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小妖,本名顧懿初,1991年生于上海,現(xiàn)居上海。
四月花
四月芳菲遍野。
姐姐,紫藤花才輕輕吐蕊,還藏于一只繭中。我們抵達(dá),以一曲民謠相和,唱出淺淺的紫,唱出四月里的思念,輕輕拎起,又輕輕垂下。
姐姐,兩個紫衣褶裙的女生,是我們么?手捧精致的瓷器。越過漂泊的日子,停在白墻青瓦里,閃閃亮亮,恰如其分。兩雙清涼的眼眸,不多不少,斟了春天滿懷。
姐姐,季節(jié)擊碎又更迭。
幾許清傲,扎根于江南一角。
避開喧鬧和炫目,踏入繁茂的小徑,織下一縷一縷詩意。瞧,滿園沸騰了,亮了。霧起的眼睛,也亮了。仿佛一段心靈獨(dú)白,把背后的一小撮淡泊,回旋成春天的青云。
花輕輕,四月亦輕輕。紫藤,從小枝杈里,慢慢伸將出來。
清唱的部分
姐姐,這一串一串的小精靈,擠在小小巧巧的方圓之內(nèi),張開小羊羔般的眼晴,欲連接天空與大地。
摒棄身上的顆粒,隱去比喻和顏色,花開時是多么美啊,不分高貴與平凡。
這園中耀眼的紫,溫潤著我們的視線,而我們渴望的聲音也晶瑩如玉。漫天垂下來的花骨朵兒,隨風(fēng)搖曳,猶如一群害羞的少女在巧手妝扮,梳理如絲如瀑的秀發(fā)。
姐姐,漫步廊下,我們緊握春天的請柬,聆聽美妙的梵音,落筆經(jīng)卷。彼此溫暖著,將身心融于一種寓意。不遠(yuǎn)處的紫色、白色、粉色,千朵萬姿掩映,正新鮮而出。褐色枝干也順著木棧道盤旋蜿蜒,襯得紫藤花珠簾般靈動。
四月,增添了一抹明亮的唱法。
蔓蔓紫藤蘿
姐姐,我們歸來,彈撥春天、樂器和宋詞。
這些我們年少時就備好的情節(jié),此時一寸一寸從眼內(nèi),抽出線頭,理出思緒。
向春天袒露心聲、水聲以及自然之聲,抽出新枝和花朵。
如同風(fēng)中的一個個蜜果,溢滿甘甜的清露。當(dāng)我們的足跡在城市拐彎,拐向這個清澈的小園,褪去塵埃和修飾——
姐姐看見了嗎?兩雙秋水般的眼睛為春風(fēng)所洗。我們一不留神,已蕩漾在花海。把千百個念想雕琢成彼此的模樣,目光滿含慈意。
后來的一個早晨,我們唱和的詩詞明媚在時間的軌道上。時光如初,親情如初,把所有的不愉快慢慢烘干,慢慢,成為一個執(zhí)著,伸展到藤枝上。
慢慢,垂下透亮的花骨朵兒,蔓延。抬頭,滿園,一望無際的紫。
弦音依舊
姐姐,我們在春天深處,找到彼此。
破譯著,一串又一串既復(fù)雜又單純的符號。這些符號流淌在我們的年華中,化繁為簡。詩詞般清越,國畫般幽靜。
撇去浮躁,向上,落下。用眼睛記錄點(diǎn)滴,點(diǎn)亮一盞親情。
從容拐向生活,笑看命運(yùn)的走向,生生不息。
姐姐,穿上母親為我們親手縫制的旗袍,再唱一曲紫竹小調(diào)吧。陪伴我們蹚過無數(shù)黑夜與白天的天籟,此時奔跑在曲徑小路上。正攜來一絲溫暖的光,掃去霧氣。正如愛,穿過霧靄山川,回到孕育的春天,經(jīng)久不息。
從此皮膚和靈魂不再有傷。
我們深信,一把鳳凰琴會重新響起,搖響紫色風(fēng)鈴,弦音依舊。
最美的年輪
看,紫藤風(fēng)鈴在互相追逐。清香在有限的空間里,釋放出無限的悠遠(yuǎn)。
姐姐,我不忍高喊,怕從心頭挖出的火,燒穿一根蒼涼的枝丫。
姐姐,回來了,就卸下肩上或輕或重的包袱吧,為自己披一件合身的衣裳,與微笑碰撞。輕輕撥開云霧的彌漫,靜看天與地的融洽。
姐姐,我們就在這里洗盡鉛華吧。這里多么恬靜,院子是半掩的,扇子的吊墜是瓔珞的。你說,我們,這個稱呼,美得讓我倆屏住呼吸。
姐姐,在這里,我們儲存養(yǎng)分,施于未來。
一點(diǎn)一點(diǎn)小鳥般銜接,執(zhí)著地打撈詩詞的韻腳和四月的花朵,將手中的時光編織,歸攏于我們的曾經(jīng)、現(xiàn)在,以及將來。
哪怕一低再低的溫度,清凉如水。
心,也要高于蒼穹,刻下最美的年輪。
默默如山的依靠
春天萌動,親情永遠(yuǎn)是我們默默如山的依靠。我們歸來了,一切都剛剛好。上帝的調(diào)色盤在四月被打翻了,紫藤花開恰到好處。
向一朵小花靠近。再牽一次手,登一次高,臨摹一次愿景。姐姐,我知道,我們的四月,滿眼的紫?;ㄩ_得久一些,再久一些,讓這場美麗的紫雪,一朵一朵盛開,給歸來的孩子——
我們終于抵達(dá),以驚人的速度。親人的聲音,親情的沸騰,被一首小詩接到耳邊。一頁頁翻開,笑容和花朵在風(fēng)中紛飛如蝶。一行行腳印,一行行詩句,清新如飴。被我們的熱情譜成歌謠。每個符號,內(nèi)含我們的心跳。
哦,四月的精靈,你來點(diǎn)燃春天的顏色。春風(fēng)過處,芳菲籠罩了四周。姐姐,請伸出手,與我、與美麗的弧光緊握,掀開一道縫隙,把生根的枝蔓種下,讓不曾吐露的心聲,劃過永恒的紫,堅定我們斑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