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果長
關鍵詞:《山洪》;歷史寫真;文學想象;安徽抗戰(zhàn)傳播
摘 要:《山洪》作為抗戰(zhàn)初期較早的一部長篇小說,文本內潛存歷史寫真與文學想象的復雜糾纏,呈現文學與歷史緊密呼應的內在張力。小說中的真實地名,準確完整地呈現出日寇進犯皖南的路線和方位,不僅成為小說謀篇布局不可或缺的部分,并且使小說在表現抗戰(zhàn)這一題材時烙下明顯的安徽地理標簽;歷史事件潛在參與小說文本的建構,小說描寫的廣德、寧國遭轟炸和游擊隊開展的發(fā)動群眾工作等場景,與相關歷史事件具有明顯的互文關系;小說對皖南農民眾生相的刻畫及其心靈覺醒的揭示,為抗戰(zhàn)時期皖南民眾經由戰(zhàn)爭而改造,也留下了富有歷史意味的藝術寫真。小說在歷史之真與文學之真的藝術融合上盡管存在瑕疵,但客觀上為安徽的抗戰(zhàn)傳播作出了積極的貢獻。
中圖分類號:I206.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
Key words: Shanhong;historical portraits;literary imagination;the spread of Anhui AntiJapanese War
Abstract:As an earlier novel in the early period of the antiJapanese war,Shanhong is characteristic of the complex entanglement of historical portraits and literary imagination,showing the internal tension between literature and history.The real place names in the novel accurately and completely present the route and orientation of the Japanese invasion of southern Anhui province,which not only becomes an indispensable part of the novel layout,but also makes the novel branded the obvious Anhui geographical label when it shows the theme of the AntiJapanese War.The potential participation of historical event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novel texts and the scenes where Guangde and Ningguo were bombed and the launching of mass work was carried out by the guerrillas show obvious intertextual relations with the related historical events.The novels portrayal of the peasants sentient beings in southern Anhui and the revelation of their spiritual awakening leaves a historical artistic portrait for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people of southern Anhui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Despite the defects in the artistic fusion of the truth of history and literature,the novel makes a positive contribution to the spread of Anhui AntiJapanese War objectively.
2019年第47卷 ?《山洪》是吳組緗創(chuàng)作的唯一一部長篇小說,動筆于1940年冬天,1942年完稿,歷時近兩年?!吧掀逼哒伦畛蹩凇犊箲?zhàn)文藝》,1943年,作為“抗戰(zhàn)文藝叢書”之一,由重慶文藝獎助金管理委員會出版,書名為《鴨嘴澇》;1946年由上海星群出版公司再版,因書商嫌《鴨嘴澇》之名“別扭晦澀,影響銷路”[1],由老舍幫助改名為《山洪》,1982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山洪》修改本(本文寫作依據此版本)。這部小說,無論于吳組緗個人創(chuàng)作史還是現代文學史,都有其獨特性。一、吳組緗以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為勝,其收入《西柳集》中的短篇,堪稱“每篇都很精當,有分量”[2]305,《山洪》則是其唯一的長篇創(chuàng)作,本身就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也容易引發(fā)讀者的閱讀期待。二、《山洪》是應中華文藝界抗敵協(xié)會會刊《抗戰(zhàn)文藝》的編者之約而作,[3]208屬于“奉命寫作”的“遵命文學”,盡管這“命”是作者愿意“所奉”“所遵”之命,但這對于既強調文學的社會性時代性,又堅持文學的獨立性藝術性的吳組緗而言,應該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zhàn)。據作者言,此書“前面七段,因為湊著了閑空,一氣就寫成了。后面十段寫的可實在艱難:有時寫半頁,擱他三五天;有時兩三個星期不能寫一個字;后來索性擺開了,大約整一年沒有摸他”,后來也是“一字一句的擠著”,“總算擠完了篇”。這其中的寫得艱難,除卻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的不得空閑之外,應該與“奉命寫作”的內在窘迫也不無關聯(lián)。作者后來也承認此書是次品,因為自己對所寫的內容不熟悉。參閱吳組緗《山洪》的《贅言》和《后記》,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年版,第208、210頁。三、《山洪》是抗戰(zhàn)初期較早出現的長篇小說之一,無論在當時還是以后都蒙受評論界和文學史的關注,也成為文學史寫作不可忽略的一個存在。也許正緣于諸多獨特所在,此書甫一發(fā)表和出版,時人老舍、韓傖、李長之、余冠英等都積極撰文評介,后來的文學史寫作也推崇其為抗戰(zhàn)初期長篇創(chuàng)作的重要收獲,認為它反映了“抗戰(zhàn)初期這個特定歷史條件下農村農民心理的變化”[2]493494,更有被譽為“抗戰(zhàn)初期民眾覺醒的心靈史詩”[4]。但綜觀諸種評價,大都側重于《山洪》的思想藝術成就,對于文本中潛存的歷史寫真與文學想象的復雜糾纏鮮有關注。此書既然為“奉命寫作”,要寫到作者所不熟悉的生活,那么這種“不熟悉的生活”是什么?它從哪里來?又如何編織進小說,并最終使其成為小說?這些問題既是作者在創(chuàng)作中必須面對并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也是讀者在閱讀文本時不得不審視的問題。吳組緗本就是一位善于對社會生活進行剖析的小說家,其從社會、經濟的角度對皖南農村社會的衰落描寫,其間就摻雜有歷史寫真的印跡。有研究者已經指出《一千八百擔》文本存在歷史現象與文學場景的交織情況,認為它高度還原了民國歷史情境中“鄉(xiāng)紳困于破落與佃農陷于破產之不同境遇”,“保持著文學與歷史之間緊密呼應的內在張力”。[5]《山洪》也不例外。對《山洪》中歷史寫真與文學想象的糾纏現象的審視,不僅可以見出作品對安徽抗戰(zhàn)傳播所作的貢獻,也可對文本內在的藝術裂縫作出新的認識。
一、真實地名的雙關意義
吳組緗的短篇小說皖南地域色彩濃厚,這在《山洪》中也有突出表現,但與眾多短篇不同的是,其皖南地方色彩不僅通過風物、方言土語彰顯,還在于其運用了大量的真實地名。作者曾夫子自道:“篇中用的地名,許多是實有的;這不過為了行文方便,讀著也顯得親切逼真些。實際卻和故事童話里的‘從前某處地方相似。若是有人翻出地圖來,想根據那些地名核對什么事實,那可成了笑話。作者恕不負責。因為這是小說創(chuàng)作,不是史實記載?!盵3]208這段話,我們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我們自然不可按圖索驥,比附史實,但問題是這里的“行文方便”。為什么非要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運用真實地名才能保證“行文方便”,虛構的難道不行嗎?這背后是否隱藏著什么?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地方。
小說中用到的真實地名,大到上海、南京,中到市、縣名,小到村鎮(zhèn)、山嶺名,較多的都是圍繞鴨嘴澇四周的安徽境內地名。這里暫且列出幾條線路和地理方位,以窺一斑:
小說第12節(jié):鴨嘴澇人們傳聞廣德州寧國府失守,到處是潰兵,他們“要過萬峻嶺開青陽大通”,“城里同三里店那邊還是潮水樣的涌”。
小說第15節(jié):“戰(zhàn)爭象一頭巨獸,突然張牙舞爪逼了近來。在短短的期間,廣德州、寧國府失守了,蕪湖和南京先后放棄了。南陵縣那邊,敵人的鐵蹄沖到了黃墓渡和石硊鎮(zhèn);蕪湖、寧國府那邊,我們還有大軍在灣沚、芳村以及寒亭、西河一帶撐持著;在西面,大通和悅州也岌岌可危,青陽銅陵的人民一窩蜂的向里邊山鄉(xiāng)擠來?!?/p>
小說第16節(jié):“消息十分簡單,說是有一支官軍要從徽州那邊翻山過來,經過本縣,開到清弋江前線去?!?/p>
小說第21節(jié):“眠牛山橋是這里山鄉(xiāng)一條要道。以鎮(zhèn)上為起點,向北經過黃龍溪,通到縣城、清弋江和寧國府;從黃龍溪轉而向東,通到三里店、南陵和蕪湖;從鴨嘴澇西行,可達青陽、銅陵,以及大通和悅州?!?/p>
小說第26節(jié):“廣德州收復以后,寧國府和蕪湖,竹絲港、白馬山一帶都連續(xù)獲得勝利;可是西面十分危急:大通和悅州都已隨著安慶而告失守,敵軍正在猛攻青陽,我方軍力單薄,節(jié)節(jié)后退,目前這個距離本村不過一百里的縣城怕已經陷入敵手?,F在南陵和清弋江的駐軍將加緊調到黃柏嶺和萬峻嶺守御,游擊隊也在準備出動?!?/p>
小說第33節(jié):“……清弋江和南陵相繼失守,丫山、鵝嶺也發(fā)現敵人的騎兵了?!薄皦酃倮^續(xù)說,敵人這回進攻,分做三路:一路從銅陵、青陽打向南陵丫山,這是原來在西面進攻的一路;一路由石硊、黃墓渡撲南陵,直趨本縣和三里店;一路由清弋江逼近南陵?!?/p>
以上涉及市、縣的名稱有廣德、寧國、青陽、蕪湖、南陵、銅陵、徽州、安慶等,村鎮(zhèn)的名稱有大通、三里店、黃墓渡、石硊、清弋江(青弋江)、灣沚、芳村(方村)、寒亭、西河、竹絲港、白馬山、丫山、鵝嶺等,山嶺的名稱有黃柏嶺、萬峻嶺等。在小說中大量使用真實地名,非吳組緗獨然,現代作家老舍就曾把北京城里的街道胡同乃至店鋪名直接搬進了小說中。據舒乙對《駱駝祥子》中祥子由西山逃往城里的路線的考察,發(fā)現地理背景完全真實,其“地名對、方位對、地勢對”。[6]從《山洪》中出現的地名來看,吳組緗也完全做到這點,地理方位完全準確。吳組緗家鄉(xiāng)涇縣,地處皖南山區(qū)腹地,東與宣城區(qū)、寧國市接壤,南與黃山區(qū)、旌德縣毗連,西與池州青陽縣交界,北與蕪湖南陵縣為鄰,其出生地茂林鎮(zhèn)屬于涇縣“西鄉(xiāng)”,靠近南陵,翻過黃柏嶺和萬峻嶺即可到青陽。據吳組緗交代,《山洪》中章三官一家的原型是其姨媽家,坐落在從涇縣去茂林的必經地溪口村,小說中的鴨嘴澇就是以溪口村為原型的。[7]137作者對家鄉(xiāng)自然熟稔,所以準確呈現地理路線方位并非難事。
整個抗戰(zhàn)期間,吳組緗積極從事抗戰(zhàn)文藝工作。早在1937年3月,他就曾應葛琴之邀,與邵荃麟、葉以群等在宜興丁山聚會,討論如何積極投身即將到來的抗日戰(zhàn)爭以及文學創(chuàng)作問題;[8]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他參與“文協(xié)”發(fā)起工作,與老舍共同起草了《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xié)會宣言》,且擔任“文協(xié)”常務理事和“文協(xié)”會刊《抗戰(zhàn)文藝》編委會委員。這次應《抗戰(zhàn)文藝》之約創(chuàng)作反映抗戰(zhàn)的文學作品,憑藉“一點抗戰(zhàn)激情和對故鄉(xiāng)風物的懷念或回憶”[9]210,將筆觸伸向家鄉(xiāng)土地上的人民也是順其自然之事。也許,對于彼時身處陪都重慶的吳組緗來說,故鄉(xiāng)土地上人民的生與死更讓他掛念。在《山洪》里,我們看見了日寇轟炸下皖南大地上的慘相,小說借回家參與鴨嘴澇開河捕魚的章二官之口(盡管是賣弄的、獵奇的、沒心沒肺的),敘述了他在黃龍溪得到的關于寧國府被日本飛機慘炸的見聞:戳娘的日本飛機像織布樣的你來我去,要炸那里,就炸那里。鼎老板慶和布店所在的玉笙閣,一條十字大街,炸的連影子都沒有。鼎老板像死了老子娘樣的,兩三萬的家當一夜間就捋了把痰唾呀!鼎老板自己躲在小東門的稻草堆子里,旁邊莊稼人家放在曬場上的一袋袋棉花,被戳娘的飛機當是什么火藥,孔通孔通地放了兩三個彈,鼎老板被炸得跳的離地三尺,好半天扒出來,嚇得眼睛吊直,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從南門到楊柳鋪的難民,像螞蟻子搬家樣,隊伍拉去有十里長,沒一個人臉上有人色,眼睛都是直吊吊的。小說又借由青陽逃難到鴨嘴澇的老農之口,敘述了日寇在皖南大地上的種種暴行:“他們占據一個地方,到處搜尋糧食細軟,糧食都運走,財物私人上腰包;其次搜索婦女和牛羊雞鴨,遇著男丁就殺死。婦女們被關在一間屋子里,走的時候還挑年輕美貌的帶了去。他們所到的地方,牲畜殺光,吃喝不了的就向毛坑里倒。凡他們打算放棄的村鎮(zhèn),就放火燒。”當然,小說更多的筆墨還是描寫以章三官為代表的皖南山區(qū)人民的心理蛻變和靈魂覺醒,以及在游擊隊發(fā)動下終于匯入偉大的抗戰(zhàn)洪流的歷程。這里值得注意的是,小說對日寇暴行的描寫,完全借人物之口道出,其間雖不無文學想象,但多少暴露了作者借歷史當事人口述實錄的方式,還原歷史情景的意圖,客觀上既彌補了作者對家鄉(xiāng)戰(zhàn)事景象不熟的缺陷,又達到了借人物之口控訴日寇暴行的目的。因此,上述種種,不僅揭露了日寇在皖南的罪行,而且展示了家鄉(xiāng)人民在日寇鐵蹄下的生存圖景和奮起抗爭,較早地向外傳達了抗戰(zhàn)時期皖南地區(qū)的景況。而真實地名在小說中的運用,就使得抗戰(zhàn)傳播中的安徽地理標簽更為直截了當。
綜上,無論是深入歷史深處,對鴨嘴澇農民缺乏民族國家意識的揭露和剖析,還是對他們走向覺醒抗戰(zhàn)的歷史發(fā)展必然的揭示,《山洪》都高度遵循現實主義文學精神。鴨嘴澇農民由落后走向覺醒的歷程,不僅使《山洪》充分實現了抗戰(zhàn)宣傳主題的表達,而且使其主題與“五四”新文學所開創(chuàng)的人的文學傳統(tǒng)、與魯迅的“改造國民性”傳統(tǒng)又聯(lián)系了起來。因為正是在這場戰(zhàn)爭中,鴨嘴澇農民的心靈開始了覺醒,精神得到了改造。從此角度而言,《山洪》對抗戰(zhàn)時期皖南農民經由戰(zhàn)爭而改造,不僅給予了富有歷史意味的藝術寫真,同時也因此所包含的主題豐富性,使其成為抗戰(zhàn)初期長篇創(chuàng)作中較具有獨特藝術價值的一部作品。
四、余論
閱讀過《山洪》的讀者,大都有這樣的藝術感受,小說前半部敘寫皖南鄉(xiāng)村生活體驗,寫得細針密線,精雕細刻;后半部寫民眾覺醒抗戰(zhàn),則是筆法匆匆,大刀闊斧,在小說敘事藝術上存在明顯的分裂。由此《山洪》也只贏得了“半部好小說”的藝術評價?!渡胶椤匪囆g表現上的裂縫,固然與作者對戰(zhàn)爭生活不熟悉有關,但在文本中卻是通過歷史寫真與文學想象的復雜糾纏表現出來的。在《山洪》里,歷史不僅作為敘事的背景出現,同時也直接呈現,參與文本建構,成為了擠壓文學想象空間的力量。雖然歷史與文學都具有求真的品格,但文學是以審美想象的方式求真,歷史則以客觀實錄的方式求真,兩種不同的方式在一部小說中生硬地結合在一起,必然導致小說藝術上欠缺和諧圓潤。而這種復雜糾纏,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抗戰(zhàn)文學創(chuàng)作中,應該如何處理文學與政治的關系問題。查吳組緗抗戰(zhàn)時期的日記,吳組緗與友人談得最多的還是對文學與政治關系的思考。在全民抗戰(zhàn)的偉大時代,吳組緗在理論上非常堅定,認為“政治與文學須配合一致”[1],盡管他對文學創(chuàng)作有著非常明確的藝術理性認知,但具體到《山洪》的創(chuàng)作,藝術理性認知是一回事,顧及抗戰(zhàn)現實需要又是一回事,在這里,吳組緗充分體現出一個中國作家的良心和熱情,其表現和我們熟悉的作家老舍是一樣的。如我們所知,《山洪》是“奉命寫作”,進行抗戰(zhàn)宣傳自是題中應有之意,作者樂意為之;但另一方面也毋須諱言,作為有著豐富小說創(chuàng)作經驗和藝術追求的作者,對文學藝術性的堅守也是其本分所在。也許,寫作《山洪》時的吳組緗,就處在這樣一個歷史的夾縫中,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寫寫停停,停停寫寫,寫得“實在艱難”——他不得不游走在歷史寫真與文學想象的糾纏之中。但若蕩開其中藝術瑕疵不說,作品還是以其極具指向性的皖南地域抗戰(zhàn)書寫,客觀上為安徽的抗戰(zhàn)傳播作出了貢獻。
參考文獻:
[1] 吳組緗.吳組緗日記摘抄(1942年6月—1946年5月)[J].新文學史料,2008(1):1138.
[2] 錢理群,等.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3] 吳組緗.贅言[M]//吳組緗.山洪.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
[4] 陳思廣.《山洪》:抗戰(zhàn)初期民眾覺醒的心靈史詩[J].解放軍藝術學院學報,2012(3):3135.
[5] 謝力哲.歷史困境中的鄉(xiāng)紳與佃農困境——“民國”情境下的《一千八百擔》[J].文學評論,2018(2):145153.
[6] 舒乙.祥子的“路”[J].新華航空,2010(5):134.
[7] 吳組緗.答美國進修生彭佳玲問[M]//吳組緗.苑外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8.
[8] 方錫德.吳組緗生平年表[J].新文學史料,1995(1):4153.
[9] 吳組緗.后記[M]//吳組緗.山洪.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
[10] 黃書泉.抗戰(zhàn)文學的獨特敘事文本——吳組緗長篇小說《山洪》闡釋[J].中國現代文學論叢,2014(1):3344.
[11] 吳組緗.一味頌揚是不夠的[M]//吳組緗.苑外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8.
[12] 吳組緗.我對于全國文藝界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幾點管見[M]//吳組緗.苑外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8.
責任編輯:鳳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