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
沈葆楨此“瑯涵日報平安竹,香篆煙生福壽花”行楷七言聯(lián)軸,棕紅底銀色手繪福祿壽瓦當蠟箋本,尺寸123.5cm×31cm×2,約八、九十年代左右重裱;畫面完整、挺括(局部稍有箋本常見的輕微、淺表的人為折縐紋。)尚潔凈;字體墨色烏黑顯灰,歲月包漿氣息明顯。此作筆法有魏碑峻蕩奇崛之意,結構也似有魏碑《張猛龍》等字勢,但更多采用何紹基、米芾的結字方法。通篇點畫的輕重粗細反差極大,甚至到讓人不敢想象的地步,可以看出,沈葆楨是個膽大而敢于冒險的人,絕不會墨守陳規(guī),庸庸碌碌。
作者簡介
沈葆楨(1820—1879),福建侯官(今福州)人。初名振宗,字幼丹、翰宇。清代抵抗侵略的著名封疆大吏林則徐的外甥兼女婿。道光十九年(1839)舉人,道光二十七年(1847)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散館授編修。咸豐元年(1851),任武英殿纂修官。后歷任順天鄉(xiāng)試同考官,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掌貴州道監(jiān)察御史,江西九江府知府,署廣信府知府,江西廣饒九南兵備道兼筦糧臺,按察使銜,江西吉南贛寧道,江西巡撫,兵部侍郎,右副都御史兼辦廣信糧臺,一等輕車都尉,頭品頂戴,福建船政大臣兼辦各國通商事務。光緒元年(1875),任兩江總督兼理各國事務大臣,得曾國藩器重,委派其為欽差,赴臺灣籌劃、督辦南洋海防事宜,擴充水師;與李鴻章主持籌建海軍,辦理日本撤兵交涉,并致力于臺灣開發(fā)建設,發(fā)展經濟,整頓吏治,爭取民心等,以求從根本上解決臺灣海防問題等。由此,開始了其在臺灣的近代化倡導之路。卒贈太子太保,謚號“文肅”,入祀“賢良祠”。左宗棠評曰:“能久于其事,然后一氣貫注,眾志定而成功可期,亦研求深而事理愈熟悉。此唯沈公而已?!惫?。間作小品山水,筆意蒼勁,法度謹嚴,一如其人。
人物軼事
上奏籌餉
光緒二年(1876年),左宗棠在收復伊犁的過程中,
碰到了一個大麻煩:沒錢發(fā)軍餉買軍糧。因為在西陲邊界作戰(zhàn),只好就近向俄國購買糧食,然而,俄商要現(xiàn)錢才肯供糧。左宗棠想到向外國銀行募借軍餉1000萬兩白銀。他找沈葆楨商量這個方案是否可行。沈葆楨不贊成他向外國銀行借錢,并且還不顧老左的情面向皇帝上了道奏折。
奏折大概意思是:“開礦、造路、挖河,以輕利搏重利,故英美等國,有國債而不失為富貴”,這是投資贏利性的借債;如是國家用度不足向外國借債,以后每年的國庫收入全花在了支付債務利息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則,向本國商人借債,是“國雖病而富藏于民,有急尚可同患”;而借外債,所支付的利息是“一去不返”的。
他筆鋒一轉,他提出了解決西征大軍糧餉的三條建議:一是建議左宗棠在關外“堅壁清野,開水利,廣屯田,考畜牧”;二是請求朝廷從皇家內庫里撥些銀子出來周濟西征軍餉;三是請朝廷下令各地支持西征,有力出力,有錢出錢,“將有著之款,移稍緩者于最急之區(qū)”。
這道奏折分明是逼皇室出錢做軍餉,引得朝臣一片議論。幸而得到了相當一部分大臣的支持。朝廷為了收復關外,也就咬咬牙關,“于部庫撥借四成洋稅200萬”,再令各省從額定解往西征軍的協(xié)餉中提前撥解300萬。另外,向外國洋行“準借500萬”。少借外債500萬兩白銀,也就節(jié)約利息300萬兩白銀。有了充足的軍餉,左宗棠也順利地完成了捍衛(wèi)邊疆平定西北的歷史使命。
一字誨人
林則徐有一女,才貌雙全,嫁給了當時頗有才氣的沈葆楨。沈葆楨年輕氣盛,到處夸口,目空一切。林則徐聽到別人的議論,就想找個機會和沈葆楨談談。
有一次,沈葆楨月夜飲酒,詩興來了,就寫了兩句詠月的詩:一鉤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輝滿十分。這兩句話的意思是說,彎彎的一鉤殘月已照亮了大地,何必要那銀盤一樣的滿月呢?沈葆楨讓林則徐看詩。林則徐看后,思考片刻,拿過筆隨手把“何必”的“必”字改為“況”字,使詩句成了:一鉤已足明天下,何況清輝滿十分。沈葆楨看后,十分羞愧,因為雖然是一字之差,但意思卻大相徑庭,由自滿的口吻變成了壯志凌云的生動寫照。從此以后,沈葆楨變得謙虛好學了。這個典故其實是林則徐教導沈葆楨如何對待明清兩朝的態(tài)度。
(文/行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