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筆下的新四軍

鄭學富

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于1936年6月首次訪問陜甘寧邊區(qū)，采訪了毛澤東等中共中央領導人和紅軍將士，寫出了《紅星照耀中國》一書，為世人熟知。而他筆下的新四軍，就鮮為人知了。斯諾采寫的長篇通訊《項英的一支鐵軍》在《亞細亞》月刊1939年5月號發(fā)表后，被上海的《良友》畫報和《華美》周報翻譯轉(zhuǎn)載。斯諾的報道，讓中國人民和海外人士對江南紅軍游擊隊和改編后新四軍的早期抗戰(zhàn)活動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認識。

采訪項英

斯諾于1928年來華，曾任歐美幾家報社駐華記者、通訊員。1933年4月至1935年6月，斯諾同時兼任燕京大學新聞系講師，曾因第一次向海內(nèi)外報道紅軍和陜甘寧邊區(qū)而聞名中外。1938年7月，斯諾從香港抵達漢口后，先后會見了新四軍軍長葉挺和副軍長項英。斯諾見到項英后，非常興奮，迫不及待地采訪了他。項英詳細介紹了艱苦卓絕的江南三年游擊戰(zhàn)爭和改編后新四軍抗擊日寇的情況。斯諾被紅軍游擊隊在艱難困苦的條件下以斗爭求生存的英勇事跡所感動，也被新四軍改編初期克服困難，奔赴前線與日寇浴血奮戰(zhàn)的慷慨悲壯所折服，他認為應該讓全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都知道江南紅軍游擊隊是如何出生入死、與數(shù)十倍的敵人周旋的，了解這支久經(jīng)血與火的鍛煉、信仰堅定、意志堅強、深受人民愛戴和擁護的部隊的光榮戰(zhàn)史。于是，他很快寫出新聞電訊稿向世界發(fā)布，又撰寫長篇通訊更進一步地向外界宣傳。斯諾描寫道：“領導這支敢死隊的首領是一個出身于貧窮階級而在共產(chǎn)黨的政治和軍事上都有崇高地位的項英，他的樣子在一個住在通商口岸的外國人眼里看來是一個典型的苦力，他的嘴唇和鼻子闊而且大，不很整齊的牙齒已落掉了數(shù)個，手很粗，闊大的腳板是最適宜于穿農(nóng)民的草鞋。”

斯諾在文章中介紹了項英的童年和革命活動。項英是湖北省武漢市江夏區(qū)人，幼年喪父，16歲時，成為一名工人。1922年4月加人中國共產(chǎn)黨，在中共三大上被選為中央委員。同年10月，項英領導漢口揚子江機器廠罷工，并向廠方提出增加工資、改善待遇等條件。經(jīng)過細致的組織宣傳和思想工作，工友們團結一心，最終取得罷工斗爭的勝利。項英很快成為武漢工人階級公認的領袖之一，深孚眾望。斯諾寫道：“雖然沒有任何政治知識，他卻已在武漢領導當?shù)芈毠氖掠诘谝淮未罅T工。從此除李立三以外，他就成為中國勞工組織的最有名的領袖了?！薄?924年國共合作，項英被選為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領導工人50萬，對于北伐革命成功，頗有助力?！?/p>

大革命失敗后，項英到上海、漢口，從事黨的秘密工作?！?928年被派赴莫斯科參加第六屆國際共產(chǎn)黨會議，還在那里作短時期的留學，1929年回國被選為全國工會的主席?！?931年1月起，任中共蘇區(qū)中央局委員、代理書記兼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1933年5月，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代理主席。他簽發(fā)命令，確定1927年8月1日南昌起義之日為工農(nóng)紅軍成立紀念日;積極領導擴建紅軍，編組新的師和軍團;主持制定《中國工農(nóng)紅軍誓詞》，建立紅軍中的獎勵制度;動員和組織群眾發(fā)展生產(chǎn)，籌措給養(yǎng)，保證前線供應。1934年1月，在中共六屆五中全會上，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曾主持籌備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和成立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并兩次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副主席。斯諾說：“1930年被派入江西蘇區(qū)，在以后的4年中，他便一直占據(jù)著蘇區(qū)中的重要職位。”

一支有九條性命的紅軍

中央紅軍主力長征后，項英臨危受命，擔任中共中央江西分局書記、中央蘇區(qū)軍區(qū)司令員兼政委，率部策應紅軍主力突圍轉(zhuǎn)移。忠于職守的項英送走中央機關的最后一支隊伍后，面對的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局面。留給他的只有紅軍加上政府工作人員名義上的約3萬人，而在這些人中有1萬多人是需要別人來照顧和保護的傷病員。隊伍中有一半多的人手中只有大刀和梭標，他們將迎戰(zhàn)50萬國民黨軍隊的進攻。斯諾寫道：“紅軍自江西向西北撤退時，除掩護退兵時所必須的最小限度的兵士外，他們不想犧牲多余的軍力，所以只有3000個正規(guī)紅軍留了下來，其他另有7000個赤衛(wèi)隊，2萬個黨員的非正規(guī)軍（游擊隊）。他們所有的武器是l萬支來復槍、幾十挺機關槍、幾門陳舊的迫擊炮以及舊式的兵器，其他的只以手榴彈、刺刀、大刀、長槍作武器?！?/p>

項英多次向中央報告情況，請求中央給予詳細指示，明確行動方針。由于中央忙于紅軍主力轉(zhuǎn)移，致使3個月無指示、無回電。斯諾寫道：“1934年秋天，完成了掩護大隊紅軍的撤退工作以后，他們遭遇了極大的困難，江西既然不能立足，他們便散居在浙江、福建和廣東的邊界，他們的無線電通訊站最后也被破獲，于是他們和共產(chǎn)軍的西進部隊失掉了聯(lián)絡，變成了一支失落的孤軍。1936年我在西北問起毛澤東和周恩來時，他們對于這支掩護部隊也一點消息都沒有。”

1935年4月上旬，項英組織召開了一次重要會議，史稱“長嶺會議”。會議決定在“依靠群眾，堅持斗爭，積蓄力量，創(chuàng)造條件，迎接新的革命高潮”的戰(zhàn)略方針下，實行“化整為零，分兵游擊”的計劃。5月，國民黨大軍約50倍于游擊隊的兵力對贛粵邊游擊區(qū)進行全面“清剿”，要求3個月內(nèi)“打死、餓死、困死”游擊隊員。項英和游擊隊員們過著像野人一樣的生活，他們只能與山中的動物為伴，吃野菜、摘野果、挖竹筍、甚至燒馬蜂窩吃。當什么也找不到的時候就只能忍耐。項英告訴斯諾：“有一個時光，我們相信我們向西遠征的軍隊已全部被消滅了，差不多有兩年時間，我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敢脫衣服，連鞋子都穿了睡。我手下許多人也都這樣。我們也沒有充足的食料，假如老百姓不幫忙，也許我們已經(jīng)餓死了。我們的許多小隊兵士，由農(nóng)民供給食量，而把步槍代為收藏。我們和外界的接觸失掉了，我們不知紅軍主力的命運。我們像野人般，只知道憑著本能去求生存和斗爭?！笨墒羌词谷绱死щy，項英還是抱著必勝的信念，他經(jīng)常對身邊的人說：“我們只要剩下一個人，也要頑強地堅持下去，共產(chǎn)黨的旗幟不能倒，游擊隊的旗幟不能倒?！?/p>

在敵人的圍困和封鎖中，項英和戰(zhàn)友們險象叢生，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斯諾寫道：“在1937年的春天，項英又一次幾乎被捕，那是在一座山腳下，有四師（應為“四個師”——編者注）的軍隊已向他的部下包圍，他因為獨自睡在另外一個地方，所以一點都沒有聽見，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看見追捕他的人在向他走來。因為無法逃避，項英躲在草堆中，追捕的人已到了離他只有35碼的地方，幸而天忽然降起傾盆大雨，兵士們急于找地方去躲雨，他才獲得了逃逸的機會。”斯諾說項英是“由墳墓里出來”的人。項英自信地告訴斯諾：“延安的每個人，都以為我是死而復生的，但誰也不覺驚異。我們革命者都有復生的習慣。你看一看朱德、毛澤東、彭德懷，他們都已‘被殺了幾十次！當作一個個人，我們沒有什么，但當作革命的一部分，我們卻是不可征服的，不管中國革命‘死了多少次，他還是要活過來，除非中國本身能被消滅，不然的話，它是絕不會被消滅的?！?/p>

項英領導游擊隊運用游擊戰(zhàn)術原則，在崇山峻嶺中與敵人周旋，歷經(jīng)無數(shù)艱難險阻，進行了長達三年的艱苦卓絕的殊死斗爭。斯諾寫道：“經(jīng)過了無窮的襲擊，包圍，追逐，封鎖，災荒，疫病，這支有九條性命的紅軍，到現(xiàn)在忽而一變而成揚子江下游在日漸擴張的游擊勢力中一個鐵的中心了?！?/p>

打造一支新的鐵軍

項英告訴斯諾說：“到1937年（應為1936年——作者注）底，我們?nèi)匀粵]有得到主力紅軍的訓令，也不知道朱德和毛澤東的消息。后來我們有一個探子，終于帶著西安事變的全部經(jīng)過和西北內(nèi)戰(zhàn)終止的消息回來。我們立刻給政府和進攻部隊發(fā)出一道宣言，重申我們對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擁護，并要求停止內(nèi)戰(zhàn)。”1937年8月1日，中共中央發(fā)出《關于南方各游擊區(qū)域工作的指示》，指出：南方各紅軍游擊隊在保存和鞏固革命武裝，保障黨的絕對領導的原則之下，可以與國民黨地方當局進行談判，未確實談判好以前，部隊可以自動改變番號，用抗日義勇軍或抗日游擊隊名義進行獨立的活動，開展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談判好以后，即改變番號與編制以取得合法地位。9月24日，項英應國民黨江西當局之邀，到達南昌，經(jīng)過力爭，給中共中央駐南京的代表發(fā)去電報，匯報并請示有關問題。博古接電后，一方面轉(zhuǎn)報延安，一方面回電項英。堅持南方三年游擊戰(zhàn)的中央分局由此恢復了與中共中央的聯(lián)系。

此時，日軍進攻上海，威脅南京，蔣介石急欲調(diào)動紅軍開赴抗日前線，國民政府始同中共中央就南方紅軍游擊隊改編為抗日武裝問題達成協(xié)議。周恩來在上海會見了懷著強烈抗日救國愿望的葉挺，請他出面主持改編南方紅軍游擊隊。葉挺當年在北伐戰(zhàn)爭時所在的國民革命軍第四軍被稱為“鐵軍”，他一直懷念這支部隊，也想再帶出一支新的鐵軍來，所以，南方紅軍游擊隊被改編為新四軍。斯諾說：“因為這個原因，說不定他的任命去指揮新四軍——這樣的命名是紀念著名的鐵軍的?！彼怪Z在文中介紹：“新四軍總指揮一職，政府指定為葉挺。這是很奇怪的命運，他又回來同項英合作了。葉挺在11年前北伐的時光，是被稱為鐵軍的第四軍中第二十四旅旅長（葉挺在北伐開始時曾為獨立團團長，北伐軍占領武漢后為二十四師師長——作者注），他駐防在武漢時，就給了項英領導下的工人1000支步槍，叫他們在城中設防。國共分裂后，這一部分槍械就武裝了中國的第一批共產(chǎn)黨員。葉挺也是黃埔軍校（葉挺先在廣州黃埔陸軍小學學習，后進入保定軍官學?！髡咦ⅲ┑漠厴I(yè)生，后來在莫斯科受訓，北伐革命，屢建殊勛，紅軍組織的初期，他也是一個熱心的革命者。”

為加強對新四軍的領導，中共中央決定成立中央軍委新四軍分會，以項英為書記，陳毅為副書記。1937年12月25日，新四軍軍部在漢口成立，1938年1月6日移駐南昌。

斯諾寫道：“1938年3月，新四軍組建的消息傳播四方，各種不同的共產(chǎn)黨部隊都從南方來向指定的地方集合，大概都在滬杭寧一帶，許多人都來投軍，有的帶來了步槍，少數(shù)的帶錢和糧食，舊時的農(nóng)衛(wèi)隊更帶來了手榴彈、長矛和斧頭來參加。新四軍的人數(shù)從5000增加到1萬，到7月的時光已達到了2萬的數(shù)目了?！?/p>

斯諾還在文中介紹了其他幾位新四軍的將領。新四軍參謀長兼第三支隊司令員張云逸被他稱為“從北方來的一個老朋友”。斯諾說“他是中國軍隊的老同志，在1927（1926——編者注）年加入共產(chǎn)黨，在蘇維埃時以赤色將軍而著名”。斯諾介紹第一支隊司令員陳毅說：“從前他率領著第二十二師（二十二軍——編者注））紅軍，他最近幾年在福建和江西始終跟隨著項英經(jīng)過了許多艱難?！?/p>

新四軍按照中共中央確定的方針，各支隊向華中敵后挺進，實行戰(zhàn)略展開，在大江南北展開了廣泛的抗日游擊戰(zhàn)爭，創(chuàng)建抗日根據(jù)地，到1938年底，取得了230余次戰(zhàn)斗的勝利，殲滅日、偽軍3200余人，俘日軍36人、偽軍613人，擊毀汽車180余輛，顛覆火車2列，炸毀橋梁90余座，嚴重威脅了日軍的交通，鉗制了日軍的兵力，有力地配合了正面戰(zhàn)場的作戰(zhàn);在華中廣大鄉(xiāng)村，深入發(fā)動和組織群眾，積極開展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建立抗日民主政權，發(fā)展抗日武裝，初步創(chuàng)建了蘇南、皖南、皖中和豫東抗日根據(jù)地，開辟了華中敵后戰(zhàn)場，成為插向日軍華中派遣軍的一把尖刀。

第一個向海外報道皖南事變真相

1941年1月，斯諾在香港從廖承志處得知皖南事變真相后，十分震驚，他氣憤至極，奮筆疾書：“1940年10月19日，蔣介石的總參謀長何應欽將軍突然發(fā)布命令，要求駐防在長江南岸的新四軍部隊在一個月內(nèi)撤至江北一塊幾乎被日軍包圍并且荒蕪貧瘠的地區(qū)內(nèi)。”“為避免沖突，新四軍盡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開始向北移防，由于缺乏彈藥和運輸工具（已有數(shù)月未曾得到重慶的補給），新四軍遇到了嚴重的困難。日軍得知新四軍這次被迫的移防行動，并加以利用，向新四軍在安徽省的根據(jù)地發(fā)動了進攻，新四軍主力損失嚴重。盡管如此，到12月底以前，新四軍十分之九的部隊已在江北，只有少部分后衛(wèi)部隊還在皖南。在后衛(wèi)部隊中，只有4000人的總部分隊是武裝人員，除此以外，還有2000負傷官兵，他們中的許多人只能由其他人抬著走，其余約2000人為教員、學員、政工人員，國際友人資助開辦的工廠的工人、女學生、醫(yī)護人員和家屬?！?941年1月4日，新四軍軍部直屬部隊等9000余人，在葉挺、項英率領下開始北移。1月6日，當部隊到達皖南涇縣茂林地區(qū)時，遭到國民黨7個師約8萬人的突然襲擊。新四軍英勇抗擊，激戰(zhàn)7晝夜，終因眾寡懸殊，彈盡糧絕，除傅秋濤率2000余人分散突圍外，少數(shù)被俘，大部壯烈犧牲。軍長葉挺被俘，副軍長項英、參謀長周子昆突圍后遇難，政治部主任袁國平犧牲。斯諾在報道中指出：“從所有反應出來的情況看，這場戰(zhàn)斗是事先經(jīng)過極為周密策劃的大規(guī)模伏擊戰(zhàn)。……首先最不祥的特征中的一個事實是，這次襲擊從預謀到付諸實施都是在共產(chǎn)黨執(zhí)行政府下達的難以完成的命令的過程中進行的;其次，據(jù)報道，新四軍撤出的防區(qū)，不是由國民黨軍占領，而是由汪偽軍占領;第三，在這次駭人聽聞的事件中，國民黨所采取的是幻想加欺騙的做法。”

斯諾不顧國民黨政府的禁令，毅然通過香港向海外媒體發(fā)稿。美國的《紐約先驅(qū)論壇報》和《星期六晚郵報》等發(fā)表了斯諾的報道，揭露了事實真相。斯諾成為第一個向海外報道皖南事變真相的記者。國民黨政府矢口否認發(fā)生了任何事件，暗地里對在重慶的外國記者進行盤查。中國駐美大使胡適指責斯諾的報道純屬捏造，要求《紐約先驅(qū)論壇報》在顯著位置登載他的談話，并公開道歉。胡適的要求不僅遭到報社的拒絕，他們反而刊登了支持斯諾的社論。

斯諾的報道在西方國家引起了強烈反響，英國駐重慶外交官證實事件的真實性后，向倫敦報告了中國“戰(zhàn)爭中的戰(zhàn)爭”的事實，而且報告了重慶方面正準備大舉進攻延安的消息。國民黨政府此時才被迫承認發(fā)生了事變，但是卻反咬一口，詭稱是新四軍首先襲擊了國軍而引起的。駐重慶的西方記者紛紛抗議國民黨的新聞封鎖。美國政府停止了向中國提供貸款的談判，并向重慶暗示，如果中國內(nèi)戰(zhàn)重開，重慶將得不到美援。國民黨政府惱羞成怒，下令取消斯諾的記者采訪權。1941年2月，斯諾被迫回到美國。

回國后，斯諾繼續(xù)揭露國民黨發(fā)動皖南事變、破壞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行徑，他撰寫了《這是中國的內(nèi)戰(zhàn)嗎》的述評文章，發(fā)表在美國《亞細亞》雜志1941年4月號上。他駁斥蔣介石對新四軍的污蔑之詞：“說什么‘新四軍進攻友軍，‘不服從命令，‘企圖反叛，走上了‘邪路，‘污蔑政府和官員，‘采取專橫行動。這篇不能自圓其說的聲明引起了廣泛地評論，聲明中缺乏具體根據(jù)，避而不談發(fā)生‘取締沖突的所有有關背景情況，因而勢必引起進一步的關注?！彼怪Z指出，美國對蔣介石的援助既干預了中日戰(zhàn)爭，也干預了中國國內(nèi)政治力量的均衡。華盛頓必須決定，他們希望那里出現(xiàn)什么樣的局勢，是擴大內(nèi)戰(zhàn)，取消進一步抗日;還是壯大民主力量，以確保國內(nèi)合作和民族革命斗爭的繼續(xù)開展。他向美國政府建議，美國對中國的援助要基于兩個條件：第一，改善政治生活，如在盟國援助影響下的高級代表大會上，各抗日團體應擁有席位和發(fā)言權。第二，美國的信貸援助應以加強政治合作的經(jīng)濟基礎為目的。同時，不管地區(qū)間的政治差別如何，均應平均分配。只有這樣，“美國的財政援助能夠在中國產(chǎn)生效益，有利于中美兩國人民”。

（責任編輯：時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