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建
晴朗的天氣從午后三時(shí)開始變了“臉色”。大風(fēng)像是從天空深處突然出現(xiàn),裹挾著深秋的落葉在這座城市肆意狂歡。天空的云彩越來越陰沉,像一塊塊鐵重重地壓在城市上空。
城市北部區(qū)某個(gè)十字路口,車輛、人群在焦急等待著東西走向的綠燈。人群中,張志將圍巾解下然后溫柔地圍在女友身上,微笑道:“你相不相信我會(huì)變魔術(shù)”。婉蕓用手捏著張志的耳朵樂道:“哈哈,你能變出什么東西”。張志把眼鏡往上提了提,瞇著眼睛神秘道:“秘密,一會(huì)把信寄出去后就給你變一下”。話說完,先是張志的眼鏡上落了幾滴雨水,緊接著天空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這時(shí),綠燈亮了,擁擠的車輛、熙攘的人群便慌忙地通過路口。張志摟著婉蕓急忙忙的隨人群向前走去。通過了路口,兩人如落湯雞一般沖進(jìn)路旁的商店。“老板,來兩把雨傘”,張志朝著商店老板道。老板看了看兩人,又向貨架望了望,然后道:“不湊巧啊,就剩一把較小的雨傘了”?!跋荣I下一把,總比沒有強(qiáng)”婉蕓朝張志說道。
大雨繼續(xù)澆打這座城市。從商店出來,兩人繼續(xù)往前走。張志左手撐傘,用右手緊緊摟著女友,邊走邊把雨傘往女友那邊靠了靠。
就這樣走了大約十分鐘。到了郵局門口,婉蕓從大衣口袋里拿出紙巾邊擦著張志頭上、臉上的雨水邊說:“都怪我,出門沒看天氣,有沒有不舒服,你的老毛病不要緊吧”。張志說:“沒事沒事,我這不還沒咳嗽嗎”。婉蕓嘆道:“一遇到冷氣你就咳嗽,總也治不好”。張志看著女友說:“老毛病了,平時(shí)注意保養(yǎng)就行”。說完便拉著女友的手走進(jìn)郵局。
婉蕓坐在一旁,張志走到柜前,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澳茫壹男拧?。工作人員微笑著說:“好的,先稱一下重量”。
雨如先前一樣下著。信寄好后,兩人走出郵局朝著原路返回。過了先前那個(gè)十字路口,走到一家報(bào)亭下歇息。婉蕓拿著一本雜志向張志說:“這有《情感故事》雜志啊,要不要買一本,我周圍的同事平時(shí)可愛看了”。張志瞥了一眼道:“講的都是一些愛而不得,相愛的人最后無法廝守的故事,我很討厭這種悲傷”。接著又道:“對了,我現(xiàn)在給你變個(gè)魔術(shù)吧”。婉蕓一聽,忙把手里的雜志放下說:“好啊,我來看看你都能變出些什么”。
張志立馬站好呈立正姿勢,雙手?jǐn)傞_道:“你看好,我手里什么都沒有啊”。然后雙手合十,左右搖了兩下,猛一下朝婉蕓臉上過來,婉蕓一驚往后退了退。突然,張志手里出現(xiàn)一朵玫瑰花。婉蕓看到玫瑰花既驚奇又贊嘆道:“啊,好漂亮啊”。張志右手拿著玫瑰花,左手放在胸前,彎腰做了一個(gè)紳士動(dòng)作道:“親愛的姑娘,這朵美麗的玫瑰花是送給你的”。婉蕓接過玫瑰花,依偎在男友懷中。張志懷抱著女友,呆呆地看著報(bào)亭外的大雨輕輕的說:“我相信,以后會(huì)越來越好”。
咳咳,咳咳……
張志剛說完話,便劇烈咳嗽起來。婉蕓扶著男友,神色慌張道:“你等著,我去路口那邊的商店給你買個(gè)口罩”。
咳咳,咳咳……
張志邊咳嗽著邊艱難的說:“我和你一起去”。婉蕓說:“我自己去吧,只有一把傘,你不要再淋雨了”。說完婉蕓便打開傘急忙朝商店的方向跑去,手里拿著那一支玫瑰花。張志捂著胸口咳嗽,神色憔悴地注視著女友。
此時(shí),雨仿佛變得比剛才還要大!風(fēng)也吹著雨往報(bào)亭里刮。張志的眼鏡上都是雨水,導(dǎo)致他看不清女友的身影??床坏脚训倪@一刻他腦海涌出一股巨大的驚慌。四周刷刷的雨聲、滴滴的喇叭聲在他耳邊持續(xù)的轟鳴!他急忙拿下眼鏡邊擦拭邊聲音顫抖的說:“沒事的,一定沒事的?!睆堉净琶Φ卮魃涎坨R,準(zhǔn)備尋找女友的身影。這時(shí),一陣尖銳的剎車聲,穿透密集的雨幕,傳到他的耳朵里!此刻,四周像是進(jìn)入真空世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路口邊,一灘鮮紅的血水里躺著一束鮮艷的玫瑰花,仿佛成為這片天地最耀眼的色彩。
五日后。
一座古老的村莊沐浴在黃昏的晚霞中,一位老婦佝僂著身子走到床邊坐下,手里拿著一個(gè)信封。里面有兩張照片和一封信。老婦看著照片里帥氣的張志和那個(gè)漂亮的姑娘,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不識(shí)字,明天打算去找鄰居幫忙讀一下。但為了感受兒子的氣息,她還是打開信封,看著整齊的筆跡,又笑了起來。
信上寫道:媽,我想要結(jié)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