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盞與杯托

朱東升

大半生。相隨。

茶樓里，遞來半個臉兒。嫵媚的笑，足以溫暖這個清冽的夜色。

挨著亮光坐定。旋即，一陣熱切的招呼，急奔而至。

夜色漸濃。慢品。

一只杯盞，古色古香的。茶托扶起杯盞，在略高的位上，于蟲鳴的深處。

往事一樁樁，在杯內(nèi)沉浮。杯蓋輕移，月色抵達黃昏的岸邊。

杯底，泡軟的枸杞子，比茶葉深沉，紅綠兼具，紅的撩眼。

果子，拽著茶根。升騰的熱氣里，蓄積韜光養(yǎng)晦的光陰。

幾個時辰下來，熱氣所剩無幾，余下的，全是精神。

臨別時，杯盞躺在杯托上，冒著一絲熱氣。

月色，融入杯內(nèi)。喝下，杯托一抬首，舒了一口氣。

一回眸，影子斜上階前。杯托躺下，復(fù)歸原位。身影，卻淡出了視線……

一支羽毛的命理

風(fēng)很笨拙。河道上下，胡跑亂撞，就是找不到出口；

目光很直。連一個簡單的修辭半天也想不出。

一支羽毛，在半空中翻轉(zhuǎn)。且以少有的姿勢，為這場風(fēng)的伴舞去旅行。

至于送往哪里，羽毛稀里糊涂的，半天下不來，也上不去，一直浮著的那種。

其實，每一個仰望者都往心里揣著這支羽毛。

我掐算過這支羽毛的命理，載有扶搖直上的天機；

在輕質(zhì)的本色里，一直祈禱，從未間斷。

風(fēng)聲不息，可后來的推算告訴你，我無書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