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琴書的發(fā)展與傳承

杜心潔 孫夢繁 陳余之 周煜坤

摘要：蘇北琴書是一種具有濃厚鄉(xiāng)土氣息并且具有獨特藝術價值的地方戲曲劇種，現已成為蘇北地區(qū)人們生活娛樂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本文著重從蘇北琴書的起源、唱腔等四個方面探究蘇北琴書的藝術魅力。

關鍵詞：蘇北琴書;發(fā)展與傳承;唱;起源

蘇北琴書，是江蘇省北部地區(qū)傳統(tǒng)的地方戲曲劇種。主要流行于江蘇省北部的宿遷市泗陽縣、宿遷市沭陽縣、淮安市、連云港市和徐州市等地區(qū)。蘇北琴書源于明末清初時期的民間小調，形成于清道光年間，時稱“打揚琴”，又因為主要流行于宿遷地區(qū)所以又名宿遷琴書。

一、蘇北琴書的起源

蘇北琴書是用宿遷方言說、唱的一種地方戲曲劇種。因蘇北琴書的主要伴奏樂器是揚琴，所以舊稱又稱為“打揚琴”或稱為“打蠻琴”。

關于琴書的起源，在《中國曲藝志·江蘇卷》蘇北琴書條目記載：“蘇北琴書源流未有確考，較為流行的說法有二，其一是發(fā)源于本省的宿遷、皂河、窯灣一帶的民歌小調……”?！痘搓幥囍尽酚涊d：清道光年間宿遷已形成打揚琴，光緒二年（1876年）揚琴藝人李義成與其徒弟李道生、慶廷舉、陸成金、陸成銀等在宿遷縣皂河鎮(zhèn)西王春圩設香堂，創(chuàng)建琴書柴門門戶，定門規(guī)?！吨袊囍尽そK卷》徐州琴書條目記載：“同治年間，睢寧慶廷舉從宿遷揚琴藝人李義成為師，把揚琴藝術引進徐州絲弦?！睆埍笾秴蝿∫魳费芯俊返?頁記載清末“諸城朱西太去江蘇宿遷學藝，帶來‘洞賓戲牡丹等節(jié)目”，由此可見，山東琴書的源頭也是從宿遷流傳過去的。此外，在《瀕臨失落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山東琴書》、《山東琴書唱腔音樂體制的研究》等文中，有關淮海地區(qū)“琴書”類曲種形成地，也是沿用了起源于宿遷的說法。

蘇北琴書源自于明末清初的漢族民間小調，據《中國曲藝雜志、江蘇卷》、《淮陰市曲藝志》和《宿遷市曲藝志》記載：歷史上的宿遷屬貧窮落后地區(qū)，以藝謀生的民間藝人較多。清道光年間，安徽人李義成年輕時，長期在泗洪縣上塘鎮(zhèn)一帶生活和賣藝，專唱民間小調，同時廣收徒弟，師徒均以唱民間小調為生。至清末時期，藝人們?yōu)榱颂嵘莩?，提高音區(qū)，完善音色，他們將收集整理的民間小調配以墜胡、洋琴、手板等樂器演唱，形成蘇北琴書的雛形。清光緒末年，泗洪琴書藝人陸氏兄弟脫離師傅“柴門”，自創(chuàng)琴書門戶稱“陸門”，成為蘇北琴書一大門派。每逢集鎮(zhèn)趕場時，都有琴書藝人設場演唱，少則一場，多則同設幾場，宿遷因此素有“無書不成集”之說，被譽為“琴書之鄉(xiāng)”。1957年全國曲藝普查，蘇北琴書得到充分肯定和評價，并正式定名為“蘇北琴書”[1]。

二、蘇北琴書的唱腔

山東地區(qū)本來只有呂劇，并沒有琴書這種戲曲劇種。直到有一個山東人來蘇北地區(qū)學習演唱琴書，于是便把琴書帶到了山東。到了山東之后加以改良，所以山東的琴書以“坐”唱琴書。后來會唱琴書的人就把這個琴書帶到了呂劇團，所以蘇北琴書的唱腔基本上和呂劇是一致的。

與山東琴書不同的是，蘇北琴書是以“站”唱琴書，為了提高觀賞性，在唱腔上做了調整，融入了呂劇、懷宏、柳琴、豫劇，后來又糅合了黃梅戲的部分特點。

蘇北琴書唱腔婉轉，每個演員都須學會表達喜怒哀樂，因琴定腔，每個不同的故事情節(jié)都要用不同的唱腔去表現，其中主要有十三大韻，從工聲、天仙、彷徨、沛輝、徘徊、吃西、丑牛、鐵血、教燒、啪嚓（十三大韻為音譯字）等等。表演曲目的開頭哪一個篇子要起的韻，那么全篇從頭到尾都須貫徹始終，不可以掉韻，或者改韻，否則會破壞整首曲子的完整。陳錦榮老師說：“蘇北琴書的十三大韻，就是唱的每一句均須依著這個韻來，按著這個韻走。蘇北琴書的段子講究第一句要韻，這個韻要壓上面，段子的前四句唱過后，第一句不要韻，第二句要韻，第三句不要韻，第四局要押韻。如果二句、四句要不押韻那蘇北琴書的唱腔就錯了?！?/p>

為了使觀眾聽的有新鮮感，蘇北琴書的優(yōu)秀傳承人張銀俠老師還將各種各樣優(yōu)美的的歌曲或者戲曲加入蘇北琴書的表演當中，“在搞這個曲藝琴書方面，我把我們地方的戲曲，地方的歌曲，周邊的戲曲，我覺得哪個地方的比較優(yōu)美，我就給它摻入進去，補充我琴書缺陷的東西。琴書缺陷的東西可能很多，所以現在我們唱，比如這一句我們可以用泗陽的淮海戲，這一段我們可以用黃梅戲，河南豫劇，山東呂劇，江蘇省錫劇，但是不能把整個東西都托上去，只能借鑒，采用一點。”[2]張銀俠老師說。

三、蘇北琴書的發(fā)展

在舊時，蘇北琴書不叫琴書，稱為“唱道情”。就是一個人拿著琴，走街串巷，邊唱邊乞討。后來逐漸被百姓認可，慢慢的他們就買把墜子，就拉出來有音樂性的音樂，然后開始加入了唱的部分。之后這種形式又繼續(xù)發(fā)展，揚琴邊敲邊發(fā)展，唱詞邊唱邊發(fā)展，墜子（墜胡）邊拉邊發(fā)展。蘇北琴書就從這個“道情”里面走出來了。像后來的山東琴書，徐州琴書等都是以蘇北琴書為基礎，逐漸發(fā)展演變形成。根據老一輩藝人的訪談，琴書這種形式最早是在街頭，類似于菜市、集市這種地方，用客座賣票的形式表演。

到清光緒二年，一些琴書藝人開始設立香堂，創(chuàng)立柴門（張銀俠老師為柴門第十八代弟子），推李義成為堂皇主，尊稱為教主。揚琴盛行后，琴書迅速向周邊地區(qū)發(fā)展，此時宿遷的大鼓已經非常盛行，北方的評書又不斷地涌入。以往的小節(jié)目，單一的表演形式不足以維持生計，所以就開始唱一些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長篇書目，當時稱此為“揚琴書”。

抗戰(zhàn)前夕，蘇北琴書的長篇書目已經有很多了，并且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唱腔、曲調。如“二板”“垛子”的唱調，“四句腔”的曲調。表演形式也從原來一人的“單腳梆”發(fā)展為兩人搭檔，三人搭檔的形式，但大都是男女搭檔，俗稱“鴛鴦檔”。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許多藝人往南方遷移，在南京、上海定居演唱。

新中國成立以后，政府對民間琴書藝術給予高度重視，各個地方的文化部門開始對這些傳統(tǒng)藝人進行登記發(fā)證并且準予登臺演出。宿遷于1952年成立曲藝協(xié)會，1961年改為宿遷縣曲藝隊。1955年到1961年宿遷縣文化科先后舉辦四期琴書培訓班，招收培養(yǎng)了一批新學員。琴書的演出形式也從長期的“擺地攤”走上了正式舞臺。

黨的第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各地曲藝組織開始恢復，蘇北琴書獲得新生，并出現一個輝煌時期。根據記載，1983年宿遷縣有職業(yè)琴書藝人68名，非職業(yè)藝人80多名。其演唱藝術也得到發(fā)展和提高，在原有的唱腔基調上揉進了淮海戲、呂劇、泗州戲等部分優(yōu)美唱腔，倍受群眾歡迎。在政府舉辦的文藝調演、會演比賽中多次獲獎。

四、蘇北琴書的傳承

老一輩的蘇北琴書譜子的傳承方式是口傳心授，也就是口口相傳。上課時老師唱什么音、調、詞，學生就唱什么音、調、詞，老師彈什么音，學生也彈什么音，學習墜子（墜胡）也是如此，只要跑不偏琴書大致的音區(qū)位置就行。像這種傳承方式，沒有標準音，靠的是個人的領悟能力。后來為了蘇北琴書更好的發(fā)展與傳承，開始發(fā)展出用簡譜記錄的方式。唱詞、墜子（墜胡）、揚琴等，先是傳承人拉、敲出來，然后由專人邊聽邊記錄[3]。

蘇北琴書的傳承一般都是家族傳承，在宿遷蘇北琴書表演老藝人中，張銀俠老師年紀最大，陳錦榮老師次之，都是曲藝世家。陳錦榮老師從9歲開始學蘇北琴書，她的祖父、外祖父都是曲藝匠人。陳錦榮老師的外祖父講評書（南方評書），祖父唱魚鼓（鼓的形狀像魚，演唱的時候抱在懷里拍，邊拍邊唱）。父親唱大鼓（蘇北大鼓），也是宿遷市曲藝隊的小組長，母親則唱琴書（蘇北琴書）。張銀俠老師是從八歲開始學習蘇北琴書，師傅是睢寧的一位琴書老前輩，名叫徐廣才，父親張明艾也是一位琴書名家。

隨著江蘇省對曲藝文化的重視，宿遷大部分學校都開設了蘇北琴書的課程。

所以現在的蘇北琴書傳承人的培養(yǎng)分為拜師學藝和學校學習兩種形式。其中拜師學藝的小傳承人因為基本都在上學，所以只能在周末去老師家學習。吃住都在老師家里，每天吃完早餐以后，就開始學習練琴，練墜子。教幾個小時，小傳承人們就開始自己練。午飯過后一直練到傍晚，就開始休息了。幾分鐘之后繼續(xù)開始拿起墜子（墜胡）、揚琴開始學習、練習。如此反復[4]。

現在有很多大學生也有學習琴書的愿望，通過快手等APP與蘇北琴書傳承人聯(lián)系。因為蘇北琴書是宿遷的“市粹”，比起外地的學生，傳承人更愿意教授本地的學生。

五、結束語

現在蘇北琴書作為獨具特色的地方戲種，對區(qū)域語言聲調的體現、傳統(tǒng)民俗民風的傳承、城鄉(xiāng)文化生活的活躍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蘇北琴書來源生活，扎根于人民群眾之中，它不但可以在舞臺演出，也可以在街頭或是鄉(xiāng)村“擺地攤”。它的音樂唱腔豐富，具有非常濃郁的地方特色。老百姓在行路、干活、休憩時都可哼唱。這是一種普通百姓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已成為當地群眾文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蘇北琴書的保護還需要我們大家共同努力。

參考文獻：

[1]王鴻、張棣華、夏耘.國曲藝志江蘇卷[M].中國曲藝志全國編輯委員會，1996，12（01）.

[2]侯九蓮.發(fā)揚傳統(tǒng)+緊跟時代唱新聲——淺談怎樣繼承發(fā)展徐州琴書[J].劇影月報，2009（01）.

[3]陶園.論徐州琴書的發(fā)展脈絡[J].北方音樂，2011（08）.

[4]孟影.琴書藝術淺談——兼議安徽琴書的發(fā)展前景[J].藝術評鑒，2016，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