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性作家徐坤始終致力于對現(xiàn)代女性處境的關注。本文就其作品《廚房》中枝子從家庭走向職場,又渴望從職場回歸家庭不得的經(jīng)歷與心路歷程,以及她和松澤之間的關系發(fā)展來展開對現(xiàn)代女性困境的淺析。
關鍵詞:《廚房》 現(xiàn)代女性 尷尬困境
徐坤作為女性文學作家,在《廚房》中深刻揭示了現(xiàn)代女性的困惑與尷尬,她筆下的枝子厭倦了曾經(jīng)的一切,她“拋雛別夫”,毅然決然地走出家庭去尋找自我。她歷經(jīng)千辛,千錘百煉,終于成為商界新星,證明自己之后卻又厭倦了“女強人”的生活,追憶起過去廚房里溫暖的燈光。
一、女性的集體無意識
廚房天生就是陰性的,枝子以及大多數(shù)女性都沒有意識到這有什么不對。的確,在傳統(tǒng)觀念里、男女兩性的關系中,女性基本為男性覆蓋,社會分工也好像總是那么明確,女性操持家務,輾轉于廚房和孩子之間,男性承擔社會交際和建立事業(yè)的重任,這幾乎是每個家庭面向世界的姿態(tài)。榮格提出,“集體無意識指由遺傳保留的無數(shù)同類型經(jīng)驗在心理最深層積淀的人類普遍性精神。”女性生來就好像帶有了母親的屬性,而女兒看慣了母親在家中忙前忙后的行為,在以后的社會生活中又接替了母親的角色,成為下一個家庭中忙前忙后的母親。正是這種集體無意識,讓女性走進婚姻、走進廚房,延續(xù)著“女人的使命”,而且社會普遍認為女性最重要的職責就是作好母親和妻子,這使得女性遠離公共領域,公共活動能力和自信心都被嚴重限制。同時,從歷史上一直以來的男性氏族社會里延續(xù)下來的男權文化,推崇女性要具備無私奉獻精神,使得女性必須心甘情愿地站在男性和家庭的背后,不能擁有自我意識,這種幾千年來遺留下來的習慣讓男性也理所當然地將家庭生活丟給女人。于是,就有了無數(shù)個枝子一樣的女人,她們厭倦柴米油鹽,她們在鍋碗瓢盆中失去自我。
二、松澤式男人的虛偽與“實用性思維”
松澤與枝子的關系在松澤看來只是普通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甚至是沒想到她還要親自下廚。松澤是情場老手,在清楚了枝子的真心之后,他心里不是感動,而是“真不好玩,實在是不好玩……他松澤賣畫的稅單,都是被逼無奈被稅務部門找上門來才交的。他難道還會在他事業(yè)最火爆的時候去選擇接受她,會把一個女人當老婆娶到屋子里來養(yǎng)嗎?”他會接受虛情假意,卻不能接受對真心負責,他不愿意有負擔,不管是對于感情的擔當還是對于在工作上要承擔的責任,他都更愿意采取躲避和逃脫的方式對待。可他又不愿意破壞這種關系,松澤像“印度舞蛇人”一樣將枝子玩弄于股掌,以期實現(xiàn)自己的物質(zhì)愿望,可見其虛偽又冷漠的內(nèi)心;當他接到其他三位女性的聚會邀約時,雖然覺得在家吃飯無聊又費事,即便是枝子親自為他下廚,他也覺得和女孩們開派對更讓他愉悅,但是他考慮到了“實用性”,松澤身上具有著普遍男性都具有的注重結果與實用性特征,當然他選擇了利用價值,選擇了和女投資人在枯燥的廚房慶生,迎合她的情緒和動作,以期保證完美的生意合作;在送她回家的時候,也是點到為止,舉止“紳士”,“女人下車,男人也跟下來,假意跟她擁抱握別,握別完了,男人又返身低頭鉆進出租車。”為了能守住自己的利益,他偽裝成一個體貼的紳士,給予了枝子一點希望與溫存??此剖菍χψ拥年P懷,實際是對枝子的不尊重。
三、枝子對愛情的卑微乞求
步入中年的枝子在面對生意場上的虛假、混亂之后更需要感情的關懷。她作為女性,柔軟的內(nèi)心和細膩的感情不會因為在商場上的打磨歷練而丟失,此時的她在喜歡的人面前小心翼翼,甚至有點卑微,足見她內(nèi)心對于一份愛情與穩(wěn)定的渴望。而且她卑微的內(nèi)心還體現(xiàn)在松澤拒絕她又給予她一點溫存之后,她的內(nèi)心又有了小小的滿足,“他還不是個壞人,她這樣想,她愿意盡量往好的方面想?!备ヂ逡恋绿岢觥昂侠砘钡姆烙鶛C制,即“個體遭受挫折時用利于自己的理由來為自己辨解,將面臨的窘境加以文飾,以隱瞞自己的真實動機,從而為自己進行解脫的一種心理防御機制”。枝子已明白了松澤的意思,甚至也看清了他的虛偽,但是她寧愿用謊言來欺騙自己,讓自己得到了安慰。在小說的最后,“她低頭一看,原來是廚房里的那一袋垃圾。直到現(xiàn)在她還把它緊緊地提在手里?!敝ψ拥氖种幸恢蔽罩睦撬齼?nèi)心對于回歸家庭的執(zhí)著,在她的潛意識里,有她對于一份最普通的愛情和人生歸宿的深切渴望。她提得多緊,她對于愛情和歸宿就有多期盼,多到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徐坤在《廚房》中道出了現(xiàn)代女性的困境,她們在家庭中失去自我,終于鼓起勇氣走進職場,卻也失去了曾經(jīng)的一切,再想重新回歸家庭感受溫暖的時候,已然得不到真心。她們進退維谷,身處尷尬的境地。作者渴望女性能夠得到男性的理解與關懷,女性也能權衡好自己的工作與家庭,不為家庭犧牲自己的全部,也能在社會上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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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任曉彬,女,吉林師范大學研究生院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現(xiàn)當代文學)(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