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金文,蔣成霞,游成姍,劉欣
幽門螺旋桿菌(HP)是導致消化系統(tǒng)疾病的重要因素之一,與慢性胃炎、消化性潰瘍、胃癌等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1]。有研究統(tǒng)計,世界上50%的人口有HP感染史,隨著研究的深入,HP感染被證實與全身多個臟器和組織病理變化具有相關性[2]。甲狀腺是人體的腺體器官之一,部分研究認為HP與甲狀腺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有關,甲狀腺自身抗體能夠引起胃分泌功能的異常,從而增加HP感染的風險,而胃黏膜的炎性反應也可能是導致多種細胞因子表達上調的原因之一[3]。筆者觀察了HP感染與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的血清相關炎性因子變化之間的關系,報道如下。
1.1 臨床資料 選擇2016年1月—2017年12月四川省宜賓市第二人民醫(yī)院內分泌科診治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150例進行臨床研究。男84例,女66例,年齡25~67(47.32±5.29)歲。根據14C-尿素呼氣試驗結果,將患者分為3組。HP強陽性組46例:男25例,女21例,年齡27~64(47.82±5.44)歲;病程3個月~7年,平均(1.72±0.39)年;結節(jié)數量(2.41±0.52)個,結節(jié)直徑(4.30±1.05) mm;合并高血壓17例,糖尿病9例;有正規(guī)治療史31例,有甲狀腺病家族遺傳史14例。HP弱陽性組37例:男 21例,女16例,年齡25~64(47.15±5.86)歲;病程4個月~9年,平均(1.93±0.74)年;結節(jié)數量(2.53±0.49)個,結節(jié)直徑(4.22±1.14) mm;合并高血壓15例,糖尿病11例,有正規(guī)治療史27例,有甲狀腺病家族遺傳史14例。HP陰性性組67例:男 38例,女29例,年齡27~67(47.09±5.80)歲;病程2個月~8年,平均(1.88±0.53)年;結節(jié)數量(2.49±0.37)個,結節(jié)直徑(4.49±1.06) mm;合并高血壓21例,糖尿病11例;有正規(guī)治療史47例,有甲狀腺病家族遺傳史18例。3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合并疾病、治療史、家族遺傳病史比較均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本次研究經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或/和家屬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選擇標準 (1)納入標準[4]:①經過超聲等影像學檢查,確定為甲狀腺結節(jié)的患者;②病例資料完整的患者;(2)排除標準[5]:①確診為甲狀腺惡性腫瘤的患者;②來診前1個月內有抗菌藥物等影響14C-尿素呼氣試驗結果藥物應用史的患者;③合并肝、腎等系統(tǒng)嚴重疾病的患者;④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⑤來診前2周內有嚴重創(chuàng)傷史或者手術史的患者;⑥不同意參與本次研究的患者。
1.3 觀測指標與方法
1.3.114C-尿素呼氣試驗:采用YH04E型HP檢測儀檢測3組患者呼氣14C-尿素陽性率。HP<99為陰性,99~149為弱陽性,>149為強陽性。
1.3.2 甲狀腺功能檢測:患者清晨空腹肘正中靜脈采血5 ml,使用羅氏Cobas E 601型全自動電化學發(fā)光儀進行檢測,試劑為進口配套試劑,對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T3)、游離甲狀腺素(FT4)、促甲狀腺素(TSH)、甲狀腺過氧化物酶抗體(TPOAb)、抗甲狀腺球蛋白抗體(TGAb)檢測,并計算其異常結果檢出率,其中1項檢驗結果異常即為異常結果。各指標正常范圍:FT3:3.1~6.8 pmol/L,FT4:12~22 pmol/L,TSH:0.27~4.2 μIU/ml,TPOAb:<34 IU/ml,TGAb:<115 IU/ml。
1.3.3 血清炎性因子檢測:予患者清晨空腹肘正中靜脈采血5 ml,室溫靜置5 min后,離心取上清液,采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法對白細胞介素-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C反應蛋白(CRP)進行檢測 ,嚴格按照試劑盒要求進行操作。
1.3.4 相關性分析: HP與FT3、FT4、TSH、TPOAb、TGAb、IL-6、TNF-α、CRP水平變化的相關性。
2.114C-尿素呼氣試驗比較 HP強陽性組患者呼氣14C-尿素值為153~277,HP弱陽性組患者呼氣14C-尿素值為100~147,HP陰性組患者呼氣14C-尿素值為14~98。
2.2 甲狀腺功能比較 3組患者FT3、FT4、TSH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TPOAb、TGAb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其中HP強陽性組TPOAb、TGAb最高,HP陰性組最低,見表1。
2.3 甲狀腺素/抗體異常檢出率比較 3組患者FT3、FT4、TSH、TPOAb、TGAb異常檢出率具有明顯差異(P<0.05),HP強陽性組患者各項指標檢出率均明顯高于其余2組,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見表2。
2.4 炎性因子水平比較 IL-6、TNF-α、CRP水平HP強陽性組>HP弱陽性組>HP陰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3。
表1 3組患者甲狀腺功能比較
表2 2組患者甲狀腺功能指標異常檢出率比較 [例(%)]
表3 3組患者炎性因子水平比較
2.5 HP與炎性因子相關性分析 HP水平與FT3、FT4無相關性,與TSH、TPOAb、TGAb、IL-6、TNF-α、CRP水平呈正相關,其中與TSH相關性最高, 見表4。
表4 HP與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炎性因子相關性分析
HP是一種對生長條件要求十分苛刻的細菌,呈螺旋形,微厭氧,1983年首次從慢性胃炎患者的胃黏膜中提取,是目前檢測到的惟一一種能夠在人類的胃中生存的微生物,能夠導致胃炎、消化道潰瘍、淋巴增生性胃淋巴瘤等疾病,是導致胃癌的高危因素之一[6]。但是近年來的研究發(fā)現,HP所導致的炎性病變并不僅僅局限于胃部,可能與胃腸外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其機制尚未完全明確,但是目前研究認為可能與交叉反應抗體形成、炎性介質作用以及免疫機制紊亂等因素密切相關,而自身免疫性甲狀腺疾病的發(fā)生發(fā)展很可能有HP參與其中[7-8]。
甲狀腺結節(jié)是臨床常見的甲狀腺疾病,甲狀腺炎性反應、自身免疫、退行性改變等疾病均可表現為結節(jié),其病因尚未完全明確,但是部分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的甲狀腺功能和體內的炎性因子均會發(fā)生變化[9-10]。但是這種改變與HP水平之間的關系臨床研究較少。
本結果表明,HP水平對患者FT3、FT4、TSH沒有明顯影響,但是3組患者TPOAb、TGAb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HP水平隨著HP陽性強度增加而增加,說明HP對患者的TPOAb、TGAb水平有一定的影響,可能是因為HP感染會導致患者的免疫功能出現紊亂。但3組患者FT3、FT4、TSH、TPOAb、TGAb異常檢出率具有明顯差異(P<0.05),HP強陽性組患者各項指標檢出率均明顯高于其余2組,說明HP雖然未影響到患者FT3、FT4、TSH的水平,但是會影響到患者上述指標的陽性率,這可能與HP感染介導的炎性反應對甲狀腺細胞的生長和凋亡發(fā)生影響,因此,雖然總體甲狀腺功能水平沒有異常,但是陽性率已經出現改變。HP強陽性組各項炎性因子水平均明顯高于弱陽性組和陰性組。說明HP水平會對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的炎性因子水平產生影響,這也是與HP本身所導致的炎性因子水平異常有關。從相關性檢驗上看,HP水平與FT3、FT4無相關性,與TSH、TPOAb、TGAb、IL-6、TNF-α、CRP水平呈正相關,其中與TSH相關性最高,這與李天沛等[11]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說明HP是導致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甲狀腺功能異常和炎性因子異常的因素之一。
甲狀腺結節(jié)的發(fā)生與機體的免疫狀態(tài)在一定程度上關系密切,被認為是作用于甲狀腺的細胞和體液免疫反應紊亂等導致的一個系列的病變[12]。而作為甲狀腺自身免疫狀態(tài)的抗體,TPOAb、TGAb水平能夠反映甲狀腺疾病的病變情況[13]。HP感染會導致患者的免疫細胞發(fā)生變化,釋放細胞因子以及血管活性物質,從而導致免疫紊亂,并且激活體內的炎性介質,IL-6、TNF-α、CRP等炎性介質不僅僅介導了炎性反應,同時也影響了甲狀腺細胞的生長、凋亡等過程,因此成為誘導甲狀腺結節(jié)發(fā)生的因素之一[14-15]。其發(fā)生可能與HP和甲狀腺組織的抗原發(fā)生交叉反應相關,這在炎性反應基礎上出現反應性增生,從而形成結節(jié)。一方面甲狀腺疾病導致的自身免疫降低,會導致胃分泌功能異常,進而增加了HP感染幾率,另一方面,HP的感染導致胃黏膜出現炎性反應,從而對一系列的細胞因子起到誘導反應,促使其表達上調,又促進了甲狀腺結節(jié)的發(fā)生和發(fā)展[16]。因此,對于HP感染強陽性的患者,應警惕甲狀腺等器官發(fā)病的風險,而根除HP治療,也對于甲狀腺功能異?;颊叩闹委熅哂蟹e極影響,這有助于機體免疫微環(huán)境的改善,同時為甲狀腺疾病的防治提供了新的途徑。
綜上所述,HP感染與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的甲狀腺功能水平、炎性因子水平具有相關性,考慮HP感染可能為甲狀腺結節(jié)發(fā)病的高危因素之一,因此對于HP水平較高的患者,應注意其甲狀腺病變風險,同時患有甲狀腺疾病的患者,在治療方案的確立中也應該考慮HP的根除治療。
利益沖突:無
作者貢獻聲明
武金文:設計研究方案,實施研究過程,論文撰寫;蔣成霞:提出研究思路,分析實驗數據,論文審核;游成姍:實施研究過程,搜集相關資料,論文修改;劉欣: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