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鳥兒起舞

張劍虹

筆者所住的房子是上世紀80年代初建的老住宅樓，樓房共五層，我家住在臨街的第四層。剛搬進來時，濃蔭蔽日的人行道旁的樹木就立在我家窗前，上面密密布滿了鳥窩，每天清晨，我都是在鳥兒熙熙攘攘的雀躍聲中醒來，每天夜晚，我又在鳥兒嘰嘰喳喳的歡叫聲中睡去。剛住進去的那些年，時間和心思都被工作和生活塞得滿滿的，對嘰嘰喳喳的鳥聲感到煩擾，總想尋得一片寧靜，讓心靈享得清靜，所以無暇也無心靜聽鳥聲，閑看鳥舞，偶爾得閑就騎上自行車到山野中找一時的安寧。

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的變化，人的心境也有了變化，能夠容下更多的生活樂趣，再聽到鳥鳴就感到愉悅，看到鳥舞更是一種享受。但一場城市改造運動，將高大挺拔、枝頭吹絮的法國梧桐換成了矮小的香樟和雪松以后，除了偶有鳥兒飛累時在上面短暫歇腳，再也看不到鳥舞的身影，再也聽不到鳥鳴的聲音，生活中又感覺少了點什么。

今年霜降過后的一個晴朗周末，我又騎著自行車到遠離城區(qū)、人跡少至的山洼中放松心靈。在一片綠草如茵的山坡上靜躺時，突然，旁邊的一棵樹上飛來一群不知名的鳥兒，一邊歡快鳴叫著，一邊愉快翻飛著。它們排著隊在樹頂上繞飛幾圈后又相繼嘰嘰喳喳落在樹枝上啁啾著、鳴叫著，此呼彼應，此起彼落，非常熱鬧。那種飽含著興奮，洋溢著喜悅的鳥語一下觸動了我的心靈，我輕輕翻身坐起，頭盯著鳥兒看。不一會兒，有幾只鳥兒從樹枝上躍起，直往天際沖去，在快要從視線中消失時，又掉頭俯沖，當我以為要落在樹上時，它們突然轉彎，一個斜插后又側著身子左右盤旋，上下翻飛。接著，停落在樹上的鳥兒紛紛騰空而起，加入到鳥舞的隊伍中，它們一會擺個S形，一會擺個U形;一會分成多個層次互相對飛，一會如閱兵陣式并排齊飛;一會又排成一字長蛇飄向天空，一會又首尾相環(huán)繞成圈子波浪起伏。似在舉行歡慶聚會，又似在舉行文藝會演。那靈巧的身形，靈性的鳴叫，靈敏的翻滾，靈動的舞姿，忘我的神情，猶如童話演繹，讓人賞心悅目。

個把小時，鳥兒們就一直這樣高興地飛著，靈動地舞著，開心地唱著，釋放天性，揮灑激情，展示美麗，一個個陶醉其中，一只只歡樂其中，似乎這里就是鳥的舞臺、鳥的世界、鳥的天堂?？粗粗?，我仿佛也變成一只鳥兒，和鳥們一起唱著、一起舞著，忘記了時間的流動，忘記了宇宙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