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對等理論下電影字幕的翻譯研究

郝美麗

摘要：電影字幕翻譯在幫助目的語觀眾深入了解電影這方面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也是當代社會重要的翻譯實踐之一。本文以美國電影《實習(xí)生》（The Intern）中文字幕為研究對象，探討功能對等理論在其翻譯中的應(yīng)用。為實現(xiàn)電影字幕目的語與源語在語義、風(fēng)格和文化方面達到對等的功效，譯者在翻譯時應(yīng)用功能對等理論，采用直譯、意譯、歸化、異化和改譯等翻譯策略，從而強化了原片所具有的吸引力和感染力。

關(guān)鍵詞：功能對等;電影字幕;實習(xí)生

社會在發(fā)展，時代在進步，國外電影大量涌入中國市場，而我國許多優(yōu)秀影視作品也步入西方國家。電影字幕是充分展現(xiàn)電影內(nèi)容，描述電影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是理解電影所反映不同文化的輔助性工具，在電影作品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和意義。在新時代背景下，國際交往越來越多，影視作品的輸出與輸入格外頻繁，而鑒于東西方語言文化的顯著差異，若讓國內(nèi)觀眾更好地欣賞國外電影，字幕的翻譯顯得尤為重要。

中國譯界對文學(xué)翻譯的研究已不勝枚舉，但“翻譯界對影視翻譯的重視卻遠不如文學(xué)翻譯”（2000：61），并未形成完善的理論體系。美國語言學(xué)家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作為經(jīng)典的翻譯理論，具有相當大的參考價值，被廣泛用于影視字幕研究。

一、功能對等理論

20世紀60年代初，美國著名語言學(xué)家，翻譯家尤金·奈達在里厄“對等理論”的基礎(chǔ)上，提出“形式對等”理論，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一書中，提出“功能對等”理論，也即“在目的語中產(chǎn)生于源語最貼切的自然對等”。這一理論對翻譯界影響深遠。奈達的“功能對能”理論包括“形式對等”和“功能對等”，核心是“功能對等”，強調(diào)目的語讀者對譯文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與源語讀者對源語文本的反應(yīng)一致。簡而言之，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就是指譯文要在語言的功能上和原文實現(xiàn)對等，而不只是在語言的形式上和原文相對應(yīng)。譯者應(yīng)努力追求同時體現(xiàn)原文語義和原文文化兩個目標，若原文意義和文化無法得兼，則舍棄形式，通過改變原文形式來再現(xiàn)原文語義和文化的目的。奈達認為，翻譯是交際，功能對等首先是針對讀者反應(yīng)的比較展開的。譯文要以讀者的理解和欣賞為基礎(chǔ)，使譯文讀者對原文的理解和欣賞與原文讀者相似。

國內(nèi)的諸多研究中，對電影字幕的翻譯研究起步晚，受傳統(tǒng)翻譯思想的束縛，并沒有在此方面做出很多研究。而電影字幕翻譯屬于文學(xué)翻譯的一種，其源語與目的語差別巨大。需要譯者在翻譯時既使譯文符合目的語觀眾的文化內(nèi)涵與語言習(xí)慣，又不失原文的語境風(fēng)格，讓電影流暢地表達，讓目的語觀眾完整地理解它，實現(xiàn)源語與目的語之間信息傳遞、語言風(fēng)格、文化內(nèi)涵等方面的功能對等。

二、功能對等理論在《實習(xí)生》字幕翻譯中的應(yīng)用

《實習(xí)生》（The Intern）是2015年9月25日在美國上映的一部電影。影片中年近70歲的本（羅伯特·德尼羅 Robert De Niro飾）曾是一位精明強干，事業(yè)有成的商人。最終，他還是和大部分老年人一樣開始了平淡的退休生活。本對忙碌而又充實的過去無比懷念，孤獨與內(nèi)心里蠢蠢欲動的渴望讓他做出了重回職場的決定，成為了年輕的朱爾斯（安妮·海瑟薇 Anne Hathaway 飾）手下的一名小小員工。朱爾斯年紀雖輕卻是一家著名時尚購物網(wǎng)站的創(chuàng)辦人，為了事業(yè)，她犧牲了自己全部的業(yè)余時間和感情生活，這份事業(yè)帶給了朱爾斯榮耀，卻也成為了她肩上沉重的負擔(dān)，更糟的是，公司董事會已經(jīng)開始懷疑，朱爾斯是否能夠勝任她目前的職位了。起初，朱爾斯并沒有將年邁又落伍的本放在眼里，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位慈祥的長者漸漸成為了她生活中最真摯的友人。這部電影在網(wǎng)絡(luò)上一炮走紅，贏得了諸多觀眾的喜愛。下面探討功能對等理論在其翻譯中的實踐指導(dǎo)意義。

（一）電影字幕翻譯中的語義對等

奈達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中指出，功能對等理論即“從語義到語體，在譯語中用最近似的自然對等值再現(xiàn)源語信息”。那翻譯的本質(zhì)和任務(wù)，即是用譯語再現(xiàn)源語信息以及翻譯的方法，“最近似的自然對等值再現(xiàn)源語信息”。奈達表示，譯語要在風(fēng)格上實現(xiàn)最自然、最貼近的對等?！耙饬x是最重要的，形式是其次”。因此，在翻譯過程中，為了達到源語與目的語的功能對等，適當?shù)男问阶兓驼{(diào)整是無可厚非的。在字幕翻譯過程中，任務(wù)語言與動態(tài)畫面往往交織在一起，電影字幕要與人物的動作及表情有機結(jié)合，才能最大限度地將原文的信息滲透到譯文，傳遞出準確豐富的內(nèi)涵，譯者可以結(jié)合影片當時的情景進行意譯。

（1）So here I am，applying to be one of your interns，because the more I think about this idea，the more tremendous I think it is.I love this idea of having a place I can go every day.I want the connection，the excitement.I want to be challenged，and I guess I might even want to be needed.The tech stuff might take a bit to figure out.I had to call my 9-year-old grandson just to find out what a USB connector was.But Ill get there，eager to learn.Also，I want you to know Ive been a company man all my life.Im loyal.Im trustworthy，and Im good in a crisis.And I love that youre right here in Brooklyn.Ive lived here all my life，and I lately I feel I may not be hip enough to live in Brooklyn，so this could help with that，too.I read once，musicians dont retire.They stop when theres no more music in them.Well，I still have music in me，absolutely positive about that.

譯文：所以我在此申請當你們的一名實習(xí)生。因為這個注意我越想，就越覺得超贊。每天我有地方可去，我喜歡這個主意。我想和人聯(lián)系，我想被挑戰(zhàn)，我覺得我甚至可能想被人需要。搞懂科技產(chǎn)品也許要點時間，我不得不打電話給我的九歲孫子，只為搞懂什么是通用串行總線連接器。不過我會與時俱進，我渴望學(xué)習(xí)。還有我想讓你們知道，我這輩子都是一名以公司利益為重的人。我忠誠，值得信賴，善于處理危機。我很高興你們就在布魯克林這地方，在這里住了一輩子。最近我感覺我在布魯克林或許過著不夠時髦的生活，所以入職也能對此有所幫助。我曾看到一句話：音樂家并不退休，他們心中再無音樂時才收手。我心中還有音樂，這點毋庸置疑。

以上是本在求職時錄的一段自我介紹。其中，“the more tremendous I think it is”直譯是說某個東西巨大，重要。在這里，采用“超贊”的表達讓意思更加明確，本求職的是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服裝公司，幾乎是一家被年輕人“承包”的公司，采用“超贊”在這個表達，讓年輕一代的觀眾很容易地明白了意思，拉近了本與應(yīng)聘公司之間的距離，更拉近了本與觀眾的距離。“Ill get there”直譯是指我會到達那里的，我會實現(xiàn)的。在這里，譯為“我會與時俱進”，采用了四字成語。在錄制這段獨白之前，我們也了解到本的退休生活多姿多彩，不斷挑戰(zhàn)自己，嘗試新事物，所以用“與時俱進”完全符合人物形象，讓影片的前后文也得到了交相輝映，觀眾更加感同身受。同樣的，“absolutely positive about that”這里，直譯是說我很確信，我很有把握。在此譯為“這點毋庸置疑”，采取又一成語，語義上更加符合目的語觀眾的語言習(xí)慣，讓中文讀者看到了主人公本的堅定意志：他一定能做出成就。

（2）The nowhere-to-be thing hit me like a ton of bricks.

譯文：那種無處可去的感覺讓我深受打擊。

這里是說主人公本在退休后尋求“存在感”，嘗試了很多事物：打高爾夫、看書、看電影、玩紙牌等等，但還是沒有一種“歸屬感”。這里直譯是指無處可去的感覺像一噸磚頭似的打擊我。這里考慮到中文觀眾的語言習(xí)慣，說打擊某人時，一般說深受打擊，受到重創(chuàng)等。因此，也沒必要把一噸磚頭翻譯出來。這里的意譯更加貼近目的語觀眾，使之準確了解影片內(nèi)容。

（二）電影字幕翻譯中的風(fēng)格對等

奈達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一書中指出，翻譯是在目的語中再現(xiàn)最接近源語信息的自然對等的過程，首先是在語義上，其次足在風(fēng)格上”。具體到電影字幕翻譯中，整體的語言風(fēng)格具有口語化的特點，不同的人物也有不同的特點，因此，要求譯者在翻譯時，盡量使語言明白易懂、明快流暢，又要在人物形象上使之與原文風(fēng)格保持一致。

（3）But okay if we take a rain check？

譯文：但我們改天可以嗎？

這是本的老朋友向他提出邀請，讓他去家中做客后，本對她說的一句話。通過影片畫面我們可以得知，本其實內(nèi)心很抗拒這個邀請，他絲毫沒有主動想接近這位異性朋友的意愿，本這里沒有直接拒絕，而用了rain check一詞，原意是說比賽等因惡劣天氣改期時可以再次使用的票據(jù)，這里譯為：改天，簡潔明了，同樣表達了婉拒的意思，讓原文節(jié)奏更明快，不會讓觀眾覺得費解，不明所以，這顯然不是功能對等理論希望達到的效果。因此，譯者可以在翻譯過程中，盡可能保持原文意思的情況下，適當轉(zhuǎn)換翻譯出原文的內(nèi)容，使?jié)h語譯文更具欣賞力，體現(xiàn)出原文的語言風(fēng)格。

（4）Julesdriver is M.I.A.

譯文：朱爾斯的司機不見了。

這里是朱爾斯的秘書貝姬打電話給本說的一句話。M.I.A的全稱是missing in action，指在戰(zhàn)役中消失/失蹤的戰(zhàn)士，在此顯然不是此層含義，將之譯為“不見了”，再現(xiàn)了原文明了輕快的節(jié)奏，而且非常符合貝姬這一人物風(fēng)格，通過影片我們了解到貝姬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性格直爽的女生，她在凌晨給本打來電話，說明事情很緊急，所以簡單的一句“不見了”，讓觀眾更加輕松地獲取到原文的真實意思。

（5）Dont dawdle in any way.Just keep it moving.

譯文：反正別磨嘰，有話就說下去。

這里是貝姬給本第一次見朱爾斯的建議，dawdle有拖沓磨蹭的意思，這里直接翻譯為“別磨嘰”，很符合貝姬的人物風(fēng)格，我們知道，貝姬是一個爽直能力強的文秘，有著高學(xué)歷，勤勤懇懇為朱爾斯效力好多年。翻譯為“別磨嘰”可以加深觀眾對這一人物的印象，實現(xiàn)風(fēng)格上的對應(yīng)。

（6）—I mean，she could just，like…—Transport you.

譯文：—我是說她能……—讓人身臨其境。

在談到最喜歡的音樂時，本說他喜歡比莉·哈樂蒂（Billie Holiday），這里的Transport you是本替朱爾斯說出的對哈樂蒂音樂的感受。transport本意是指運送傳輸，引申為讓某人感覺他們處于另一不同時空。這里采用四字成語“身臨其境”完美地再現(xiàn)了哈樂蒂音樂帶給人的感受，而且非常符合人物風(fēng)格，因為本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長者，在聊天中，會展現(xiàn)出他豐厚的學(xué)識。這里采用成語也體現(xiàn)了他博學(xué)的人物特征。讓目的語觀眾更好地了解了本這一人物形象，從而加深對整個影片的認識。

（三）電影字幕翻譯中的文化對等

電影字幕翻譯，屬于文學(xué)翻譯的一種，具備中外文化交流的一般特征，即用最恰當、自然和對等語從語義到文化再現(xiàn)源語的信息。好的字幕翻譯，不僅僅是把電影字幕從一種語言轉(zhuǎn)換成了另一種語言，還應(yīng)是融入了電影本身的情感和自我的獨特內(nèi)涵，傳達出的是臺詞，更是文化和藝術(shù)氣息。奈達在《翻譯科學(xué)探索》書中提出翻譯過程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即分析、轉(zhuǎn)換和重組，為了準確地再現(xiàn)源語文化并消除文化差異，譯者應(yīng)努力創(chuàng)造出既符合原文語義又體現(xiàn)原文文化特色的譯作。因此，譯者在處理源語與目的語不對等的語言文化含義時，盡可能去實現(xiàn)文化對等，減少差距，采用歸化改譯的方法來處理。

（7）Excuse me，mind if we join you？

譯文：不好意思，介意我們拼桌嗎？

這是本在星巴克咖啡店坐著喝咖啡時，旁邊的年輕人對他說的話。join是個小詞，配上畫面中年輕人因為沒有地兒想和本共用一張桌的場景，我們知道他在表達：“介意我們加入你嗎？”的意思。但是，考慮到電影字幕翻譯要求的語言生動性、情境性，使目的語觀眾得到更加自然的譯文，我們可以將之改譯為：介意我們拼桌嗎？這樣更具有新鮮感，時代感，在共享經(jīng)濟的大熱的今天，很多人又何嘗不在拼車、拼房、拼單呢?！捌醋馈币淮胃芤鹬袊^眾的感同身受。

（8）Totally saved our butts.

譯文：給我們幫了很大的忙。

這是朱爾斯闡述他的丈夫馬特犧牲自己，成為“全職老公”后說的一句話。butt是指屁股，同ass，save our butts是美國俚語，通常是指把某人從失敗、危險、災(zāi)難中拯救出來，或者是阻止某些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在某人身上。這里直接譯為“給我們幫了很大的忙”再現(xiàn)了其源語內(nèi)涵，使其更符合我們漢語的口語表達，中國觀眾也會覺得很自然，也實現(xiàn)了語言功能的對等。

（9）Im just a big bowl of mush.

譯文：我只是一個情感很脆弱的人。

這是在飛機上，本想對朱爾斯坦白自己知道她的老公馬特出軌的一幕。他先說道自己很sensitive，繼而說自己是a big bowl of mush，直譯是指一大碗爛糊狀東西。mush本意是爛糊狀事物的意思，這里考慮中文觀眾的語言文化背景，是不會把傷感脆弱等譯為爛糊的，這樣的翻譯會讓中文觀眾在觀影時產(chǎn)生困惑，顯然違背了功能對等的原則，因此譯為“情感很脆弱”不失為一種好的譯文。

三、結(jié)語

電影字幕是熒幕上不可或缺的信息通道，而功能對等理論對于提高電影字幕的翻譯質(zhì)量有著重要的價值。在進行電影字幕翻譯的時候要結(jié)合電影臺詞的語言特點、感受其藝術(shù)魅力，深入探索其背后的情感和含義，才能讓外國觀眾更為深刻地接觸劇情信息并體驗豐富的情感。電影《實習(xí)生》的字幕翻譯向目的語觀眾展示了源語電影的語義、風(fēng)格、文化的魅力，是一次藝術(shù)創(chuàng)造。譯者通過綜合應(yīng)用采用直譯、意譯、歸化、異化和改譯等翻譯策略，準確描述出電影情節(jié)，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實現(xiàn)了奈達倡導(dǎo)的“功能對等”，賦予影片同樣的吸引力與張力。譯者要有保持高度的使命感，努力為電影字幕的翻譯貢獻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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