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注一顆“心” 下筆一個“情”——賞析歌詞作家佟文西作品

□ 龔國珍

在1999 年的春晚舞臺上，一首蕩氣回腸的歌曲《山路十八彎》震憾人心，一夜之間傳遍全國，那高亢的旋律響遍大街小巷，走進千家萬戶，“喲……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嘍，太陽那個愛著喲，山里的人喲……”，“這里的山路十八彎，這里的水路九連環(huán)，這里的山歌排對排，這里的山歌串對串……”。哼著這首動人的歌曲，我仿佛跟隨作者來到了鄂西山區(qū)，想像著那彎彎曲曲的山道，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長繩，纏繞著山腰，越過山岡，在那連綿起伏若隱若現(xiàn)的山谷里，宛如一條九曲回腸的帶子，鋪在縱橫交錯的小徑上，腦海中浮現(xiàn)的就是一幅美麗的畫卷。正因為朗朗上口的歌詞讓我記住了《山路十八彎》，記住了歌手李瓊，記住了曲作者王源平，帶著好奇心，更讓我記住了這首歌的詞作者，佟文西先生。

《山路十八彎》這首歌曲源于鄂西山區(qū)的長陽土家族民族自治縣。在我的初次印象中，這首歌的詞作者一定是宜昌本地人，因為只有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才能貼近生活，從心底里迸發(fā)出這種真情實感。隨著了解的深入，我才知道，佟先生并不是本地人，他是帶著一顆虔誠的心，在1990 年6 月30 日和湖北省文聯(lián)的一批藝術家們到鄂西長陽樂園鄉(xiāng)采風，觀摩了賽歌會后，余興未盡，又走進了深山，來到了靠近清江的一個小鎮(zhèn)上。當晚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晶瑩剔透，月光灑在地面上，隱隱約約可看見境內的山巒起伏，構壑縱橫，東高西低，從山腳下望著那蜿蜒盤旋的公路，佟先生激動得徹夜未眠，第二天，他突然靈感迸發(fā)，“排對排”，“串對串”，“九連環(huán)”，“十八彎”奔涌而出。由此，一首耳熟能詳?shù)慕?jīng)典歌曲就這樣唱響在祖國大地，引起所有中華兒女的共鳴，成為驚世絕唱。

這首歌詞之所以能打動人心，是因為佟先生運用了新穎別致的排比句吸引了觀眾的聽覺，如形容山路十八彎，彎出了土家人的金銀寨；水路九連環(huán)，連起了土家人的珠寶灘；山歌排對排，排出了土家人的甜與苦；山歌串對串，串出了土家人的悲與歡。“彎出”、“連起”、“排出”、“串出”幾個有力的動詞，將土家人生活的意境似一幅美麗的畫卷呈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雖沒有豪言壯語的政治口號，但卻印證了習近平總書記所說的，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

也許佟先生對土家民族風情情有獨鐘，除了這首知名度最高的《山路十八彎》 外，還一連創(chuàng)作了《擺手舞》 《木葉歌》 《跳春光》等具有濃郁的土家名族風情的贊歌。“東山的古藤纏住了西山的大樹，南嶺的奇峰牽來了北嶺的河川，鼻中的花香灌醉了耳邊的鳥鳴，眼前的云海覆蓋了腳下的群山……”。這是佟先生在欣賞了土家歌舞之后情不自禁地和著音樂的旋律寫下了這首壯麗的詩篇。

隨著歌曲的傳播，佟文西先生的名字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有人以為他是一位大器晚成的作者，因為僅從他的履歷來看，1989 年以44 歲的“高齡”畢業(yè)入天津音樂學院音樂文學專業(yè)，1999 年在春晚的舞臺上，以54 歲的“高齡”讓《山路十八彎》 走紅。其實不然，佟先生是一位勤奮好學、筆耕不輟、碩果累累的著名作家、詩人、詞作家，從18歲開始發(fā)表作品，迄今為止已發(fā)表各類作品4000 余件，獲獎500余項。其中代表作《山路十八彎》和《擺手舞》 榮獲中宣部第八屆“五個一工程”獎，數(shù)以千計的作品在全國各地的報刊、電臺、電視臺播放，在2008 年央視舞臺上，由著名歌手張燕演唱的《喜事多》再次出自佟先生之手。他的作品已成為央視網(wǎng)絡春晚、央視公安部春晚、央視農(nóng)民春晚等各大類型節(jié)目的?？?。

偉大的文學作品都來源于生活。之所以佟先生的作品廣受歡迎，那是因為先生經(jīng)常到生活實踐中去尋找寫作素材，發(fā)現(xiàn)并挖掘出閃光點，并將生活中的事物加以整理完善，再進行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這樣經(jīng)過提煉的藝術品一經(jīng)傳播，就會迅速流行，因為很接地氣。在《三峽人家》 這首歌里，他滿懷深情地寫道：“潔白如雪的桔花開滿了門前的坡上坡下，古老神秘的山路連接著窗外的海角天涯，背起那背簍，山歌陣陣唱紅太陽，唱圓月亮，拉起那牽繩號子，聲聲闖過高峽，闖過險灘?！蓖高^這濃烈真情的歌聲，我們仿佛看到了一位“生在三峽，住在三峽的三峽人家”在這風景如畫的山區(qū)里，過著雖苦猶甜的生活。

“母親”是生活中永遠的話題，是多少文人墨客歌頌的對象，但在佟先生的《喊一聲媽媽》 的歌詞中，我們還是受到了心靈的震撼，因為它是一首催淚情歌。他以樸實的文字抓住了人們對母親的依戀，“喊一聲媽媽就年年長大，喊一聲媽媽就年年奮發(fā)”，“小時候喊一聲媽媽，天也變寬，地也變大，長大后再喊一聲媽媽，愛也發(fā)芽，情也開花”。隨著歌詞不斷重復地“喊一聲媽媽”，多少中華兒女的眼淚不停地淌下，更加堅定了孩子們帶著對母親的眷戀，去勇闖天涯?！傲鳒I時喊一聲媽，痛也不怕，摔也不怕，歡樂時，再喊一聲媽，笑走疲憊，唱出瀟灑”。由此，媽媽的形象在兒女的心中是那么的高大，那就是母愛的力量，讓我們再次想起了唐朝詩人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其實這不僅是一首催淚歌曲，也是一首催人奮進的歌曲，更是一首催促子女記住父母恩德從而孝敬父母的歌曲。

說起“女兒國”，大家自然就會想到《西游記》，但其實“女兒國”并不僅僅是個神話傳說。在新疆庫車的天山深處，有兩個高山湖泊，他們被稱作“大龍池”，“小龍池”，景色十分秀麗迷人。而大龍池的名字正是來自唐代名僧玄奘，在他的《大唐西域記》曾留下了一個神奇的傳說，大龍池是古代龜茲國百姓取水的地方，那里的龜茲美女身健貌美，歌喉甜潤，讓龍池中的藏龍仰慕不已，只好變化成人，到岸上與龜茲美女談情說愛，天長日久，就出現(xiàn)了一批批龍種人。隨著時間的推移，龍種人成為了傳說，但貌美靚麗的龜茲美女依然是庫車一道亮麗的風景。“吐魯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庫車的姑娘一枝花”。在這樣一個美女如仙的庫車里，佟先生和他的團隊于2004 年9 月來這里采風，創(chuàng)作了17 首以南疆美女為題材的同題歌曲，其中《龜茲美女》在2009 年的央視文化部春節(jié)聯(lián)歡會上登臺亮相?！澳愕奈枳藛炎屛野V迷，多情的眼睛啊讓我不能離去，你的歌聲讓我沉醉，沉醉在你愛的懷抱里”。當我們聽到這里時，仿佛看到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哥站在龜茲美女的面前無法自拔，“龜茲美女，你美得那樣艷麗，美得那樣奇”，“我真想擁抱你”。在佟先生筆下，美麗的傳說變成了優(yōu)美的愛情故事，撥動著人們那根愛的琴弦。

在佟先生的大部分作品里，他以飽滿的激情，寫出了許多少數(shù)民族、農(nóng)村氣息、山區(qū)風光的激情詩篇。因此有人將他定位為鄉(xiāng)土詩人。其實這種說法并不全面，一個對生活中充滿愛的人，生活中處處都是詩情畫意。他不僅對民族風情，鄉(xiāng)土氣息情有獨鐘，對城市風光照樣一往情深。

武漢，是與水結緣而興的一座城市，地處江漢平原東部，長江中游，是世界上第三大河流。這個城市的一座座橋梁連接了兩江四岸，也構成了一幅幅獨特的城市景觀，大江大湖大武漢已成為武漢人民的驕傲，也成為了武漢人民的口頭禪。但有這么一首由享譽中國的著名歌手孫楠演唱的歌曲《大江大湖大武漢》，生動地描述了兩江四岸的壯麗景觀。這首歌詞的作者就是佟文西先生。“長江如龍，漢江如鳳，龍鳳兩相擁除卻千古傷痛。”，“大美東湖，百湖相擁，山水妙無窮萬樹梅紅與共”，“知音黃鶴天下敬重，楚河漢韻風情萬種誰不恩寵?！?，“琴臺紅樓情濃，豪氣胸中翻涌”。整首歌曲除了8 句英文疊唱“To be together in Wu han,show your great smile with the heart”外，共有42 處武漢的風光景點都包涵在內，其中有長江、漢江、東湖、江漢朝宗龍王廟、古琴臺、黃鶴樓、龜山、蛇山、楚河漢街、江漢關等具有武漢特色的15 個著名景點，不僅再現(xiàn)了“大江大湖大武漢，大情大愛展新容”的精神面貌，而且不忘點贊武漢這座城市“敢為人先驚蒼穹”的大無畏精神。顯示了武漢人民的威武霸氣，不屈不撓的斗志，的確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

贊頌祖國的歌曲在文壇中屢見不鮮，但佟先生以他獨到的眼光也能讓自己的作品登上大雅之堂。他懷著對祖國的無比熱愛，創(chuàng)作了一首首恢宏的詩篇，如《共創(chuàng)輝煌》 《幸福歌》 《中華之魂》 《喜事多》 等多首歌詞就是出自佟先生筆下。其中， 《喜事多》在2008 年央視春晚，2007 年央視公安部春晚，央視首屆農(nóng)民春晚一次又一次的唱響在中華民族的大地上。給祥和的節(jié)日增添了喜慶的氣氛，讓“喜事多多的大中國，喜了你呀喜了我，喜了同事同樂的好生活”，“夜空綻放喜慶的花朵，大地飛揚節(jié)日的歡樂”，“喜歌唱盛世，喜舞跳祥和，歡天喜地的大中國”。有誰在這樣一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里，聽到這樣的喜慶歌曲不為之振奮呢？《中華之魂》 也是走進了央視舞臺，這首歌曲榮獲文化部老年合唱大賽創(chuàng)作作品金獎。他繼續(xù)延用了他的創(chuàng)作風格，將深情注入筆端，流淌出震撼人心的的優(yōu)美詩句，“一次次呼喚你的名字，漫漫長路披荊斬棘，你用火種點燃中華的希望，驅散黑夜迎來晨曦”，“一次次跟隨你的步履，一往無前，向著勝利，你用信念豎起閃光的豐碑，魂系中華，擁有真理”。跟著旋律去品味這意味深長的杰作，讓我們再次體會到?jīng)]有共產(chǎn)黨就沒有新中國。是中國共產(chǎn)黨帶領中國人民戰(zhàn)勝艱難險阻，譜寫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凱歌。

佟文西是我仰慕已久的老師，但真正與他相識是在今年年初的一次友人的新書發(fā)布會上。后來又有幸請到佟先生來我們學校講座，感受先生個人的魅力，他平易近人，熱情爽朗，重情重義，自此得到了先生的指點與教誨，成為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良師益友。

縱觀佟先生的所有作品，我堅定地認為，美好的詩篇是來自詩人對現(xiàn)實生活的感悟。中國有句古語：水無源不活，樹無根不成。先生那些妙不可言的詩情，美不勝收的畫意，除了個人的文學才華和修養(yǎng)外，還與他豐富的生活閱歷分不開。他一生歷經(jīng)坎坷，從熱愛音樂到走進工廠當工人，利用業(yè)余時間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及感悟融入詩歌中，直到四十歲后又走進音樂學院深造，讓他插上文學的翅膀，遨游在詩歌的海洋，他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扎根在民族的土壤中成長起來的詩人、作家。從他的作品中，我深深地體會到，只要你所處的環(huán)境能夠牽動你的神經(jīng)，觸動你的心靈，勾起你的情愫，你都可以捻筆成文，糅字為詩，當然前提是你要有詩的情懷，有詩的意韻，詩的奇巧，這就是“我手寫我心”。我們還應該懂得“一切景語皆情語”的道理。沒有帶著一顆虔誠的心去感受屬于自己的歲月，沒有帶著一份真摯的愛與情去感悟屬于自己的那份沉淀、唯美或壯麗的文字，怎能寫出讓人震撼的詩篇呢？

因此，佟文西先生的作品就是傾注一顆“心”，下筆一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