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yōu)楹涡枰G色歷史？

唐納德·沃斯特 侯深

[摘 要]我們需要綠色歷史，原因有六點：一是歷史學者尚未對整體的世界予以足夠的關注;二是綠色歷史尊重自然科學，力圖將其納入歷史學者的研究工具之中;三是我們必須在時間的更深處進行思考，回到人類物種甚至地球的起源，因為它們是同一部歷史;四是我們所有的文化傳統(tǒng)都源自我們同自然的遭遇;五是在一個有著自然極限的世界中，有必要批判地思考無極限的經濟增長思想;六是我們需要更好地了解地球上所有那些我們生活于其上并以我們的胃口與消費影響著的土地。綠色將變成歷史的顏色，而地球將成為歷史學最重要的課題。

[關鍵詞]綠色歷史;地球行星;深層過往;自然極限;公眾

我對綠色世界公眾史學研究中心的成立，向梅雪芹教授及清華大學致以衷心的祝賀。無論大家是否認識到這一點，它的成功與否都同每個人的利益息息相關，因為這將構成我們時代所需要進行的人類意識巨大變革中雖小而重要的一部分。

今日，一座歷史學者的前哨所呼喚的無異于我們這個職業(yè)對世界認識的整體變化——這個變化關乎我們如何看待變化本身，我們如何詮釋過往，我們如何理解我們對地球行星的道德責任，尤其是我們在言說“世界史”時究竟意味著什么。

如果這一巨大的、整體的、抱負深遠的變化是綠色世界公眾史學研究中心的核心議題，那么我將在此歡慶它的成立，并與梅老師一道懷抱相同的夢想。我們將一起致力于令公眾、大學和教授學會以環(huán)境或生態(tài)的視角思考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綠色將變成歷史的顏色，而地球將成為歷史學最重要的課題。

一、我們?yōu)楹涡枰G色歷史？因為歷史學者，甚至是世界歷史學者，尚未關注整體的世界

一幅于1914年在日本繪成的地圖，代表著晚近絕大多數(shù)歷史學者看待歷史的方式：在扁平的表面上由人手繪制了一套色塊。其中，各個色塊代表著分離的主權國家：那些亞洲與北美的色塊被繪于地圖的上方，括納太平洋;地圖的下方繪制著歐洲諸國與青島市（青島是1914年日本帝國主義的目標）。所有這些色塊都多多少少彼此相離。它們是相互競爭著包括青島在內的領土的國家，而國家也被認為是歷史學應該研究的內容。

如此以國家為中心的地圖，將我們的歷史想象集中于政治與政治沖突，集中于王朝與帝國的歷史，集中于法律與條約，集中于為政治邊界所碎化的人類物種，集中于忽視、遺忘其與非人類世界關系的人類物種之上。

與之不同的是，這里是梅教授和我希望能為新一代綠色歷史學者所研究的一個世界。這幅地圖彰顯的是一個并非為我們所創(chuàng)造的自然世界，一個在時間中演化、在空間中旋轉、自我生成的野性實體（wild entity）——一顆行星。地球的歷史已有40億年之久，它從太陽而非我們之中獲取能量，這便是這幅圖像所傳遞的基本信息。

嚴格說來，這幅地球的圖像不是真正的地圖，而是1972年阿波羅17號駛向月球時所拍攝的照片。然而它如同地圖一樣，向我們講述著我們是誰，我們從何而來，我們又將去往何方。

今天，我們將對“綠化歷史”進行很多討論，但是請注意，這幅圖像中的地球呈現(xiàn)的藍色多于綠色——一種深邃的、可愛的藍色，源自覆蓋地球大部分表面的遼渺海洋，使之與我們太陽系中的其他行星大不相同。它也是白色的——明亮而潔凈的白色，這是因為圍繞地球的水汽形成了旋轉云流，而它也決定了地球的氣候。我們就此可以將地球稱為水的行星，因為它為海洋與云流所統(tǒng)御。在這些云流之下，顯現(xiàn)的是非洲大陸的南部。在此處，地球則是深棕色的，因為那里裸露的泥土壓倒了綠色的植被。所以，我們討論的可以是一個棕色的地球，也可以是白色的、藍色的、綠色的地球，這些都是自然的色彩。

從這幅攝于1972年的照片可以清晰地看出，地球并不真正是人類的產物，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無論是出于好的還是壞的目的，認為人類已然統(tǒng)治、掌控地球的想法都是錯誤的。在這里，我們看不到任何人工制品：沒有城市，沒有農場，沒有道路。在3萬公里的高空中，照相機無法找到充塞地球、令其資源與生態(tài)系統(tǒng)不堪重負的70億人的任何痕跡。

我們當然知道，在這些云流之下，無數(shù)人在勞作、飲食、建筑、遷徙，給此行星的生態(tài)帶來巨大的影響。我們或許沒有如我們所斷言那樣控制或者管理整個地球，但是我們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可以摧毀自然，而這往往是因為我們沒有看到或理解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毋庸置疑，我們現(xiàn)在身處地球環(huán)境的危機狀態(tài)，而這一危機，特別是氣候變化，業(yè)已成為21世紀最重要的議程。這正是我們?yōu)楹涡枰方淌诘木G色世界公眾史學研究中心的最重要原因。除非歷史學者開始將其注意力更多轉向此危機，否則他們可能變得對于其社會而言無關緊要。人們可能會指責我們說，當?shù)厍蜃兣?、海洋升高淹沒城市、污染持續(xù)增長、資源如新鮮水源與潔凈空氣日益稀缺的時候，我們仍然在炮制僅在圈內彼此傳閱的高深著作。甚至有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平常的公民或者政策制定者將不再學習歷史，甚至斥歷史學者為無用之人。

必須承認，我們歷史學者除了尾隨任何一個初露端倪的問題之外還有著其他的責任。我們必須秉持我們的客觀性，實踐我們的批判性思維。但是在歷史學科的某一處，我們必須開始重視環(huán)境危機的根源;在如此做時，我們必須開始從根本上重新思考我們所言的歷史究竟意味著什么。

這即是在一般意義上理解我們?yōu)楹涡枰环N新的行星史，為何需要綠色世界公眾史學研究中心的原因。

二、我們?yōu)楹涡枰G色歷史？因為綠色歷史尊重自然科學，而且力求將其納入歷史學者的研究工具之中

如果我們希望更好地理解我們的地球行星以及我們在其上扮演的角色，那么就必須接納自然科學，以及它為我們研究過去所提供的知識與理論，這正是綠色歷史的根本性前提之一。

令這幅地球行星的照片成為可能的是自然科學。此前的任何時代或者文明，生活在1972年之前的任何人，都無法制造這樣一幅照片或者把握其重大意義。我們不能因他們不具備這樣的能力而指責他們。在19世紀，或者在秦朝漢代，人們沒有可能將地球看作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看作一個在太空的黝黯中漂浮穿行的圓球。甚至在2018年的今日，我們也幾乎無法理解那個驅動此行星運轉的彼此聯(lián)系、依存之體系的復雜性。然而因為科學，我們發(fā)現(xiàn)了新的現(xiàn)實，我們開始推倒將歷史與科學區(qū)隔開來的圍墻。

我相信科學是人類物種的偉大成就，所有的社會都為此成就做出了貢獻，甚至包括那些早已消失的采集狩獵者，而且所有的社會都不斷累積著至今依然有其價值的知識，但是該成就主要出現(xiàn)在過去的500年間。在此期間，科學獲得優(yōu)厚的資金支持，更好地被組織起來，而且在其發(fā)現(xiàn)的工作中變得更為勇敢、銳意創(chuàng)新。該項成就對文明的貢獻，超越了任何宗教教派與政治思想，超越了所有滿是文學與哲學著作的圖書館，甚至所有那些我們的確應當引以為傲的藝術品所做的貢獻?？茖W也比絕大多數(shù)璀璨的技術——交通的、醫(yī)療的或者是工業(yè)的大批量生產——都更具價值，因為它正是后者得以建造的不可或缺的基礎。因此，歷史學者需要懷著謙卑和尊敬之心接近科學，學會如何將其知識納入我們的研究和敘事之中。

但是我必須補充一點，即科學并非總是人類或者自然其余部分的真正福音。比如在基因學與基因工程學那里，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科學帶來的一些曖昧不明甚至有時潛藏危險的禮物。數(shù)個世紀以來，無論是在詩歌還是在園藝中，玫瑰的色彩總是紅色——自然賦予其紅色，有時可能是黃色或者白色，但是從前任何地方都沒有藍色玫瑰，如此妖孽從基因角度講并無可能。當紅玫瑰是如此美麗，為何有人會向往一朵藍玫瑰？然而就在最近，來自天津大學和中國科學院的科學家宣布，他們令不可能變?yōu)榭赡埽核麄儎?chuàng)造了藍色的或者至少是接近藍色的玫瑰。他們通過將病菌注入該植物，使之患病而達成這一結果。某一天，玫瑰就將成為這般模樣！究竟有多少金錢與智慧投入于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鮮花品種的工程，這些金錢與智慧是否該花在應有之處？科學家現(xiàn)在是否將嘗試讓其藍色玫瑰散發(fā)巧克力或者芒果的芳香？

當我們身邊如此之多的物種正在死亡、消失，我們中的一些人為一個新的藍色玫瑰品種的創(chuàng)造而欣喜至此，這是否恰當呢？

就在2018年，科學家們宣布瀕危物種的名單上新增了16000個。我們正在面對歷史上最大的滅絕危機，數(shù)以百萬計的植物、動物、昆蟲與微生物都因為人類的活動——主要是農業(yè)的擴張，也包括城市的蔓延與市場獵殺——而可能消失。這些正在消失的物種自我們在地球上誕生之日起便是我們的伙伴，而現(xiàn)在我們卻將它們——犀牛、大象、華南虎——送往滅絕的黑洞。

正是科學揭示了滅絕的危機，但是同時，也是科學笨拙地搗騰著紅玫瑰。綠色歷史不可能回避衡量科學的一應后果，以及評價我們作為行星地球照管人角色的責任。

三、我們?yōu)楹涡枰G色歷史？因為我們必須在時間的更深處進行思考，回到人類物種甚至地球的起源，它們是同一部歷史

撰寫一部關于地球知識與地球照管工作的完整歷史，會將我們帶回古非洲，帶回我們祖先的家園，帶回大約百萬年前。而后，歷史學者可能想去追尋人類大腦漫長的演化軌跡、農業(yè)的發(fā)明以及伴隨時間而來的人口增長。傳統(tǒng)人士可能會抱怨這樣的工作量過大，或者我們尚不具備做好此項工作的能力。他們可能會反對說，做此項工作，我們擁有的材料過少，當我們回到如此久遠的時代，我們無法找到任何書寫的檔案。還有一些人會爭論說，我們的訓練僅止于查找、闡釋書寫的檔案，沒有這些檔案，就沒有歷史。但這是一個糟糕的觀點，無論他們書寫與否，所有的人都有歷史。地球同樣擁有歷史，無論它是否被書寫并保存于檔案之中。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可以在人類學者、心理學者、進化論學者與地質學者那里獲得幫助，因為他們業(yè)已找到將我們帶回書寫發(fā)明之前時代的方法。

完全演化的現(xiàn)代人大約于14萬年前在非洲出現(xiàn)后，立刻向自然世界施加影響。他們走出非洲，穿越亞洲、歐洲、美洲，最終抵達太平洋上遙遠而微小的島嶼。我們正是那群躁動不安、不斷遷移的人類的后代，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我們今天的行為正是他們過往的所作所為——積極擴張，占有自然，毀滅其他的生命形式。不過現(xiàn)在我們有70億人如我們祖先那般思考與行動。在這部歷史中，我們人類，無論生活于哪個世紀、哪個大洲，往往看上去都非常相像。

哈佛大學學者丹尼爾·斯梅爾（Daniel Smail）在《深歷史與大腦》（Deep History and the Brain）一書中寫道：“我們歌頌人類文明的多樣性，然而卻是相似性最令人驚詫不已，正是它不斷地提醒著我們，我們有共同的人性?！彼粲跷覀兂絿抑g的差異——它們的絕大部分微不足道，去尋找我們一體分享的深邃而共同的人性?？茖W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人性伴隨時間的演化是如何形塑我們對自然的認知、理解與使用的。我們并非全然陷入某種既定的生物性中，因為與其他物種不同，我們也是文化創(chuàng)造的物種。但是，歷史學者堅持我們假想的差異而非我們共同之處的時間已經太長了。

四、我們?yōu)楹涡枰G色歷史？因為我們所有的文化傳統(tǒng)都源自我們同自然的遭遇，而這些傳統(tǒng)仍然有力地影響我們對待彼此與自然的其余部分的方式

當歷史學者轉向文化、思想與價值觀的研究時，會感覺自信很多，因為這是我們喜歡做而且知道如何去做的工作。但是即使在文化史中，我們仍在面對一場研究的革命。我們必須延展我們的想象，超越國家、戰(zhàn)爭、經濟、宗教生成的文化政治，詢問各種文化同生態(tài)以及環(huán)境條件之間所發(fā)生的糾纏。

伴隨著一萬年前農業(yè)與城市定居點的興起，歷史學者開始擁有人類思考其在自然中扮演角色的豐富記錄，這是我們尚未充分研究的書寫記錄。每一個社會，無論古今，都創(chuàng)造出或可稱為環(huán)境思想的東西。宗教長期渲染或者影響著這一思想，例如伊斯蘭教、儒家、新教都形塑著人們對自然世界的思考和行為。任何嘗試起草一份關于瀕危物種或者海洋國際公約的人都知道，人們仍然依據那些古老的相互競爭的立場思考，仍然秉持著關于對錯的沖突思想。

如果我們所言的僅僅是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之后歐洲白人定居者前往西半球的歷史的話，比之中國，美國人擁有的文化史要短暫得多。所謂“印第安人”思考自然有一萬余年，但是他們屬于幾乎沒有留下書寫記錄的人。但是在美利堅合眾國現(xiàn)有的短暫歷程中，卻發(fā)展出一套豐富而復雜的環(huán)境思想傳統(tǒng)，充滿著敬畏、喜悅、恐懼、貪婪、實際知識以及道德激情。來到這個廣闊的西半球的美國人，撰寫了很多的所見所想。他們的文字不僅僅來自于晚近的思想家，如蕾切爾·卡森（Rachel Carson）;也來自于早得多的美國人，如奧爾多·利奧波德（Aldo Leopold）、喬治·帕金斯·馬什（George Perkins Marsh）、約翰·繆爾（John Muir）、艾莉絲·漢密爾頓（Elise Hamilton）、亨利·大衛(wèi)·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等。這些思想家一道留下了關于自然環(huán)境的大量重要思想，并在今天為遠在中國、非洲、俄羅斯、拉丁美洲的學者所研究。與對待任何一群思想家一樣，對待他們也同樣需要審慎的閱讀與縝密的分析。他們的確大量存在，并建立了重要的思想傳統(tǒng)，可能會為今天的我們提供智慧與知識，同時也能夠為政策制定者提供很多借鑒。

五、我們?yōu)楹涡枰G色歷史？因為在一個有著自然極限的世界中，有必要批判地思考無極限的經濟增長思想

今天，經濟增長已成為絕大多數(shù)國家與國際集會的頭等公共考量?！拔覀冃枰覀兿蛲?，我們必須擁有更多的增長”，我們的領袖們如是說，但是這樣的要求在數(shù)百年前并不存在。為何在今日它變得如此重要，無論這樣的增長帶來多少有害的環(huán)境后果？

無窮盡的經濟增長之夢是一個現(xiàn)代發(fā)明，是16、17、18世紀資本主義革命的組成部分，隨后又成為席卷全球的強大價值觀。當我們面對經濟增長可能遭到越來越多的批評，并被證明未來無法持續(xù)時，理解這段思想史是必須的。

六、我們?yōu)楹涡枰G色歷史？因為我們需要更好地了解地球上所有那些我們生活于其上，并以我們的胃口與消費影響著的土地

雖然將地球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理解是非常重要的，但同樣重要的是去了解地球上那些供我們居住的諸多較小所在。生命發(fā)生在特定的地方，每一處都與他處不同。所有的地方都是人與其他存在——動物、蛇蟲、森林、土壤、水源與空氣——的混合物。

新一代的歷史學者已經撰寫了地球上很多不同的地方?？赡苣硞€人已經在撰寫一處你身畔的地方。

從一份美國的簡明書單中，我們可以看到最近的一本關于哥倫比亞河沿岸人與自然的著作，或者另一部關于加州海岸及其漁業(yè)的書籍，或者關于殖民時代的新英格蘭、或者關于佛羅里達海灣沿岸的大作。我們還有包括印第安納州的工業(yè)城市加里那樣的新地方史。在中國，我們擁有侯深教授撰寫的發(fā)生在山東青島，啤酒與陽光如何成為被販售的商品的地方史。相似的地方或地區(qū)史也出現(xiàn)在世界的其他國家或地區(qū)，如意大利、瑞典和非洲。

在現(xiàn)代，沒有任何一部地方史能夠完全獨立于國家與國際的力量之外。但是即使今日，每一塊特殊的地方有時仍然在抗拒那些外來的力量，即使當它們屈服，它們也不會徹底地被吸納成某種毫無差別的全球化的抽象存在。

七、結論

誰需要這一新的綠色歷史？每個人。這是重要的公共需要，為全體公民所共有。

當然，世界上所有的政治、財經領袖也需要這一歷史。

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曾經說過：“一位總統(tǒng)需要面對的所有問題都根植于過去?！笔聦嵣希魡練v史學者協(xié)助他工作，幫助他理解那些根源?？上驳氖?，與他的一些繼任者相比，杜魯門為準備其工作閱讀了大量的歷史。但是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他所閱讀的主要是政治史。在他的時代，他沒有閱讀過也不可能閱讀到任何綠色歷史或環(huán)境史。彼時，甚至沒有人談論到這一新歷史。但是如果他今天在任，我們就可以交給他一摞不斷增厚的書籍與文章，并告訴他說：總統(tǒng)先生，自然的命運以及國家和人類的命運在你的手中;閱讀這一新歷史，吸取它的觀點，而后以智慧和同情去行動。

與以往任何時代相比，歷史學者更多領悟到地球是我們最大、最重要的課題。我們或說漢語或說英語或說印度尼西亞語，但是我們都生活在地球的某處。我們領悟到，那些構成地球行星的綠、藍、白、棕的色塊是真實的物理存在，對我們的生存至關重要，是我們生活中美與靈感的源泉。我們皆是這個星球上的棲息者，我們不僅在太陽系中，而且可能在宇宙中都是獨特的，因為我們除此之外無他處可去，所以現(xiàn)在已到讓歷史觸摸自然的時刻。

我相信，這將是來自綠色世界公共史學研究中心的信息，我們希望將它傳往包括政府官員、商人、詩人、哲人、工程師在內的所有人。歷史學者可能無法單獨拯救地球，但是他們可以盡一份自己的力量。他們可以幫助我們的公民獲取關于我們所居之地、所為之事的更好知識，關于這個地球——我們最大的家園——的更好知識。

責任編輯：安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