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小萍
有人說,畫山水者,心中必有萬千氣象,不然的話,哪怕壯懷激烈,哪怕情感澎湃,終究不過是自家的胸中丘壑,難以成就創(chuàng)造性的大好山河。在欣賞了重慶畫家雷云高先生的畫作之后,我對這個說法更加深以為然。
最初的中國山水畫,多數畫家主張一種充滿激情、呼喚生命象征意義的色彩觀,隨后,又衍生出對自然熱愛的“隨美賦彩”,這些主張漸漸地成就了山水畫 “氣韻生動”的意境。也就是說,中國山水畫色彩藝術的形成規(guī)范和審美境界顯然不是憑空臆造出來的,而是幾千年中華民族文化心理的具體體現,必然流淌著母體文化的血脈。
顯然,雷云高先生的山水畫就是這種傳統(tǒng)文化的一脈相承。他的作品,從古法入手,對境界、美感的追尋,承載著古人的情懷,但他又不拘泥于傳統(tǒng),將其與今人的情感和審美融會貫通,和每一位喜歡他作品的品賞者進行無聲的交流。他筆端的高山、流水、煙云、幽谷等意象,無一不是新時代文化背景下重返古典的筆墨圖景的精彩再現。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彰顯著布局精嚴、筆法自如的個人風格。如其作品《家在青山云水間》的落筆處,所營造的高山流水、深谷幽林、層巒疊嶂,呈現出的萬千氣象,與自然的妙合,令人嘆為觀止。
當我第一次近距離地欣賞雷云高先生的作品時,自心底里生發(fā)出來的歡喜,恰似故友重逢的愜意。他對傳統(tǒng)山水畫筆墨的熟稔程度,放任情感于畫中的自由態(tài)度,以及飽含文心與深情的繪畫思想,都是那樣的與眾不同。欣賞他的作品,品賞者不由自主地產生出一種悟道和反思,這種悟道和反思,讓人不自覺地進入他充滿探索性的藝術突圍之中,繼而延伸到明朗的境地,以此映現出一般畫家所沒有的視角、思想和精神風貌,這一點,在他的作品《白云繞山間》中表現得尤為明顯。
如果把雷云高先生的山水作品只是單純地看作一幅畫的話,我以為,這不僅是一種審美的膚淺,更是對他作品表現出來的人的性情和藝術之間的相互生成、催發(fā)、消解和再造的一種褻瀆。他的作品所表現的氣韻,不是縹緲、虛幻的抽象意識,而是乾坤輪轉。作品《無題》通過線條的流動和色彩的舒展,其詩性的語言和美妙的旋律與我們心靈的韻律形成了零距離的自由互聯(lián),由此帶給我們以啟迪。
作為一個外行的品賞者,我粗鄙地以為,一個畫家,最重要的并非其作品的表現技法,也不在于他或工整秀雅、或恣肆灑脫的藝術風格,而在于他的創(chuàng)造性,在于他的心靈訴求,在于他所進入的獨特的精神領域。雷云高先生的作品正是借著創(chuàng)造的契機,馳騁、奔發(fā)、激越、飛揚……他的作品所構造的萬千氣象,袒露的是他的心性和情性。而我則在他的筆墨中,獲得了一種極其重要的啟示——個體的大寫的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心性的自由。
雷云高先生的成就來自他不斷地創(chuàng)新。在他看來,創(chuàng)新是一種美德,創(chuàng)新更是人類社會發(fā)展的原動力,創(chuàng)新充滿陽光,創(chuàng)新提升靈魂。為此,他在作品中大膽使用色彩,通過色彩的不斷變化,彰顯畫面的空透、寧靜、和諧之美,進一步表達自己的思想情感和創(chuàng)作意圖,為意境而造設,從而達到色彩盡而意無窮的境界。
作為一個生活在新時代的藝術家,雷云高先生明白,固步自封不僅愚蠢,更是視野逼仄、胸襟狹窄的表現。真正聰明的人,藝術上的有容乃大,才能給自己的創(chuàng)作賦予飽滿的精神和氣象。在雷云高先生的那些小品中,他無所顧忌,甚至不惜打破陳規(guī),盡管融合了西方油畫的若干元素,畫面卻非常和諧,融匯中西,卻又盡顯民族特色。這種不拘一格的典型的藝術表現形式,何嘗不是中華民族文化氣質和偉岸精神的奔涌?
由于雷云高先生把對家鄉(xiāng)的無限熱愛和對壯麗山水的謳歌融入筆端。他的作品的墨色、章法和構圖,具有地域性與詩意性的特征。他的山水畫不僅是無聲的山水詩,更是一幅幅山水志。盡管他在不斷地創(chuàng)新,不斷地探索,但他的作品沒有冒進的痕跡,也沒有落入窠臼的筆法,這就更加難能可貴。而他不斷探索“寫”與“意”之間的別致傳達,在我看來,就是他孜孜以求的藝術人生。
雷云高簡介:
雷云高,男,重慶開州人。重慶市開州區(qū)美術家協(xié)會副主席。從事繪畫二十七載,少年師從實力派山水畫家胡曉暄先生學習國畫,后于西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系統(tǒng)學習美術知識。作品先后入選 “第四屆當代中國山水畫展”“全國民間工藝美術書法大展”“孔子誕辰2562年書畫展”“多彩巴渝美術作品展”等國家、省、市級展覽,本人被中國文學藝術界聯(lián)合會授予“海峽兩岸德藝雙馨藝術家”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