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梁 玖
雨,不算太大,但也不小,似乎從來到巴黎就開始持續(xù)著,從塞納河到凡爾賽小鎮(zhèn),遍地都是雨。
午餐后,天陰陰蒙蒙的,依然不見云影。在幾乎沒有樹葉的林間走過,不時出現各式的雕塑或建筑,既陌生又熟悉,如同迎面的各膚色的人,都是風景。
巴爾扎克書店在身后退去,載著故事說不完,為什么有那么多善美的故事呢,還伴著古樸與美好,在這里。
捋捋你的發(fā)梢,風被雨淋著。
鐘聲接著天籟,視覺載著意義,靜穆乘著飛翔,絲絲蕩滌著那些風塵與怨恨,活態(tài)靜流遠,看你永恒。
雨讓塞納河水持續(xù)上漲,似乎自由女神出自河中,新橋穩(wěn)穩(wěn)地迎著那些沒留名的河水,讓故事依然都在—比如:路易十六走出就沒再回去的監(jiān)獄,以及法蘭西學院。
雨讓摩天輪有了些孤獨,來自埃及的方尖碑,倒是不參與時令的情緒而盡端莊雄視,仿佛瞬間碾壓了那些傲氣,尤其讓那個渾身閃耀著農家樂般的鐵塔顯得有些輕佻了。
雨,停不叫停、下不叫下地不管不顧地走著,正好讓莫奈的睡蓮池,增加了些呼吸感,也讓LIDO多了些一時的溫度。
不知何時的雨,可以讓“老佛爺”門可羅雀,還有花宮娜的鳶尾花,盡是自開自凋。既然是“老佛爺”,當然就不怕雨了。
雨霧中冬季的巴黎,似乎只有仙客來散在窗臺或郊野。當然,還有那些黑色大個兒的烏鴉,飛過了那些把樹發(fā)理得整整齊齊,頗顯個性的行道樹。不過,雨夜里,最有魅力的當是塞納河的倒影:暗暗黑黑、條條縷縷、混混魂魂的神如雷諾阿《紅磨坊的舞會》,讓人多了些流連。
時不時覺得巴黎的雨有了點中國江南的韻致,當然是錯覺。江南的雨多纏綿清純,多哀婉嗲生、多千古芳菲。
時間走著,不論你的喜歡。
離開“居家館”一陣子后,田野和村莊接替了城市,也繼續(xù)沐浴著冬雨的愛撫,路也隨之延伸著,去往不明的遠方;一茬一茬的樹奔來不管有葉或無葉,就這樣慢慢隱去了那些深深淺淺、記得與記不得的時光。
巴黎,一座不僅僅是多雨的城市,還有斷頭臺、溫情、藝術和一些數不清的咖啡屋—有故事的地方。突然覺得遠方不遠,只要有腳步,一步萬里到;遠方也不一定有詩,只要有微笑,處處詩成歌:遠方也不遠,只要心中有,眼有波千里。
雨,總是淋濕了我,雖然帶著小雨傘,在巴黎。其實,此時就只想說出這句話??烧Z出就不對邏輯輯了,因為最重要的是一路的同行,不可替代的,才讓無所謂雨不雨的了,這符合事實與邏輯了。
雨,巴黎的,下吧,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