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工匠鐵拐丁

何沛忠

開場白

上海灘有條歷史悠久的四川北路（原北四川路），就在四川北路橫浜橋北面，曾是著名人士舊居之地。如民主革命家秋瑾，詩人、文藝評論家馮雪峰，周恩來、鄧穎超以及魯迅先生，等等，都曾落腳在此。所以有人稱頌四川北路，是具有優(yōu)久歷史的老馬路。就在現(xiàn)代社會，這條馬路上出現(xiàn)了個神奇工匠，這個工匠似乎沿著前輩的腳印，在勇往直前呢！

有句老古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話中的含意是，不論干哪一行，只要歷盡千辛，努力地實干，都會干出名堂來，甚至成為出人頭地的工匠。尤其在全國解放后的上海灘，人人都有用武之地了。今天要講的故事，就是聰明絕頂?shù)纳衿婀そ场?/p>

這位工匠的姓名也出奇，連姓帶名加起來只有三畫——丁一。丁一幼小時患了小兒麻痹癥，一條腿是瘸的，由于他聰明，其成就的事跡令人驚嘆，從此名揚上海灘。

初露頭角

幼年時期的丁一，經(jīng)歷了抗日戰(zhàn)爭的苦難，也嘗夠了國民黨統(tǒng)治時期的艱辛，父親失業(yè)，他讀書讀不起，肚皮餓得咕咕叫，吃了早餐無晚餐……黃蓮樹下過日子，苦得嗒嗒滴。但是苦慣了的丁一，哪怕饑餓一整天，也從不對人說餓了。他的愛好是喜歡動腦筋，哪怕娘給他一只大餅錢，他寧愿不吃，把省下的錢積起來去買小零件，裝出一只礦石機，他說這是無線電，能從里面聽到唱戲、唱歌、唱滑稽。

在他十多歲時，也就是1949年，上海解放了，窮人翻身了。失業(yè)工人就業(yè)了，丁一的父親也去當工人了。像丁一的年齡，按理可以去當學(xué)徒。然而解放初期的工廠商店都是私營的，老板見丁一是瘸子，走起路來一拐一拐，都不愿收他。這時候的丁一，下定決心，從今以后再不求人。為了生存，必須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拼搏，從此堅定了意志，開始行動了！

那是50年代初期，市面上最吃香的是縫紉機，姑娘出嫁有臺縫紉機當嫁妝，那是臺型扎足，臉上有光彩??！那些裝配縫紉機的老板，都在以此發(fā)財呢。于是引起其他行業(yè)的小老板，也在改行裝配縫紉機。

有家裝配縫紉機的商店，里面在裝配縫紉機，丁一站立在門口的拐角處，隔著玻璃往里張望，裝配工的每個動作，讓丁一看在眼里記在心中……一連看了六天，他雙手癢癢，盤算著讓我裝配縫紉機，一定能成功。

丁一走出門外，發(fā)現(xiàn)電線木頭上貼了張廣告，仔細一看是招聘縫紉機裝配工，上面有電話號碼。丁一馬上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說我是縫紉機裝配工。對方是個姓馬的老板，為了爭取招到裝配工，急忙把丁一接了過去。

兩人一見面，馬老板有點傻眼了，他知道像這樣的人是不能當學(xué)徒的，這么個瘸子咋會裝配縫紉機？馬老板搔搔頭皮顯得尷尬。丁一見狀心中有數(shù)，你不開口我來說。他爽快說道，對于裝配縫紉機，我是沒有拜過師學(xué)過徒，但我會裝配，只要你購買一套縫紉機零部件，裝配合格算你的，不合格算我的。馬老板聽到這樣激昂的口氣，稍微有點動心。馬老板急于開辦縫紉機裝配店，卻苦于找不到裝配工。既然有這么個丁一，就來它個死馬當作活馬醫(yī)。馬老板一拍胸脯：“好！我馬上去進零部件?！?/p>

整套縫紉機零部件進來了，能否裝配成縫紉機的壓力，全在丁一的身上了。先不說旁人，就說這個馬老板，也為丁一捏一把汗呢！

頭炮打響

就在馬老板家，搭起擱板，備齊工具，丁一就像裝配工模樣，當即按照裝配程序動起手來。馬老板對裝配縫紉機是外行，他對著丁一的忙碌，看一會兒踱幾步，看一會兒搔搔頭，始終心神不定。他腦子篤落一轉(zhuǎn)，覺得成功與否，就是那么一回事，何必要我干著急？他一個轉(zhuǎn)身走出門外去蕩馬路了。

這時候的丁一，思想高度集中，按照記憶中的裝配程序，道道不落空地在操作。直到傍晚時分，果然裝配完畢。馬老板恰巧回來了，他一看縫紉機已經(jīng)裝配好了，橫看豎看地吃不準，究竟是否合格？丁一說道，你去請個裝配師傅來，檢驗一下就知道了！這時聽到丁一肚皮里在“咕嚕嚕”地叫，他猛然覺得沒給丁一安排午飯，連忙給小飯店打個電話，送飯菜過來。一面請丁一吃飯，一面親自去請檢驗師傅。

檢驗師傅經(jīng)過檢驗，再經(jīng)過試用，他蹺蹺大拇指，對馬老板說道，這臺縫紉機裝得刮刮叫，使用的時候聲音很輕，說明裝得精準。馬老板一聽此言，好比喝了一口蜜糖，甜在心中喜在眉梢——猶如劉備請到了諸葛亮！我可以申請縫紉機裝配店的營業(yè)執(zhí)照了，拍拍丁一的肩膀，拼命地夸獎。

馬老板把裝配店取名“馬丁縫紉機裝配店”，征求丁一意見，說這是我和你合伙的意思。丁一一聽說不妥，老板和伙計怎么能合伙？馬老板說我看中你的丁字，說明我們的縫紉機質(zhì)量“丁呱呱”呀！丁一靈機一動，請馬老板把丁字改成鼎字，“馬鼎縫紉機裝配店”豈不更好啊！馬老板言聽計從。接著馬老板與丁一商定，商店開業(yè)以后，每臺縫紉機的利潤，繳稅以后老板與你平分。

從此以后，僅靠丁一裝配縫紉機，每天出一臺，一個月只有30臺。丁一提出建議，要老板去找?guī)讉€年輕力壯的徒工，在短期內(nèi)培養(yǎng)他們成為裝配工。此話聽得老板心花怒放，很快招收了三個徒工，丁一既要裝配，又要給徒工手把手地教裝配技術(shù)。果然不出所料，僅僅過了半個月時間，每個徒工一個星期能夠裝配一臺縫紉機。

就在馬鼎店鋪的隔壁，有家煙紙店，店里有個漂亮聰明的小開娘，她姓花名朵朵?；ǘ涠溟e來無事，經(jīng)常穿進店堂里來看丁一裝配縫紉機，對于丁一能夠一看就會的才能，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人家?guī)W(xué)徒要三年，而丁一帶徒弟只要半個月，使花朵朵服帖得五體投地。由于她經(jīng)常來看丁一，有人開玩笑對丁一說，朵朵好像看中你了，她和你年齡相仿，你要交桃花運了！丁一說道，我是個瘸子，誰會看中我？你們別開玩笑了，這樣會傷害大姑娘名譽呀！

此事暫時不提。再說這家店鋪，有了丁一這樣的人才，馬老板發(fā)財了，當然吃飯不忘種田人，他非?？犊兀蟀汛蟀呀o丁一加工資、發(fā)獎金。只不過兩年時間，丁一確實有錢了。他為了改善家里的居住條件，就用掙來的錢，在四川北路上，買下了石庫門住房。最佳的是前樓后樓，方向朝南陽光充足。但丁一的心中明白，這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

捷步跨越

光陰似箭，眨眼間到了1956年，進入了社會主義改造階段。要把私營企業(yè)改為小集體、大集體，有的要并入國營企業(yè)。這家馬鼎縫紉機裝配店，連老板和職工，并入了一家國營工廠。人員按照工作需要分配，由于丁一是瘸子，出于照顧，把他分配在檢驗部門的工具室，專管檢驗工具。？

事有湊巧，那個煙紙店的小開娘花朵朵，因為她讀過中專，專業(yè)是機械制圖，被分配進廠，在技術(shù)科當描圖員。這樣一來，丁一和花朵朵是同廠職工了。花朵朵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因為她欣賞丁一的聰明才干，經(jīng)常對同事們訴說丁一的過去，在裝配縫紉機店，過人聰明的事跡，說他是個超人的強人頭。她還編了順口溜：腳瘸不搭界，前途靠自家，心靈加手巧，處處受人夸。

這家國營企業(yè)，是生產(chǎn)支援農(nóng)業(yè)的殺蟲噴霧器。根據(jù)上級下達指示，要求該廠試制與拖拉機配套的柴油機。于是由工程技術(shù)人員，組成了柴油機試制組，準備白手起家。這時候的試制組人員很忙，配合試制的技術(shù)科，也忙得腳底朝天，連描圖的花朵朵也要經(jīng)常加班加點。然而三四個月過去了，柴油機的模樣有了，但始終發(fā)不動，是個啞巴柴油機。上級來人了解試制柴油機的情況，結(jié)果是只“零湯圓”，真是大出洋相，尷尬得廠領(lǐng)導(dǎo)面子全丟光。

為此職工群眾議論紛紛，說試制組的人員都是飯桶……這時候的朵朵想到，如果試制組中有丁一，不可能如此狼狽，更不可能吃“零湯圓”，她想發(fā)泄吧又沒處發(fā)泄，小八臘子說話沒人聽哪。

這天花朵朵下班，換去工作服，拎了個包，剛要出門，正面碰上李廠長，她實在摒不住了，說：“李廠長，關(guān)于試制柴油機的事，我有個建議！”哪知李廠長被上級吃了批評，想下去了解情況，見朵朵有建議，當然要聽。他把花朵朵帶到廠長室，聽她說話。朵朵便頭頭是道地，把丁一的過去說了個一長二短……像這樣的丁一，派他去參加柴油機試制，絕對不可能吃“零湯圓”。李廠長一聽此話心中有數(shù)，作為共產(chǎn)黨人，首先要解放思想，才能破除迷信。李廠長接受了朵朵的建議，與朵朵握手而別。第二天廠長下令，把丁一調(diào)入柴油機試制組。

丁一進入試制組興趣很濃。他自幼就喜愛新鮮事物，對于柴油機雖說沒見過，但經(jīng)過接觸就知底細了。他的雙手和雙眼總是不停歇，經(jīng)過他三四天摸索，如何讓柴油機發(fā)動起來？最后讓丁一找到了關(guān)鍵所在。進試制組不到一個星期的丁一，成了其中指揮人物。他做好一切安排，突然間一拉繩子——噠噠噠噠的聲響，劃破了沉悶的空間。??！柴油機試制成功了！

全廠驟然驚天動地，黨委書記、廠長等頭面人物都到現(xiàn)場祝賀。接著召開全廠職工大會，并請丁一上臺，表揚他的功勞，接著李廠長請花朵朵上臺，也予以表揚，說丁一是她推薦的。打那以后，丁一、花朵朵成了廠內(nèi)的新聞人物。

接著丁一成為試制組長，柴油機很快批量生產(chǎn)，產(chǎn)量逐年上升。由于丁一不斷地鉆研，促成柴油機成為優(yōu)質(zhì)產(chǎn)品，受到了北京部里三次表彰。與此同時，黨委決定，把丁一提升為干部編制的技師，并給予他一筆大獎。

緊接著喜上加喜了。丁一與花朵朵，平日里雖沒有談情說愛，只是相互暗中傳情，日久天長各自心中有數(shù)，終于時機成熟，朵朵提出：“阿拉去登記好嗎？”丁一心領(lǐng)神會，就此兩人結(jié)為夫妻，不搞煩瑣的操辦，只是買些喜糖發(fā)發(fā)。

多顯技能

天有不測風(fēng)云，驟然間動亂開始了。廠子里搞得人心慌亂，車間里沒人搞生產(chǎn)了，廠里一片亂糟糟……然而頭腦清醒的丁一和朵朵，宛若進入世外桃源，與誰都不搭界。天天上班下班，過著與我無關(guān)的生活。然而這個丁一，干活不怕累，閑著活受罪，天天沒事做，心煩神經(jīng)衰。

這天丁一正煩惱的時候，突然間有個女人來找他，她是廣播室的廣播員，這個廣播員綽號叫“喇叭”。喇叭胖著嗓門說道，啊呀喂，丁技師你好呀，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因為我碰到難事了，大家都說只要找到你，準能解決問題哪！丁一說道，你廢話少說，快說究竟要解決啥問題？喇叭一聽哈哈笑著，將自己的要求和盤托出，請你幫幫忙。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工廠的廣播室，除了可以直接對著話筒播音，或轉(zhuǎn)播電臺的節(jié)目，因為沒有錄音設(shè)備，電臺的好節(jié)目錄不下來。喇叭的要求是，制作可以錄音，可以播放的設(shè)備。丁一聽了這個要求，倒是有些興趣，可他知道錄音磁帶，涉及政治問題。廠里曾經(jīng)有個職工，從寄售店買了一盤空白錄音磁帶，被人舉報，警察請他進派出所，進行審查。這是防止壞人偷錄情報外傳。最后查明是寄售店購買的，并無錄音機，便沒收磁帶放人了。

丁一知道上海有一家生產(chǎn)錄音機和磁帶的工廠，并設(shè)有門市部。但這東西是專供保密單位——部隊和公安機關(guān)等，老百姓是買不到的。于是丁一將情況向喇叭說明，并表示這個任務(wù)只能讓我去試試，成功與否沒有把握。

聰明人想問題與一般人有別。丁一知道，想買磁帶和錄音機，這是白日做夢。但他還是一拐一拐地來到門市部，去刺探情況。這個門市部除了給保密單位服務(wù)，老百姓想要買些零件倒是可以的。丁一心知肚明，便隔三岔五地，今天買這些零件，隔天買那些零件，最后買了錄音機的外殼……零部件買齊了，要裝配成錄音機，對丁一而言無非是小菜一碟！

丁一覺得任何事物，有上必有下，有開必有關(guān)，錄音機可錄必可放，他經(jīng)過幾天研究，終于找到了門道，但需買幾只有關(guān)小零件才能如愿。這次丁一來到門市部，先和營業(yè)員聊天，說我是個瘸子沒事做，都是玩玩解心焦，對方并不在意，幾個小零件賣給他了。丁一回來，經(jīng)過一番努力，果不其然，錄音機既能錄又能放。馬上交給喇叭，喇叭興奮異常地馬上去行動了。

歪打正著

到了中午時光，廠里的廣播中播放越劇，是金采風(fēng)演唱《盤夫索夫》中的精彩唱段：“官人你好比天上月，我為妻可比月邊星，月若亮來星也明，月若暗來星也昏，官人若有千斤擔(dān)，為妻分挑五百斤……”如果只唱一遍，這是電臺轉(zhuǎn)播的，很正常，不料這段唱重復(fù)播了三遍，丁一聽到這里，一拍大腿說聲“好”！知道錄音機可放錄音了，心中有點兒樂幽幽。

誰知好景不長，第二天第三天，廣播中聽不到戲曲了，丁一以為這與廣播員的興趣有關(guān)，干嘛要我干著急！到了第四天，另一個廣播員玲珍來了，她叫聲丁師傅，從拎包里掏出錄放機，敘說了個頭頭是道——

原來喇叭把錄放機拿回去，錄制越劇播放出來，開心得不得了，哪曉得她操作不當，小機器突然變啞巴了，她急得雙腳跳，無奈地對我說，叫我怎么有臉去見丁師傅？我一聽經(jīng)過思考辦法有了，我家隔壁有個人，認識門市的營業(yè)員，由他帶我去請營業(yè)員幫忙修理一下。

營業(yè)員一看這只東西，突然目瞪口呆了，他說我們錄音機廠，多年來生產(chǎn)的錄音機，都是只能錄不能放的。它是哪里來的呀？我便實話實說，是我們廠的丁師傅裝配的，其中的零件也是這里買的呀！頃刻之間，把營業(yè)人員都驚動了。他們說錄音機壞了可以修，又錄又放的機子我們不會修，你還是拿回去請裝配的人修吧。所以只好拿回來，找你幫忙了呀！本來應(yīng)該由喇叭來的，因為禍是她闖的，她膽小不敢來，怕太對不起你?。?p>

丁一一邊在聽，一邊在細看并動手，等玲珍把話說完了，他把機子交玲珍說，機子沒壞是操作不當，接著告訴她操作的方法。玲珍回去以后，中午時光廣播又在唱“官人你好比天上月……”了。

過了一段時間，玲珍的鄰居，帶著錄音機廠的技術(shù)員，上門來拜訪丁一，說他們是小廠，技術(shù)力量薄弱，今天特來請教，錄音機如何能成為錄放兩用？丁一當場把其中關(guān)鍵指出，技術(shù)員心領(lǐng)神會，謝不絕口。在告別時說，我們廠長決定，今后要生產(chǎn)錄放機了。他還說到，過去是為防壞人，出售錄音機是不對外的，如今情況不同了，今后批量生產(chǎn)，要對市場銷售了。

丁一想想好笑，本來去買零件，好比私行察訪，是悄悄的裝模作樣，現(xiàn)在社會前進了，啥都在改變，我的行動卻是歪打正著了呀！他在裝配錄放機的過程中，連想到裝一臺電視機。他幾次去兜虬江路，尋覓購買有關(guān)零件，經(jīng)過一番努力，終于裝配成功。他請喇叭和玲珍協(xié)助，把電視機搬到俱樂部去播放，屏幕上顯示的是電影《豐收之歌》，這下轟動了全廠職工，一下子擠滿了俱樂部。當時什么是電視機，誰都沒聽說過，大家一看才意識到，這是給我們開洋葷了。

老樹開花

隨著光陰的推移，前些年花朵朵退休了，如今丁一也到退休年齡。

丁一無論做什么從不宣揚，現(xiàn)如今讓鄰里們發(fā)現(xiàn)，丁一是個了不起的奇才，要是他腳不瘸，要變成神仙了，七嘴八舌地議論，說他好比是鐵拐李，可是他姓丁，便給他起了個雅號——鐵拐丁。

這天丁一跨出家門，沒走幾步，迎面來了個手拎小皮箱的男人，問道：“師傅你要去哪兒？”丁一回答：“我去理發(fā)！”男人笑著把他攙回家里：“我是來給你理發(fā)的呀！”這時丁一方才明白，他是理發(fā)店老板。那是上個月的事了。他在理發(fā)時，聽店員對老板說，兩只電水壺壞了，幾把電吹風(fēng)也壞了，沒處可修咋辦呀？老板說，實在沒處修只好扔掉算了。丁一一聽說道，你們把壞了的電器工具，都送到我家里去，我來幫你們修理。

四五件電器工具，只花半天時間，全部修理完畢，一個電話過去，老板派人來取時問要多少修理費？丁一說，我是盡義務(wù)的，不用付錢。老板聽此之言，為了報答對方，記住了當時理發(fā)時間，一個月時間到了，他便親自上門來理發(fā)。說你行動不便，以后免費上門理發(fā)由我包了。在此后的幾年中，雙方默契，丁一修理電器，老板上門理發(fā)。

至于弄堂里的鄰居，不管遠近，誰家壓力鍋、電水壺、電風(fēng)扇壞了……都會送上門來，請他義務(wù)修理。如今的丁一已經(jīng)88歲了，對于家電修理始終義不容辭。在他退休后至今的28年中，所修理的五花八門器具，其數(shù)量連神仙也無法統(tǒng)計。丁一卻說，我的健康長壽，與動腦動手有關(guān)，這也是運動啊！于是有人評論，這個鐵拐丁，越活越年輕，他是老樹開花呀！

結(jié)束語

講故事，總得有開始和結(jié)束?？墒沁@個神奇工匠鐵拐丁，他的工匠故事層出不窮，就在這個故事將要收尾時，驚人的工匠事跡又出現(xiàn)了。

丁一已到高齡了，這是自然規(guī)律，普通老人上下樓，也有困難，何況他是鐵拐，頭痛腦熱總得去醫(yī)院，可轉(zhuǎn)彎抹角地上下樓，萬一失足，后果不堪設(shè)想。然而這個鐵拐丁，早就胸有成竹，經(jīng)過思考和設(shè)計，利用樓梯轉(zhuǎn)彎角的空檔，可以造個小電梯。

他的孝子按照父親的設(shè)計和主意，購買了舊鋼材和一臺二手升降器，在鐵拐丁的指揮下，很快安裝完畢。這個小電梯，只有一個平方米大小，正好能乘一個人。鐵拐坐進去，一按電鈕穩(wěn)穩(wěn)下降，再一按電鈕徐徐上升。對于這樣的神奇創(chuàng)舉，別說上海灘，連全世界也找不到這樣的電梯。

盡管這位鐵拐丁，腦不停手不歇，眼下又在研究新能源日光燈，把廢棄的燈管割斷，變成一盞盞的節(jié)能燈……故事中的主角，一直不停地在創(chuàng)新，但寫故事不可能沒有止境地寫下去。但在結(jié)束之前，還得闡述一個道理——所謂工匠，是學(xué)什么精什么，以至創(chuàng)造出色成績。然而這個鐵拐丁工匠，與眾有別，他是需要什么做什么，甚至奇跡頻頻，由此才稱其為神奇工匠。像如此的工匠，仿佛是“人工智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