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夏
雖是寒冬,王子大酒店門口,卻燈火通明,有些熱鬧,大廳內(nèi)喧嘩嘈雜聲透過玻璃門傳了出來。這正是酒過三巡興致正濃的時候。
一個淺平頭跌跌撞撞走向停車場,隨即警惕地四顧張望,躡手躡腳地一邊向一輛帕薩特轎車走去,一邊用遙控鑰匙打開了車門,“嗶”一聲響,前后燈光一閃,他似乎受了驚嚇,忙打開車門,坐進(jìn)了駕駛室,發(fā)動了發(fā)動機。一切毫不遲疑,殊不知,他的一系列舉動卻被潛伏在停車場綠化帶后的一雙敏銳的眼睛關(guān)注了。
聽見發(fā)動機發(fā)動的聲音,那雙眼睛一下子站了起來,捏了捏手中的酒精測量儀,就等他踩下油門,便伺機而動。但這時,帕薩特卻熄火了。這時,只聽見“砰”地一聲,車門打開了。淺平頭仍偏偏倒倒的,圍著車子轉(zhuǎn)了一圈,還做出嘔吐狀。眼睛堅信自己的判斷,斷定這個淺平頭是酒駕。雖然,他的目光又瞥見酒店走出來兩個人,徑自走向停車場,駕車揚長而去。但眼睛斷定,今晚釣了一條大魚。眼睛繼續(xù)潛伏著。只見淺平頭再次發(fā)出嘔吐之聲,但好像并沒有吐出什么,又打開車門,再次發(fā)動了車子,開啟了車燈。眼睛再次站了起來,捏了捏手中的酒精測量儀,就等他踩下油門。這時,他的目光再次瞥見酒店大門走出來兩個人,徑自走向停車場,駕車揚長而去。但他斷定,淺平頭才是一條大魚。
當(dāng)他把目光再次正視淺平頭發(fā)動的帕薩特時,帕薩特卻再次熄火。突然一聲喇叭響起,劃破停車場短暫的寂靜。眼睛一驚,忙蹲了下去。還好,沒有被發(fā)現(xiàn)。但這一次淺平頭卻沒有出來,車上卻淺聲低吟出權(quán)志龍的《謊言》來。眼睛不禁生氣了,一會兒抓個現(xiàn)行,我叫你“謊言”。雖然,他從綠化帶的縫隙再次用余光瞥見幾個人從大門走出,徑自走向停車場,駕車揚長而去。但眼睛已無暇顧及了。眼睛斷定,淺平頭才是一條大魚。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帕薩特卻仍無動靜。仍是從車上淺聲低吟出權(quán)志龍的《謊言》來。這個時候,眼睛卻仍堅定了逮一條大魚的決心和信心。雖然,腿有些發(fā)麻。眼睛仍然堅持埋伏著,伺機而動。
這時,停車場車輛稀少了下來。眼睛正按捺不住的時候,卻見帕薩特?zé)艄庖幌伦恿亮似饋恚l(fā)動機開始發(fā)動,喇叭“嘟”一聲,帕薩特移動了。眼睛一下子站起,走進(jìn)車場,攔住了正要駛離停車場的帕薩特。淺平頭很配合,禮貌地問:警官,有事嗎?眼睛嚴(yán)厲地說:查酒駕,請吹一口氣。眼睛正自欣慰守株待兔,逮住了大魚,卻見酒精測量儀顯示——無酒精含量。眼睛納悶了。淺平頭問:警官,我可以走了?眼睛說:可——可以,謝謝。
帕薩特再次發(fā)動。車子里面,傳來打電話的聲音:報告,原4連偵察排長欒干順利完成掩護(hù)任務(wù)。請求回家休息。
這,分明是淺平頭的男高音。不過,眼睛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