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分械挠矟h精神

陳坤

◆摘 要：古巴老人桑提亞哥是海明威的代表作《老人與?！分械挠⑿廴宋?，他是作者在30年代以來的作品中塑造的“硬漢”性格的發(fā)展與升華，是“硬漢”精神的化身。作者通過他的行動向人們昭示了一種“一個人并不是生下來就給打敗的，你盡可以把他消滅，但就是打不敗他”的生存法則和對人類命運的基本態(tài)度。

◆關(guān)鍵詞：桑提亞哥；硬漢；精神

由于受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深刻影響，海明威早期的作品充滿了悲憤、迷惘和幻滅的情緒，他是“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此后，海明威作了一次文學的和精神的朝圣，雖然在他對戰(zhàn)爭的生動描述和對劇烈運動的推崇中，死亡的陰影依舊無處不在，但他更為稱贊那種迎接死亡的高貴品質(zhì)：“硬漢”精神。

1952年中篇小說《老人與?！穯柺?，小說的主人公桑提亞哥是海明威自20世紀30年代開始塑造的“硬漢”形象的發(fā)展與升華。他是個獨自在灣流中一條小船上打漁的老人。老人消瘦而憔悴，已連續(xù)84天一條魚也沒逮住。但是，第85天的一大早他還是執(zhí)著地駕船遠航。老人知道自己要駛向遠方，所以把陸地的氣息拋在后方，劃進清晨的海洋的清新氣息中。當他被大馬林魚牽引著在外海周旋時，只消一刀割斷釣繩，馬上就可以擺脫勞累、傷痛、困乏和饑渴之苦；當?shù)谝粭l鯊魚嗅著血腥氣跟蹤而至時，他就意識到成群的鯊魚將“聞腥而來”，這時，他只要拋棄大魚，立即就能免除最終毫無所獲的搏斗之難。但是老人根本就沒想過要放棄大馬林魚。他是漁人，打漁是他的天職；他是男子漢，吃苦是他的本分。他一次也不放過對鯊魚的回擊，哪怕是看到自己的魚只剩一副骨架，連最后的武器也被鯊魚帶走時，他仍然抓起手邊僅有的半截舵狠狠地痛擊兇猛的對手。他明知會失敗，但是能直面失敗，頑強堅持著人的尊嚴。他的行動體現(xiàn)了為人的心志和本質(zhì)，揭示了人生永恒的價值和人類生命的潛力，展現(xiàn)了海明威式的“重壓下的優(yōu)雅風度”和“一個人不是生來就要給打敗的，你盡可以把它消滅，但就是打不敗它”的“硬漢子精神”。

首先，他有著永不泯滅的信心，這種信心也許在某些挑戰(zhàn)和磨難中有所動搖，但是從沒有消失過。他身上的一切都顯得古老，除了那雙眼睛，它們像海水一般藍，是愉快而不肯認輸?shù)摹：⒆痈嬖V老人是他的爸爸讓他走的，因為他的爸爸沒多大的信心，老人說：“可是我們有，可不是嗎？”他們坐在飯店的露臺上，不少漁夫拿老人開玩笑，老人并不生氣。另外一些上了年紀的漁夫望著他，感到難受?？梢哉f，老人是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去繼續(xù)第85天的出海。他的希望和信心從沒有消失過。桑提亞哥老矣，尚能漁否？老人自己也說了：“我也許不像我自以為的那樣強壯了，可是我懂得不少竅門，而且有決心。”這些都體現(xiàn)了桑提亞哥老人不怕磨難的信心和敢于證明自己實力的決心。出海了，他放完了釣索，他想，我總是把它們精確地放在適當?shù)牡胤降?。問題只在于我的運氣就此不好了。可是誰說得準呢？說不定今天就轉(zhuǎn)運。每天都是一個新的日子。走運當然是好。不過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這樣，運氣來的時候，你就有所準備了。老人也會懷疑過他的運氣，但是并不因為自己的霉運而怨天尤人、而消沉，反而以更積極飽滿的心態(tài)去為即將到來的機遇作準備。

其次，頑強的意志在桑提亞哥身上也得到了完美的體現(xiàn)。他討厭水母，喜歡綠色的海龜和玳瑁。他對海龜并不抱神秘的看法。人們大都對海龜殘酷無情，因為海龜給剖開殺死之后它的心臟還要跳動好幾個鐘點。然而老人想，我也有這樣一顆心臟，我的手腳也跟它們的一樣。在隨后的捕獲馬林魚和勇斗群鯊的過程中，他頑強的意志就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了出來。當他被大魚給拖著走的時候，他想到：如果它決意下沉，我該怎么辦？我不知道。如果它潛入海底，死在那兒，我該怎么辦？我不知道?？墒俏冶仨毟尚┦裁础Ｎ夷軌蜃龅氖虑槎嘀亍Ｖ敝袏A雜著驚慌與擔憂，但是老人沒有坐以待斃，而是積極地尋求擺脫困境的辦法。他曾不下七次地感慨：但愿孩子在這兒就好了，也曾多次祈求圣母的保佑，他感到了自己的勢單力薄，渴望尋求幫助，但是因為已經(jīng)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所以他只能進行選擇，要么制服大魚，要么就放棄。老人并沒有讓大家失望，他一次次忍受著疲憊傷痛與大魚比著耐力。正如他自己所說：疼痛對一條漢子來說，算不上什么。他要制服這條比小船還長兩英尺的大魚，讓它以為他是更富有男子漢氣概的人，他就能做這一點。他想，它使出所有的力量，而要對付的僅僅是我的意志和我的智慧。老人做到了他已經(jīng)能做到的一切，第三天開始和大魚正面交鋒，他告訴自己要沉著，要有力。魚反復地和他兜圈子，他的雙手此時已經(jīng)軟弱無力，眼睛也不好使，還沒動手就感到要垮下來，可是他還要再試一下。他忍住了一切痛楚，拿出剩余的力氣和喪失已久的自傲，用來對付魚的痛苦掙扎。隨后第一條鯊魚來襲，他使出全身的力氣，用糊著鮮血的雙手向鯊魚扎去。他扎它，并不抱著希望，但是帶著決心和十足的惡意。桑提亞哥老人是無畏的斗士，而不是戰(zhàn)神。他說，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消滅，但不能給打敗。在與群鯊搏斗的時候，他看不清目標，只能感覺到聽到，就不顧死活地揮棍打去，就是這樣，憑著頑強的意志力，堅持戰(zhàn)斗下去。

另外，這個老漢身上的樂觀精神也值得贊賞。當然，這種樂觀并不是對生活對對手的盲目樂觀，而是在一切重壓下的優(yōu)雅風度。在出海前，他并沒有因為84天以來捕魚一無所獲、孩子也不得不離開而消沉頹廢，他還關(guān)心著生活中的事，特別是喜愛的棒球比賽。在海上，他仍然惦記著不知今天的棒球比賽如何，他想，干這行當有臺收音機才美啦。而當他的大馬林魚被鯊魚吃掉不少時，他也沒有沮喪，而是給自己鼓勁：想點開心的事吧，老家伙。每過一分鐘，你就離家進一步。丟了四十磅肉，你航行起來更輕快了?？傊?，桑提亞哥是位樂觀的硬漢子。他對待勝利與失敗、苦與樂，有自己一套獨到的生命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