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三關,陽關玉門關已成詩與遠方,而數(shù)百公里之外的嘉峪關依然完好,完好得讓人錯以為是仿古建筑。漫步西風古道,從感傷失落到意外驚喜,我從一座百年繁榮的關城,重返千年風華的時光。
羌笛悠悠吹奏幾萬里長風,吹皺祁連山銀甲猙獰的幾千年冰雪。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磚,砌筑的一片懷柔致遠的孤城,在蒼茫云海間,高高昂起萬里長城西部的龍頭。風掣旌旗的孤城,與古長城連為一體,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一百里一城,在祁連山和黑山的遙遙對峙間控扼河西走廊狹長的咽喉,龍頭舞動冷兵器時代人類最綿長最逶迤最宏偉的軍事傳奇。
一塊定城磚的傳說和擊石燕鳴的故事,為嘉峪關城,烙上一層歷史的悲壯和血性的凄美。古道西風、落日黃沙、大漠孤煙,在關里關外,反復演繹和平與戰(zhàn)爭、征服與反征服、遷徙與聚居、交流與融合、繁榮與衰落的故事。
從嘉峪關城的垛口,眺望高插云天脊骨崢嶸孤絕人世的祁連雪山,俯瞰斷斷續(xù)續(xù)、斷垣殘燧的古長城,秦磚漢瓦堆砌的江山早已灰飛煙滅,而青磚黑瓦矗立的嘉峪關,在祁連冰雪的滋潤下,還在一詞詞一闋闋古詩的意境里,迎風誦吟絲綢古道的蒼遠與遼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