫斯叫到參議院銀行、住房和城市事務委員會跟前，對他說，你以為Facebook能夠推出Libra，那是“癡心妄想”。）不過，如果Libra成功面世，那么（Facebook全資擁有并全權控制的數(shù)字錢包子公司）CAIibra將成為幾乎所有渴望使用這款貨幣的用戶的入口。7月份，CAIibra的產品副總裁凱文·威爾（Kevin Weil）跟我談過這個項目，他說：“我們將把CAIibra整合到Meessenqer和WhatsApp中，所有的基本功能在發(fā)布時都一應俱全?！睆募夹g上講，任何人都可以開發(fā)一款錢包，處理開源的Libra貨幣。但Facebook預期它的默認選項會非常受歡迎。威爾說：“我預計絕大多數(shù)人將在現(xiàn)有的Facebook應用程序中使用CAIibra，因為每天有數(shù)十億人在使用這些產品?！保P于是否將在Instagram推出CAIibra計劃，F(xiàn)acebook不愿置評。）

然后呢？CAIibra（乃至Facebook）之于數(shù)字貨幣，就好比網絡瀏覽器之于互聯(lián)網：無所不能。據威爾介紹，這款應用程序剛開始會“非常非常簡單”，僅僅是一個儲存和發(fā)送Libra幣的錢包。但Libra不是比特幣，它實際上與以太幣（Ethereum）有著更多的共同點。以太幣是一個名聲沒那么臭、但在概念上更為復雜的加密貨幣平臺，其設計目的是使金錢不僅實現(xiàn)數(shù)字化，而且可編程，任何人都可以編寫在其系統(tǒng)上運行的代碼。這意味著CAIibra很快就能處理各種與財務相關的任務，從支付賬單到管理“智能合同”，比如租賃協(xié)議，但它是用代碼而不是法律術語編寫的，如此一來，CAIibra這樣的應用程序就可以自動執(zhí)行它的條款。（設想—下，你入住一間Airbnb客房，房東規(guī)定不能攜帶寵物，但房內的智能傳感器檢測到你周末偷偷帶狗進來，于是自動扣除了不可退還的Libra幣清潔費。）今年2月，有報道稱Facebook收購了專注于智能合同的區(qū)塊鏈創(chuàng)業(yè)公司Chainspace。威爾說，該公司的員工在CAIibra的研發(fā)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因此，雖然Libra（貨幣）和CAIibra（使用此貨幣的默認軟件）不是一回事，但在實際操作中，它們將融為一體，甚至可能成為同義詞。而這就是重點。所以，F(xiàn)acebook才無法滿足于像蘋果一樣推出自家信用卡，和Square一同躋身支付處理業(yè)務，甚至像微信那樣，把自己植入一個大國經濟的DNA之中。Facebook的核心競爭力即社交網絡，其本質就是建立世界。金錢的世界完全符合Facebook的需求：它龐大，本質上是社會化的，參與是強制性的。唯一的問題是它的創(chuàng)建與Facebook沒有關聯(lián)。但Libra有。

自從Libra的消息公布以來，網絡上眾說紛紜：Facebook想建立自己的國家。Facebook想成為一家“影子銀行”。Facebook只是想再次贏得我們的信任。真相可能更簡單。Facebook希望繼續(xù)從事它所擅長的領域：社交網絡，只不過是以一種盡可能龐大、盡可能持久的形式。它想牢牢穩(wěn)住一個大而不倒的數(shù)十億級別用戶群，除非發(fā)生物種滅絕級別的災難事件，否則沒有什么能夠削弱它的控制力。Libra就是Facebook實現(xiàn)這一目標的機會，而且可能是最后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