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淪陷前夕中方對難民問題的籌劃與應對

張國松

[摘要]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為應對日益嚴重的難民問題，國民政府及南京地方政府即行制定遣送計劃與救濟措施，慈善團體開始對外地來寧難民實施救濟。1937年11月，日軍向南京大舉進犯，國民政府遷都重慶，仍有大量難民滯留南京。在此情況下，中國方面積極支持與援助外籍人士建立南京安全區(qū)，以應對“政治真空期”難民救濟問題；部分中方人士則與外籍人士共同籌劃建立安全區(qū)，并在難民救助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關鍵詞]抗戰(zhàn)南京難民日軍安全區(qū)

近年來，對抗戰(zhàn)中南京淪陷前后難民救助問題的研究，多是以南京安全區(qū)為中心，彰顯外籍人士的人道主義義舉，而對中方在難民遣送、救濟中所發(fā)揮的作用少有論及。[1]而實際上，早在淞滬會戰(zhàn)爆發(fā)后，國民政府及南京地方政府即已開始部署、開展難民的遣送和救濟工作；而在遷都后的“政治真空期”，則通過支持外籍人士設立安全區(qū)，并給予經費、物資和人員等方面援助的方式，間接應對大量難民滯留的問題。部分中方人士則不僅直接參與了安全區(qū)的籌設過程，更實際承擔了難民救助的大量具體工作。本文以中方為視角，闡述中國官方（國民政府及南京地方政府）、民間慈善團體以及中方人士在難民問題應對中所發(fā)揮的作用。

一、難民的遣送與救濟

自1927年4月國民政府定都南京以后，經過十年的首都建設，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前，南京已成為中國的政治、軍事和文化中心。作為首都所在地，南京人口眾多，至1937年6月已達200160戶，共計1015450口。[2]

七七事變爆發(fā)后，作為國民政府首都和抗戰(zhàn)軍事指揮中樞所在地，南京成為日軍政略轟炸的首要目標。1937年8月15日，日軍飛機首次越洋轟炸南京，此后日軍的轟炸持續(xù)了數月之久，造成了嚴重的人員和財產損失。日軍的空襲在南京引起了恐慌，市民開始紛紛外遷逃難，形成第一次難民潮。另一方面，八一三事變爆發(fā)后，上海等地的難民為躲避戰(zhàn)火紛紛逃難，部分難民經南京中轉西遷，相當部分則滯留南京。如何妥善地救濟與遣送大量的難民，成為擺在當局面前亟待解決的問題，為此，國民政府和南京地方政府制定和采取了一系列辦法和舉措。

早在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之初，為應對日益嚴重的難民潮，國民政府即通過立法規(guī)范戰(zhàn)時難民救濟工作。1937年9月7日，國民政府行政院頒布了《非常時期救濟難民辦法大綱》，該大綱成為抗戰(zhàn)時期難民救濟的主要法律規(guī)范。依據該大綱，在全國建立一套分級負責的難民救濟體制。成立非常時期難民救濟委員會，專門負責辦理難民收容、運輸、給養(yǎng)、救護、管理等事項，其總部設于南京。[3]

此外，針對難民的運送、收容和遷移等具體事項，還分類出臺了《非常時期運送難民辦法》《各游擊根據地義民收容所設置辦法》《非常時期難民移墾條例》《戰(zhàn)時遷移婦孺辦法》《處置難民過境法》等法規(guī)、條例。其中，針對戰(zhàn)爭中婦孺等弱勢群體，國民政府于1937年11月3日頒布了《戰(zhàn)時遷移婦孺辦法》，規(guī)定了戰(zhàn)時婦女兒童遷移的具體辦法。如在易受敵機侵襲地帶，所有婦孺應一并遷移疏散。遇到緊急情況時，由當地政府先指定較近的安全地區(qū)，暫為安置，然后再轉移。[4]

作為國民政府首都所在地，南京地方政府率先籌劃、部署難民救濟工作。南京市政府于1937年8月25日召集相關部門開會，決定組織成立南京市難民救濟委員會，負責辦理難民的收容、遣送、給養(yǎng)、管理等具體事宜。下設總務組（由市政府、賑務委員會擔任）、收遣組（由交通部、鐵道部、下關船舶管理所等擔任）、保衛(wèi)組（由警備司令部及首都警察廳擔任）、訓導組（由市黨部及首都各屆抗敵后援會擔任）。[5]

抗戰(zhàn)時期，民間慈善團體在難民救濟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南京部分慈善團體組織救濟隊，設立收容所，開展對外地來京難民的救濟與遣送工作。針對“‘八·一三’滬戰(zhàn)既起，各地難民紛紛來京，每日千數百人不等”的情況，世界紅字卍會南京分會“于下關派救濟隊，分往車站碼頭，接護收容，設立臨時收容所十處，并設粥廠兩處，供給兩餐粥食，一面交涉車船，遣送回籍。”僅該慈善團體就收容遣散難民155690人。[6]

11月12日上海淪陷后，國民政府首都南京直接面臨日軍入侵的威脅，國民政府的機關、工礦企業(yè)、文化教育機構等大規(guī)模地西遷。而實際上，早在7月底，國民政府為了保障公職人員無后顧之憂投入抗戰(zhàn)，即已部署開始遷移黨、政、軍、警等公職人員家屬，到10月底這項工作已基本結束。11月20日，國民政府正式發(fā)表《移駐重慶宣言》，進一步加劇了市民的恐慌，形成了更大規(guī)模的難民潮。但是，仍有大量貧民因經濟等原因無力西遷而滯留南京。另一方面，日軍由上海向南京進犯，蘇州、常州等地相繼淪陷，日軍沿路燒殺淫掠，大量難民為躲避戰(zhàn)火而逃難，部分難民無力繼續(xù)西遷而滯留南京。

針對這種情況，軍事委員會后方勤務部于1937年11月中旬召集相關機關開會，討論遣送難民問題。為安排難民的遣送與留下居民的糧食、食鹽、燃料的供應，后方勤務部要求南京市政府即日函呈“遣送路線人數及區(qū)域”。南京市政府根據后方勤務部的要求，對當時南京人口進行了統(tǒng)計，于11月23日回函稱：“查本市現有人口約五十余萬。除一部分能自動離京，一部分事實上決不能離京者外，估計將來需要遣送難民約二十萬人?！盵7]而遣送難民的計劃，后因戰(zhàn)局迅速惡化而未及實施，南京即告淪陷，數十萬難民最終滯留南京。

二、參與安全區(qū)的籌設與運行

為了安置和臨時救濟大量滯留的難民，部分留在南京的外籍人士出于人道主義，倡議仿效法國饒家駒神父在上海南市設立安全區(qū)的成功經驗，籌劃設立南京安全區(qū)。而實際上，南京安全區(qū)是由中外人士共同倡議設立的，安全區(qū)的正常運轉與救助難民工作的開展，更離不開大量中方人士的參與。

時任金陵大學校董會董事長、中英文教基金會總干事杭立武，在文化教育界具有較強的影響力，與在寧的英美人士往來密切，這為倡議建立南京安全區(qū)救助難民提供了有利條件。[8]

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在最初籌設時，包括了美國、英國、丹麥、德國等國20余位外籍人士，他們大多是傳教士、大學教授以及商界人士，與中國軍政界聯系相對較弱。而杭立武與國民政府上層關系密切，他在外籍人士和國民政府官員之間積極進行聯絡溝通。

據杭立武回憶：“一九三七年十一月，我在南京看到報紙報道上海有一個饒神父，在上海設難民區(qū)，容納很多婦女和小孩。我忽然動腦筋，覺得日本將進攻南京了，我準備成立一個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并設置一個難民區(qū)。那時我是金陵大學校董會的董事長，認得金陵大學的許多美國人，同時我也是中英文教基金會的總干事，和許多英國人、德國人有來往。我約集了一二十個外國人，我說我們要設一個難民區(qū)，他們都同意，他們認為這是為人道的事情，應該贊同。我們這個難民區(qū)很自然的就把金陵大學、金陵女子文理學院劃進去，一直到鼓樓、新街口。劃好后，我們就寫信給上海饒神父，請他把地圖給日本的司令看，請他同意我們成立難民區(qū)，并且答應不要騷擾難民區(qū)?！盵9]

1937年12月3日，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公布了安全區(qū)管理委員會，設理事會和四個委員會。杭立武因其在中方和外方之間擔當的重要角色，擔任了副總干事（另一說為中方總干事）這一要職。后杭立武因受命護送文物離開了南京，但其在籌建安全區(qū)過程中做出的貢獻不應被遺忘。

除了杭立武之外，還有部分中方人士在安全區(qū)的領導機構（理事會和委員會）中擔負重要職責。理事會中，除了副總干事杭立武之外，還有中方秘書處主任湯忠謨。而直接承擔中國難民吃、住和醫(yī)療等具體救助職能的糧食、住房、衛(wèi)生三個委員會更是由中國人擔任主任，其中糧食委員會由拉貝的助手韓湘林擔任主任，住房委員會由王廷擔任主任，衛(wèi)生委員會由沈玉書擔任主任。

而眾多中方人士則在南京安全區(qū)日常運行和難民救助中擔負了大量具體工作。各難民收容所在所長的領導下，建立了飲食、居住、衛(wèi)生等自主運行機制。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主席約翰·拉貝在其日記中記載，在安全區(qū)內21個難民收容所中，除了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難民收容所由美籍教師魏特琳擔任所長外，其他難民所均由中國人擔任所長。留守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非常委員會由魏特琳、舍監(jiān)程瑞芳、總務處長陳斐然三人組成，他們?yōu)榱藨獙Υ罅坑咳氲碾y民，組織職工、學生清理、騰空教室、圖書館，以安置、救濟難民。而在難民區(qū)正式開放后，他們一方面竭力維持難民收容所內難民的衣食住的正常運行，一方面冒著生命危險阻止日軍士兵進入難民收容所強奸、搶劫。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近萬名婦女兒童得以幸存。難民收容所中方人員的工作，得到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的充分肯定：“對于各個收容所所長和他們的同事樂于奉獻的救濟工作，應加以表彰。”[10]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中方人士義務參與難民救助工作，救助同胞。對此，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秘書史邁士記述：“國際委員會的4名中國負責人也沒拿過一分錢的報酬或津貼。他們的工作全系自愿奉獻。……1200名工作人員中，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志愿者?！盵11]

三、支持安全區(qū)的設立并給予人財物力援助

在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國民政府與南京地方政府即已部署、開展難民遣送與救濟工作，但迫于戰(zhàn)事危急，1937年11月20日，國民政府正式遷都重慶，而隨后中央政府各部門、機構以及南京地方政府大規(guī)模撤離，如何解決“政治真空期”滯留的大量難民成為棘手問題。而此時部分留在南京的外籍人士倡議設立安全區(qū)的計劃，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解決國民政府撤離后的難民安置與救濟問題，因此其計劃得到國民政府高層蔣介石、唐生智、何應欽、王世杰等人以及南京地方政府的支持。另一方面，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在政治屬性上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國際組織，因而安全區(qū)的設立必須得到所在國政府的同意。

就中國政府是否同意設立南京安全區(qū)問題，11月26日，杭立武對國際委員會主席約翰·拉貝明確表示：“不必為中國政府是否同意建立中立區(qū)一事擔心，最高統(tǒng)帥本人已經表示贊同。”[12]國民政府教育部長王世杰在日記中記述了軍政要員對設立安全區(qū)的態(tài)度：“在京外國人士，意欲組織團體，請求中日兩方承認就京市劃一區(qū)域，以為不能遷徙之市民，以作避難之地點，彼請托杭立武君向余言，盼余轉達政府。余已將此意轉告何敬之、唐孟瀟，彼等表示贊同，并以下關或為適宜地域?！盵13]

作為中國守軍最高指揮官，南京衛(wèi)戍司令長官唐生智在“欽佩”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救助難民義舉的同時，表示“愿意竭誠合作”。他下令撤離安全區(qū)內的軍事設施和軍隊，以實現安全區(qū)非軍事化，但在實際撤離過程中，行動過于遲緩。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秘書長張群則將他在寧海路5號的官邸提供給德國駐華大使館，并由大使館南京辦事處政務秘書羅森轉交給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主席約翰·拉貝，作為安全區(qū)總部辦公室。

1937年11月21日，作為安全區(qū)的主要倡議者之一，金陵大學歷史學教授貝德士在其起草的“南京安全區(qū)籌備報告”中稱：“南京難民區(qū)國際委員會對中國政府接受為逃難的平民設立安全區(qū)的建議深表感激。同時對市長保證的將負責為安全區(qū)提供食物、飲用水、衛(wèi)生服務、避難所及警衛(wèi)等各項切實的管理工作再次表示感謝?！盵14]

為支持安全區(qū)的設立與難民救助工作的開展，國民政府及南京地方政府更給予經費、物力及人力的大力支持。中國方面表示將給國際委員會撥款10萬元，國際委員會實際收到8萬元。還答應調撥2萬袋大米和1萬袋面粉，后來由于運輸困難，國際委員會實際收到了9067袋大米、1000袋面粉和350袋食鹽。[15]為了協助國際委員會維持區(qū)內治安與秩序，看守安全區(qū)邊界，南京市長馬超俊還派去了400名警察。

這些援助在難民救助中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國際委員會秘書史邁士對此給予充分肯定：“虧得南京的中國市長有先見之明，給了我們委員會2400多噸大米和500噸面粉，以及80000現金，使我們在這個冬天得以解救老百姓……”[16]

11月29日，南京市長馬超俊出席在中英文化協會舉行的例會，當眾宣布南京安全區(qū)成立，這標志著中國官方對安全區(qū)的正式承認。12月8日，難民區(qū)正式對難民開放，大批難民涌入。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正式接替國民政府及南京地方政府，開始擔負起安全區(qū)內難民管理、治安維持等職責，對難民實施住房、醫(yī)療、衛(wèi)生、飲食等方面的救濟，此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南京淪陷后相當長的時間。在難民救助過程中，中方人士和慈善團體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綜上所述，南京淪陷前，國民政府、南京地方政府、慈善團體以及中方人士針對日趨嚴重的難民問題，采取了種種應對舉措，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作用。中方對難民問題的應對可分為兩個階段，每一階段應對的舉措不同，實施主體不同。第一階段，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至1937年11月，國民政府、南京地方政府以及慈善團體是難民救助的主要發(fā)起者、承擔者。早在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國民政府及南京地方政府已就難民的遣送與救濟制定相關方案與計劃，成立了非常時期難民救濟委員會等機構，籌劃、實施難民救助工作。民間慈善團體則在下關等地設立臨時收容所，直接收容與遣送上海、蘇州等外地來寧的大量難民。第二階段，1937年11月上海淪陷后，日軍向南京大舉進犯，國民政府遷都重慶，許多難民無力西遷，大量滯留南京。國民政府前期雖制定了遣送難民的計劃，但因戰(zhàn)局急劇惡化，而來不及實施。在此情況下，國民政府及南京地方政府通過支持與援助留在南京的部分外籍人士設立安全區(qū)，將安全區(qū)行政管理職能轉讓給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委托其對滯留難民進行收容、救濟。而在安全區(qū)的籌建過程中，杭立武等中方人士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更有大量中方人士和部分慈善團體直接承擔了難民收容、醫(yī)療、衛(wèi)生、飲食以及遇難者尸體掩埋等大量具體工作，他們守望相助、相互支持的精神不容遺忘。

*本文系南京市百名優(yōu)秀文化人才培養(yǎng)資助項目“南京大屠殺期間中國同胞守望相助研究”，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南京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史研究會資助項目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參見徐一鳴：《杭立武與南京安全區(qū)的建立》，《檔案與建設》2015年第4期；陳綦法：《南京大屠殺期間難民區(qū)的忠誠衛(wèi)士陳嶸教授》，《南京社會科學》1997年第8期；張建軍、盧海鳴：《南京不會忘記》，南京出版?zhèn)髅郊瘓F南京出版社2016年版；戴袁支：《人道與暴行的見證——經歷南京腥風血雨的丹麥人》，江蘇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等。

[2]《南京市政府關于本市戶口異動情形致內政部咨文》，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南京市檔案館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檔案》，江蘇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914-915頁。

[3]常云平、劉力：《亂世飄蓬：抗戰(zhàn)時期難民大遷徙》，商務印書館2015年版，第136頁。

[4]《戰(zhàn)時遷移婦孺辦法》（1937年11月3日），南京市政府秘書處，南京市檔案館藏，檔案號1000-1-251。

[5]《首都警察廳為報告派員參加南京市難民救濟委員會經過情形致內政部呈》（1937年9月6日），國民政府內政部檔案，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藏，全宗號十二（1），案卷號4898。

[6]世界紅卍字會南京分會：《民國二十六至三十四年慈善工作報告書》（1945年），南京市檔案館藏，檔案號1024-1-34521。

[7]《南京市政府關于難民遣送致軍事委員會后方勤務部公函節(jié)錄》（1937年11月23日），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南京市檔案館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檔案》，江蘇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915頁。

[8]徐一鳴：《杭立武與南京安全區(qū)的建立》，《檔案與建設》2015年第4期，第53頁。

[9]杭立武：《籌組南京淪陷后難民區(qū)的經過》，臺灣《傳記文學》第41卷第3期。

[10][德]約翰·拉貝：《拉貝日記》，本書翻譯組譯，江蘇人民出版社、江蘇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354、377-379頁。

[11]《致湯姆生函》（1938年5月29日），章開沅編譯：《美國傳教士日記與書信》，張憲文主編：《南京大屠殺史料集》第4冊，江蘇人民出版社、鳳凰出版社2005年版，第296頁。

[12][德]約翰·拉貝：《拉貝日記》，本書翻譯組譯，江蘇人民出版社、江蘇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108頁。

[13]《王世杰日記》（手稿本）第一冊，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0年版，第142頁。

[14]《貝德士致南京市長》（1937年11月21日），張生編，舒建中等譯：《耶魯文獻》（上冊），張憲文主編：《南京大屠殺史料集》第69冊，江蘇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319-320頁。

[15]《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報告書》（一九三七年十一月至一九三九年四月卅日），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藏，檔案號：一一六800。

[16]《史邁士致朋友函》（1938年3月8日），章開沅編譯：《美國傳教士日記與書信》，張憲文主編：《南京大屠殺史料集》第4冊，江蘇人民出版社、鳳凰出版社2005年版，第28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