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
【摘 要】 目的解釋從古至今以來便是四大解釋方法之一,隨著社會的快速發(fā)展,目的解釋因其靈活性開放性等特點,逐漸演變?yōu)閮H次于文義解釋的第二大解釋,但目的解釋由于其靈活多變性的特點,在不同的使用者中會產(chǎn)生不同甚至較大的分歧,本文皆在對刑法中目的解釋的使用場景、使用者以及使用方法進行分析,并提出合理的方案,來規(guī)范刑法中目的解釋的使用,并指出刑法目的解釋缺陷,為我國刑法目的解釋的發(fā)展提供良好的理論基礎。
【關鍵詞】 目的解釋 客觀主義 司法限制 程序制約
成文法具有內容確定、體系完整和邏輯嚴密的優(yōu)點,但缺乏靈活性和具體的妥當性,因此法律解釋便孕育而生,法律解釋包括有:文義解釋、體系解釋、歷史解釋以及目的解釋。[1]其中目的解釋以既定的目標追求和方向指引對法律進行解釋的一種方式,是現(xiàn)代法律解釋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已成為僅次于文義解釋的一種重要的法律解釋方法。
在目的解釋方法未出現(xiàn)之前,形式主義法學要求法官、律師等司法運用者嚴格遵循法律的本有含義,不得私自延伸其內涵。這種現(xiàn)象導致了法律解釋被牢牢限制在形式主義的框架中,因此導致法治的僵硬化,使法律與現(xiàn)實生活逐漸脫節(jié),而目的解釋的運作是將一定的自由裁量權下放給法官,在法律和現(xiàn)實存在偏離時,承擔起引航員般的責任,目的解釋在法律上的運用為逐漸趨近于僵硬化的法律解釋現(xiàn)狀注入了一股春泉,使得法律解釋領域重新展現(xiàn)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本文從目的解釋的理論基礎、立場和方法以及運用等方面展開論述,同時指出目的解釋的缺陷和不足,并針對目的解釋方法的運用提出建設性的意見。
1 ?目的解釋及其理論基礎
1.1 目的解釋的概念
目的解釋是刑法解釋的一種基本方法,是解釋者根據(jù)具體形勢政策中的目的考量、綜合現(xiàn)實生活中的價值判斷、結合人類傳統(tǒng)美德以及現(xiàn)實利益權衡,在不斷探求中得出的一種解釋方法,其具有靈活性、妥當性、開放性與實質性的特點,目的解釋的提出解決了成文法缺乏靈活性和具體的妥當性的缺點,使得法律和日常生活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1.2 ?目的解釋的“目的”
刑法中的目的解釋是以一種特定的目標追求為其最終價值需求來明確法律文本的真實含義和真實所求的,以此來確定和實現(xiàn)規(guī)范文本與生活事實的完美融合,以及時應對各種犯罪,維護社會所需要的公平正義。由此可見,目的解釋的靈魂所在正是目的解釋的“目的”,因此把握目的解釋的“目的”便成了能否合理使用目的解釋方法的關鍵一步。由于不同人在同一案件中所持角度觀點和立場的不同,刑事審判過程中的每一個參與者都會做出有利于自我的所謂的“目的”解釋,因此出于不同“目的”的追求,刑法目的解釋中的“目的”在不同人的眼中便會截然不同的含義。這樣的解釋體系不僅是不利于刑法自身發(fā)展而且對于社會所起到的作用是消極的,甚至是毀滅性的。人們無法得知法律所要求的是什么,便也無從在日常生活中獲得一種確定的規(guī)范性要求,這樣的法律解釋不但沒有使法律貼近人的生活,反而讓人們莫衷一是,這種模糊感隔絕了法律與人們的聯(lián)系,使得法律成為了成為了虛無縹緲的產(chǎn)物。但是經(jīng)過一番深思以后,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不同分歧的源頭統(tǒng)一指向了法律文本,而法律文本毫無疑問在一定時間內是相對固定的,那么自然目的解釋“目的”的主人便是刑法文本。
刑法從頒布之日起,便脫離了立法者的控制,成為了完全獨立的,客觀的與立法者相分離的存在的物,文本內涵的探求應立足于文本自身而非司法主體,換言之:法律文本是立法意圖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是與立法精神相分離的產(chǎn)物,由此渴望通過探尋立法者立法時的“立法原意”來了解法律的真實內涵變得虛無縹緲,轉而應將這種期望寄托于較為穩(wěn)定的法律文本本身才是現(xiàn)實可求得。由此追問文本內涵應將目光定位于文本自身,而非虛無縹緲的一味追求立法者立法時的“立法原意”。為了獲知文本的具體內涵,客觀主義學說派提出以構成法條的規(guī)范性文字為理解的出發(fā)點,探求文本規(guī)范性文義,即以語義學作為切入點,從語言含義和語法結構入手辨析法律文本的規(guī)范性涵義。可以說,一定程度上客觀主義學說巧妙地繞過了主觀主義學說的不足,有效的保證了法律規(guī)范的客觀性和確定性。刑法和其他法律一樣,都是立法者之間意志相互妥協(xié),協(xié)調的產(chǎn)物,絕對獨立單一的立法者的意志是不存在的,因此在法律解釋當中一味的想要追求立法者的意志是不實際的沒有意義的,客觀主義認為應該結合現(xiàn)實實際根據(jù)客觀現(xiàn)實情況去解釋法律,去探究刑法條文所應當具有的價值意義,這正是客觀主義的靈魂所在,但這也真是客觀解釋的問題所在,客觀解釋賦予了解釋者可以根據(jù)社會實際去解釋刑法的權利,而實質上無論由誰擔任解釋主體,個人主觀因素的介入都是不可避免的,融入個人的情感摻雜自我的價值觀,因此絕對的客觀主義解釋是不現(xiàn)實的,同時把解釋權下放給解釋者就等于間接地賦予了解釋者“變相的立法權”這不僅是與三權分立學說理論相違背的,而且與刑法的基本原則“罪行法定原則”也是相違背的。
客觀主義學說符合人類思維的一般定式,作為立法所針對的對象,無論大小,復雜簡單與否它都是客觀存在的。在解釋法律時,我們應當把解釋者當成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在總的框架之下理解法律文本的意志,根據(jù)自身的經(jīng)驗依照社會的發(fā)展變化,順應道德的要求作出符合社會人們共同認知的認可的法律解釋,在此要求的法律解釋活動并不是蔑視法律的立法行為,并不會對法律的尊嚴以及效力產(chǎn)生不良的影響,相反對于社會及法律自身的發(fā)展是有利的。
由于社會的快速發(fā)展,各種新型犯罪的出現(xiàn),而我國沒有“判例”這種特殊的司法制度,想要適應社會不與其脫離有三條路線可走:①在立法當初就窮盡一切可能創(chuàng)制一部完備的全面的法典②在法典確定之后,隨著社會新形勢的出現(xiàn)對法律進行無休止的修補③運用解釋體系對法典的條文進行合適宜的解釋(或擴張其含義,縮小其含義等)。顯然第一條路線是不可行的,受制于人類自身的約束,立法者不可能得知以后社會所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甚至不能窮盡近期可能出現(xiàn)的事件。而且即使立法者可以窮盡未來的一切可能,在立法之初就確定很多與現(xiàn)實完全脫節(jié)的法律規(guī)定,使得法典的定位變得很模糊甚至是難以為常人理解的,同時其不免為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借助此理由來進行一些別有用心的事情。同樣的,第二條路線也是不可行的,法律的威嚴所在便是其穩(wěn)定可知的特點,如若對法律進行頻繁的變更必然使得法律在人們心中的威信喪失,同時頻繁改變立法的活動也是不可行的,眾所周知一部法律提案的通過需要經(jīng)過提出法律草案、審議立法議案、立法案的表決通過、法律的公布。頻繁的立法活動會造成大量不必要的經(jīng)費支出,和人力的巨大浪費。因此我們只能尋求通過對法律進行及時有效地目的解釋,來適應快速變化的社會節(jié)奏。通過對法律文本客觀目的的不斷追求,尋求到一種合理的法律擴展之路,從而實現(xiàn)及時懲治犯罪,維護社會和平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