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賈貴華(1989-),男,研究生學歷,研究方向:腫瘤免疫疫苗設(shè)計。
第一次來上海,就要在這里生活兩年近半把個月的時光,仰仗著青年滿腔的熱血,遙念著遠方,要去救贖自己。不安的心緒總是有的,但無論這里怎樣,未來怎樣,身上已積聚了很多力量。已夠好了!這是我此前和現(xiàn)在的心境。
上海七八月的酷暑里,人斷不覺有清冷的意識。要非得說個冷清的意識,那定是他覺到快要熱熟了,而立馬想要跳進河塘的。此時,滬已至深秋,加之綿綿的陰雨,清冷中夾雜著悲涼凄慘的感受,就恰是我不速的客,于心脾間向外蔓延,慢慢地浸透了。
在祖國北方,我雖經(jīng)歷過不少比南方的城市更有味兒也更濃郁的秋和冬的年歲,可對于在上海要經(jīng)歷的秋冬也是第一次的。這里的房屋,沒有配備供暖設(shè)施,想必太冷了。到底是第一次來這里居住的人啊,僅是一個秋冬的季節(jié),也會讓他滿懷期待。到底有多冷?何等的滬秋冬的面容?夠味兒么?
對于這一切的問題的彼岸,也非要在一番經(jīng)歷后才能抵達。你若因急切地想早些知道,而跟別的人談了、問了,那自然給你的觸動就會少些,不夠味兒些。任時光推移、消逝,積極地等待吧,等待艱難的事物逐漸向你敞開。
校園寬廣的柏油路上,寒燈守望著靜寂的夜色。與此時的秋夜相伴的,除了道路兩旁修剪得極為平整的草木和靜穆肅立的高樓外,還有那騎行人單薄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拉得好長好長。除此之外,別的什么也沒有,就連秋蟲也已銷聲匿跡了。
于不曾察覺的意識中,我那柔軟的觸覺,已深入到了這些個景物里去了,感到了它們的細膩、清閑,其中隱匿的更是清冷和寂寥?!拔嗤┮蝗~,天下知秋”,這大概是人悲秋的情愫。這悲的情感,也大約正在這多雨之深秋才愈發(fā)演得深沉厚重。
思緒飛離了當下。曾有人,在一樣在如此靜默的雨夜,自嘲著:“自家這清瘦的容貌,終究不是食肉的相”。我清貧的出生,給我最寶貴也最重要的就是這骨子里“貧”的基因——不忘思“苦”已成為一種邏輯慣受了。這原本就是我那柔軟的觸角。
達夫先生,我要借著您的言語,表露我自己的境況,零余者:⑴我對于這個世界是沒有用的。我自己活著沒讓世界幸福,我的平凡自然不會讓世界可憐;⑵我對于自己的親人是沒用的。無私愛我護我的父母,未曾受我任何的福祉。很多時候,愿作一個負心的漢,飽受刀割之苦痛。我亦鮮有問候三姨和姨父,中學曾在他家學書三年。親人里,最親近的就是他們;⑶我對于我的老師是沒有用的。輾轉(zhuǎn)東去南下,背井離鄉(xiāng)、孑然一身而求學,已有二十余年了,還沒弄出個樣子!路途漫長,依舊沒有我破繭的道路;⑷我對于我的理想是沒有用的。我掙扎著,叫喊著,要擁抱理想。我向它吼叫,一路吼叫著從師大來到了交大。但又能怎樣呢?我從來都被自己所高呼的事物嘲笑。⑸我對于我的愛人是沒用的。她會痛苦、她會悲傷。時常就把彼此弄得傷透了,而要立刻撒手。清苦的小子,不能奢望也不能喝令誰,去為我弄個漂亮的房子車子。于愛情面前,首先要坦誠的,就是要依靠自己去贏得生活。生活是一襲華麗的袍,上面長滿了虱子(張愛玲)。愿我們堅決奉行真正的英雄主義,在認清生活的本質(zhì)后,依然心懷希望,依然斗志昂揚(羅曼羅蘭)。
仿佛間,一溜的青煙升起,我一半的身子在這煙里,一飄一揚地蕩了開去,一半的卻在這世界里呆望著。雁過無痕,江湖無名,“我只立在大風圈外,捏緊了拳頭,滴了幾滴旁觀者的啞淚”。
這正是自家去往休憩的住處,要去跟床被親熱的時候,一路見著的景和萌生的思悟。路上,陣陣撲鼻的桂花香,伴著厚重的清冷寒涼,先是溜進了鼻息,繼而又沁入心脾,最后陶醉了整個的我。我猛吸著這香味,并極力將如上告慰的“寒”的情感混入其中并攪拌均勻,美名一劑“桂花香寒”,以記于我心底引起的刺痛焦灼。我喜歡蓄積這樣的情感,這些文字,也是在這樣的自我狀態(tài)里,流于筆尖的。
時光荏苒,轉(zhuǎn)瞬已從2013年的首稿時刻,輾轉(zhuǎn)來到2018年的歲末年初,2019的農(nóng)歷新年已經(jīng)迫近。這些年間,正當桂花香味,飄散在上海的街道路旁之時,我都記以“又是一年桂花香寒”,為念。前行的路上,多了許多曲折坎坷,心中的夢想都未曾一一實現(xiàn)。不忘初心,愿每一刻的“桂花香寒”記憶,永遠砥礪我進步。未來更加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