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guī)慊丶?/h1>
2019-03-02 07:29:44關(guān)東野客
意林·全彩Color 2019年2期
□關(guān)東野客
遇見“鍋巴”之前它不叫“鍋巴”，沒人知道它叫什么，它是我在家門口發(fā)現(xiàn)的。
晚上下班回來看見一群孩子圍著什么笑，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是條小狗，兩三個月大，應(yīng)該是金毛。后來才知道，并不是純種金毛，至少是占了百分之七十金毛基因的偽金毛。
那群孩子正打算拿水澆它，大冬天的不出一小時它肯定凍死了。我喊了一聲，孩子們嘻嘻哈哈地都跑了。低頭一看，它正凍得瑟瑟發(fā)抖。
我說：“別怕，我?guī)慊丶??！彼ь^看著我，又低頭舔舔我的手，我覺得它可能聽懂了。
之所以叫它鍋巴，是因為我抱它回家后，給它什么都不吃，沒招了，扔給它半袋鍋巴，它倒吃得很歡快。我看著它說：“既然你這么喜歡吃鍋巴，那我以后就叫你鍋巴好了?！彼劬φＡ艘幌?，繼續(xù)低頭吃著，看來它對這個名字挺滿意。因為鍋巴的到來，本來死氣沉沉的屋子也變得有些溫度了。
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鍋巴已經(jīng)兩天沒拉屎了，一摸肚子鼓鼓的，趕緊抱去獸醫(yī)那兒。醫(yī)生問我給它吃什么，我說鍋巴啊，它就愛吃那玩意兒。
醫(yī)生沒好氣地問我：“你養(yǎng)過狗嗎？”我說沒有啊，這是第一次，有什么問題嗎？醫(yī)生無奈地解釋說：“鍋巴屬于油炸食物，脂肪含量高，而且特別干燥，狗吃完喝水就會在肚子里膨脹，進而引起大便干燥，脹肚不拉屎。”我說看它挺愛吃的就沒管它，以后一定注意。
回家的路上去超市買了幾包狗糧，晚上我給它倒狗糧，邊倒邊說：“鍋巴，以后你不能吃鍋巴了，會脹死你的，以后你就吃狗糧了，可貴了?！?/p>
一年以后鍋巴已經(jīng)長成大狗了。我買了狗鏈，每天下班后的事就是吃飯，遛鍋巴。它特別喜歡出門，每次只要我拿起狗鏈，它三秒之內(nèi)就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搖著尾巴伸著舌頭，樂呵呵地等我?guī)鲩T。在沒有鍋巴之前，我是很少出門的，下班就宅在家里玩游戲或者看電影。但我發(fā)現(xiàn)自從鍋巴來了以后，我的生物鐘完全就是狗的生物鐘了。
我始終覺得鍋巴跟我是上輩子的緣分。有一段時間我特別郁悶，感情工作，沒有順利的，可只要回家鍋巴就會立馬跑過來，搖著尾巴跟我起膩。
其實寵物養(yǎng)久了，就會形成主人與寵物之間特有的語言。只有你倆懂，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彼此便會了解。鍋巴跟我在這個熱鬧的北京相依為命。之所以說是相依為命，是我覺得在某一個時刻，我無法缺少它，就像它無法缺少我一樣。
鍋巴三歲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金毛了，愛動，愛鬧，愛撒歡。但它特別懂事，從來不隨地大小便，每次都是跑過來咬住我的褲腿，就證明它要出去了。過春節(jié)的時候，我打算回老家，但我不可能把鍋巴自己扔在北京，更不可能托運，因為新聞上有太多因為托運而失去生命的狗了。思考許久，還是決定包輛車回家。
一路上鍋巴一直興奮地叫著，看著外面的大地由黑色變成白色，很少看見雪的鍋巴一直盯著外面看。北京的雪太薄了，留不下，不像東北的雪厚重又潔白。開了兩天兩夜終于回到東北老家，開門進屋我媽迎出來，以為我給她帶回兒媳婦了，轉(zhuǎn)身一看，鍋巴正搖著尾巴望著她。
我媽其實不是特別喜歡狗，但鍋巴特別懂事，它好像看得出來誰喜歡它，誰不喜歡它。它總是圍著我媽轉(zhuǎn)，買菜也去，逛街也去，幾日相處下來，我媽倒也喜歡上跟鍋巴到處玩了。
春節(jié)過完本打算多待幾天，但公司那邊突然有些急事，我必須提前趕回去。鍋巴是沒辦法帶了，只能扔給父母了。
臨走的時候，鍋巴一直叫著，我知道它是在問：“你干嗎扔我自己在這里？我要回北京?！蔽颐念^說：“你爹我給你賺錢買狗糧去呢，等春天了，我就接你回家，聽話。”鍋巴聽懂了，低頭舔著我的手，表示同意。
回北京后生活依然忙碌，單調(diào)乏味，看著鍋巴的狗窩空空蕩蕩，心里很不是滋味。每次給爸媽打電話到最后都開免提，我在這邊叫鍋巴，鍋巴在那邊汪汪地叫，心里特別堵。
后來保證每天都一個電話，因為我媽說，只要有一天聽不見我的聲音，鍋巴就不吃飯。以至于因為鍋巴，我打電話的次數(shù)竟比以前多了許多倍。我媽罵我說，還不如一條狗有孝心呢。有時候特別想回家接它回來，卻又沒時間，只能一拖再拖了。
一個月后我媽的一個電話，讓我覺得，鍋巴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媽打電話說鍋巴得了腸炎，去了醫(yī)院也不見起色，兩天沒吃東西，還發(fā)高燒。我連夜買機票趕回家，到家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了。
見到鍋巴差點兒沒認出來。它引以為傲的金毛已經(jīng)不亮了，毛毛躁躁的。它瘦了很多，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我握著它的爪子說：“鍋巴，我回來了，我接你回家了。”
它抬頭看著我，眼睛竟然濕了。鍋巴第一次哭，我也哭了，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鍋巴吃力地換了個姿勢，伸著腦袋過來舔我的手背，我知道它是想告訴我：“不要傷心了?！?/p>
我守著鍋巴坐了一夜，說了很多話，它就靜靜地聽著。后來我睡著了，它把頭枕在我手臂上，安靜地走了。
我媽紅著眼睛跟我說：“醫(yī)生說這狗的身體本就不怎么好，再加上長途奔波，換了環(huán)境，溫度相差大，染上的急性腸炎?！?/p>
詩劇
這里剛下過一場雪
仿佛人間的愛都落到低處
你坐在窗下
窗子被陽光突然撞響
多么干脆的陽光呀
仿佛你一生不可多得的喜悅
光線在你思想中
越來越稀薄 越來越
安靜 你像一個孩子
一無所知地被人深深愛著
——黃禮孩 《窗下》
“一般的狗得了這病兩天就不行了，”我媽說，“鍋巴一直挺著，就是想等你回來，再看看你?！?/p>
我說：“媽你別說了，都怪我，我就不該把鍋巴帶回來。”
“鍋巴不會怪你，它在家的這幾個月特別懂事，我跟你爸也喜歡鍋巴，是鍋巴的壽命到了，怨不得你?！蔽抑牢覌屖菫榱藢捨课也胚@么說的，但我仍覺得是我害死了鍋巴。
我覺得對不起鍋巴，如果不是因為我，它或許還能活七八年或者更久一些。鍋巴的窩我沒舍得扔，就放在那兒。一年后，因為工作的原因我不得不搬家。我就帶著鍋巴的窩，重新在北京安家。
收拾舊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之前壞的手機，打開后殼發(fā)現(xiàn)內(nèi)存卡還在里面。正好身邊有讀卡器，打開電腦準備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東西，沒有的話就扔了。點開相冊文件夾的瞬間，我呆了，里面全是鍋巴的照片。我已經(jīng)忘了是什么時候給它拍的了，因為手機三年前就壞了。
我突然想起那個遇見它的晚上，我下班回來看見一群孩子在欺負它，我走過去，對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鍋巴說：“別怕，我?guī)慊丶??！?/p>
（落落摘自《我有故事，你有酒嗎》北京聯(lián)合出版公司 圖/熊LALA）
開懷篇
想得太多了
表妹高考之后填志愿時，很糾結(jié)！我問她：什么地方糾結(jié)了？
她說：我不知道要報南方的大學(xué)還是北方的大學(xué)好！
我又問：區(qū)別很大嗎？
她說：北方緯度高，向心力小，而且離地心較近，這樣的話，體重就會大一些！
我臉上掛滿黑線，道：那就去南方唄！
她郁悶道：可是南方熱，熱脹冷縮，這樣我的體積又會大一些！
我：……
三線清晰
最近我諸事不順，去找大師算命求改運。
大師說善于看手相，便盯著我的手掌看了半天道：“你看你這掌紋，事業(yè)線、愛情線、生命線每一條都很清晰，我建議你去三線城市發(fā)展?！?/p>
潮
客人：“前臺你好，我住816房，房間里的被子有點潮哦?！?/p>
前臺：“謝謝夸獎，先生，您真有眼光，這的確是今年最新款的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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